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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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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两位姐姐身上。毓清皇族有祖制,凡是一品及一品一下的官员的女儿,凡是由正室所出,若达及笄之年,便是要参加两年一度的后妃甄选。而我待到来年开春选秀,也该入宫了吧。

站至爹爹身边,侍黛走了进来,爹爹站起身,整理衣褶,作揖道:“臣景筠叩见皇贵妃娘娘!”碍于爹爹在此,我向着二姐吐了吐舌头道:“臣女景氏覆雪叩见皇贵妃娘娘。”

“起吧。”言行平静,她走至主位:“侍黛,重新为丞相上茶!”话到最后,整个主殿的奴才都听见了。

我看着侍黛面带焦虑地领命下去。这才惊觉二姐与父亲亦然六年未见,当初父亲要送她入宫,二姐不愿,被逼离家。可也有流言说她是与莫家的少将军私奔了!关于二姐出走的事情,我一直没问,她那般傲气,最后却被皇上接回宫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听闻莫家的少将军至那以后再也没有回府过了!

“不必,臣现在就带覆雪回府,还望皇贵妃娘娘多替皇后料理后宫诸多事宜。”话毕,爹爹转身出了惊鸿殿,我两边为难。

“二姐,你莫多想,我这就跟爹爹回去了。”我上前搂住面色苍白的她。

她抚摸着我的头发,面带悲凉地望着我:“去吧,可怜的雪儿,你早晚要被送进宫的。“

走的时候,我频频转头,二姐空洞地望着远处,含泪静坐。

爹爹已在宫门处等我,宝宸掀开轿帘,他弯腰钻进去的时候,瞬间看见了他的一头黑白相交的头发,原来他直挺的腰背也有这么卑屈的时候。

待到在深暗色的宫轿中坐好,爹爹开了口:“不是让你在若雪宫中过夜的吗?”

“大姐姐抱恙在身,不敢多加叨扰。昨日离去时,已向大姐姐请辞过了。”纵然我是昨夜才来的,但这奢华之地毕竟是毓清皇宫,今日爹爹下朝,我便是一定要回去的,所以昨夜,就算冒雪我也要出去走走,让我就呆在姿琉宫里,我是没那耐性的。

爹爹沉思片刻道:“你与亦雪打小感情就要好些,她可有和你说点什么?”

“询问过爹娘的安康,便无其他了。”闻言他叹了口气,闭上了略微浑浊的眼睛。

半个时辰之后走至宫门,我与爹爹下了轿子,换了相府的马车,这才回家去了。

辰早依门深盼归

“娘!这大冷天的,在里屋等就好了!”我拼命暖着娘亲的手,至从二姐离家之后,她的精神就没再好过。穿的这般单薄,真真是急煞我了。

“亦雪她何等模样了!”她迫切的想要从我口里知道二姐的消息,我娘是个满腹傲气的才女,二姐又是她一手栽培的,母女两的性子上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二姐当初这般决绝,面对父亲予她离经叛道的指责,娘亲该是自责的吧。站在她的角度,二姐的人生早就被她的倾囊相授给“加害”了。

“二姐现在是皇贵妃,吃穿用度哪有不好的,她也想极了娘亲呢!”我宽慰道。

娘亲由我扶着,听了我的话,口中喃喃:“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你再与我讲讲她的气色何如?她可是不愿入宫的呀!”

我欲要开言,爹爹拂袖道:“说那孽女做甚!还不快些进屋!”

娘亲含泪望了我一眼,神情凄楚充满了委屈。

我微微苦笑,心下想着这时候,我总不该哭着吧。

两位姨娘也左顾右盼地等着爹走进正厅,一人解下爹爹官服外的藏褐风裘,一人端上冒着热气的茶水:“老爷您用茶!”我自行解下风裘,娘亲顺手接过,面无表情地听着两位姨娘对爹爹的嘘寒问暖。

娘亲是正室,传闻当年爹爹三书六聘,明媒正娶,八抬大轿从老尚书府迎娶回府的。这两位本是府中后添的小妾,虽然出身微寒的贫苦人家,却也是安分守己的老实人家,近两年爹爹念她们忠厚老实便扶了侧室。

“今日老爷回来晚了些,我便让后厨多备了份新鲜的早膳,您与小小姐多用点吧。”

二姨娘好话说尽,爹爹才道:“你也费心了,一起坐吧。”

“还是请夫人也过来一起吃吧!”三姨娘好心建议。爹爹瞥了眼娘亲:“先用饭,仔细你那多病的身子!”

我听得心里咯噔一跳,爹爹几时和娘亲发过这般大的脾气。我推了推娘亲,她这才像餐桌旁挪去,最后按照礼制坐在爹爹身侧。

“你也总该落心了,她好着呢,当了皇贵妃,后宫的诸多事宜又交于她管,好不自在。”

爹爹话中像带着酸意似的,还端了粥给娘亲。

“就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还以为你怎生自个儿女儿的死活都不管了!”

“还不是你整日抢在我前头操心!”爹爹嘴里念念有词。

早膳过后,爹爹扶着娘亲回屋,两位姨娘也各自回房。厅堂里即刻便冷清了起来。

“小姐要不要回园子里洗漱?”

“不了,去爹爹的书房,顾先生应当在等了。”我随意的回答,顾先生是我的习文先生,毓清虽然民风开放但因我爹治家甚严,男女之妨也有他看着。不过我想我爹是多虑了。

宝宸在我身侧打着伞,雪还不见大,爹的书房迷迷朦朦地坐落在不远处。在那上早的天色中,我看见了台阶上轻轻浅浅的脚印。

果然,顾倾源还是来了。

书房的门是关着的,一进屋,宝宸便忙着整顿我身上的飘雪。

“好了,下去吧。”

我笑着嘱咐她,她却依然弯着身子道:“那哪成,这炭火温着的屋子,要是不把小姐衣裙上的残雪清理干净,待会可是要受潮的!”

听她这般计较,该是又听了我娘的训导了。“就你这丫头话多!”

小丫头咧嘴一笑:“哪有,小姐的身子重要!”

我不愿与她多做解释,便要迈身进内阁。谁知顾倾源打开门来:“宝宸说的没错,多多注意身子才是。”他身着湖蓝,要是不说话,他的面目就是一片温凉的湖。

“怎么你也向着这丫头,本小姐的身子好着呢!”八岁便承学顾倾源,每当爹爹不在的时候,我们之间说话总是随意些,包括宝宸在内。

“还好相爷未到,否则冲着三小姐这性子, 他也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他打趣着我的话,我望着这片温凉的“湖”已经想不起什么时候,顾倾源从最初的拘谨到了这般谈笑风生的模样。

“先生还是尽早上课吧,待会爹爹便要来检察覆雪的课业了。”他闻声在我身后关上门,这大冷天的,屋子里的炭炉好不容易温了房子。

试问离人心间愁

待到走至红木桌前,一面白屏遮挡了我们彼此的视线。

穆重擎继承皇位之时,国势尚好,于育才之事上,他竟然打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陈文旧规,十多年来毓清国纷纷出现了才文过人的女子。二姐是就是这么满身傲气的一位,搁从前看,那怕是离经叛道,伤风败俗的表率。

爹爹也认为,多读些书并无坏处,加之我娘实则又是个一等一的大才女。他们倒是期望读书能使我修身养德,只因国都少有名望的女夫子,爹爹适才请了这么一位长流之博的顾先生。

我虽不得男儿之身上得学堂,但爹爹却说,顾先生与我讲课的方式同学堂里别无二异,哪怕隔了一页屏风。

“你进宫中可有见到皇帝?”

“远观过。”

实则昨夜那面色森冷的男人曾问过我是哪个宫里的。我虽与倾源相交甚好,却也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帝君国之央者,万代皆景仰。”算是我对君王的认知吧,无论是饱榄史书,还是些有价无市的帝王野史。

“你说的固然不错,但我认为帝不离后乎,承央承央,于宫者,唯有皇后才可承蒙君恩,立足中央。”

倾源于我便是传道授业解惑,却从无这般“狂言”。

“顾先生的意思是?”

“我若进宫必驻承央。”我实在是望不清他神情,为何这次从宫里回来,顾倾源说话像是变了什么似的。

空气渐渐凝聚,“先生说笑,您是男儿身呢!”我想,我这般打趣,也可化解尴尬,也不会剥了谁的面子。

“三小姐这不是将要进宫了吗?”闻言我心内咯噔一跳,隔着锦屏,我竟能看穿顾倾源眼里的笑意,只是他究竟在笑什么?承央宫里住着的那可是我的嫡亲大姐啊!这皇后之位,已为我景家所有,我是再也肖想不得,更何况我也没那意思。

角门轻启,我道是爹爹来了,顾倾源同我起身。

“都坐吧。”听爹这么一说,看来行礼是不用了。

“爹爹怎得不多陪陪娘亲?”我见他走至案几前坐下,便问问娘亲如何了。

爹爹扬了衣袖:“你娘今日个起得早,现下也乏了,怎生得她这般忧心。由丫头们照看着休息去了。”语毕执了书,翻看开来。

“相爷和夫人感情真当是可贵了。”顾倾源是外人来着,听他能做这般评价,我便自是开心的。

哪知道爹爹手里的书竟从手中滑了下来,我看他的神情,怎生有种“错愕”的之感。

爹爹忙收了仪态道:“书房内不谈家事,先生只顾授课于覆雪便可。”

气氛凝重起来。但见顾倾源一派安之若素的模样:“眉心一点可为媚,然则眉心一撇又当何解?”

“愁之一字甚好。”从早年的学文习字,再到现如今超脱书本之外的侃侃而谈。这是我最为钦佩顾倾源的地方,爹爹常常评判我只有和顾倾源辩论的时候才不像个大家闺秀,竟像个心思缜密的军师。

屏风外,他早就对我的回答成竹于胸。“倾源愿求详解。”他的语调温凉,让人不忍忽视他话语里的谦虚。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我想起了娘亲,那个常年眉间一撇,面带憔悴的女子,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盼归”二字。只是二姐一朝入宫,便无归家之路了。

“果不其然,三小姐心思何等细腻。绝好的造诣,一句话便可将人带入无望天虚。

“先生过誉。”我婉言出口,父亲却是若有所思的望着我,稍后点头示意赞同顾倾源对我的评价。

君自含情且尚早

早晨的课业结束,顾倾源便回了他的住所。

午后的半日,我便留在房间向娘亲求教女红。拿起绣线的时候,我想起作业那个叫常林的女子。因为生得漂亮,招人妒忌,又因为家世薄弱招人歹心。

与娘亲谈着心,半日也就这般过去了。

外边天冷,爹爹留我在屋子里用晚饭;我坐在桃花木椅上观望,二姐出走前,爹娘也这样时常绊着嘴,感情素来很好,现下觉着爹娘又回到了从前。

两位姨娘面色笑得得体,只怕心里又得心生怨念了。她俩没有一儿半女,容华又逐渐远去,她们也不敢肯定爹爹再没有纳妾的念头,只恐这侧室的位子都不长远了。

娘亲身边的大丫头端过她身后一个小丫头托盘中的配菜。

爹爹朝她吩咐:“去请倾源过来。”听到这个名字,我心中一跳,果不其然爹爹竟是这般关心我的习文老师。

“是该一起吃顿饭,如今我们家覆雪都十四了,过段日子及笄了。找时间呐,我们还得感谢一番。”

“夫人的意思是?”

娘亲温婉一笑:“还不得你的意思,若是覆雪进了宫,那他教谁去?”

“这事还得再商议,届时先让他在俯里待着,他的满腹才学该用到治国上去。”

“听老爷这么说,是要举荐顾先生去朝廷?”娘亲这般问道。

我仔细瞧着爹爹的面色,他一向待倾源甚为亲厚,这般为他着想,对倾源来说,该是莫大的福分。只因我八岁承学顾先生,却从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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