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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定翮闻言大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屋内。她止住笑后才说道:
“傻孩子,这衣服是每天都要换的,怎么可能得天天穿着?只不过我的意思是你替换的衣服也都是这种颜色和款式,你怎么就想到那里去了,真是个傻孩子。”
凌建衡这时才醒悟过来,他很不好意思,不过看见姨妈这么开心,他也高兴。在这个失去了亲人的夜晚,他们却像没事人似的说笑。只不过分别在于:一个是无心的,另一个却是有意的。
凌建衡见姨妈心情放松,便试着央求道:
“您办事的时候也带上我,好不好?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凌定翮笑了笑。“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你想跟来也不行。况且到时候还会有不少你讨厌的人也在场,你要是见了他们,还会想继续待在那儿吗?”
“我讨厌的人?”凌建衡听了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姨妈的意思。“难道是、是、是那些何家的人吗?!”
他的姨妈点了点头,表示他的回答正确。这下子男孩的心情可真是一落千丈,直跌到谷底了。在他还没跟着姨妈之前,和妈妈曾经去过几次何家,可每次都是被人轰出来的。那些人鄙夷不屑的样子,他至今都历历在目。一想到要和那些再见面,凌建衡头都大了。他这时才记起来,姨妈的母亲——论理自己现在应该叫她一声“外婆”,可凌建衡怎么都无法认同自己有这么一个姓何的外婆(虽然他一直都没见过对方一面)——正是那个瞧不起自己的何家的人,外公不在了,何家的人也要来,这可是他最不情愿见到的事情。他恨不得一辈子都永远不再见到这些人,最好这些坏蛋一个个全都消失了事更好!
想到这里,他苦着脸哀求凌定翮道:
“姨妈,我能不能不见何家的人,我最讨厌他们了!”
自己的母亲也是何家的一分子,但当听到男孩这么说时,凌定翮却一点也没有要动怒的样子。她拍着外甥的手说道:
“没事的话我也不会让你去见他们的。不过到了你外公下葬的那天,你也得出席。所以说不定会和那家人碰上,到时候你不必理会他们,自己走开就是了。他们现在也不敢再为难你的。”
一听说自己还是可能会见到那几个“坏蛋”(这是凌建衡对何家人的统称),男孩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他脱口而出道:
“这些人来这里干吗?真想他们全都死掉好啦!”
他的意气之言落在凌定翮耳内,年轻女子不但没有责怪他口不择言,反而扬了扬眉毛,淡淡的说道:
“你用不着咒他们,以后在别人面前不能说这些话,懂了吗?那些人也得意不了多久的……”
凌建衡痛恨何家,这是和他的经历有关。可是不知为什么,当看到姨妈的神情,听见这句语气平淡的话后,男孩不觉愣了。他有些不明白:自己恨何家是因为对方瞧不起自己和妈妈,还把人当狗一样看待;可是姨妈的母亲就是何家的人,姨妈又为什么会讨厌何家呢?他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不过得知姨妈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这更让他开心。
正胡思乱想时,他又听见凌定翮嘱咐道:
“等过一阵子稍微清闲点了,你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到时好让人搬走。”
“搬?”凌建衡又吓了一跳。“搬到哪儿去?”
“搬到你之前住的新宅里。”凌定翮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也不怎么失落伤感,仿佛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等你外公一下葬,我们都得从锦枫台里搬走,住回半山的那栋宅子里。”
经她这么一说,凌建衡才想起因为外公已死,身为总理家属的他们也就不能继续住在锦枫台了。他对于要搬出锦枫台倒不觉得难过,他更喜欢那栋凌家的新宅。凌定翮见他笑嘻嘻的,便问道:
“怎么?你不喜欢现在住着的锦枫台吗?”
“不喜欢,那里不好玩,走到哪儿都有人盯着,烦死了。”
男孩对着自己信任的亲人,自然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凌定翮也笑了,她点着头,漫不经心的说道:
“是啊,住不住在那里都一样。不过想进去住的人可还真不少呢。”
她后来的声调越来越低,凌建衡已经听不清楚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了。男孩重新躺下准备休息好维持体力,过了一会儿才觉得双眼朦胧。快入睡时,他耳边仿佛飘来了姨妈的声音:
“……想坐稳……就看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我的新作小说将于近期内上传连载,暂定名为《沙泪》,架空历史类题材,希望各位到时可以多多留意支持,谢谢)
第四卷 共鸣 第十章第1节
“在不知不觉中,星际联邦也在宇宙中渡过了四百年。这漫长的岁月里,除了扩大了领土、发动战争,与同类进行厮杀争斗外,人类的本性到底有没有进步呢?在新历之初,我们所敬爱的尹先生在他的著作中写道:‘我们(人类)是靠着啃吃同类的尸体才建立起这种让人足以夸耀的文明’。而在四百年后,心中存有良知的人们会悲哀的发现,现今的世界,和新历之初的那个世界,甚至比起古代也没有太大区别。因为组成这个世界一部分的人类,他们中绝大多数的人都仍然在固执地将人性中的一个极端发挥得淋漓尽致。那不是爱、慈悲与理解,而是血淋淋的仇恨、愤怒还有阴谋……”
——摘自新历400年4月中下旬的一篇私人日记(记录者不明)
新历400年4月16日凌晨二点三十二分,时任星际联邦总理凌笠志去世。临弥留之际由于已经失去意识,因此没有留下任何遗言。这位曾经在联邦官场上纵横多年的老人,在新历397年年初的瓦尔克丽惨案后,因在反对激进派内阁的行动中大胆领头,所以赢得了外界的好评。之后他在次年的总理大选中胜出,入主锦枫台。但仅仅两年后,他就以67岁的寿命告别了人世,他在任时虽无大政绩,但也由于其之前反对激进派的行动而受到了后世的称颂。他所留下的两年任期空白,将由临时总理翁进东补上。但是凌笠志的离开,已经令本来潜藏于冰面下的种种矛盾激化,逐渐浮上水面。联邦高层的内部分裂,也在这一时刻拉开了上演的序幕。分裂导致的结果,就是直到一方或数方倒下,其对立的一方站在最高处为止才有可能宣告暂时落幕……
当联邦政府首次公开凌笠志去世的消息时,已是距离其本人死亡时间7小时之后的事了。本已对这个时局动荡而深感不安的民众和社会各界,除了震惊悲伤外,更有一种人心惶惶的不祥之感。如今联邦处处都有隐而未发的危机,内忧外患,总理又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去世了……就好比一个登山者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来到山峰之巅,精神充沛的饱览着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天下美景,却忽然发现脚下所站的竟然是一座冰山。当太阳出现之际,冰山就有融化的危险;自己也是岌岌可危……这样的心思也许不是每个人都有,但毫无疑问的是,拥有此类看法的人已在不断增多。总理的辞世,犹如一个导火索,随之而来的可能是更大的爆发。
在政府里头,感到不安的人也不是没有。可是更多的人眼中出现的却是一次绝佳机会。总理一死,意味着权力的重新分配,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谁能把握住先机,占据主动,就有可能夺得更多。对于那些政治生物来说,又有谁愿意眼睁睁的错过这么一个往上爬的途径呢?因此,每个人都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思量着该怎么做才对自己最有利。
其中有不少人,将眼光落在代总理翁进东身上。的确,如果他在这剩下的两年任期内表现良好,那么他就很有可能问鼎下任总理宝座。所有有些人已经开始在向他靠拢,表示要成为他的心腹。对此,翁进东表面上不予理会,但有人在背地里指出,他通过私人名义与多位联邦官员接触过,而且他家宅的饭桌上也总少不了某些联邦高官的身影。这种暗地里的小动作瞒得了外界,却瞒不过熟悉官场的人。
因此国葬尚未举行,因此凌笠志的独女凌定翮仍然住在锦枫台内。她是法定的凌氏家族继承人,又是前任总理的爱女,所以丧事的责任也就落在了这个19岁少女的肩膀上。这个决定自然得到了乾都上层社会的认可,政府也不例外。然而最近凌定翮却放出话来,声明由于自己是晚辈,所以葬礼的事宜应该由母亲何念远来处理,自己不能逾礼。
此言一出,马上引来各方的反弹。对于这位总理夫人何念远,除了她的娘家何家外,只怕没几个人会对她心存好感。原因不外乎几点:一,她热衷权力却冷落家人;二,她长期与丈夫分居两地,没有好好履行到身为第一夫人的责任;三,这个理由与她无关,而是因为认同凌定翮的人很多,他们可不想看到这位凌氏千金被排挤出权力中心。这种种前因后果加起来,足以令众人对凌定翮的声明感到万分焦急不安。不仅是上流社会的权贵们,连政府中人都不乐于见到这一局面。因此他们中有不少人都纷纷上门前来劝说,好让凌定翮能早日打消这个念头。这件事,还惊动到新任总理亲自过问,但结果仍是无功而返。凌定翮只是表示:
“此事待我母亲从北十字星返回乾都后再作定夺。”
得知此事后,身为凌定翮盟友之一的乾都舰队总司令乔朗只是笑了笑,不大放在心上。他很清楚,这位盟友到底想要干什么。这只是计划的开头而已,接下来的重头戏也快要上演了。这个外表不凡的将官把视线移向发出白光的立体屏幕上。就在半小时前,新总理翁进东刚与自己通过话,对方那种恰到好处的赞赏和介乎于命令与说明之间的口吻又浮现在他脑海内:
“……阁下如此年轻就立下赫赫战功,真不愧是凌总理选拔出来的优秀人才。我虽然不及凌总理那么好眼光,不过谁能干我相信自己是不会看走眼的。少将身负重任,乾都的安全就落在阁下和舰队身上,我深信少将必将不会令我失望。日后我搬到锦枫台,到时与少将就能多多研究军事问题,这方面还要有劳少将了。”
这人一心想笼络我,所以倒还算客气。看来他也明白,手中没有一兵一卒,就别想在锦枫台里混了。这翁进东是不知道我的事呢?还是明明知道却来试探我?或者说他是想拉我入伙……乔朗思索着这种种的可能性,忽然笑了。自己现在倒成了抢手货啊,不,应该说是这个乾都舰队够抢手。来到这里不过才四个多月,成为这支舰队的司令官也只有短短的时间,但自己已经卷进这个漩涡里来了。
他走到窗边,从这个总司令办公室里可以眺望到枫湖。荡漾的湖水、青翠的枫叶、晨曦的阳光从棉花似的云朵里洒落在湖面上,映照出金光粼粼的水波。一切都那么美,看上去是这么宁静和谐。但是谁又能想到在这样的山水之间,每个人都在你争我斗、彼此窥探对方的强弱呢?到了今年才刚满三十一岁的乔朗开始有点怀念坤都和在蓝鹰时的日子。坤都并不算是美丽的行星,连大海都像是蒙着一层灰。可在那里,你用不着应付这么多的明争暗斗,起码不用日复一日地都过着这种日子。他想起当蓝鹰指挥官的日子,那时候问题辗转于各个行星作战执行任务,睡的是泥地、喝的是雨水、生水,吃的是沾满沙子的硬面包,生活完全没有一点享受可言。可他觉得,那才是人生中最值得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