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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值几个钱?”老张头倔强的说。
朱代东在旁边听得心里一阵难受,老百姓生活太不容易了,为了区区几千元的家当,甘冒这么大风险,惭愧呀。真该想办法,让他们的生活过得稍好一些。今天晚上他去的地方,基本上都是东城区里的穷困区,对于需要马上转移的家庭,只要有可能,朱代东都进户去看了看,群众目前的真实生活状况,他今天晚上深有感触。
“老人家,这房子太危险,真要丢了什么东西,我掏兜给你赔,还不行吗?说句不好听的话,真要是有个意外,对你儿孙是多大痛苦?就算是万一伤着哪儿了,您儿子和儿媳还不得想办法筹钱给你治病吗,他们得增加多大负担,走吧。只要您离开,我让人在外面给您守着,这样双保险总放心了吧?”朱代东走过去,微笑着说道。
“老人家,这位是市里的朱副市长。”陈树立连忙介绍道。
“朱副市长?你可是我见过的最大官了。说话也和气,在理。你要这么说话,我可不好意思不走了。我就知道政府是不会不管我们的,也不敢让我们淹死砸死的,不然你们深更半夜来干什么?你们是有责任的呀。好,我走。别给你添责任。”老赵头比张老太太明白事理,既然是市长给他做了担保,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直接找区政府就是。
等到该走的住户都动员走了,朱代东等人又赶到四方坪外的那条内陆河,看到梁和平正在组织人员一段一段检查验收新筑的堤坝,洪水已被围堵进了河里,几处被冲坍塌的河堤也打上了固定桩。看着险情被暂时控制,朱代东与陈树立、梁和平简单碰了一下头,留下值班人员,放大家回去睡觉。
现在还不知道这次的洪灾持续的时间会有多长,这样的抗灾需要持续作战,不能一次就把人给累坏了。按照楚都市气象局的汇报,现在还没有到楚都市全年雨水的多发季节,如果到了七八月,那时的下雨量可能会更大。
楚都市虽然是省会,可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建立应急预案,这让朱代东很郁闷。平时不努力,老大徒悲伤。平常的时候,没有一个应急的预案和一支预备的队伍,一到临头,所有的事还是得由居委会、公安局、区政府临时派出的工作人员来负责,甚至在危急的时候,只能请市政公司或建筑公司。
幸好现在楚都市的情况还只能算是正常现象,如果情况再危机一些,比如说今天四方坪这里的情况,准备了二十车的土包。如果不够呢?如果需要一百车,甚至二百车呢?朱代东不知道东城区能不能应付得过来,也不知道真要是出现了那样的情况,东城区甚至是整个楚都市会有多大的损失。
朱代东回到家,差一刻凌晨三点,赶紧躺下,脑海里却如放电影一样,满是四方坪老赵头那破烂不堪的家。直到运行龟息大法,好不容易才睡着了,但是心里有事,又猛然惊醒,看着窗外天刚蒙蒙有点亮的意思,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干脆就起床。此时严蕊灵还没有醒来,给她在冰箱上留了张小纸条,就开着车子出门了。
朱代东没有去市政府,而是直接去了东城区政府,早上在东城区有一个碰头会,朱代东昨天已经跟陈树立说好,今天早上会去参加。
不到六点半,碰头会的人一个不缺,全都到齐了。各部门简要汇报了情况。陈树立主持会议,朱代东发表了重要讲话。在这个时候,朱代东不可能再长篇大论的讲话,他原则提了两点要求:一是尽快安置好水淹危棚房区居民;二是搞好全区居民住房普查摸底,尤其是危棚房更要彻底查清楚。
陈树立强调了值班值宿后,对朱代东市长两点指示提出具体落实意见。半小时后,朱代东、陈树立带领一些委办局和街道有关人员,急忙奔楚都市第八中学赶来。
到第八中学,只见四十多人挤在两间教室里。区机关局毕力平局长正粗声大嗓地维持打饭秩序:“别挤,别挤呀。都有,都有份。大果子、豆浆管够。那边还有粥、咸菜、馒头。”
任凭毕力平怎么喊,众人拿出挤公共汽车的劲儿,团团围在粥桶周围,生怕吃了上顿没下顿。大果子和豆浆是从饭店里买来的,粥和馒头、咸菜是区机关食堂送来的。
教室里,学生课桌都6个或8个拼成一个台板,椅子8个或10个拼成了临时床铺。孩子们单小的桌椅哪能承受住100多斤大人们的体重,屋角堆了三四个扭压歪斜的桌子和掉了腿的椅子。黑板也被摘掉铺在了地上,上面铺了稻草编织袋子或线麻袋子,再上边扔了几条破棉絮、线毯子。
屋角地上坐着自恃无力抢饭的老张太太,目光呆滞,紧抿着嘴,看到别人端着粥和咸菜,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朱代东见一个穿着蓝色长大褂30来岁的年轻胖后生,一手抓了几根大果子,一手端着一碗豆浆,脏大褂口袋里又塞了三四个馒头,就大声说,“年轻人,先让老年人吃呀。”边说着,边从众人头上向毕力平伸手,要来一碗粥,一个馒头,一碟咸菜,一块红豆腐乳,亲手给老张太太端过去。
第894章 开会研究
朱代东看老张太太两眼红肿,困乏得直打哈欠,就问:“老人家昨晚一夜没睡好吧?”
老张太太说:“这屋里灯泡太亮太刺眼,我睡不着觉。”
旁边一个居委会干部说,“为了省电费,张大娘从不点电灯,都是捡些个蜡头用。”
老张太太说:“我活着也是白浪费粮食,如果不是还有我那伤了腿让人心疼的孙女和孝顺的儿媳妇,我早就自己饿死了。穷人活着就是遭罪,死了两眼一闭,一了百了,可我放心不下她们娘儿俩呀。”说着,用衣角擦了擦眼泪,又说起她那件后悔不迭的决定:“早知道卖房也治不好儿子的病,我那房子不卖,儿媳妇和孙女好歹有个地方住,就不会离开我了。唉!”
朱代东与旁边的陈树立听了,心情越发的沉重。陈树立没等朱代东表态,从旁边跨过来,对张老太太说道:“张大娘,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关于你孙女和儿媳妇的事,区政府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真的?”张老太太原本有些浑浊的目光,突然像充了电似的,瞪大着眼睛,刚才的疲惫突然之间一扫而光。她此生最大的心愿,恐怕就是希望能看看孙女在自己身边晃晃,哪怕就是能每天看一眼,都已经很知足了。
“这位是东城区新来的区长陈树立同志。”居委会的同志在旁边介绍道。
“陈区长,我儿媳妇、孙女的事就拜托你了。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每天能看到孙女就行了,如果能够给我儿媳妇安排份工作,那你的大恩大德,我下辈子结草衔环也要报答。”张老太太激动的说道,她不知道陈树立会怎么解决她的问题,但是既然对方是区长,相信不会诓自己。
“张大娘,你放心,如果陈区长解决不了你的问题,你也可以到市政府来找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拿好。”朱代东拿出自己一张名片递给张老太太,这是他上次去广州参加招商引资洽谈会还剩下的几张名片,一直放在钱包里。
“我认识你,昨天晚上咱们见过。”张老太太看到朱代东,感觉很亲切,昨天晚上这个年轻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张老太太的事情基本上告一段落了,朱代东突然想起了赵老头,他四下张望,耳朵也搜寻赵老头的声音,可是却没有找到。朱代东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回头大声的问:“我怎么没看到老赵头,把他安置在哪儿了?”
刚才抢饭吃的胖后生就是老张头的儿子,别人都叫他赵三胖,他知道朱代东这边几人都是政府机关的人,在那边回答道:“我爹天一放亮就回家去了,我这几个馒头就是给他拿的。”说着把装馒头的蓝大褂口袋夸张地向上拎了拎。
朱代东知道,这种蓝大褂是早些年前国营副食卖蔬菜的营业员工作服,现在已经很少见了,知道这个年轻人混得也很艰难。再看看教室里的其他人吧,大部分都是穿着过时甚至是破旧的衣服。
朱代东知道自己为什么昨天晚上睡得不踏实的原因了,他一直以来,都是把发展楚都市经济作为己任,想的最多的是完成省政府交待的任务,把责任书上的各项指标达到。对于民生,目前还不在他的考虑之列。朱代东也知道,楚都市居民的生活水平并不算高,同时楚都市的消费水平也在全国平均水平以下。
虽然现在楚都市的财政收入决定了,市政府不可能在民生方面投入很大。而且为了减轻财政负担,中央已经准备进行房改、医改和教育改革。这三项,原本对财政是一种很大的压力,弊端确实很多。但现在朱代东有了些不同的意见,特别是结合他在雨花县和芙蓉县的经验之后,他觉得,减轻财政负担是件好事。但如果财政负担减得太多,那财政收入还能用在哪些方面呢?最大的可能是用在自己用上!
朱代东的思绪只是一刹那,他马上问赵三胖:“现在还这么早,你爹回去干什么?”要知道这里除了住宿的条件差一些之外,伙食还是不错的,最重要的是免费,管饱。
“我爹他回去看看东西丢没丢,堆在院子里那些纸壳,怕昨晚风大把盖的塑料布吹掉,淋湿了就不好卖了。还有在拆迁房工地上捡的铁线、铁条、钢筋头,都是从水泥块子中硬砸出来的,能卖四五十元呢。为弄这点铁货卖,我爹把手指甲都砸掉了一个,手指头现在还肿老粗呢。他说要把这些铁货搬屋里锁好。”赵三胖站起来说道,刚才他听到了东城区的区长也在,而且现在还只是在旁边陪同。昨天晚上听爹说市里有位市长劝他才搬到学校里来,说的不会就是他吧?
听到赵三胖这么说,教室里又有几位年轻较大的站起身来,急着要回家看看,担心丢了东西。朱代东一看急了,险情还没有排除,现在怎么能回家呢?
“大家别担心,市里和区里都安排了公安干警给大家看门守院,巡逻车二十四小时保证大家财产的安全。”朱代东说道,说到这儿,他看到张老太太也开始紧张起那间十来个平米房间的东西起,对她说道:“就像前苏联领事馆,现在已经全部封闭,而且断了水电,就算大家回去,也是不方便的。而且让口也安排了民警值勤,险情没有排除之前,是不允许大家回去的。”
“我也没啥怕丢的东西,只是这么多人在一起,没办法睡觉。灯太亮,刺眼。”张老太太说道,她每个月收入不多,但如果现在能让她回去,她宁愿睡在自己那间黑屋子里。
“是啊,这里这么多人,太吵了,没办法睡啊。”其他人也附和。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正在研究,请大家再耐心的等等,我们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这个问题。”陈树立连忙高声说道。
朱代东看了看时间,现在离市政府上班还有一点时间,他就在学校的教师会议室里,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重点就是研究这些人的安置问题。在开会的时候,东城区的区委书记严锋滕,以及常务副区长梁和平都赶来了。除此而外,东城区的财政局长、民政局长、水利局长、城建局长等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也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学校。
虽然现在才七点多一点,没到上班时间,可是常务副市长已经现出在东城区,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命令。何况东城区原来的区长连解淦,就是因为某些原因,让朱市长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