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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样子,跟岑梨澜一块来的陈常在看了,觉得她可怜,又觉得心伤,手帕子捂着嘴差一点吐出来。同时进宫的秀女,没想到秦欢变成了这样。
“你们都是疯子,都是疯子——”秦欢一开口,吓的王福全额头冒冷汗,普天之下,敢在养心殿骂皇上是疯子的,也就数秦欢了。
他静静瞅着皇上的表情,皇上倒没生气,只是冷着脸,他早听说秦欢疯了,一个疯子的话,他是不会计较的,这点肚量,他还有。
大阿哥不及理自己的衣裳,便往前两步,跪在地上,先是自己认了错,说自己的疏忽,然后才将四阿哥的事一五一十抖了出来,末了,指着装疯卖傻的秦欢道:“阿玛,其实一切,都是她干的,这几天儿臣带着太监们在竹林子里蹲守,发现就是她在往竹林子里撒麻雀。”
皇上脸色很难看。
大阿哥是个实诚的孩子,这一点,皇上心里清楚,若大阿哥没有说谎,一切事都是秦欢做下的,她又未何冒着风险去害四阿哥呢,这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而且。在皇上眼里,她还是一个疯子。
那几只麻雀,此时就在养心殿,太医哈腰来捡了去,闻了闻,又看了看,才点头回话:“皇上,这麻雀是被喂食过致人安眠,昏睡的草药。而且做的,不漏痕迹。不是从医的人,是瞧不出,也闻不出的。”
皇上冷脸。
因大阿哥的话语里提及了三阿哥。三阿哥自知躲不过,便赶紧跪地磕头:“皇阿玛,都是儿臣的错,儿臣……。儿臣……”话到嘴边,三阿哥又咽了下去。他实在说不出,他要害四阿哥的事。
皇上一向不喜欢三阿哥,见他吞吞吐吐,没有一点皇子皇孙的威严气势,厌恶之意便又多了三分:“你怎么了?还不仔细讲!”
三阿哥打了个哆嗦,将他所知道的事。一五一十讲了,最后道:“儿臣糊涂,儿臣是嫉妒四阿哥。所以才犯了傻,助纣为虐……。”
皇上冷笑一声:“三阿哥跟着师傅学的好知识,助纣为虐这个词,都会用了。”
三阿哥以为皇上夸奖他,脸上有些喜气:“谢皇阿玛夸奖。儿臣一定会……用功读书,以后帮皇阿玛分忧。”
“你不给朕添忧。朕就感谢你了。”皇上冷呵一声,接过王福全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又将茶碗重重的压在案上,茶碗里的茶还有七八分满,经此一晃,洒出来不少,王福全眼见茶水湿了皇上的衣袖,再看看皇上的脸色,只是缩手哈腰的站着,一点也不敢近前。
“三阿哥人不大,心倒是不小,小小年纪,敢加害于四阿哥,真好。”皇上似笑非笑。
三阿哥急着撇清:“是儿臣认人不明,上了这个女人的当了。”三阿哥指指秦欢,见皇上没有接话,转口又道:“其实这事也不是儿臣一个人干的,五阿哥也有份儿,五阿哥还帮着儿臣呢。”
皇上气的咳嗽起来,王福全知道皇上常咳血,心里担忧,赶紧递上手帕,皇上没有接,而是有气无力的伏在案上歇了一会儿,才勉强坐直了身子:“连五阿哥也有份儿?你们真是兄弟齐心。”
岑梨澜已起身跪了下来:“都是臣妾教导无方,才让五阿哥他……请皇上责罚臣妾,臣妾愿意为五阿哥担罪。”
皇上深深望着岑梨澜,眯眼间,汹涌澎湃。
五阿哥额娘下场凄惨,皇上心有愧疚,且五阿哥算是过继给了岑梨澜,虽说皇上不曾常去看五阿哥,但是皇上若想知道,也并不难,也曾派小太监偷偷去永和宫门口观望,小太监回来报说,五阿哥生龙活虎的,岑妃娘娘对他百般疼爱,简直比疼六阿哥还甚,这一点,皇上是放心的,见岑梨澜出来担罪,也不忍心责罚她,只是咳嗽了两声:“你且起来吧,五阿哥人小,以后有你费心教导的时候,且你只有一双眼睛,还要照看六阿哥,精力不济,也是有的。平时都是谁照顾五阿哥呢?”
养心殿外,戚嬷嬷早跪下了,听此话,跪行到养心殿门槛处,磕头道:“皇上,是老奴,老奴一向疼爱五阿哥,带着五阿哥去阿哥所玩,也是怕五阿哥孤单,只是没料到,五阿哥平时这么好一个孩子,竟然被唆使……都是老奴的错。”
皇上头也不抬,听戚嬷嬷说话颤颤巍巍,张口道:“罚半年月例。”
戚嬷嬷长出一口气,她虽在乎银子,到底半年月例没有多少,又不用挨板子或是被杀头,皇上已算仁慈了。
皇上没让三阿哥起身。
三阿哥心里没底,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与皇上对视了一眼,吓的心慌,又赶紧低下头。
皇上依然不相信秦欢能做出这样的事:“她都疯了,又怎么会捉麻雀,怎么会给麻雀喂什么酸枣仁吃?若她每日捉了那么些麻雀,储秀宫里的奴才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
皇上以疑惑的眼神望着回雪。
回雪着一件撒花小袄,团花丝绸长裙,外衬一件深色马甲,头上梳着双仙发髻,发髻间插着银光闪闪的簪子,这簪子名叫飞雪。虽是银质的,但匠人手巧,做的精致,以银做成枝桠,上面的银点像是梅花,又像是六角雪花,迷迷茫茫,轻轻摇曳,如冬日里的雪,行走间很是好看。一看就是上品。
回雪起身微福了一福:“皇上说的极是,臣妾也在想,三阿哥他们,断然想不出这样的法子来整治四阿哥,若说秦欢能徒手捉这么些麻雀,又下这一番功夫,而且不想让储秀宫的人知道,臣妾想着,也不会。这倒是个问题。”
“或许,是有人接应秦欢呢。”岑梨澜望着装傻的秦欢,嘟囔了一句。
秦欢脸上一愣,手里的破鞋掉在地上,这点动静,被回雪看到了,显然,岑梨澜说中了秦欢的心事,她才有些害怕了。
秦欢倒是能掩饰,她先是蹲在地上,以手挑鞋,然后顺势坐在地上:“这是孩子,这是我的孩子。”
三阿哥笑了起来,声音吱吱的。
皇上呵道:“三阿哥,你很高兴吗?糊涂东西!”
三阿哥抬头看看皇上一脸怒容,吓的直哆嗦,也不敢再笑了。
正僵持着,玉妃穿一身薄薄的袄,马甲都没穿,手里也没捧暖炉,还没进养心殿,便带着哭腔道:“皇上……。。臣妾活不成了——”
玉妃边哭边往前赶,她身边的奴婢想扶着她的胳膊,也被她一把给甩开了,养心殿廊下都是汉白玉铺就的,又光又滑,玉妃抬脚跨门槛,一个不小心,往后仰倒,差一点摔着,还好她的婢女机灵,赶紧从后面扶住。
皇上吓的从案子后面站了起来:“玉妃——”
玉妃定了定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转身吐了一口唾沫抹在眼皮上:“皇上——臣妾活不成了。”
声音极大,养心殿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谋害四阿哥的事还没查清楚,玉妃又来闹腾,刚才玉妃一个不小心,差一点摔着,害的皇上极为担心她肚子里的阿哥,一惊一乍的,皇上又咳嗽起来,吐出两口血,心情也冷到了极点,看着玉妃的撒娇,也没了心思:“玉妃你又做什么?冰天雪地的,为了看热闹,也不至于摔了孩子。”
玉妃哭哭啼啼的跪倒:“皇上,臣妾这一回,不是来看热闹的。臣妾,臣妾活不成了——”玉妃一面说,一面拿眼扫回雪。见三阿哥直直的跟个木头人一样,跪在她面前碍事,便拿胳膊捅捅三阿哥:“你往一边跪去,真是耽误事。”
三阿哥却不动。气的玉妃低声骂:“有娘生没娘教的死孩子。”
皇上道:“起来说话吧,肚子大了,别动不动就跪着,再压着肚子里的阿哥。有话,坐着好好说。”
岑梨澜自然瞧的出玉妃是在作戏,只是这一次作戏,玉妃显的有些狼狈罢了。
按位分,玉妃应该坐在回雪身边,只是此时,回雪左手边坐着岑梨澜,右手边坐着陈常在,陈常在知趣,赶紧站了起来让座。
玉妃却看也不看,只站着。
王福全懂她的意思,玉妃怎么会坐陈常在让出来的位子,于是马不停蹄的搬了一把上好的椅子来,放在岑梨澜的身边,玉妃才勉强坐了,又假装抹眼泪。
岑梨澜冷哼一声,往一侧挪挪,离玉妃远了些。
玉妃无趣,收起哭腔小声道:“岑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玉妃娘娘哭的这么痛,怕影响了玉妃娘娘发挥,而且,玉妃娘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若抹在我的衣裳上,我也不好意思让玉妃娘娘宫里帮着洗衣裳呀。”
回雪淡淡一笑。
皇上正色问玉妃:“你是怎么活不成了?哪个奴婢又没伺候好?
正文 第408章 扭打在一起
玉妃摇摇头:“皇上,不是奴婢没有伺候好,承欢殿的奴婢,跟在我身边的,都还算本分。”玉妃说着,打量皇上的脸色。
皇上垂下头去,继而,咳嗽着道:“你若没正经事,就先坐那儿歇着,朕在处理四阿哥的事,等四阿哥的事了了再说吧。”
玉妃瞧瞧养心殿众人,又看看伏在地上傻乎乎的秦欢,撇嘴道:“皇上不会是以为,四阿哥之事,关……。关秦欢的事吧,她疯疯癫癫的,能知道什么,倒是有些人,虽人在宫里,但手却伸到了宫外,她想置臣妾于死地。”
回雪正襟危坐,听玉妃此言,好像话里藏针,便轻轻道:“玉妃这又是哪里话,你怀着阿哥,身份尊贵,谁敢置你于死地。”
玉妃从椅子上起身,扶着自己的肚子又要下跪,见皇上冷着脸,便不敢跪了,只是往前站了两步,指着回雪对皇上说道:“不是臣妾不敬,郁妃娘娘如今主理六宫,臣妾一向谨小慎微,若是哪里得罪了郁妃娘娘,郁妃娘娘尽管训示,为何要拐弯抹角的陷害我哥哥?她可是为皇上尽过力的人!”
宫里的消息,远比春日抽芽的草蔓延的更快。乌雅。德林的折子刚上来不久,玉妃便知道了消息。在她看来,乌雅。德林上折子弹劾她哥哥,便是没把她这个娘娘放在眼里,而乌雅。德林背后站的,便是回雪了。她不得不把这帐算到回雪头上。
阿玛弹劾蒋长行之事,回雪略有耳闻,只是没料到,玉妃会来势汹汹。
回雪不想与她费口舌,便想先听听皇上的意思。
皇上淡淡的:“玉妃,你哥哥的事,是你哥哥的事。这不干你的事,你又何必动怒,再伤着孩子。”
玉妃又作势哭起来:“我哥哥虽没有大功劳,也是为皇上,为宣国尽忠的人,身上伤痕累累,却不敢歇一天,如今,乌雅大人诬陷他……诬陷他……”玉妃一面说,一面打量着皇上。
皇上有些累了。叹了口气,接过王福全端上来的热茶喝了一口,嘴里腥咸。王福全会意,忙捧来痰盂,皇上漱了口,吐出一些污血,这才歪坐在椅上。轻轻靠着椅背上的灰鼠皮,眯眼望着廊下。
廊下有微弱的哭声,声音极轻,抽噎不止,像被人用布条勒住了嘴,使劲全身力气。才挤出这一点声音出来。
“廊下是谁?”皇上问王福全。
王福全一路小跑,揪了那太监进来,却是阿哥所的夏五。夏五本来跟永和宫的戚嬷嬷一块跪在廊下,戚嬷嬷领了罚,走了,只剩下他一个,跪的膝盖发酸。
日光极好。
白净的线条高高的洒在养心殿明黄的琉璃瓦上。光线参杂了金丝儿,然后又投射到光洁的白玉栏杆之上。没有雪。风也渐渐歇了,乾坤朗朗。
廊下当差的小太监,穿着深蓝色袍服,腰里系着灰蓝色腰带,不苟言笑,十分威严的站那守着,看也没看夏五一眼。
夏五流连这深宫的美好,这景色,这气味,宫里的一砖一瓦,那些来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