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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姬流觞
引子
精灵是天地间的灵气孕育孵化出来的,不归三界五行来管。因为它们是世间至真至纯的物质,所以其性情也往往出人意料。三界对它们的存在常常头疼不已。
它们在三界中四处游荡,全然不顾什么命盘格局,搅乱了就拍屁股闪开。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才回来——还美其名曰“承担责任”!
精灵通常没有名字,多数也是独来独往,在不同的空间与结界中游玩着。常常是熟悉它们的神仙或者妖魔给它们起个名字,方便辨认。
在仙界闯进两个精灵,而且四处闯点小祸,玩的乐不思蜀。
神仙们根据它们的性格,温顺一点的叫稚精灵,倔一点的叫顽精灵。它们两个是天生的好朋友,形影不离。
有一天,听天界的人说,世间人的灵魂是雪白而纯净的。“顽精灵”不相信,稚精灵觉得人家既然这样说了,就没错。于是两个人打赌:人间会不会有纯净的东西。
可是缺心眼的稚精灵一路玩耍忘了赌约,又落入另外一个赌局,打坏月老的三生石后,稚精灵吓的落荒而逃。想找顽精灵撑腰,可是顽精灵已经到人间去了。稚精灵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赌约。反正到哪里都一样,也没多想就投入到人世。三生石上的血誓开始震动,顽精灵自己的命运也和稚精灵连在一起。
和稚精灵的血誓不同。顽精灵的人世之旅没有任何前因可循,全是她一时兴起。借着稚精灵的牵绊,一同跳进了同一个时空中。
世间真的没有至真至纯的灵魂吗?顽精灵撇撇嘴……
清康熙年间,十七阿哥胤礼的命盘悄悄的发生了变动。
=============顽精灵下凡了,自然都忘光了===========
数尽西湖风景,细雨荷花佳人。
紫檀木的大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一旁的白玉三脚香鼎冉冉冒着勾人的麝香。一支粉荷插在美人斛中,微微斜歪的花苞,不胜娇羞。
洛蓉坐在床边。一袭淡紫色香云纱衣下,不着寸缕。小风吹来,有些发抖。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要她亲自出马,还要劳驾教主亲自叮咛?
有前几天的那个来头大么?
洛蓉想起了那个人,风流潇洒,温柔体贴,也算是人中龙凤了。
“蓉蓉,把这些人伺候好,以后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哈哈!”是教主刺耳的笑声。
湖面上的微风轻轻摇动粉荷,曾经俊逸威严的面孔因这笑声变的有些猥琐。
渐渐的,另外一张面孔浮出水面,和教主的重合在一起。“阿启!”蓉蓉咬紧了下唇,朱红变成了苍白。
他,该有所行动了吧?
那满天的喜字,铺天盖地的红,好像鲜血泼洒的白墙。墙角是多年无人理睬的狗尾巴花,轻轻的抖动。
在这场欲望的争夺中,自己幸好只是那朵花。
若是人,便是这墙上的血了……
蓦然,门外传来人声,收拾了所有的表情,洛蓉恭顺的坐好。微微弯折的身体拢住高耸的前胸,如那粉荷,不胜娇羞。
门开了,进来一个男子,带着几分酒气。腰间的饰物让洛蓉一愣,怎么又是一个黄带子?
“四爷,您慢用。”谄媚口气竟然出自一教之主。
纵然权力再大又如何,不过是个奴才!
眼前的这位,纵然是个阿哥,也不过是皇上的奴才。那皇上又是谁的奴才?
默默的想着心事,洛蓉机械的扭动着身子,配合的低吟着。只有闪眼的功夫,才能看到无波的眼神仿佛是个旁观者。甚至没心思去辨认这个男人的面相,张王李赵有区别吗?不过,皮肤的接触告诉她,这个人身子很凉。应该是个寡情的人吧?
身子一阵颤抖,配合落泪惊呼,这是处女应有反应。空洞洞的身体没有任何感觉,所有的火热只是按部就班的过程,包括那层膜。
一次次的修补,没有人可以识破。
教中的神医就擅长把妓女变成处女——
让“用户”满意!
被称为四爷的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满意的哼了一声,闭目休息。洛蓉只来得及看见一双细长的眼睛,便有小厮请她出去。
自己就算是教中的右护法又如何,不过是教主手中的棋子罢了。
回到教中,洛蓉木然的躺在床上,任由神医在她身下捣鼓,一会儿又有一个处女诞生了。
“丫头,这次间隔太短了,怕是没办法完全复员。若是比较有经验的人,恐怕要小心。最好多休息休息。”神医一手捻着胡须,一只手捏着洛蓉最隐私的地方,小心的拨开看看,眼中不带一丝情欲,仿佛是看手上的一处破皮!
这是蓉蓉见过的,惟一不动心思的男人。
“哦!那您跟教主说吧。请他老人家定夺。对了,上次您交给我的那些医道,我这次出去试了试。您要是有空,我们聊聊。”
失去利用价值后的下场是什么呢?蓉蓉想着,这样的日子快到头了吧?
听到有人试药,神医终于作出一个男人面对裸女的热切反应:“好,好,好。明天吧,明天下午就行。”蓉蓉看看他的下体,打赌他那里一定立起来了。
不就是几个诊断案例嘛,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没等她打算好,一场意外改变了一切。
洛蓉轻身功夫比打斗功夫好,即使在教里也是数一数二。小时候几番逃跑留下的印象太深,对这种本领有种本能的亲近。只是和那个人相比就差多了。
想起那个人,蓉蓉有点走神。
听说,她嫁给铁家了。
天晤崖后山一处幽静的小院,是洛蓉的住处。也是——教主的住处。
教主已经闭关三十八天了,自己从江湖回来也二十四天了。想想,除了杭州的那次任务,已经三四年没有见面,不知道是谁接替了自己的角色?
正翻着医书,一个侍女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护法,护法!不好了!左护法带着大群江湖正派人士破了天晤崖的机关,已经冲破教主闭关的禁地了!”
“啊?他终于来了。”蓉蓉慢慢起立,好整以暇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衣服。
从他离开的那天起,这一天就会来到吧?
既然逃不走,也无从留恋,不如毁了这里,也不错?
彩虹般的轻纱从洒满腥血的草地上拖曳而过,混杂了青草和污血。金银二色编织的抹额束紧长长的头发,招摇的披散在身后。额头正中是一块如血的红宝石,贴着白玉无瑕的额头,傲慢的发着耀眼的光芒。
正派人士已经在打扫战场了。看见她,有些怔忡。
这么安静,大概教主已经不行了吧?阿启当然知道什么时间那个不可一世的人会像个废人!
洛蓉低头想着,嘴角抿起一丝复杂的笑意。有些甜,有些苦……
“这有一个漏网的。”终于有个如梦初醒的,高声向里面喊叫,眼睛还看着蓉蓉半透明轻纱里裸露的手臂和胸脯。
这就是正派么?蓉蓉不屑的噘了一下嘴。薄薄的红唇攒成一朵鲜花和手中的宝剑配成一对。
天晤崖的最高峰上,一朵娇艳的修罗花乍然开放,耀眼刺目,摄人心魄!
“妖女,受死!”老尼姑最先发难。
蓉蓉了然的笑笑:“还是师太道行高,不似有些人!”眼波流转,扫视了一圈众人,咯咯的娇笑,好像终于发现一件开心的事情。
自有定力浅的弟子筋酥骨软。媚魂术早就修炼到骨子里,举手投足间,便是数不尽的风情万种。
蓉蓉冷冷的叱道:“让阿启出来见我!”手里长剑轻轻一振,老尼姑的拂尘已经散成雪花。
论武功,也仅仅是比那个人差了些。一般人还不能和我比。
“蓉蓉!你怎么来了?”
是阿启的声音。
猝不及防间,被那声音带回第一夜——耳边的呢喃。
心神一荡,“刷”,宽大的衣袖被割掉一片。洛蓉退后两步,索性把外衫全脱了。抹胸般的长裙拖曳到脚踝,赤裸的莲足上是一双红色的绣鞋。一条鲜红细绳系在左脚的脚踝上,挂着些许精小的铃铛,发出丁零零的声音。
不屑的扫了一眼面红耳赤的众人,洛蓉把目光转向周天启:“我来受死啊!”
笑面如花,好像是说山后的狗尾巴花真的很漂亮。
周天启微微一滞,神色有些恍惚。每次他把编成兔子的狗尾巴花送给蓉蓉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笑容。满足而欣喜,发自内心的!
洛蓉逼退和尚尼姑道士的又一轮进攻。这分明是车轮大战啊!
阿启站在远处,双手垂在身侧,微微低头。
自古正邪不两立,我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女,你却是改邪归正的回头浪子。唉,充其量是补上那层膜,何必非要如此赤裸裸的告诉我呢?
“你这是何必!” 风中传来阿启的声音,还是那样的从容,“其实,四娘她也不是狭隘之人,只要你愿意改邪归正,她,她可以答应的。”
阿启身后的女子,相貌有些普通,不过还是有些凛然正气。洛蓉微微一笑,看到那个女子眼中闪过的恨意和尴尬。
“阿启,你怎么还是这么憨!介意的是我啊!”洛蓉抬头看天,天太大了。
如果我是你那膜上的一部分,又有什么不可以还给你的?你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胸口被撞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把飞镖。唉,在阿启面前,自己总是这么大意。
鲜血漫红了衣衫,身后已经是峭壁。山风罡烈,洛蓉的身子摆了摆,耳边传来阿启的惊呼。原来他是在乎的。
“阿启!”一个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
应该是云四娘的爹吧?站出来,走到阿启耳边说了几句。众目睽睽之下,阿启迟疑的跨前一步,“蓉蓉,你……”
洛蓉伸手点了自己的穴道止血。长剑一抖,嘴角弯出最迷人的弧度:“我准备好了!”
天晤崖上,青色与白色的人影交错往来,静静的,没有任何呼喝。只有长剑交错时,金铁铮鸣的清冷。
“周天启,你想放过那个妖女,与整个武林为敌吗?”老头中气十足的大喝。
洛蓉看到阿启紧咬的下唇渗出了血珠。
别,别这样,阿启,我会心疼的。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这就够了。其实,我还是舍得你的。
伸手,胸前的空门敞开。瞬间,是阿启十足的掌力带着风呼啸而来,和他惊讶的眼神!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阿启,你会永远记得我吧?
人,如白色的蝴蝶坠入猛烈的山风里,飘摇往复又似落花随风。青青碧草,彩虹般的轻纱被刚烈的山风吹得无影无踪。[小说下载网…wWw。QiSuu。cOm]
这人世,污浊!
康熙五十四年,江湖内乱,魔教被消灭。左护法周天启弃暗投明,右护法雪芙蓉洛蓉坠崖身亡。魔教教主被击毙。云家庄庄主成为武林盟主。一年后,庄主病亡,周天启被推举为武林盟主。
康熙五十六年春节刚过,十七贝子府,婚礼在热闹中进行。
新娘子一身火红,下了喜轿。纤手伸出衣袖,莹白细腻的令人吃惊。
“呵,这新娘子可真水灵。”
“听说她娘是个汉人,不过是个妾。”
“妾的女儿也能做嫡福晋?”
“你不知道吧,十七阿哥可不受宠呗!”闲言碎语挤入耳朵。“不然哪有都二十了才完婚的阿哥!”
终于进了洞房,文静的坐在床边。
只要一年,一年后就可以自由了。
康熙五十四年,天晤崖。
青色的山崖在眼前滑落,终于还是不甘的抛出手中的长绸,撕裂声里,下坠的力量被消减,拼了力气,在树冠之间挣扎滚落……
被暴雨浇醒后洛蓉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拖着不知道断了几根骨头的身子,沿着溪水慢慢向前爬。直到眼前出现模糊的人马,终于晕了过去。
阿启那一掌没有留下余地,或许是最后撤回了些,又或许是坠崖的空间太大,消卸了力量。反正,她没被打死——但也仅仅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