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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那可是死罪。
皇上背对着回雪,回雪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觉得他似乎有些累,时不时的,拿衣袖揩一揩额头。
王福全站在案子一头,从房梁上垂下来的宽帷帐经风一吹,正好落在王福全脸上,王福全动也不敢动,过了好久,帷帐还贴在脸上,王福全只能借着风声,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将帷帐吹到一边,帷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王福全肩膀上,别的奴才皆垂手低头,冬季万物都跟睡着了一样,连只蚊子也没有,除了偶尔的撞钟声,屋子里实在静的可怕,王福全便也不敢乱动,任由帷帐垂在肩上。
等端完贡品,都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厅堂里摆着七八个棉垫子,有一尺厚,里面是软芯,外面裹着一层大黄色棉布,每一个棉垫子上都绣着龙纹,时刻彰显着这里的与众不同。众人要下跪行礼了。
三阿哥自荣妃及他的亲额娘出事以后,便如一个野孩子一般。再也不能耀武扬威了,走到哪里,都让人议论纷纷,更有甚者,有的奴才竟然如没看见他一般,正扫着落叶,远远看到三阿哥来了,扛起扫帚转身就跑。
三阿哥如今大些了,也自知没有靠山,若放以前,遇到他看着不顺眼的奴才,早一巴掌抡上去了,如今也知道今时不如往日,所以虽心中常常哀叹奴才们的嘴脸,到底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了。
这会儿好不容易跟着来凑热闹,礼部的人一口一个三阿哥的叫着,他便又飘飘然了,唯恐站在后排别人看不到他,有意往前挤,以便得脸。没想到一脚踩在玉妃的裙子上,玉妃正眼巴巴的瞅着回雪头上的绿石簪子看的出神,被三阿哥一踩,回过神来,伸出手欲给他一巴掌,想想皇上在这里,不便发作,收回了手,扭过头去盯着三阿哥,面上带笑却是咬牙切齿:“三阿哥,你急着死去呢?”声音极小,三阿哥竖着耳朵才能听的见。
三阿哥见玉妃挺着肚子,知道怀了身孕的人惹不得,且她还是妃位,便只能低下头去,同时缩回了自己的脚,站在回雪身后,挤在四阿哥身边,不敢吭声了。
皇上回头,盯着玉妃的肚子道:“怎么了?三阿哥又犯了错了?朕瞧着,毛毛躁躁的。”
皇上对三阿哥一直没有好感。
玉妃脸上带着笑:“三阿哥他……他……不过是踩着了臣妾的裙子,不妨的,上香要紧。”
“玉妃如今怀着身子,你们理当注意些,还有三阿哥,别像一只猴儿似的,到处乱窜……咳咳……。”皇上又咳嗽了起来。
“三阿哥不过是个半大孩子,不小心罢了,他也不是故意的。”玉妃又装作为三阿哥开脱。
三阿哥挨了玉妃的骂,这一会儿,玉妃还要拿他邀功,便不高兴:“玉妃娘娘刚才说……。”
“玉妃说你什么了?”皇上咳嗽着问道。他一年到头,也跟三阿哥说不上几句话,如今听三阿哥的话带着浓重的火气,便厉声问道。
“玉妃娘娘问我,是不是急着去死呢。”三阿哥梗着脖子,也不示弱了。
玉妃的脸一道白一道红。
皇上垂下眼帘,继而抬起头来,问三阿哥旁边的四阿哥:“四阿哥,你都听见了什么?”
回雪心里一紧。
四阿哥喃喃的道:“回皇阿玛,玉妃娘娘同三哥说的话,我离的远,并没有听清。”
回雪松了一口气。玉妃也松了一口气。
皇上转怒为喜,一脸喜爱的看着四阿哥,又冷冷的扫了一眼三阿哥:“瞧瞧,你可是比四阿哥大了几岁,朕问你话,你连一句回皇阿玛都不知道说,是师傅没有教你吗?如今你也跟着师傅学了几年了,一点长进也没有……咳咳……”
五阿哥最小,站在陈常在身边,跟个小凳子似的,却昂着脖子,奶声奶气的道:“回皇阿玛……玉妃娘娘……是让三哥……去……去死。”
难为他小小年纪,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玉妃冷眼盯着五阿哥,气的握紧了拳头,却又拿他没办法。
皇上却没领情,只是轻轻的道:“五阿哥还小,不要操心大人间的事。”
五阿哥一脸的失落。
王福全一脸着急,皇上只顾着训斥阿哥呢,连给祖宗上香这样的正事都忘记了。他又不敢提醒,只得求救似的看着回雪。
正文 第395章 皇上,臣妾肚子好痛
回雪往前一步,福了一福:“皇上,吉时就到了,今儿正好是冬至,上香要紧,阿哥们还小……。”
皇上听回雪这样说,才想到自己将上香之事给落下了,便往前一步,接过王福全递上来的三支檀香,闭眼,举香齐额,然后深深的鞠了一躬,将三支香插进香炉里,自己跪到蒲团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众妃见此,也默默的跪下,连连叩首。
四阿哥有模有样的磕了头,三阿哥却有些鬼机灵,瞪了玉妃一眼,然后四下瞅瞅太监们,气哄哄的以手按住蒲团,到处张望。
五阿哥侧过脸去,给了三阿哥一个微笑,刚才他帮着三阿哥说话,三阿哥也有些感激,所以对他的态度还算好。
安妃显的有些格格不入了,她虽跪在蒲团上,却是垂手低头,没有一点动作。看着好像很不乐意,一副慵懒的模样。
玉妃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如三阿哥一般四处打量了一番,那些伺候在左右两侧,或是举着幡子,或是烧着黄纸的宫女,个个屏声静气,神情严肃。厅堂里有很大一股子燃烧香烛的味道,玉妃几乎呕吐,忙用手捂住嘴,她的目光落在安妃身上,冷哼一声道:“安妃是西北国来的,所祭拜的祖宗自然跟我们不同,所以如今,安妃百无聊赖的模样,是不是觉得很无趣呢。”
安妃抬起头来,她深邃的眸子在玉妃身上打量了一圈,然后淡淡的道:“祭拜祖宗是用心的,不是用口。”
皇上本来正专心祭拜,听此话,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道:“玉妃怀着身孕。理当少操些心,孩子贵重,你的身子更加贵重。”
皇上这话,一来给了玉妃面子,二来也解了安妃的围。玉妃会意,撇撇嘴,低下头去。
回雪倒觉得奇怪,玉妃自怀了身孕以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但每日的请安早早就到。就连给回雪说话,也是礼数周全,对待陈常在一般的妃嫔。也不过多刁难了,回雪本以为玉妃是转了性子,没想到玉妃骨子里跟安妃还是暗中较劲。
一场祭祀,虽人人表面恭敬,但各人心里想着什么。只有各人知道。
两个时辰以后,祭祀终于做完了,桌子上摆的祭品早已落了一层厚厚的灰,灰尘如折了翅膀的蝴蝶,被风一吹,四下飘散。一缕灰尘被回雪给吸入肺里。呛的回雪直想咳嗽,只得低头忍住。
太阳已到头顶,照的人有些睁不开眼了。冬季难得这样的好天气,三阿哥跪了好一会儿,这会儿听说能走了,便如撒欢的野驴一般,马不停蹄的奔到了屋外。
玉妃挺着肚子。转身欲往门边靠,让皇上先出门。没想到又一次撞到了三阿哥身上,三阿哥一脚给踩在玉妃的裙摆上,玉妃一个趔趄,恨恨的倚在门上,强装出笑脸轻声骂道:“三阿哥,你又找死呢?”
这句话被门口的几个小太监听到了,三阿哥很是窘迫。
皇上正好转过身来,不偏不斜看到了这一幕,便呵斥道:“三阿哥,你脚下没个轻重吗?玉妃怀着身子,你如此莽撞,若将玉妃撞出好坏来,朕再找你算帐。”
三阿哥更窘迫了,低着头缩在门口,摆弄着自己的衣袖。
玉妃一面理着裙摆,一面洋洋得意。
回雪轻拉了一下皇上的衣袖:“三阿哥似乎不是故意的,皇上就不要生气了,让他去吧。”
皇上还算给回雪面子,不耐烦的瞪了三阿哥一眼,胳膊一挥:“郁妃娘娘都让你去了,还不去,愣在那里做什么?”
三阿哥如一股风,瞬间要跑,五阿哥想追上去,却被门口的戚嬷嬷拉住了:“五阿哥,咱们还是回永和宫去吧。”
五阿哥自然不愿意,拉着三阿哥衣袖道:“三哥,你带我去玩吧。”
三阿哥有些犹豫,在这些阿哥里,大阿哥是不喜欢他的,四阿哥也不跟他玩,六阿哥又太小,只有五阿哥好像还喜欢他。他难得有一个伴,便拉起五阿哥的手:“走吧,我带你去御花园玩。”
戚嬷嬷却拦在前头:“五阿哥,永和宫里还有事呢。”
五阿哥有些迟疑了。
岑梨澜朝着戚嬷嬷挥挥手,示意让五阿哥跟着三阿哥去玩吧,小孩子玩心大起,若一味拦着他,倒不好了,再说,虽有了大太阳,但到底是冬季,天寒地冻的,回永和宫也没意思,把五阿哥关在永和宫里,如今雪人也堆不成了。他更觉得寥落。
戚嬷嬷只能看着五阿哥跟三阿哥的背影渐渐的远去。
回雪走在皇上左面,岑梨澜走在右侧,玉妃见状,忙走了过去,扶住皇上的胳膊道:“皇上也辛苦了,不如,晚些时候,臣妾陪着皇上用饭?或者,皇上到承欢殿,承欢殿的厨子最近手艺长进了,能做不少好吃的呢,皇上好久没去尝一尝了。”
冬至这一天,不比往日,晚间大家都坐着吃饺子,猜灯迷,畅想着新年,有时候坐到深更半夜,还没有睡下,若是这一晚得皇上的宠幸,那可是有面子的事,要被别宫人羡慕好久的。
皇上低下头去,看了看玉妃隆起的肚子,摇摇头:“下一次吧,朕晚上还有政务要忙。”
玉妃有些尴尬。
陈常在却依然跪在蒲团上。回雪虚扶了她一把:“陈常在怎么还不起身呢?祭祀已完了,要回去了。”
陈常在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继而,捂着自己的肚子道:“皇上,郁妃娘娘,我的肚子好痛。”
回雪脸色一白,肚子痛,可轻可重,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皇上也有些着急了,蹲下身子,拉住陈常在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有朕在,你不要怕,什么时候开始痛的?”一面又叮咛王福全:“快叫太医来。”
王福全慌忙去了。
本来陈常在怀着孩子,玉妃也怀着孩子,照常理,二人应该是劲敌,没想到,玉妃此时却显的比陈常在还着急,半蹲着身子,趔趔趄趄的扶着陈常在,急的额头直冒细汗:“陈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肚子痛呢?进来的时候,还见你气色很好,这一会儿瞧着脸色,黄的厉害呢。”
岑梨澜心里“咯噔”一声,想着不会是陈常在要流产了吧,这个想法吓的岑梨澜缩紧了身子,不自觉的拉了拉回雪的手。
宫里的女人,怀胎几月,没能平安生下孩儿的,大有人在。
回雪的一只手被岑梨澜攥着,她自然明白岑梨澜心里所想,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按在岑梨澜的手上,示意她稍安勿躁。
倒是玉妃静不下心来了,颤抖着声音道:“皇上,陈妹妹不会是……不会是……。要流……”
皇上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不等玉妃把话说完,便厉声道:“流什么?陈常在自然有祖宗保佑,不要乱嚼舌头。”
皇上好多日不曾给玉妃说这么严厉的话了。
安妃冷冷撇了玉妃一眼,理了理衣裳。不动声色。
陈常在一手捂着肚子,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了下来,她几乎坐不住了,半仰躺在皇上怀里,略带哭腔的道:“皇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会不会……”
“陈常在,太医马上就要来了,你不要胡思乱想。”回雪给她打气。
皇上一手揽着陈常在,一面往外瞅着:“这帮太医,是老的行动不便了吗?王福全去了那么久,也没见请他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