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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年纪大了,到底不听使唤了。”
“没有的事,父亲您一定会身体健康的。”
对于女儿的安慰,凌笠志只是掀了掀嘴角,笑容中也掺杂了点无奈。他不无自嘲的说道:
“每个人都说我会好起来,可谁都清楚这以后会怎么样。凌笠志啊凌笠志,你终究也有老的一天啊。”
他眯起眼睛,轻轻拍着自己枯瘦的双颊,仿佛在嘲笑自己的这副病躯。在那一刻,看着这个身子伛偻、满头白发的老人,凌定翮如一泓深泉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怜悯。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在空中顿了一下。当她的手抚上父亲微弯的背脊时,那沉静而难以动摇的神情又回到她的脸上了。她一边替父亲轻轻扫背,一边说道:
“您别老想着这些,想得越多,人心里就越沉。这样子身体又怎么会快点好起来呢?”
总理只是一笑,不置可否。他又躺回靠枕上,闭上眼睛,像是漫不经心的说道:
“调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凌定翮迅速抬眼看了看对方,她微微笑了。“原来您早就知道了。”
“也该是时候了。”凌笠志说了这么一句话,像是吐出一口气。“事情都怎么样了?”
凌定翮没有把事情全说出来,也没直接说吴庆深有罪。她只说“大部分证据都基本得到证实,有一些还在查证中。审讯那边没什么太大进展,当事人之一的池晴承认是自己主动。”她这么说也是不想刺激到自己的父亲,毕竟他已卧床多日,再受到打击那可不妙。这一次的两名候选人,都是联邦人公认的英雄,又是乾都舰队总司令的未来继任人选,如今竟闹出这样的丑闻,对锦枫台和联邦政府也是不小的打击。
凌笠志睁开眼睛,望着床项的纱帐,良久不发一言。凌定翮坐在一旁,也没有说话,她这时只能等待父亲先开口。凌笠志用力的闭上眼睛又睁开,像是要摆脱那种无力感。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
“告诉那些人,调查继续进行,务必将事情查清楚。从现在起启动新闻管制,调查情况的发表交由国防部定时发布,加快调查进度但不能使用逼供手段。”
“是。”
第四卷 共鸣 第三章第6节
凌定翮又将父亲的话重复了一遍,说得一字不漏。她离开父亲房间时又再嘱咐众人小心照料,一有情况就要马上通知自己。一切妥当后才又回到自己房间里,她向久候多时的官员传达了指示,又道:
“我只是口头转述总理的话,如果各位尚有疑问,可以与枢机卿商议。”
她这样说,是表明自己没有插手政事也不想插手政事,只是单纯地负责传话而已。众官员见总理已经下达了指示,又见凌定翮这么说,都纷纷道歉。一位从未见过总理之女只听说过其名声的官员在走出锦枫台后,不禁向同僚感叹道:
“这位凌小姐人不错嘛,知书达礼,头脑也不坏。”
他的同事扫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直到他们乘坐的专车驶离锦枫台后,这人才扔下一句:
“她可了不得呐!敢得罪她的人,下辈子都甭想在乾都立足了!”
调查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在密函发出的24小时之后,调查人员已经查出发黑函、揭穿整件事的人是涉案当事人之一——西十字星舰队上尉、吴庆深的副官——池晴的丈夫。他原本是当地一名合成人设计工程师,与妻子分居已经有两年。由于对妻子及其情人的憎恨,令他想出要用手头上掌握的证据去整垮吴庆深。当吴庆深在去年艮都动乱中立下大功,被社会奉为“英雄”时,他就开始搜集证据,准备给对方来个致命一击。尤其是吴庆深本人以乾都舰队总司令候选人的身份去到乾都时,接受众人的崇拜和瞩目后,池晴的丈夫就更下定决心要令他永不超生。
当西十字星艮都当地的警察部门毫不费力地在其家中找到他时,面对严厉的审讯,他第一句话就是:
“没错,密函就是我发的,那些证据也是我找出来的。我就是要这家伙尝尝痛苦的滋味。你们该做的,不是为难一个普通老百姓,而是要对付那种夺人妻子还耀武扬威的家伙才对吧!”
在随后的审问中,他拒不承认是受到别人的指使而抹黑吴庆深,还反问警察道:
“难道我的证据都是假的吗?你们没看到他们这对狗男女的劣行吗?为了那种恶棍,竟然还逮捕无罪的我,联邦的执法部门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审讯最终得出结论:此次密告事件确实出于个人行为,由于丑闻案当事人池晴的丈夫,对一直拒绝和好的妻子产生了强烈的怨恨,并同样仇视妻子的情人,于是有心报复,最后以黑函的形式揭露出这段军中丑闻。事件背后并无任何势力或团体介入,可以排除是政治事件。
水落石出并不意味着平静,相反,真正的风波终于出现了。虽然告发者本身所用的手段属于违法密告和带有攻击性意味,但其中的证据却是一一得到证实。也就是说,就算当事人否认,这些证据也足以证明他们之间确实有染。
联邦军队中,一向以严厉禁止同部门的男女军人发生不轨关系而著称。尤其是上司与下属之间,如此彼此发生关系无论双方是否心甘情愿都会一律被视作触犯军条而要受到严厉判罚,一般会被判决为诱奸罪或强奸罪。这种不同于普通刑法的军法在许多年前就一直存在至今,也一直得到严格执行。当联邦的特别女子军校瓦尔克丽的成员(这些女孩全都是被培养为在前线里冲锋陷阵的军人)加入联邦部队后,这条法令更是得到加强,也的确有不少女军人(不一定全是瓦尔克丽)因此受到保护。但私底下也有不少军人对此抱怨多多。如果在同一部队中想与对方结为连理,那么男女双方中就只能有一人选择退役或是调遣到其它不相关的部门内。这条铁一般的军令既保护了许多军中女性,也扼杀了不少有情人。如今吴庆深身为上司,却与下属发生关系,这就已经足以被军事法庭判他强奸罪;而且池晴本人虽与丈夫分居,但名义上依然是别人的妻子,与有夫之妇来往,就是犯下了普通民法中的通奸罪。既触犯军法又触犯民法,吴庆深已经离成为阶下囚的日子不远了。
面对这样的结果,联邦的媒体自然不会放过。再加上事件本身又牵涉到男女情事,所以他们对此案更是大炒特炒,浑然忘记了在几个月之前他们是怎样吹捧吴庆深的。虽然政府的管制令不少官方媒体只能低调报导,但更多的小报已经开始报导更多的所谓内幕和秘闻,大有一副要将军队揭皮割肉的架势。那些民众们则对此感到忧心忡忡:连公认的英雄都会如此,那么谁能保证联邦军队的清白?又或者说,自己一直相信着的军队,其实就是这个样子而已吗?
和社会的反应不同,政府内部更希望将此事完全以军方内部形式来处理。这样的事件,已引起大众的不安,必须尽快解决掉。所以当证实两人的罪行确凿后,国防部没有第一时间开除二人的军籍,而是选择了用军事法庭来进行审判,务求早日定罪好对民众有个解释。
在审判时,无论是吴庆深还是池晴本人,都拒绝对此作出答辩。被分隔的两人(在这段时期内他们都无法见到对方,以防止串供合谋)似乎都有着同样的想法。那就是你们判你们的,我们接受就是了,但别想让我们开口。吴庆深本人冷静依旧,他只是说过一句话:
“与她无关,这是我的责任。”
而池晴呢,则也只说道:
“是我勾引他的,要判刑就判我一个好了。”
第四卷 共鸣 第三章第7节
这对不被世俗接受的恋人,在这种时刻仍然维护着对方。但是也由于他们这种态度,令军事法庭的审判很难进行下去。因为被告的不合作,所以根本难以审讯。联邦中枢的官员们,都不知是该为他们的忠贞感动好,还是为此事的悬而未决感到头痛好。也许,还是后者占了绝大多数。在不能滥用刑罚的环境下,两人大多数时候都一直保持沉默,这更令判决加大了难度。
由于总理仍未能处理公务,所以身为其左膀右臂的枢机卿苏梵晓更是忙上加忙。这位年轻的枢机卿下令要尽早解决丑闻,对国防部施加压力。在他忙得不可开交时,一个在此次事件中可以算得上是旁观者的人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外求见。当得知来者是乾都舰队总司令候选人之一的乔朗后,苏梵晓吩咐秘书请他进来。
“上校您找我不是为了闲话家常吧?”
一见面,苏梵晓就如此说道。他知道乔朗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不可能为一点小事而特意选择在这种时候来见自己。所以苏梵晓一下子就猜到对方来此必有话说。
在丑闻案发生后,一直无所事事的乔朗突然受到他人的追捧。因为那些人见吴庆深出事,而且翻案无望,自然不能担任舰队总司令一职。那么剩下的候选人就成了理所当然的继任人,所以他们都想趁机好好巴结乔朗。乔朗一概不见外客,也不接待任何人,让那些马屁精白讨了个没趣。他还没坐下就先说道:
“我知道吴庆深一直不肯答辩,不管是调查小组的人,还是军事法庭的人都束手无策。”
“的确如此,”枢机卿那张平凡的脸上微眯着双眼看向乔朗。“上校有什么建议吗?”
“让我和他谈谈。”乔朗也毫不含糊,一开口就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不是以候选人或是审判人的身份,而是以军中同袍的身份去见他。”
这种建议令苏梵晓一时沉默下来。他明白乔朗的意思,在严厉审讯下都难以取得被告合作的情形下,能有一个同僚以劝解人的姿态和他本人对话,也许能令吴庆深有所动摇。枢机卿思忖一下这个意料之外的提议,又看着东十字星第九舰队的指挥官,问道:
“您有多少把握?”
乔朗回视着他。“我只是觉得既然身为同袍,我有责任去和他谈谈。至少你说有多少把握,我不作估计。”
联邦的第二高官仿佛早已料到对方有此回答似的叹了口气。现在事情还没有结束,任何有可能的方法都得一试。他又望向对方: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您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
这句话既可以解释为苏梵晓对乔朗处境的担心,也可以理解为对他主动要求出面的动机的试探。对此,乔朗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反应,他说道:
“我只想尽到一个军人和同僚的责任。”
在经过仔细的思考后,枢机卿终于同意了乔朗的提议。毕竟现在已经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只能赌一次。不过获知这消息的少数官员对此不以为然,因为在他们看来,吴庆深的嘴巴简直就是被焊接死了的,没法撬得开。而有的人对乔朗更是心存疑惑:怀疑他是不是专门去落井下石,嘲笑吴庆深的。
这天一早,乔朗带着两个部下来到位于乾都郊区的军事监狱,早已有官员在等待着他的到来。在入内前,国防部特别委派来的军官对乔朗说道:
“上校,到时由你和犯人单独谈话,我们会在隔壁监视一切动静。”
乔朗点了点头,不过从他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心思显然不放在这些小事上。与之一同前来的江智贤在电子脑中向赵易问道:
“指挥官为什么突然要见那个人呢?”
“也许指挥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开口吧。”
赵易虽然在口头上是这样回答,但心里却总有股阴影缠绕不去。望着上司的背影,他可以察觉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