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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京办主任III-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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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桂芹纳闷地问:“老王婆子是个跳大神的,你问她干什么?”

丁能通直勾勾地望着娘的遗像说:“姐,娘说老王婆子可以通灵,我想找老王婆子和娘说说话。”

衣雪插话说:“姐,我回来那天,和娘在饭屋里做饭,娘也跟我说过,说能通的奶奶是萨满师,可以通灵的。”

丁桂芹唏嘘地说:“老王婆子可不是萨满师,她是‘四仙’。”

丁能通小解地问:“啥叫‘四仙’?”

丁桂芹解释说:“就是狐仙、黄仙、柳仙、艾仙。狐仙就是指狐狸,也叫‘胡三太爷’;黄仙就是指黄鼠狼;柳仙是指蛇,也叫蛇神;艾仙就是艾虎。”

衣雪好奇地问:“姐,那老王婆子是什么仙呀?”

丁桂芹摆了摆手说:“都知道她是跳大神的,谁知道她是什么仙。”

这时,丁能通咳了两声,把目光从娘的遗像上收同。“姐,管她是什么仙呢,只要能帮我和娘说说话就行,姐,我饿了,下碗面条吧。”

丁桂芹答应着出去了,衣雪给丁能通倒了杯水。“能通,我去帮帮姐。”

丁能通点了点头。“给我拌个黄瓜,我想爽爽口。”

衣雪答应着出去了。

丁能通透过窗户望着衣雪美丽的背影,难以名状的愧疚感油然而生,他收回目光惆怅地闭上眼睛,想静静心,院子里的大枣树上有两只喜鹊唧唧喳喳地叫了起来。

初八上午,丁能通开着车,拉着衣雪和丁宇去了娘娘庙村。娘娘庙村离雨露村只有十几公里,是一个只有百十户人家的村子,进村一打听老王婆子家,村里人都指向村两头娘娘庙的方向。

娘娘庙是一处破败的道观,年代不详,解放前是妇女求子烧香的地方,如今因年久失修,破败不堪。老王婆子家住在离娘娘庙不远的地方,是一处三间土坯房的院落。

奔驰车停在院落门前,围上来七八个好奇的孩子,这个摸摸车灯,那个摸摸车标,丁能通和衣雪、丁宇刚下车,门里迎出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笑眯眯的圆脸盘,表情神神秘秘的,嘴唇略微宽大,却极有表现力,很像保:媒拉纤的媒婆子。

妇人迎出来先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说:“来啦,俺娘在仙堂候着呢!跟我来吧。”

这妇人是老王婆子的儿媳妇,儿子到南方打工,好几年没回家了,儿媳一直给婆婆当二神。所谓仙堂就是三间土坯房的西屋。撩开门帘走进仙堂,屋子里有一圆桌,圆桌上摆满了各式供品,有苹果、香蕉、烟酒,丁能通仔细一看酒竟然是蝎神酒。

香炉摆在正中央,香炉下面一层香灰,还压了几张面值十元、二十元的钞票,还有两张五十、一张一百元的。香炉前面的墙上挂着黄布,不知里面遮着何物。

炕上的蒲团上盘腿坐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生得眉眼慈和,脸面端庄,身着宽大的青布对襟衣服,腰间束着腰铃。

丁能通和衣雪、丁宇一进门,二神儿媳妇就说:“娘,客人来了!”

老王婆子端坐在炕上的蒲团上,闭目养神半天才问:“是牵亡魂呀,还是观落阴啊?”

二神儿媳拥给三个人拿了一个凳子坐下,丁能通虔诚地说:“想和我娘说说话,还请师傅帮帮忙。”

丁能通说着掏出一沓钱,扔在老王婆子面前,老王婆子眼睛一亮,拿起钱数了数连忙从炕上下来,走到香炉前,将钱压在香炉下,上了三柱香,然后扯下墙上的黄布,露出三幅已经被熏黑的神仙像,有狐仙、观世音和西方三圣。

这时,老王婆子和儿媳妇一起跪在狐仙女画像前,“咚咚咚”猛磕三个响头,然后起身,老王婆子重新回到蒲团上,儿媳妇拿起挂在墙上的铁圈牛皮鼓和一根一尺多长的敲鼓鞭。

丁能通从这娘俩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她们从来未见过上门的客人给过这么多钱。但此时他心里思念娘的心思太重,一心希望老王婆子真能将娘的魂儿招来说说话。丁宇见了这种场景有些害怕,紧偎在衣雪旁边。

此时老王婆子对儿媳妇说:“这位大兄弟思母心切,咱们开始吧。”

二神儿媳妇清了清嗓子,“哗啦啦”一晃手中的文王鼓,道了一声:“请神啦。”然后一边“啷啷”地敲着牛皮鼓,一边用二人转的请神调唱道:“日落西山哎……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闩,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鸟奔山林有了安身处,虎要归山得安然,头顶七星琉璃瓦,脚踏八棱紫金砖,脚踩地头顶天,迈开大步走连环,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神仙。”

唱到这儿,二神儿媳妇又打了一通鼓,老王婆子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二神儿媳妇接着唱道:“先请狐来,后请黄,请请长蟒灵貂带碑工,狐家为帅首,黄家为先锋,长蟒为站住,悲王为堂口,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武王鞭,文王鼓,柳木栓,拴上乾隆配开元,武王鞭,横三竖四七根弦,三根朝此,四根朝南,三根朝北安天下,四根朝南保江山,有文王访过贤,姜太公保周朝八百年,赶山山得动,赶河河得干,赶的是老仙不得安然,大报马、二灵通,各个山崖道口把信通,你就说身上千万银钱带,这些银钱,要请你们大堂八马下山峰……”

二神儿媳妇一边唱边跳,唱着唱着老王婆子随着鼓声的节奏颤抖了起来,二神停下鼓,对着正坐在蒲团上的老王婆子问:“请问是哪位仙家?”

只见老王婆子一副能通娘的神情,并学着能通娘的声调说:“我不是什么仙家,只不过是刚到阎王爷那儿报了到的能通娘,家住在十几公里外的雨露村。”

丁能通和衣雪听了这声音都惊呆了,这明明就是娘的声音,丁宇更是情不自禁地喊了声:“奶奶!”

这时,二神接着说:“你儿子、儿媳妇还有大孙子就在这儿,你和他们说说话吧!”

只见老王婆子流出两行混浊的老泪,颤抖着声音说:“能通,你怎么才回来呀,娘等得好苦啊!”

丁能通强忍着泪水说:“娘,儿子不孝,让您老受苦了,您在那边还好吗?”

老王婆子就像鬼魂附体一样全然变成了能通娘。“娘在这儿还好,就是有一件事放心不下。”

丁能通连忙问:“娘,有什么事您放心不下,您尽管说,儿去办!”

老下婆子又转向衣雪说:“雪儿,娘知道能通给你委屈受了,你是一个好孩子,娘就放心不下你,你就原谅能通吧,就算娘求你了。”

此时衣雪已经泣不成声。

丁能通抹了抹眼泪说:“娘,是儿不孝,儿错了,儿什么都答应你!”

老王婆子学着能通娘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宇儿,我的好孙子,把你爸和你妈的手放在一起。”

丁宇流着泪将母亲和父亲的手放在了一起。

老王婆子又学着能通娘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能通、雪儿、宇儿,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娘在九泉之下就放心了。”

说到这儿,老王婆子又浑身乱颤起来,二神儿媳妇赶紧敲着牛皮鼓唱道:“你要走呀我不拦,一手撒开马嚼环,人魂扣在人身上,马魂扣在马跟前,人得真魂吃饱饭,马得真魂能撒欢,临来助你三通鼓,临走就用鼓来扇,扇倒你八百年的道行,你可别怨咱那哎咳哎咳哎咳哟啊……”

二神儿媳妇唱完,老王婆子打了个哈欠,回了原神:“大兄弟,回头你们家三口再回你娘坟前烧点纸,你娘就心安了,不过在你娘面前许的愿可得算活,不然老太太会托梦闹你们的。儿媳妇,送客!”

老王婆子说完,微闭双目,又打坐在蒲团上。

丁能通和衣雪、儿子一直陪着姐姐住到过了正月十五,衣雪和儿子才决定回加拿大,走之前,丁能通领着衣雪和儿子又到娘的坟前烧了香磕了头,然后开车送衣雪娘俩去东州机场。

娘的突然离开对丁能通和衣雪的心灵震撼很大,要不是丁能通太想听到娘临终前和自己要说的话,他是不会信灵魂附体这种邪说的,更不会去找老王婆子这种巫婆通什么灵,但是思娘心切,迫使丁能通不得不信,通灵时从老王婆子嘴里说的话,就是娘说的话。让他和衣雪至今想不明白的是,事先老王婆子对自己、衣雪和儿子的事一无所知,对娘的事也一无所知,娘的魂魄附在老王婆子身上后,不仅声音像娘,名字,身世说得一清二楚,对自己和衣雪复婚的事殷切之情溢于言表,看来人的确有灵魂,通过这件事,丁能通打定主意要和衣雪复婚,绝不辜负娘的希望。

一路上衣雪的心情也很复杂,她知道自己无论远离丁能通还是在他的身边,自己的命运都不会与这个男人脱离关系,这大概就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的道理。衣雪觉得经过这次婚变,她和丁能通之间的爱情才真正成熟起来,这就是丁能通已经由爱人转变成了亲人,爱情转变成了亲情,她觉得这种亲情不仅升华了婚姻,而且使得爱情更有分量了。

在东州机场,面对即将分别的儿子,丁能通的父爱油然而生,丁宇更是流着泪望着父亲,丁能通用男人式的拥抱拥抱了儿子。丁宇无论从性格到神情都越来越像自己,这让丁能通心里非常欣慰。

当面对衣雪时,两个人只是默默地看着对方,许久,丁能通发自肺腑地说:“雪儿,咱们东州的家很长时间没有人住了,还是回来吧!”

衣雩无奈地问:“宇儿怎么办?”

丁能通深沉地说:“娘走了,最可怜的是姐姐,过一段我想让姐姐去加拿大散散心,也好替替你。再说丁宇长大了,住校可以照顾自己了,这样对丁宇也是个锻炼。”丁能通说完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衣雪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然后领着儿子抹着眼泪过了边检。丁能通望着衣雪和儿子的背影,内心深处百感交集。

54。血缘关系

欧华汽车在美国上市后并没有挽回东汽集团颓败的势头,而且业绩一路下滑。经营业绩的滑落,直接造成了纽约证券交易所里欧华汽车股价的连续下跌,股价从最高点三十二美元一路下跌到三点五美元,引起了国外投资者的一片质疑声。

《华尔街日报》、《泰晤士报》等海外报纸刊文指责欧华汽车根本不懂汽车,在美国上市纯属骗钱,各种报道犹如雪崩一般,砸得金伟民几乎喘不过气来。

面对美国上市遭遇的巨大海外股市风险,身在美国的金冉冉更是心急如焚,她用传真告诫金伟民:“金总,我建议香港银钻财务股份有限公司立即以大股东的身份行使百分之五十一的控股权,全面接管东汽集团,否则一旦有投资者因欧华汽车股价连续下跌提起诉讼,美国法院会受理立案,按照原告提供的欧华汽车上市仅仅一年,经营业绩却急剧跌落的事实证据,认为欧华汽车向SEC提供了不真实的财务报表,披露了虚假信息,而判决原告胜诉,真要那样的话,欧华汽车极有可能赔个精光。”

金伟民接到金冉冉的传真后,更加焦急,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让欧华汽车赔个精光。股价在大洋彼岸风雨飘摇,使金伟民意识到,光做接通金融管道的工作是远远不够的。不搞好汽车、不搞好东汽集团,自己和欧华汽车在资本市场上都将名声扫地。

此时此刻,金伟民想起了当初和纪东翔谈合资时,纪东翔以企业家自居地说:“你不懂汽车,我们懂。”

金伟民承认这一点,谦和地说:“这很简单,重组嘛,咱们合在一块儿,你拥抱我,我拥抱你,我投资包装搞金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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