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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皇妃泣残红:祸乱深宫-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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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怎么如此说?”贤妃脑子短浅,一时间不明白我的话,“臣妾斗胆,离牧心中有……有娘娘。”

“哈哈……哈哈……”我突然开口大笑,几乎让贤妃惊诧到不敢再动弹半分。

“问竹——”我扬声叫道。

‘吱呀’殿门被打开,问竹小跑到我跟前,经过贤妃身边时,她看了贤妃一眼,眸底也是浓厚的不解。

“娘娘有何吩咐?”

“速给本宫传天目宫离牧!”我的声音不大,却可以震慑住殿中的贤妃。

问竹得令,又是小跑着去了。

“本宫今日,或许会做一位女中诸葛了。”我紧紧攥着手中的黄 色凤凰纹饰刺绣锦帕,忍着心中的愤怒,挑眼示意贤妃起身安坐一旁。

离牧到的很快,比想象中快了半盏茶的时间吧。

“叩见皇后娘娘……”

“不必了。”礼未成,我便森然打断,“离大人,是忠于皇上,还是忠于董相?”

我步下凤台,向殿中傲然而立的离牧缓缓走去。他的眼深色如墨,让人想一探那里面是什么心思都倍感困难。我没有在他面前停下,而是经过他身侧时,故意踮起脚尖,虽然我知道自己那也不过及他肩头而已,轻声送了一句,“本宫这一辈子,最不惧怕的便是——死!”

说罢,提步走到殿门,将殿门亲自关闭。

堂皇瑰丽的紫荨殿,只有我们三人。

我的那句话,虽说的声线很低,却足以被贤妃听到,令她靠在椅背上,再无力动弹。离牧是有功夫的人,不过一个转身,我便被她扼住了要害。

“娘娘胆识过人,离牧佩服!可是娘娘听说过么?过于有胆识,又聪慧的人,还是女人,是不会容易有好下 场的,而且,没有男 人可以拒绝这样独特女 人的魅力与you huo。”感觉到离牧的右臂在我身上开始乱走,右手也浮上了我的脸颊,在我的唇边鼻际萦绕。

贤妃张了张口,还未喊叫出声,便被离牧一个飞身按住了哑穴,而我,却依旧被眶在他怀里,不得动弹。

“离大人原是这等卑 劣 小 人。本宫的风来当真是瞎 了 眼!”我不惧他的禁锢,为风来惋惜。

离牧jian笑,“什么风来?!娘娘明知,我要是绝不是风来!眼看着我就要成功了,都是你的好姐姐,都是她杨氏,坏了我们全盘的计划,连着你的父亲,也不放过我们!”

姐姐?怎么会牵扯到姐姐?

“是你们勾结异国,一切后果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又怎么怪得着家父,又如何扯的上良妃娘娘!”我大声嘶喊着。

说是大声,也不过只是我与离牧可以听得到的,我的嘶哑挣扎声。

“你要勒死本宫么?”我努力瞪着大眼,拼命挣扎。

离牧眼中凶光毕现,柔情也不过是无数凶光中最不显眼的那一缕陪衬而已,而此刻,它占不得先锋。

皇上,茗儿似乎不能陪你了。

一行清泪而下,我闭上双眼,如果我的死,能换来沂徵大怒,即便是兴兵灭了诘康也好,至少,我不用看他每日辗转在各宫嫔妃之间了。那样,当我与他再‘见面’时,地宫中,便只有‘我’与‘他’两个人,谁也抢不走他了。

滚滚而下的泪水,我止不住。

身 子失去支撑,我顺着一个温暖的身 子滑落在地,摸摸脖颈,猛咳了一阵子,原来,我还活着。

离牧松开了我,那么意味着……?

我没有力气去看他,他此刻矗立殿中,高高在上。

只听他跪到身后,“离牧此生,或许命该如此,只是,离牧不甘心,若有来生,必不会……”

话他没有说完,便止了。他起身,开了殿门,我竟然不敢相信,甬路上我的宫人俱是酣睡,他离牧,可以!

“请贤妃娘娘照顾好皇后娘娘。”留下这一句,留下身手如风解了贤妃哑穴的又一阵风过,他已在殿中没了踪影。

“娘娘?娘娘?娘娘——”贤妃被吓得不轻,使劲的叫着我,我无心理她。

“这是怎么回事?”她自言自语。

怎么回事?她看不出来么?

“董相早已勾结诘康,不然,你的宫中如何会有诘康的金叶子格,离牧是董相安插在你这里的眼线。你说的对,你的父亲,确实将你当做了巩固权势的棋子,这是你比之其他嫔妃的优势,也是你的悲哀。”我的话犀利却是赤luo事实,贤妃,我或许保不住你了。

因为,离牧,他会做什么,我想象不到。

贤妃不说予此事,我也许会到沂徵查出所有,下旨处罚之时,才会知晓。

三日后,我称病免去六宫嫔妃晨昏定省,饮下萧道衡配制的宁神汤。我听问竹一字一句的为我讲着沂徵对董相的惩罚。

离牧自戕了,自戕前他亲去元寿殿,交待了他的所作所为。董相被沂徵罢去丞相之位,因着董相为社稷劳苦半生,沂徵许他终老府中,再不可参与政事。我以为这惩罚已是额外开恩,却不想听问竹说,“这样的结果,还不如赐死,保全了一家的荣华呢?”

“怎么讲?”

“皇上撤了董家世袭爵位,‘宪国侯’也已是过去时了。董家如今,不过是个养着不少闲人的入不敷出的穷苦人家罢了。”问竹长叹一声。

“贤妃娘娘向皇上请旨,此后余生将礼佛于天目宫偏殿,再不理宫中事。今日,她已经搬出了蕖芙殿,挪到了偏殿慧净堂。”

我没有再说话,闭上眼。

贤妃姐姐,好在,沂徵听了我一言,放过了你。

那就,足够了。

————

PS:

ququ亲:别急,不会虎头蛇尾,只是因为前面章节写的比较散,后面写的紧凑了。简介中涉及到的都会一一写到的,不过不是在这一卷全部体现的。杨绿采还不能死,请亲多忍忍她吧。

第三章 有心人心思算计

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①。暮秋风肆意吹,吹透了泺媛宫中仅剩的丝丝暖意。一年一年光景似相同,却抵不过岁月无痕刮过脸颊带来的些许凄凉。

我坐在永孝宫一宫主位上,与姐姐安静的看着殿中由乳母带着玩耍的萍澜、萍染兄妹两个。孩子们渐渐大了,宫中也多闻新生儿啼,灵嫔年初为沂徵添了皇四女萍云,却不过百日,在‘云曦公主’被赐封号的大喜日子当晚,灵嫔便因产后失调,将她的如花生命永远的结束在了十七岁的冬日。

我本是不喜这个女子,已经看了太久她的筹谋算计,翻手为理,终于,落得眼前耳根一片清净。然而,人心到底是肉做的,因着小小的‘云曦公主’在襁褓中便失去了亲娘,嗷嗷待哺的婴娃,每逢日出时分便会啼哭不止,不知是否在内心深痛哀悼着自己的母妃。

灵嫔的丧仪,我一手打理。本来我可以交给协理六宫的杨姐姐或者颜妃去打理,可,沂徵亲下旨意:皇后,自当母仪天下。云溪公主暂由芷惠公主生母颜妃照顾,待公主断奶后交由皇后抚养。是而,皇后要好生安置其生母丧葬仪典,不可有丝毫懈怠。

旨意传到泺媛宫时,我独坐凤座,泪落无声。

原来,因为姐姐,你真的不再信我了么?

如果不信,为何不将萍云长久放在毓秀殿,何必还要抱来我紫荨殿?

萍澜身体一向羸弱,和尚道士的话如何信得?倘若我真是不祥之人,祸害子嗣,那么我的萍染,为何康健如初?

也许你说的对,你不信我,不信姐姐,只相信自己眼中,恼人的事实。

灵嫔的丧仪,不过是对我的刺探罢了。

九月二十三,我亲颁懿旨,追册灵嫔刘氏为灵妃,并以从一品夫人丧仪为其风光治丧。我与死 人还计较什么,风光也好,寒碜也罢,不过最后一场。

神明台超度芳魂的法师诵经声响彻大殿上空,苍穹中依稀看得见燃尽檀香幻化的缕缕轻烟。

我双手合十,紧闭双眸。任由穿耳禅音磨进我的五脏,我景茗向佛祖忏悔,请我佛慈悲,饶恕我的罪过。

那夜,是我命萧道衡,在灵嫔的安神汤中下 了 一味多余的药材。无色无味,进而无声要了她的性命。我不为旁,为的不过是自己心中的一口闷气。

或许用池文溪的话来说,自从我坐上这高高的凤位,我也学得会适时出手,维护自己的荣耀与地位了。其实,她不知,我之所以不能留下灵嫔,是因为她探得了一桩秘密,一桩足以让她致命的秘密。

春儿进宫来贺我封后之喜时,我问及萧道衡待她如何,她虽有些委屈,可到底因着腹 中 已 孕 有 孩子,也觉自己幸福非常了。

而灵嫔,她出月后,却一改平日与我不相来往的习惯,勤来我紫荨殿。也就是她最后一次来我这里时,或者说是她最后一次踏入别宫时,正巧襄嫔在我这里,而春儿恰巧那日进宫,于是,所有的偶尔因素加在一起,却成了她知晓昔日秘密的绝佳契机。

我深深记得,她是如何以此要挟,又是如何借颜妃做文章,以求加害姐姐。

我如何留的了她?!

丧仪结束,沂徵似乎对我处事相当满意,已经月余不入泺媛宫的他,竟是接连一周都宿在紫荨殿。夜夜温存,夜夜私语。在外人看来,帝后重修旧好,可,我哪里不明白,他对我,到底有了嫌隙。

万寿节过后,天气也慢慢冷了起来。司制房倒也没有闲起来,忙过了万寿节,又着手准备我的千秋节。

立后之后,每年生辰都是大肆铺张着来过,我本想过去向沂徵谏言,省些下来。不想问竹一语,让我再无愧疚之意,“娘娘若是一味得体,那么,这内廷嫔妃便尽知娘娘心思了。”

我自认没有多的心思,却不能让她们看透我,不然,我的地位只能岌岌可危。

今年的千秋节,有人比我更加欢欣,那便是已经为沂徵育有两女的颜妃了。

“臣妾敬皇后娘娘,愿娘娘凤体违和,千岁千秋。”她淡施脂粉,在群妃中间孑然而立,对我恭敬如斯,“臣妾有孕在身,烦请公公换杯酸梅汁与本宫,再好生敬皇后娘娘几杯。”

唇边,早已沾染了杯中之酒,却生生被她这自报的喜事激到不愿相信。

群臣后妃俱在,我忍着心中五味,仰头灌进了一杯杯水酒。谁来敬我便尽数喝下肚,直至沂徵开口,“皇后今儿高兴,都醉了,图海,送皇后回宫。”我手中杯盏才被问竹拿开。

图公公扶我离开,我临走时,眼光扫过妃嫔安坐的右下首。虽然有些晕眩,亦是人数众多,但,有一束目光,还是清晰的被我双眸捕捉。襄嫔是要传达给我什么信息呢?我还来不及想,便被簇拥着离开了富丽的重华殿。

翌日,醒来时我都不记得昨儿是如何睡去的,可见醉的多深。我传话出去,说是身体不适,将六宫事宜全部交给姐姐打理,只在宫中安静悲伤。

无聊时,我会想,颜妃这胎会是什么?倘若是个皇子,那么……

我明晰,灵嫔的死,她确实失了得力干将,然,老天似乎格外优厚她,不然,为什么不是旁人,姐姐也好,晋了位份的齐贵人也好。

午后,我裹紧身上的大红短袄,俯身扒拉着炭火盆里的黑炭,问竹她们知道我心情不好,也不便来打扰我,只远远的站在殿角,看我‘自娱自乐’。

“娘娘——娘娘不好了娘娘——”望梅急促的声音从殿外清晰传来,我耸了眉头,青天白日叫嚷什么。

手一个使劲,细长的捣火棍让我插在了炭盆中。我慢腾腾起身,打了打手上沾染的灰渍,才对已经立到殿中,犹还喘着粗气的望梅懒散的问道,“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儿了?”

问罢,我转身,拾步往凤座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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