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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百二十一章 欲孽
夜,胤禛带着胤祥站在山头上,远远地看见逆贼所在围墙都被推倒。虽没有听到厮杀的声音,但是可以清楚地见到兵器如林,寒光闪闪。
几个人鬼鬼樂樂地背着包袱护着一男一女从寺庙的后门出来,正在迟疑间,两个隐藏在树后的兵士霍地一下跳到路当中喝道:“吠,什么人?前头正在剿贼,没有我家大人钧旨,一律不得通过……
“去你的吧!”带头的贼人将手一扬,两支铁缥出手,打个正着,那两个人倒地身亡。贼人把两具尸体一脚一个踢进路边壕沟里。然后挥了挥手,带着后面的五六个人下了黄土坡道,隐在冬青丛中,慢慢离开山上的寺庙。
才行半里路,忽见一骑迎面而来,细看时,一个头上戴着红缨大帽、一身野鸡补服的戈什哈,正没头没脑地打马狂奔。
带头的贼人从树棵子里斜刺跃出,一个箭步便到了路中间。那马骤然受惊,收不住脚,前蹄高高抬起,就地转了一个磨圈儿,方才呜嘶着站稳。也亏这戈什哈骑术高明,在马上晃一晃,竟没被甩下来。他定睛一看,是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拦在路中,顿时大怒,口里叽里咕噜骂了一句不知是满语还是蒙语。
老者骂道“清狗,看掌。”腾起身唰地一掌打来。
那戈什哈大吃一惊,扬鞭就挡,竟没拦住,惊道:“你……你是人是鬼?”
“少说废话,下来吧!”老者并起五指,朝马前腿下部一砍。马顿时四蹄抽筋,连人带马翻在地下。不等戈什哈起身,老者起脚踏在他脊背上暴喝道:“你骑马要到哪里去?讲!”
戈什哈满身是土,在地下挣扎了两下。他觉得踏力不太沉重,却只挣扎不起。知道这人武功高强,只好趴下了。气喘吁吁地说道:“爷,您老别杀我,我说……说就是了。”
他结结巴巴说了半天,老者才大体弄清,围山的有大约有八百多人,都是八旗满洲和蒙古兵的精锐者。统领下令要生擒贼首。命他上山通报。
老者听了怒上心头,他朝草丛里看了一眼。伸手掐住抓住戈什哈的脖子,厉声问道:“你是汉人是满人?”
“我……”那人不知他问话地意思,小心翼翼地说:“我是汉人!”
“胡说!”胡宫山道,“你方才还说清狗的满语!”
“我真……真的是汉人!”戈什哈被他捏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我是汉八旗………
老者顿时大怒。抓起戈什哈骂道:“清狗可恨,你这样的汉奸更是该杀!”说完将那戈什哈举过头顶,发力扔了出去。那戈什哈一头撞在路旁一株大树根上,脑浆迸裂而死。
他回头拱手施礼道,“主人,还请快快离开此地。”
一中年男子从草丛中慢慢走出来,步态闲适,他回头说道,“夫人,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老爷,您不该以身涉险。”随着话音,树丛里又走出一位中年美妇。
“无妨,只是一个没用地废人罢了。”中年男子威严地捋过三尺长髯,“我们也该回京城一趟了。”
“是啊,老爷。当初……”中年美妇不知想起什么,竟然悲悲切切地流出眼泪。
“唉,既然不是亲生骨肉,你又何必这般惦念。难成大事,难成大事。”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老爷,她……她……毕竟被咱们救了,养了这些年啊!”中年美妇哀声道。
“休得胡言,她只是我复兴王朝的棋子,更何况她本就是满清余孽,怎么可能是我地女儿!”中年男子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站在原地冷冷地说,“你也不必伤心,若是我能问鼎天下,她虽然不能贵为公主,好歹也是皇室的媳妇,也算是半个女儿。你还有什么不满!”
“老爷,你把初恋情人送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又把女儿送进去,你你你好狠的心啊!”
“哼,你虽然不能诞下一男半女,好歹也算是未来的国母。到时候管好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便是,宫里多生些皇子公主,你就会忙得忘记那个清狗余孽了。”
突然一道雷光划过天际照亮了黑漆漆的角落,赫然出现了两张脸,竟然……竟然是……已经化为灰烬地习氏夫妇。
“主人,主母,此处山石多有松动,若是赶上大雨,更加危险!”老者焦急地说。
“走!”
“朱慈礼!两年了,筠儿她何其无辜,你不能再把她送回去!”
“云娘,我再说一遍,她不会嫁给康熙那老货。放心,好歹养了她十年,我对她还是有些情分的。再说,文儿喜欢她,就让她当个妾氏,也不算乱了我朱氏一门高贵地血脉。”
“你,你疯了,你不是人!!”云娘怒骂道。
“疯婆子,火长老,她再不走,就打晕她!”朱慈礼吩咐道。
“是。”老者低下头走到云娘身边,“主母,走吧!别再惹主人生气了,什么也比不上主人的性命。”
“我受够了,受够了。你们愿意走就走,我要去扬州,去扬州见我的女儿去!”云娘哭道。
老者歉意地看了看云娘,一掌把云娘打晕,然后叫过身边的徒弟,把云娘背负在身后。
一行人冒雨前行,避开封锁,下得山去。
第三卷
第二百二十二章 永王
禛看着大帐内戴着脚铐跪在地上的男女老少,“你们炯?或者是朱慈璊?朱慈焕?”
胤祥插嘴道,“还有朱慈炤,朱存枢、朱求桂、朱传烄,朱慈烺……哎呀呀,这是多得难以数啊,要不是前朝玉碟上记得清楚,谁能查得清,记得牢呢!”
胤禛皱起眉头,“十三,不许多言。”
“嗻。”胤祥笑嘻嘻地应了声,退了几步,站到胤禛的身后。
“有胆量打出朱三太子的旗号,就要有胆量承担。”胤禛冷哼道,“否则,手起刀落,不管你到底是谁,也不过是身首异处的几具尸体。”
一男子抬起头看着胤禛,“本王乃是永王朱慈炤,要杀要剐,本王绝不求饶。”
胤禛优雅的捧起茶杯。掀开盖子。轻轻吹了口气。深深闻了闻。叹道:“雨前龙井。清香宜人。名不虚传。”
马兰笑道,“四爷说得是,此茶正是将士们从庙里抄出的西湖梅均龙井。”
“西湖距此地也有些距离,且不知阁下从何处得来的啊?”胤禛端起杯子。微抿了一口茶。
“生而为王,天下之物皆入我手。不过是区区一罐梅均龙井,你等满清蛮夷何必大惊小怪!”朱慈炤嗤之以鼻地说。
“我不与你一般见识,只问你此茶你从何而来?这簇新的明前龙井,以你一个前朝余孽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拥有。说,到底是何人赠与!”
“赠与?哈哈哈哈,不过是几个忠于我大明的市井小民供奉于本王。他们的贱名本王未曾问过。”
“不知道?”胤禛放下茶杯,朝嵩祝点头示意,“既是这样,那就对不住永王了。今个就让你尝尝我们这些蛮夷地刑求之术,也不知道阁下能熬得过几关啊?”
“本王乃皇室贵冑。休得玷污。要杀要剐随便,反正死我一个不过是在你的功劳簿上添上一笔。再怎么多,你也不过就是个什么狗屁贝勒。想取代你们那个废物太子,可是差得远呢!”
胤禛玩味地捻着手里的念珠,“用离间计吗?想法倒是不错,嵩祝大人,没想到前朝这些酒囊饭袋也不都是废物哈!如此这般。你可要加把劲,一定要对得起他的这番卖力的表演啊!”
嵩祝怒道。“这个小人竟敢破坏四爷和太子地情分,看奴才怎么收拾这个废物!”
“再问你一次,这茶叶是谁给你的?这些银票,是谁给你地?”胤禛的手指轻轻点在摆在几案的银票上,“五十万两。不是个小数目啊!”
“哼,我身为永王,五十万两还不放在本王的眼中。这些不过是本王母妃留给本王的大笔银钱中的沧海一粟。”朱慈炤蛮不在乎地说。
“哦?既是这样。为何是三十年前刚刚开办的永通钱庄开具地私钞呢?”胤禛把银票拿在手中,一张一张的翻看。
“这……这是……这是我的母妃把原来的银票兑换以后得来的。”朱慈炤呛声说道。
胤禛听完冷笑道,“是说大明宝钞吗?若真是这样,你以为能兑换地出这么大笔的数额而官府没有记录吗?”
“我母妃是在几家钱庄分开兑换的,官府自然没有记录。”
“哦?你母妃久居深宫,倒很是通晓钱银一事,而且对钱庄很了解啊!”胤禛把银票摔在朱慈炤面前,“既然是这样,那就掌嘴吧,省得他嘴这么硬,没法说人话。”
嵩祝伸手一指跪在众人后哆哆嗦嗦地一名年约十七八岁的男子,“你来。”
“小人,小人什么也不知道啊!”那男子呼天抢地地喊道。
“他是何人?”胤禛问道。
“回四爷,他是贼首的亲侄。”马兰禀道。
“既是这样,我且问你,你可知这茶叶来自何处?”
“不……不知道。”
“既是这样,就按嵩祝大人说得办吧。不见血,你就等着看自己的血吧。”胤禛脸上突然露出冷笑。
“我,我知道有个山东的士绅总给我叔叔来信,每次来信,我叔叔都喜笑颜开。”
“哦?好,很好。”胤禛挥挥手,“带下去吧。”
“嗻。”嵩祝亲自把这名十七八的男子送出帐外,是死是活就难说了。
“接着来吧。”胤禛吩咐道,“按照辈分,该说就说。不知道的就去给你们的永王掌嘴。说得重复了也去给永王掌嘴,然后一个一个的问斩吧。我呢,有几个问题想知道答案。一呢,你们是否派人刺杀了皇帝陛下;二呢,你们是否刺杀不成又转而刺杀了八阿哥;三呢,还有什么人与你们关系密切。当然,这些问题之外的,若是有些意思,说来也无妨。”
就这样,看着帐内胤禛后面那些侍卫冷森森的钢刀,再看着胤禛那副阴冷的面容,朱慈炤身边的人,要么满嘴胡言妄图搏个活命的机会;要么宁死不从又不肯掌掴朱慈炤,被嵩祝扔出大帐,点了天灯;要么就是不知实情又想活命的,就咬着牙胳膊轮圆了打在朱慈炤的脸上。
等到大帐里就剩下朱慈炤一家四口的时候,朱慈炤的牙被打掉了七八颗,两边的脸也肿得老高。
胤禛望着帐内的烛火,惋惜地叹了口气,“朱慈炤,你在瞒下去恐怕也是起不到什么作用吧!”
朱慈炤脸上的肌肉收缩了几下,转首朝南方若有所思的望去。
胤禛看着朱慈炤不言声,他起身踱了几步,突然转过身来走近朱慈炤,从袖子里拿出两张信笺,把印章处示于朱慈炤,胤禛冷清的目光变得咄咄逼人:“我再问你一次,这个‘文’字,指得是谁?是不是建文帝朱允文?为何他的印信又现身于江湖之上?”朱慈炤大笑道,“都是我朱氏子孙,反你又如何?”
第三卷
第二百二十三章 遗民
蝼蚁之辈,岂能撼动我大清社稷。我倒是想问问你,子被车裂在你的面前,你会不会说出,朱允文的后代到底是谁?”胤禛走到朱慈炤的儿子朱义涟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柔声道,“死后若是到阎王爷面前,要怪就怪你这个没用的父亲吧。”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是世子殿下,哪个敢杀我!”朱义涟喊道。
胤禛不禁纵声大笑道,“很可惜,我这个阿哥,杀你这个世子,却是易如反掌。”
“娘,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朱义涟抱着他母亲哭道,“娘,你跟他说,我是世子殿下,我不要死!”
“闭嘴!休得给我朱家历代祖宗的脸上抹黑,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