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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帝疑惑地问道:“刚才听起来,这词似乎没唱完吧?”
青衣人点了点头:“后面的凄凉了些,不怎么应景,不过说实话,在下不过是抛砖引玉,用这一首词对曼陀江,实是对不上的。”
轩辕帝微微一笑:“不打紧,待我想一个试试。”说罢开口唱道:“最是潺潺曼陀江,千回百转,汇成涓涓入海流,江边红日冉冉起,但见朝霞,胭脂颜色,映我轩辕女颜红。最是浩浩曼陀江wωw奇書网,九浪十叠,拍出滔滔千里雪,江边银月缓缓升,也如暮霭,水粉调得,绘我轩辕好儿郎。最是泱泱曼陀江,千秋万载,吼出悠悠长河史,江边垂柳渐渐老,远望苍穹,日月轮转,唯我轩辕立万年!”
听了这些,青衣人心中不禁一凛:这词看似温婉,实则霸道,竟要把整条曼陀江都合入轩辕境,难道此人是轩辕帝皇甫天不成?此时,皇甫天心中也在暗暗猜想:方才这青衣人的唱词中句句护着兰陵国的涪陵镇,难不成他就是那传言中“无人得以窥君颜”的兰陵护国大将军?
两人各怀心思,这曲子倒是一时没人唱了,过了一刻,青衣人突然问道:“请恕在下失礼,相识已久,未曾问过阁下名讳,不知可否相告?”
第五章 琴箫相和酬知己 与君共奏凤求凰(中)
听此一问,皇甫天微微一笑:“昔日于文士阁,兄台曾言姓名外物,不足道,在下恰巧在场,是以,兄台愿如何称呼在下,谨随兄台之意。”
青衣人微微一愣,继而抚掌大笑:“好、好、好,阁下竟是如此的妙人,没罔我今日来此一回。既如是,在下便唤阁下一声皇甫天可好?”
皇甫天心里一震,随即淡淡笑道:“兄台真是有趣,既在轩辕国,轩辕国主之名可是要避讳的!”
青衣人微微一笑:“那又何妨,总不过是你我之间的事,难不成阁下要将此事告于官府?”
皇甫天笑了:“既然如此,这一声我就应下了,在下唤兄台一声蓝大将军可好?”
青衣人心中一惊,仰天笑道:“还是阁下心思细,想了个不必避讳的官职名,既如此,在下应了这名字了!”说完,青衣人话锋一转:“只是,你我应了这两个名字,需不辱没了这两个名字才是!”
皇甫天微笑道:“这是自然,此二人皆乱世英雄,当有些拿得出手的本事才对,兄台以为可对?”
青衣人冷冷一笑:“那是当然,否则岂不叫天下人笑掉大牙!”说罢,手中碧玉箫一引:“方才以此箫试了阁下的文,此时便以它试试阁下的武,不知阁下接是不接?”
皇甫天左手按弦,右手轻挑“铮、铮、铮”断弦三根握于手中,笑答道:“刚刚以此弦接了阁下的曲,此刻便以它接阁下的招,请进招!”
话音未落,只见青衣人碧箫向前一点,堪堪指向他的面门,轩辕帝左一右二,双手齐扬,三段琴弦分上中下三路向青衣人袭去,只见青衣人身形忽地向左一偏,避过三根琴弦,手中碧箫去向却是丝毫未变,轩辕帝见了,不由暗叫一声好,不退不让,手中三根琴弦合作一股,“铛”弦箫一触即分,青衣人和轩辕帝各自后退数步,不断打量着对方,青衣人手中的箫渐渐地向上抬起,轩辕帝手中的琴弦渐渐绷紧,忽然,一片柳叶从两人中间飘飘落下,顿时,一泓碧波和一抹金光同时从二人手中射出,“叮、叮、叮”一个以箫为剑,一个以弦为鞭,煞忽连走百招,直激得落叶纷飞,砂石漫天,任那月也晦暗,星也无光,斗到酣处,即便轰鸣江水亦不能入两人之耳,哪怕浊浪三千亦不能湿两人之襟。
二人从岸边打到江里,复从江里打到岸上,只见一泓碧波,忽前忽后,忽左忽右,一条金线忽上忽下,忽缓忽急,各个朝着刁钻诡异的角度攻出,缠斗了半日,两人忽然同时向后一纵,看着对方大笑起来。轩辕帝道:“你我用的竟都不是自己趁手的兵器,这如何分得高下?”
青衣人笑道:“罢了,罢了,日后尚有分高下的时候,何必急在这一时?”
轩辕帝却摇了摇头:“不瞒兄台,在下却是个急性子,若分不得高下,必昼夜不得安宁,还望兄台成全!”
青衣人略一思索:“也好,在下便舍命陪君子,只是这趁手兵器从何而来?”
轩辕帝笑了笑:“一时不方便取,在下便先报个名字吧,在下的兵器是玄天九龙刀,削铁如泥,映日如虹!”
青衣人也笑了:“阁下既使皇甫天的兵器,在下也少不得要用那蓝大将军的兵器,在下就选那寒霜挑月枪,此枪无坚不摧,耀月如冰!”
轩辕帝随即一拱手:“既如此,明日此时,愿与阁下汇于此处,共同切磋,告辞!”说罢,身形一展,如夜鸟破空,杳然而去。留下青衣人在那里,静静地想:明天,来,还是不来?
福来客栈西北角的上房,一点烛光“呼”地亮起,清渠惊醒,只见青衣人正坐在床头定定地望着他,清渠急忙起身:“主子,可是要走?”
青衣人缓缓摇了摇头:“清渠,我能信你么?”
清渠闻言大惊,跪伏床上,声泪俱下:“主子!主子最清楚,清渠从不曾谎报军情,老主子又是清渠的再造恩人,清渠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啊!”
青衣人缓缓站起:“是吗?那你忠的是先父,还是我啊?”
清渠闻言,心里一惊,急忙抹了脸,铿声说道:“老主子说过,清渠忠的是蓝家!谁是蓝家的家主,清渠就听谁的!”
青衣人冷冷一笑:“这么说,若是蓝家日后换了家主,清渠便对我刀剑相向了?”
清渠坚定地说道:“只要主子是现任家主,就可改变老主子的遗命!”
听到这话,青衣人笑了:“好你个清渠,果然够聪明,那我便改了先父的遗命,从今往后,除非我再次下令,你只忠于我一人,清渠,你做得到吗?!”
只见清渠爬下床,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冲青衣人磕了三个头:“清渠今后只听主子调遣!”
青衣人微微一笑,双手将他扶起:“清渠,我问你一件事,皇甫天长什么样?”
清渠微微一愣:“属下曾经向国中传过画像……对了,皇甫天身边的清风是易容高手,主子千万小心!”
青衣人笑了一下:“清渠,晚了,恐怕我已经碰到皇甫天了!”应付了清渠喋喋不休的询问后,青衣人坐在桌边:“你跟我说说他的武功招式吧,明天可能是一场恶战!”
清渠奇怪道:“主子,您的寒霜挑月枪并未带来啊。”
闻言,青衣人凤眸一闪:“清渠啊,你认为我们两个谁会笨到真拿自己的成名兵器去?”
清渠愣了:“那主子明天……”
青衣人微微一笑:“有个机会能杀了轩辕帝,我自然要试一试!就算杀不了他,能伤了他或是震震他也是好的。”
清渠沉默了一会儿:“主子,不如我们连夜走?”
青衣人笑了笑:“若那人真是皇甫天,从现在起,到明日斗罢,这苏杭县必是连只鸟都飞不出去的。”
清渠急道:“若他真的罔杀千而不漏一,主子就是明日胜了,怕也难出这苏杭县城!”
青衣人微微一笑:“所以,我只是应了名儿,只要不拿寒霜挑月枪,他凭又什么认定,我就是兰陵护国将!况且……他未必就想杀我。”
第六章 琴箫相和酬知己 与君共奏凤求凰(下)
曼陀江边,明月再升,仍旧是一青衫,一白衫,立于猎猎风中,遥遥相对。
轩辕帝朗声问道:“兄台可是带了趁手的兵器来?”
青衣人笑道:“然也,不知阁下是否备妥?”
轩辕帝左手向江边一指,答道:“不但备妥,在下还带了两匹骏马,你我皆使长兵,怕是只有马上才能见真章!”
青衣人微微一笑:“阁下果然心思细密,这份情,在下记下了,不过听说那玄天九龙刀长九尺九寸九,通体血红,炙气逼人,怎么阁下的刀好像并非如此?”
轩辕帝笑道:“在下也听说那寒霜挑月枪遍体湛蓝,寒气袭人,兄台的枪似乎也未如此啊?”
青衣人没再答话,一个旋身跳上了离他近的那匹马,手中红缨枪向下一点:“阁下请!”
轩辕帝却没有动,饶有兴味地看着青衣人:“兄台不怕我在马上做手脚?”
青衣人哈哈大笑:“若你是此等小人,何不直接在马鞍上安个震天雷?那样,我便是察觉了,恐怕也要重伤!”
轩辕帝抚掌赞道:“兄台果然豪爽,既然如此,在下便来试试兄台的真功夫!”说罢,一个拧身也上了马背。轩辕帝没想过在马上做手脚吗?想过,而且想得很仔细:从昨天交手看来,这青衣人的功夫当不弱于己,一些铁蒺藜之类的小东西,对他而言丝毫不起作用,而像震天雷之类的大件,以青衣人的眼力未必发现不了,所以想来想去,轩辕帝到底没在马上做手脚。
只听青衣人一声清叱,手中红缨枪猛地向前攒出,轩辕帝急忙举刀一架,堪堪将那红樱推上头顶,见此情景,青衣人也不收枪,单手握住枪尾,“铛、铛、铛”以枪为锤,重重向下砸去,轩辕帝见势不妙,低头向下一侧,双手横卧长刀,向左一拨,将枪头偏了过去,口中笑道:“自古枪法挑、刺、戳,却没见过像兄台这样把枪当锤使的!”
他嘴里说着,手下也不怠慢,拨过长枪之后,也未见怎么变化,只“呼”地一刀向右横劈过去,见刀势汹汹,青衣人右手一拽,左手一抵,枪回身前,“呛啷”一声格开了长刀,口中回道:“那自是阁下没见识,枪法也有压、拨、挡,如何使,端看个人愿意。像阁下这般拿把大刀只会劈的,在下到也是头回见!”
说着,手中“刷刷刷”一连三枪,分刺轩辕帝的面门、喉间和心口,只见轩辕帝把大刀刀面横在身前,“叮、叮、叮”如盾一般挡了这三枪,只听他笑道:“好一句如何使端看个人愿意,便请接在下此招!”说着,大刀“呼”地再度横劈过来,待青衣人刚回枪要挡,却见那刀突地顿了顿,猛地变招向上挑来,青衣人心中一惊,急忙收枪,向后一仰,心下暗道:幸好昨日清渠讲了这转龙挑,否则我必吃大亏!一边想着,手下也不慢,他趁着一仰之势,手中长枪猛地斜戳向地面,借那反力,身形猛地从马背跃起,双腿横劈,一枪当头向轩辕帝刺去!
只见轩辕帝也不含糊,大刀一扔,头微微一偏,让过迎面而来的枪尖,伸手抓住枪杆用力一拽,青衣人只觉一阵腾云驾雾,直向轩辕帝冲去。也是他反应迅速,待到跟前,握枪的手突然一松,猛地一脚踹向轩辕帝的马头,借势向轩辕帝身后飞去,待及落地,正好在轩辕帝扔下的大刀边上,他顺手一抄,单掌击地,就着反力跃上了自己那匹马的马背。
二人勒停战马,看看对方手中的兵器,相视一笑,把自己手中的兵器扔了过去,只是这并非是单纯交换,两人皆在兵器上灌了内力,便听那风声呼呼过耳,两兵相错,居然还带出了几点淡蓝的电光!谁也不敢径直用手去接,只见两人同时从马上跃起,趁着腾空之势,在兵器上踏了连环十八脚,这才堪堪稳住兵器,一个翻身落在马上。
青衣人笑问道:“阁下可要再比么?”
轩辕帝微微一笑:“再比下去,可就没什么意思了,兄台何不束手就擒?”
青衣人笑道:“阁下为何认为定是我输?”
轩辕帝没答话,一伸手,手中多了张人皮面具:“便冲着这张脸,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