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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步步高升-第7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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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占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问。

没一会儿,钱文忠回来了,脸上多了几分失落与忿然。

薛占山又递给他一支烟,钱文忠摆着手说:“占山,不能再抽了,我的嘴里都快点着火了。”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早餐店。

黄村的治保主任签了单,还抓了柜台上的一包黄鹤楼的烟。

许彬说:“老钱,你相信政府,相信法律,相关责任人一定会受到惩处的,但法院审理和宣判,还必须有一个过程,也有一定的程序。经济赔偿问题,回去后我们商量一个具体方案。我们的意见是,事情已经出了,我们还得正确面对。”

钱文忠低着头,过了一会儿说:“占山,许彬,楚书记和你们都很关心,这个我知道,但就算我能忍受得了失去孙子的悲痛,孩子他爸、他妈,还有大妮子和二妮子怎么受得了?如果真是病死的,家里人多少还有思想准备,可这完全是一场意外,你们说,放在你们身上你们能受得了么?”

薛占山说:“是啊!三舅,确实太残酷了,我们也是有家有口的,谁的心不是肉长的呢!”

许彬说,“老钱,这些我们都看到了,悲剧已经发生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相信我们一定会处理好的。楚书记,县委县政府还是希望你能识大体,顾大局,尽量平和地了解这件事!”

钱文忠没有接过许彬的话题,说:“回去,书记镇长,你们前头走吧,我的摩托车跟不上小车。”

许彬看看薛占山。

薛占山说:“三舅,累了好几天了,摩托车就别骑了,回头我让黄村的人给你送回去,坐镇上的小车吧。”

钱文忠说:“那好吧,我今天就坐一回你这个外甥的小车,走!”

薛占山和许彬都没有想到钱文忠这么爽快,许彬朝司机挥挥手,小车哧溜一下开到了三个人面前。

钱文忠走到黄村的治保主任面前,把摩托车钥匙交给他,又叮嘱了几句,便向薛占山走来。

薛占山亲自给钱文忠拉开车门,说:“三舅,上车!”

许彬坐在了副驾驶室,薛占山和钱文忠坐在轿车的后排,他看看钱文忠,钱文忠说:“占山,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回去,就不会跑的。”

薛占山一边让司机开车,一边想:只要钱文忠上了车,就可以放心了,钱家向来是钱文忠当家主事,他的态度转变了,其他人就不会有二话可说。

轿车调头开出了黄村,钱文忠回过头看了看,从后窗玻璃看到黄村的治保主任转了身,剔着牙离开了早餐店,这才沉重地出了口气,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第991章 金蝉脱壳

薛占山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身边这个头发花白的农民,不知道为什么,顿时觉得身边这个满面沧桑的农民有点像自己的父亲,或者说有点像他的大哥,几天来从没有过的怜悯和同情油然而生。

他在想,当年考上了个农校,毕业之后当上了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农业技术员,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后来他高中时最要好的同学大学毕业后在市委组织部当差,两人私下里喝了一次酒,半年后,他不仅真的到了乡里,还得了个副乡长的头衔。

从此,让他对官场刮目相看了。

后来这条通向官场的道路都是他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干出来的。

有时想想他自己也会发笑,如果当初农校也考不上,他必定也要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说不定和身边的钱文忠一样,成了地地道道的农民,被计生罚款压得喘不过气来,还会摊上类似的意外事故。

假如真换作自己,会不会像钱文忠现在这个样子?

这一阵胡思乱想,同样一夜未眠的薛占山也迷迷糊糊了,桑塔纳跑了多远也记不清楚了,他摸着钱文忠的大腿,才感到几分踏实,这件事绝对不能办砸了,真要是闹大了,说不定自己这个镇党委书记就干到头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突然司机回过头说:“薛书记,到了。”

薛占山睁开眼,果然已经进入了城关镇,这一小觉睡得真香啊。

伸了个懒腰,薛占山吧嗒了几下嘴,冲着钱文忠笑笑,刚要说话,手机就响了,一接电话,是杜雨菲。

“薛书记,怎么样,你们到哪里了?”

薛占山看了一眼车窗外,说:“刚回来,快到镇政府了。”

“钱文忠他们跟你们一起回来了吗?”

“回了,老钱跟我在一辆车上。”

“二妮子呢?”

“不知道。”

“啊?”杜雨菲有点急了:“快问问钱文忠,她在哪儿?”

薛占山就问:“三舅,二妮子呢?她没跟你在一起?”

钱文忠说:“没有呢。她不是在卫生院吗?”

“不在。”薛占山说:“你不知道她在哪儿吗?”

钱文忠说:“一个小妮子,她能去哪儿?可能去她二姨家了吧。”

薛占山说:“她有没有手机?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

钱文忠满不在乎地说:“手机?一个丫头片子,谁给她买那玩意儿,有钱还不够交罚款的呢。”

许彬有些尴尬,还是满脸笑容打开手机,说:“用我的打。”

钱文忠摆摆手,说:“不用,我不会玩这东西。”

城里人几乎人手一部手机,但在南岭县的农民眼里,手机还属于奢侈品,像钱文忠这个年龄的农民还真没摸过。

薛占山只得给杜雨菲回话说,二妮子可能在她二姨家,一会儿到了之后让司机去问问。

桑塔纳终于驶进了城关镇镇政府。

一下车,钱文忠说:“占山,你也安心了,我回去了。”

薛占山说:“三舅,一块儿坐坐吧,我给白县长打电话,看看他在哪里。”

钱文忠摆着手,说:“算了,占山,我哪坐得住啊,还得回家照顾老婆子,地里的水也几天没浇了。”

许彬拉住钱文忠,说:“老钱,家里和地里的事一会儿我派人帮你忙乎,我们还是坐下来商量补偿的事吧,事情还是尽快结束的好,楚书记还等着结果呢!”

钱文忠一甩胳膊,瞪着眼,说:“这还用商量,就说我孙子命不值钱,可他爸他妈,还有两个姐姐,还有我跟我老婆子这两把老骨头,都指望着他一个人养老送终呢,你们说吧,到底值不值一百万,你们难道没算过吗?”

薛占山一听,觉得钱文忠的态度不对。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他一看,是楚天舒的电话,心里就慌了起来。

“喂,占山啊,你在哪里?”

“楚书记,我……我们已经回来了!”

“你们回来了,好啊,那尽快商量个结果,上午省卫生厅的调查组就到了,可不能再闹腾了。”

“哦,哦,我明白。楚书记,我们正在商量。”

薛占山与许彬好说歹说,总算把钱文忠劝进了会议室。

过了一会儿,杜雨菲赶过来了,薛占山急忙迎了出去,以免她与钱文忠见了面,可能会发生不快。

没等薛占山说话,杜雨菲迫不及待地问:“二妮子呢?酒精桶呢?”

薛占山莫名其妙地看看杜雨菲,问:“什么酒精桶?二妮子是怎么回事?”

“啊?”杜雨菲轻轻跺了一下脚,说:“你们都没带回来?钱文忠出门的时候,带着十公斤的酒精,你没问问在哪儿?还有,二妮子在不在她二姨家,去问了没有?”

这些情况,薛占山并不知晓,他以为只要控制住了钱文忠,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更复杂的事情。

去二妮子二姨家的司机回来了,她二姨说,昨晚上孩子的尸体被抢走之后,她从卫生院回家了,再就没看见过二妮子。

薛占山怎么也没有想到,不仅他被钱文忠骗了,连楚天舒和杜雨菲也没有意识到。

二妮子迟迟找不到,酒精桶没有下落,大家的心里就不踏实,不安心,总感觉可能会有意外的事发生。

二妮子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杜雨菲得知这一情况,气得肺都快炸了,忙乎了一晚上,前面一切都顺利,可最后一步还是失控了。

薛占山感觉事态严重,不得不把这消息报告了楚天舒。

楚天舒一听,半天没说话,过了好一阵子,才大声说:“老薛,我告诉你,这就是你的失误了,如果二妮子再出了事,我就免掉你的镇党委书记。我真不明白,一个镇党委书记,一个镇长,还加上一个县公安局的副局长,这么多人居然没有玩过一个农民,你们真行啊!”

挂了电话,薛占山急忙跑进去再去问钱文忠是怎么回事。

钱文忠的态度恶劣起来,他气哼哼地说,你们以为把我孙子的尸体抢跑了就万事大吉了?你们以为把我拦截住了就平安无事了?我告诉你们,你们越这么欺负我一个农民,我钱文忠就越不服气,大不了再搭上几条命,我就不信讨不回一个公道。

说完,扔下薛占山和许彬,背着手出了会议室,路过杜雨菲身边的时候,还站下来,狠狠地吐了一口浓痰,大踏步走出了镇政府的大门。

薛占山急归急,但还不敢继续激怒钱文忠,赶紧派妇女主任和治保主任跟上钱文忠,一边帮他们家干活,一边问一问二妮子的下落。

无论楚天舒多么着急上火,无论薛占山急得要上树,也无论许彬暴跳如雷,还是杜雨菲立即增派警力四处搜寻,虽然孩子是尸体被抢走了,但只要有人能到省城或京城上访把事情闹大,钱文忠仍然掌握着主动权。

从钱文忠的态度来看,他应该知道二妮子的去向,而且,一开始就知道,他在早餐店的表现,以及后来同意坐上了薛占山的小车,正是为了麻痹他们,给二妮子赢得时间和机会。

谁能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居然和以楚天舒为首的县委、镇党委在暗中进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较量,而且使出了一招金蝉脱壳,把一大帮人骗得团团转。

一向被认为有胆有谋、办事滴水不漏的楚天舒不得不对钱文忠这个农民刮目相看了。

楚天舒平静下来,承认自己考虑问题太注重了与付大木一伙人斗智斗勇,却忽视了钱文忠和他身边帮他出谋划策的人,事情走到了这一步,他不得不重新调整思路,甚至采取非常手段了。

这会儿,楚天舒正被一帮子记者们纠缠得焦头烂额。

省电视台《聚焦东南》栏目的女记者伶牙俐齿,一大早就逼上了茅兴东,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让茅兴东交出孩子的遗体。

之前准备好的官方说法是与钱家达成了一致,他们同意火化孩子的遗体,现在尸体下落不明,茅兴东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实在是逼得没辙了,茅兴东才给楚天舒打电话。

楚天舒从黄村赶回来,女记者就盯上了他。

好在楚天舒在路上已经有准备,他回答说,昨晚上的行动是钱家要转移孩子的遗体,县里派人去阻止,可惜没有成功,现在孩子的遗体在哪儿,谁也说不清楚。

女记者就联想,如果尸体落到政府手里,那一定是火化了。可盯在火葬场的记者并没有发现动静,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被钱家转移了,他们能转移到哪里去呢?

女记者带着栏目组的人调头走了,他们继续寻找“真相”去了。

最关键的东西没有落实,《聚焦东南》的报道就播报不了,其他媒体也只能泛泛而谈,影响力不大,难以形成大的气候。

楚天舒现在最希望拖延时间,等到尸检结果出来之后,就可以继续追查真相,到那个时候,按照蓝语茶的说法,解读的主动权就把握在自己这一方的手上了。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呼延非凡也玩了一招金蝉脱壳,又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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