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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她,看见她所带宫人手中的食盒,我疑问道,“你?是……”
“对!”她拥我坐到椅上,又唤来问竹接过食盒摆出饭菜,才道,“嫔妾来给娘娘送膳,冷宫衰败,必然什么都不齐整,娘娘骤然被降罪,倘若因着冷宫物什的缺乏饿坏了皇后娘娘,他日国史一笔,嫔妾可是千古罪人了。”
桌上放着的是醋溜小云菇、清蒸鸭、鸡丝豆苗,还有一盅什锦锅子,都是素日我喜欢用的。雪中送炭的情意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给予,鼻尖一酸,我强忍着心头感动,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还请妹妹受我一拜。”说完,我作势便跪了下去。
“娘娘折煞嫔妾了,嫔妾万万担待不起!”池文溪慌忙起身,欲要拉我。
我并不起身,她急道,“问竹,快劝劝娘娘,这……嫔妾怎么担待得了……”
问竹体贴我的心情,规劝池文溪,“娘娘想来是有事相求,小主还是让娘娘说完吧,您若不应,娘娘必是不起的。”
“这……娘娘有事您尽管吩咐,但凡嫔妾能做得,自然会代娘娘周全,娘娘这番大礼,嫔妾实在惶恐。”
我凄苦一笑,知道池文溪的担忧,“妹妹放心,我既然到了这里,便没有什么想要再度回宫的念头。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染昕公主的生活。想来亲娘不再身边,又是被自己父皇所厌弃的女人,公主一定会备受冷眼的。池妹妹,代我保公主周全,好么?你护住公主,便是对我景茗有大恩。请受我三拜。”
三拜后,我抬头,看池文溪早是泪流满面,言语哽咽。一旁的问竹红着眼眶,顾及身份,不敢啜泣出声。
“娘娘快起来 吧,嫔妾答应娘娘便是。”她扶起我,我为她擦去泪痕。又随口问道,“皇上……他,可好?”
“娘娘还是先用膳吧,一会子该要凉了。”池文溪不答,破涕为笑劝我进膳,而眸子里却有抹一闪而过的慌乱。
我不好继续追问,她来送膳已是对自己格外优厚,自己不能再‘得寸进尺’。
许是饿了,我用了不少,问竹坚持不和我同用,只好待我用罢,她才拣着温热的用了一些。
“娘娘,嫔妾想起宫中还有一些琐事,嫔妾先行告退了。还请娘娘保重自己。”她起身,屈膝告退。
我不便多留她,便点头允了。
丫头拿上食盒,她又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了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才转身离开。
“娘娘!娘娘!”
“恩?”
“小主临走给娘娘说了什么?娘娘发愣到现在。”
我遥望冷宫紧闭的宫门,一门之隔,隔断的又岂止是一个母亲的担忧和一个女人的思念。
“日头落了,檐下也有些凉了,进屋吧。”
我歪在榻上休憩,问竹则是煮粥代晚膳。没有书籍,没有琴瑟,生活单调非常。我独坐榻沿,白日于才女的点滴涌上脑海,是怎样的仇恨让她甘心等待,等待八年,甚至更久?怀疑过姐姐,却从没有像今日确信姐姐有所过失。
问竹煮好的白米粥,凑合着吃了一碗,午膳吃的饱,这会子略吃这些也不饿了。
“池小主晚膳没有来,娘娘想是为什么呢?”
“何来为什么?总不能一日三膳,她都来送予咱们吧。”我白了问竹一眼,怅然道,“她午膳来送,说不定已被旁人知晓,若真是有心人有心谋害,她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呢。”
问竹满不以为然道,“娘娘总是想那么多,池小主现在应该还是住咱们宫里,想来,谁敢去皇后娘娘宫中拿人,找娘娘宫中人的不是。”
我用指头戳她额头,劝她醒醒脑子,“
长日无事,经过于氏屋中得见她人后的饮恨后,我也不敢晚间去‘招惹’她,遂就早早歇了。
今夜,是我在冷宫度过的第一个黑夜,如意料中,无眠。
月,是一样的弦月。
碧夜满华,月色怡人。回廊疏影映月色投射到窗棂之上,斑驳的黑影更添几许神秘之色。我睁大眼睛,看着弦月高挂,听着风声阵阵。
问竹清浅的酣睡声响在耳边,我轻巧起身,披衣出了侧殿。夜深露重,有些春寒料峭之感。待了半盏茶的时间,我实在耐不得冷意,转身便欲回侧殿之中。
“别动!”一把明晃晃尖刀倏然扼上咽喉,手臂也被禁锢。
本能的求生意识让我没有大喊出来,尽管来人没有捂住我的嘴。
可以感觉出来,这位‘从天而降’的男子高出我很多,拖拉着我往废旧的主殿走去,背对着他,我一样倒行,虽说别扭些,他还好没有伤害与我。
麟趾殿,破败无极。清冷的月光洒下,满殿狼藉一片。他将我bi至此地,并不放开,只在耳边吹送道,“你可是皇后?”
我颓然冷笑,“壮士问的好生滑稽。”
他似乎错解了我的意思,继续问道,“说,皇后在哪里?不说,杀了你!”
感觉到放在咽喉处的大刀稍稍动了些,禁锢的也紧了。我坦然道,“壮士若是来杀人的,找不找得到皇后我都是死,用不着吓唬我。”
“少废话,公主抱恙,是人就快交待!”见好生问话,得不到满意答复,男子有些急躁。
正是这急躁,让我心痒痒的,想要去承认,“皇后一入冷宫也就不是皇后了,染儿如何?还请壮士告知。”
“你是皇后?”明显,男子一副诧异与质疑。
我道,“我没有骗你的理由。”
短暂的僵持过后,男子突然向前推了一把,我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咳咳……’扶到面前布满灰尘的桌边呛了起来。
“得罪皇后,娘娘恕罪。”
我木然转身,不解地看着他。没有面巾遮盖真容,那必然不是行凶人了。“你是?”又兼我记挂着萍染,不待他回答又追问道,“公主怎么了?”
他听罢,放下长刀,跪倒在地,“娘娘恕罪,为寻娘娘,在下只能以公主相诱。公主此时正在毓秀殿中酣睡,并无不妥。”
“毓秀殿?我如何能相信你呢?”
“就凭……娘娘小心!”阴冷风刮过,他的话说了半嗒,手中便夹住了一枚红线作穗的利刀。
他环顾四周,冷笑道,“娘娘树敌很深啊,您都被打入冷宫了,还有人想要您的性命呢?”
我看着他手中刀尖向上的东西,映着月光,闪烁着噬人的银芒。
“出来!”我定睛顾着他手中利刀。他却一个闪身,自草丛之中,拽出一人,提到我跟前。
他力大无比,将那人往地上一扔,竟是瘫软在地,不动弹。他上前探看,那人出其不意,短刀直扣他面门,我倒吸一口气,却在下一刻吐气如兰。
两人打斗着到了殿外,刀刀互斫。看得出来先前的那名将士略占优势,“是人是鬼,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bi进了,壮士大声道。
那人却只管打斗,只语不言。
壮士面对那蒙面人犹如腐骨之毒般的长刀不为所动,他双手紧握自己刀柄,顺势一个空翻,头下脚上倒劈了下去。想这一刀凝聚了他全身功夫,再加上从天而降的气势先声夺人,一时间感觉强大的压迫感好似天崩地裂一般。蒙面人显然不料对方有这一招,撤身也已是来不及。生生被擒住。
壮士防他再次偷袭,索性点了他动穴,唤我上前。他长刀一指,道,“娘娘,瞧瞧是谁这么大胆子!”说罢,长刀一挑,黑色面巾飞到一旁。
“可恶!”面巾挑起的一瞬间,壮士大怒道,“他饮毒自尽了。”
我呆呆看着那张黑布下的脸,一遍遍的确认,一遍遍的揉着眼睛,最后,也只能颓然道,“无妨,死了也好,省得说些不干净的话误了耳朵。”
“娘娘识得此人?”
我转身不再看躺在地上,自己熟悉的面孔。心里,只觉无数虫蚁嗤咬一般,痛得心口难受非常。冷冷的夜里,汗滴渐渐沁出……
第二章 解释春风无限恨
子时夜半,弦月光亮抹去了星星璀璨。我木然看着三步之外,那掩埋着尸体的不明人物,心中一片凄凉。
待那人收拾完毕,我问道,“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只是不知你系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又因何愿意救下我这与你并不相干之人?”
“在下许鉴,是受人所托,前来寻皇后娘娘的。”他答的干脆利落。
“我已不是皇后。我还是不明白,你,来找我的原因是什么?”
见我依旧不解,他微微一笑,并不责怪,反而恭敬的说道,“娘娘可相信在下?”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对这个一面之缘的男子,自己倒没有丝毫防备,不知是不是适才被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原因。
征得我同意后,他带我离开麟趾殿。我随他向外走了几步,忽意识到他带领的方向似是通往于才女居住地的,急忙停下步子,喊住他,“你……且慢走。”
他回头,问道,“怎么了?”
我愣愣,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才女的存在是不可以见光的,最起码现在不行。斟酌、矛盾,他是否也看不出了我的为难?
“在下并无冒犯加害之意,娘娘为何……”
听他曲解了我的为难,我急忙辩道,“我并非不相信你,只是……只是,出来的久了,一来担心侍女挂念,二来也是有些劳累了……”越是往后,我说话的声音越是细小。心下,也在暗暗责怪,怎地编个理由都这般不济了。
“在下唐突了。”许鉴躬身道歉。
这样一来,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微微一笑,道,“那——我便先回去了。今夜还是多谢你救了我。”
他亦笑道,“举手之劳,娘娘无须记挂。况且在下向来看不起卑劣行径,娘娘端庄贵惠,换做任何人遇到同样情形都会如此的。”
听完,我点点头,转身往回走去。
走了几步,身后窸窣脚步声扰的我停下步子,还未回头,倒是许鉴聪颖,“既是在下将娘娘带到此处,还请娘娘应允在下将娘娘护送回去。”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心里涌入一阵暖流,温暖了五脏六腑。许鉴的周全让我很是享受,比起沂徵,这个初次相识的人倒给予了我不少难得的关怀。
我静静向前走着,只留给许鉴一句,“那劳烦你了。”
走回屋室,看一室安静,便知问竹还在酣睡。我回身,轻声想要对许鉴再 次道谢,“今夜多……”
“嗳~”许鉴倏然打断我的话,“若是娘娘再言谢,在下可要生气了。”嘟着嘴,他看起来确实有些不悦的神采。
我微微一笑,不好再多言。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今夜一事,想必有人对娘娘有所针对,在下会尽量保娘娘周全。”徒留这一句让我迷茫不解。
我看着他的背影‘嗖——’的蹿出了宫墙,又看看四周,安静的连着蛙鸣声都没有。天也渐渐亮了起来,打个呵欠,我转身回屋躺下休息。
醒来的时候,问竹已不在身边。昨夜和衣而睡,如今倒也省了穿戴。才刚穿好些子,站稳脚跟,问竹就踏门进来了。
“娘娘起来了,奴婢伺候你洗漱吧。”
我应声抬头,看她捧着铜盆朝我走来,脸色却有些苍白,“哪里寻得的铜盆呀?”我昨儿也有在这冷宫中走动,可却没有瞧见日常用具,更是这水,也未曾见得。
问竹耷拉着头,状似没有听见我的话,我疑惑的再唤一声,“问竹,哪里寻得的铜盆和水呀?”
这一回,她‘可是’听到了,反应过来时满满的一盆清水尽数撒到了地上,铜盆以极具飘逸的姿势‘噔楞噔楞’转了三个转儿,最后倒扣在了地板上。
本是无意随口一问,倒生出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