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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个梦而已,还是很开心地将菜一口一口送进嘴里,吃得无比香甜。
“娘娘,娘娘。”乌兰见汝月的脸色不对劲,好似被人挟制着咽喉,眼见着一口气都要回不上来,赶紧连推带喊的想将她弄醒,索性用指甲在汝月的人中处按了两下。
汝月吃痛,睫毛颤动几下,悠悠地醒转过来:“这是在做什么?”
“娘娘做了噩梦,婢子生怕娘娘被梦境所魇住。”乌兰如实答道。
“不是噩梦,不是,是一个很美好的梦境。”汝月浮出一丝笑意来,“我梦见了父母双全,凑在一起吃饭。”
“可是娘娘的样子。”乌兰说不下去,索性捧了铜镜过来,“娘娘一额头的汗,气息急促,差些闭气过去。”
汝月不太相信地往铜镜中看了一眼,却正如乌兰所言,额头一层薄汗,将头发都打湿了,脸色发白,颧骨处染着潮红,气色都不太对劲,不由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
“娘娘,婢子以前就听人说,怀孕的女子身上阴气重,娘娘的母亲早已经过世了,这会儿梦见怕是不妥,要是娘娘不放心,婢子请钦天监的大人来看一看,压压邪可好?”
“这样也好,不过不用麻烦卫大人了,请掌事臀的明月来一次即可。”汝月轻声说道,“琉璃宫紧闭宫门,若是嫔妃都不能进来,而卫大人却可以,迟早会被人落下口实,拿了软肋,而明月年纪尚小,不过是个稚童,旁人想说闲话也是不能的。”
“娘娘相得周到,只是明月的本事如何能与卫大人相提并论。”乌兰终是不放心。
“他自小跟着卫大人身边,能学的也学得不差,何苦我们也不是要紧的大事,何必兴师动众的。”汝月想着明月当日在卫泽出宫之际,都能去朝露宫中探到究竟,卫泽的本事,他至少也学了又六七分了。
明月来得很爽利,穿着和卫泽一般的白衣,头发束得很齐整,先给汝月行礼,有段日子不见,眉眼间倒是生出少年人的英气勃勃,汝月一向与他交好,也不避嫌,将梦中场景都同他说了,又将门窗都打开,让他细看,明月显然也是有备而来的,在门户处贴了几张符纸,又撒了些香灰,他做事手脚很利索,又没有声响,乌兰见他比往日更添稳重,才放心下来。
“回如妃娘娘的话,娘娘梦见的双亲,怕是已经过世了。”明月等事情都做完,又想一想才斟酌着说道。
“我的母亲确实早年间就不在了,然而父亲只是出了家门做生意,一去未归,如何就知道是出了事?”汝月的声音微微发抖问道。
“娘娘不要着急,听小臣慢慢说来,娘娘说梦境里的人都入平常模样,醒转时,却虚汗不断,脸色发白,那其中也是有讲究的,如果娘娘怀着的是普通胎儿,那南柯一梦反而不会有所遗留,娘娘是身怀龙种之身,体内阴阳两气相冲,所以能够梦到已经亡故之人,如果说得极端,便是娘娘在阳间见到阴间之事,而阴间之人也同样在看着娘娘的一举一动。”明月十分有耐心地解释道。
“不对,我还梦见了我妹妹,她好端端的在太兴臀住着呢。”汝月反驳道,她虽然知道父亲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怕是夜长梦多,依旧不想听到任何的坏消息。
“那么,娘娘的妹妹怕是已经病了。”明月轻咳一声道,“如果娘娘不信小臣的话,可以遣人去太兴臀一望便知。”
“不是不信,否则也不会请了你过来,可有破解之法?”汝月轻叹了口气才道。
“不算什么大事,娘娘近日来忧思重重才会如此,等心境放开了,即便是梦到这些,也不会觉得身子不适,或者醒转的时候就忘记得一干二净了。”明月指了指窗户道,“窗外的花丛太高,将日光遮挡了,回头娘娘差人整修掉更好。”
“那么,家父到底……”汝月不死心地又多问了一句。
“小臣能力有限,不便替娘娘解惑。”明月小声应道。
汝月了然地笑了笑,其中几分无奈:“我明白了,多谢你来这一次,回去也替我谢过卫大人。”
明月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请汝月稍许避让开,然后在枕头下面用手指扫了扫:“娘娘这种状况不过是偶尔所为,千万不要挂心。”
汝月原先是不太信这些的,但是前有柳贵妃的事宜,她不敢大意,请明月来,不过是求自己一个心安,等人一走,她还没有开口,乌兰已经料得她的心思:“娘娘是在想娘娘的妹子在太兴臀是不是真的病了?”
“明月的话,不能疏忽。”汝月眉眼之间皆是忧虑,“差人过去问一问。”
“娘娘的妹妹是住在太后的太兴臀,便是有些小毛小病的,太后自然会请了太医去看,娘娘不必费心的,否则传到太后耳中,娘娘有了逾越之为,太后怕是要不欢喜的。”乌兰当下阻拦道,“她才住进去的时候,已经托了秋葵姐姐照应。”
“她是民间长大的,我担心她在宫里头住不惯。”汝月的心思里头,桦月还是她离家时候的孩子。
“娘娘才进宫时,可住得惯?”乌兰低下头来笑了笑道,“婢子才进宫时,每天晚上都要偷偷哭几次,枕头就没有干燥过。”
汝月怔了一下,才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说的是,太后不会对她不好,太后一向是菩萨心肠的,对底下的人都很好,莫说是老臣家的女眷了。”她有些察觉到了什么,张口问道,“乌兰可是不喜欢我那妹妹?”
“那是娘娘的亲妹子,在婢子的眼睛里头,和娘娘是一样的,若是她搬到琉璃宫来住了,婢子一定也尽心尽力像服侍娘娘一样的服侍着。”乌兰睁大了眼睛,看着汝月,“娘娘如何会那样以为?”
“也是,她不过与你匆匆一面之缘,是我多心了。”汝月微微一笑道。
等了片刻,乌兰凑过来说道:“娘娘若是依旧不放心,不如还是让人去太兴臀问一问,娘娘的妹子要是无恙,也省的娘娘牵记费神。”
结果,乌兰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双玉却已经赶了过来,乌兰见她火急火燎的样子,当然没有拦着她,只是有些奇怪,来的怎么不是秋葵,却见双玉直接进了内臀,给汝月匆匆行了个礼就道:“如妃娘娘此处可收着一罐碧玉膏,若是还在,请找来交予婢子,等着急用的。”
汝月知道那碧玉膏是擦拭外伤的良药,确实皇上曾经赐给她一罐,不知双玉如何知晓的,正要开口询问,双玉已经自己说了出来:“娘娘的妹子不小心被热水烫了双手,她又是胆小的人,不敢说了出来,结果等我们发现,伤口都化了脓,只会流黄水了,那样一个美人儿,要是双手烂了,可怎么嫁人,婢子们正着急呢,恰好是皇上来了,说娘娘这里的碧玉膏,可以治那伤口,婢子就赶过来取药了。”
汝月只听得桦月受了伤,其他的也顾不上,赶紧地让乌兰去将碧玉膏取出来,交给双玉,才见双玉欢天喜地似的捧了药就走,连礼数都忘记得一干二净。
乌兰不由皱了皱眉道:“娘娘不觉得奇怪,为何是双玉姐姐过来?”
“皇上在太兴臀开了一句口,谁来谁就是有了功的,她的性子便是喜欢邀功的,哪里容得下别人在她之前。”汝月了然地说道,心底却是重重一抽,原来明月说得果然不错,桦月确实是受了伤,还是要紧的烫伤。
乌兰见她的神色恍惚,赶紧劝慰道:”娘娘莫急,也不能只听双玉姐姐的一面之词,等我们派去的人回来了,再细细过问娘娘妹子的伤情。”
汝月轻声说道:“近来,皇上去太兴臀似乎勤了些。”
第一百七十六章:耿耿于怀
等回话的人捎来口讯,确实像乌兰所言,桦月的双手是被烫伤,却没有那么严重,碧玉膏也不过是皇上随口一提,说是可以祛除烫伤疤痕的良药,如今药也送到,皇上也走了,太兴臀里头又是宁和一片。
汝月听乌兰说完这些,细细吁出一口气来,乌兰察言观色,又想到前头汝月说的那句话,有些心头不安的样子,轻声问道:“娘娘若是真的不放心妹妹,婢子看,还是去向太后老人家求个恩典,就说姐妹两人多年不曾相见,尽管如今都在宫里头了,还是盼着念着,容太后放行,让她搬过来住才好,也免得出了些状况,娘娘忧心地茶饭不思。”
其实要汝月一定说出不放心在哪里,她一时半会儿的还真说不上来,但是皇上初见桦月时候,脱口而出的那两个字就像是个魔咒,压在她心上,挥之不去,更何况皇上去太兴臀的次数,以往是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的,如何桦月住了进去,才短短的时日,连她都听闻皇上去了两次,那她不知道的,还不知又有几次,她自问不是个多心的人,也不免觉得有些奇怪,此事当然不能去问,问哪个人都是错,却被乌兰提了出来,毕竟是身边的人,一双慧眼怕是连再小的心思都能看破了。
“娘娘要是怕太后她老人家不乐意,也可以请皇上去说动说动的。”乌兰一心是要帮衬着将桦月搬过来住了。
“不,不用劳烦皇上了,只说是我思念家人,又说方老爷子来我此处述说亲情,我觉得将妹子放在身边才好。”汝月思及当日里太兴臀的情形,太后分明是看好要撮合他们祖孙团圆的态度,若非她没有咽下那口埋了多年的糟心之气,巴巴地赶上去喊一声外公,也就没有后头那么多的事情。
又或者吗,会有更多的事情,也说不定。
乌兰的眼珠子溜溜一转,拍手称好:“娘娘说得才妙,太后瞧着方老爷子的面儿定然是准的,婢子这就一边去请人,一边收拾卧房,早晓得这般,方才那个显功的药膏就不该给了双玉姐姐,留着我们自己用才好。”
果然,将汝月的说辞一字不漏地对着太后说了,太后怜悯她们姐妹俩分散多年,哪里还忍心留人,但说桦月在太兴臀才住了不久,就落下了伤,应该是治好了才送来的,怕汝月等着心焦,太医见过伤,又见了碧玉膏,才说不碍事了,边送人,边又趁机送了两车的打赏,吃苦吃力的活儿又落到秋葵身上。
秋葵倒是没有抱怨,将桦月送到琉璃宫,嚷着要喝好茶,否则就赖在琉璃宫不走了,得了赏的轮不上,苦力的活计从来没少过她。
听得汝月直笑,赶紧让乌兰沏茶,又将最好的茶叶包了两包塞在秋葵手里,外带着还有只明晃晃的金镯子,秋葵一见金镯子,想到了过往的那些事儿,也笑得直咧嘴,进屋来给汝月行礼谢恩:“以后婢子还是只替如妃娘娘做活就好,娘娘打赏的手笔快要赶过皇上去了,双玉也不过得了一匹缎子,哪里比得上这真金白银的。”
桦月在旁,见她们说话这般不忌讳,倒是吃了一惊的样子,她很是乖巧也不插嘴也不搭话,就是带着个浅浅的笑容,坐在那里,穿的是一身米脂黄的妆锦衣裙,她总爱穿同个颜色的衣裙,然后束着撞色的绦子,显得纤腰盈盈一握,无论是走路还是坐姿的身条都格外婀娜好看。
汝月将秋葵这个跑腿的送走了,赶紧让桦月走到身前来,很轻很轻地握住她的手腕,看着包扎地像是粽子似的双手,心疼地直吸气道:“这么大的人了,如何这般不小心,这是在宫里头,还有良药太医的,能够及时医治,如果在外头可就要真的留下疤痕了。”
“姐姐说错了,妹妹便是在这宫里头,也没有及时医治。”桦月的声音又软又小,却是再认真不过的,等汝月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她时,她才浅浅笑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