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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
莫涤蕴遗憾道:“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
边是抱怨,边是给自己戴上一个铜底青花镂空面具,在耳边轻轻一扣,也不需要绑带系在脑后。
顾倾源道:“这东西倒是灵巧。”
这面具极为精美,略显魅惑,镂空的间隙巧妙地遮住了莫涤蕴的五官。
面具下的眸光灵巧;“要不送你一个?”
“不必。”
这男人丝毫不领情,先是酒水,再是宝马,到现在她自己做的面具,他皆是一口拒绝。
莫涤蕴发誓自己一定是和顾倾源杠上了。
她走到院子里,轻轻松松地跳上马去,一回头顾倾源也来了。
“你干的是正事,我自然是和你去。”
他不愿听这女人多费唇舌,于是自己先给皆是了。
那人儿扬起马鞭:“好马儿,你可跑的慢些,小心情郎哥哥追不上!”
女子笑声银铃飘荡在尘埃里,自己是莫涤蕴的情郎?这到底是弄得顾倾源哭笑不得,如此奔放的女子仅莫涤蕴一人尔。
漾舟每回见到莫涤蕴皆是男儿装扮,心底虚叹,他家主子可是好端端的女儿家。
“来了多少人了?”
“小县会主皆是来了,大地方的不敢动身,就怕动静太大打草惊蛇,不过遣了人来,账目也都报上了。”
漾舟送上账本,莫涤蕴就地翻看开了,心中已是了然,她这雅财商号里的‘雅之财’是该整顿整顿了。
“无妨,来的也只是临近的,若是他们无事,先留住几天,届时设宴款待。”
顾倾源听她这般说来,心下也是明了,这么多人听信于她,莫涤蕴收买人心的功夫倒是一绝。
“走吧顾大少爷,今儿个先在丽园稍作休整,这晚上才有好戏看呢。”
顾倾源牵了马绳,言一句:“有劳。”
漾舟这才注意到莫涤蕴身后本是不发一言的男子。
他还从未见到过这般谪仙似的男子。
这东地旱情的严峻已然波及到了宽宁镇,丽园中的多处草木已然枯竭,顾倾源弯身握一把龟裂的泥土置于鼻尖,这样的味道反倒让他自在。
“这有什么好闻的,快跟我来。”
莫涤蕴笑得一脸神秘,丝毫没有小女儿的矫情。
“莫小姐,你这是?”
“你一定会喜欢的。”她思虑到像顾倾源这般像是青山绿水之间走出的男子,定是极爱干净的。
顾倾源不禁有些错愕,他被莫涤蕴推进的这间屋子,迷茫着水雾的气息。
拨开云雾一看:“难不成这是!”
莫涤蕴欣慰到:“这丽园本就是依山傍水而建的,这湖底可有好几口大小不一的泉眼,自然是不会干固的。”
她会游水自然是喜欢水的,每地的行园自是会叫人修建一处水园供她戏水。
“在温泉上盖间屋子——”念及于此,顾倾源辗转到屋外,果然细小的渠沟里是湿润的,修建这座温泉屋的工匠定是有什么巧妙的设计,阻止了大部分的水流出。
这对他无遗是一个莫大的启发,要知道这边疆广修水渠的任务只是一个虚无的概念,先是没有修建的足够财物,再是没有详细的修建图纸。
看来莫涤蕴这雅财公子,大有人才在囊中。
顾倾源勾唇一笑,又该问莫涤蕴借点东西了。
于是立马掉头回温泉屋,他要问她借能工巧匠设计图纸才行。
门再度吱呀一声开了。
温润的气息充斥着他的各处感官,却是找不到莫涤蕴,再走的近些,一件外袍飞了出来,携带的暖风吹散了一部分烟雾。
隐约可见的是一块光洁的背脊,再往下看——
脑中立马敲响了警钟,顾倾源立刻背过身去,还好只是微微看到一张裸露的后背而已。
“你是不是看上了我这温泉屋中的设计?盘算着回到皇城在自家府邸也建上一座?”
那女子宛在水中,只是背对着那个曾一度让自己面红耳赤的男人,悠然自得地挑破这一屋子的尴尬。
闻言,顾倾源抬腿方要走——
泉水突然开始翻滚,顾倾源一惊回头,却见莫涤蕴已不在水面上。
这女人定是在捉弄他。
半响水中也不见莫涤蕴探出头来,泉水还在翻滚,顾倾源眸光一冷,可以隐约看见水中洁白的肤色。
轻笑一声上前,弯身将水中的女子捞出。
那女子宛如一朵出水芙蓉,宿兄半露,双手环于他的脖颈后,许是在水中憋得太久,先是将头侧向一边呛出几口水来。
饶是顾倾源再不经意也能看见她精细的锁骨。
那女子喘息过后在水中站直,尤为虚弱地缠在顾倾源身上,搂着顾倾源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哈气。
“这是倾源第二次救我。”
纵然顾倾源的双手不在她身上,但这女子着实将一身的水都拭到了他身上。
那男人慢条斯理的掰下她的手,面色如常:“自重。”
莫涤蕴双手护住自己的胸脯微微叹息:“他的心果然是冷的。”
她早该看出来了,永远笑着的人,埋着的会是一颗冰冷孤寂的心,所以她莫涤蕴不做这样的人,她莫涤蕴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甚至于想爱就爱。
莫涤蕴收拾了装束,在出门前又将面具戴上,叫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原以为顾倾源定是被气得不起走开了,没想到那人衣冠楚楚地在园中踱步。
“顾少爷是不是在思虑着如何娶我?”
“痴人说梦。”
“那可不一定,既然你是看了人家的身子——”
顾倾源打断道:“恬不知耻。”
这四字让那人儿浑身一震,她今生最听不得的就是这四个字。
她是嫡女,却被二房三房的姨娘欺侮她年幼无知,她真是无知么?
“是!我就是恬不知耻,可是你不想做将军府的乘龙快婿么。不想坐拥整个雅财商号么?”
她死死地盯住他,那男子果然忍不住了,欺身上前,一伸手就是钳住她的脖颈。
“将军府好生教养,倾源高攀不上!”
教养?她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何来教养?
柔情以待是君王
〃将军府好生教养,倾源高攀不上!〃
教养?她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何来教养?
“顾倾源!”她一字一字地叫着他的名字,她爱的人往往伤她最深。
眼眶中的泪水淌了下来,幸亏她有面具。
活在面具里,叫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如何?”
顾倾源只是轻描淡写的反问,他不允许她这么说他,说得他好像是靠女人才有出息,不!他让覆雪进了宫,他让覆雪在对自己吐露钟情之后含恨而行。
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自己,然后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他的心已开始剧烈的抖动,莫涤蕴在他哀伤的眸子里冷静了下来。
“顾倾源,我不拗你。”我助你完成心中所想。
她妥协了,顾倾源这个极有城府的男人,定是在心中掩藏了滔天的秘密,那么就将她淹没在她肚子里的后半句话,用行动告诉他吧。
试问她莫底蕴到底是做错了,这一辈子要过的这么辛苦?
这个女人心底在流泪。
只是顾倾源未曾察觉,或许是她掩藏的太好。
“大局为重。”
仅四字,顾倾源辗转出了园子。
这四个字也是在告诫自己,不要被一些莫名的情绪迷惑了自己。
莫涤蕴多半是鬼迷了心窍,就差一点,他就动心了,为她说的,成为将军府的乘龙快婿!他差一点就为自己的动心欣喜若狂,若是找了将军府这条捷径,就可以侧地放弃景覆雪这颗棋子,然后他就可以问心无愧的接受覆雪的钟情。
呵——他终是发现华年倾覆里,这枚愈发渐行渐远的棋子,却将了他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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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樟宫
“禀告皇上,罗云王求见。”
闻言,穆重擎同景亦雪对视一眼。
“我不下去。”
景亦雪知道,穆重擎这是要她回避,只是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好躲避的。
无奈,穆重擎轻轻点头。
只是片刻,孟公公就领了穆裘语进来。
那人手中端着木托盘,上摆一青瓷碗,穆重擎并不觉得眼生。
“臣弟见过皇兄,皇兄万岁。”
他将药盏举过头顶。
“起吧。”
孟公公很是自然的上前接过罗云王手里的托盘,不用猜也知道,这是端嘉太后的意思。
“这是什么?”景亦雪疑惑地出声,事实上她也算是明知故问。
“这是方才御药房送过来的,臣弟见了就给端过来了。”
穆重擎的面色本就泛着病态的白。
“这药膳是朕一直用着的。”
他打开药膳,眼底平静无波,药香四溢,轻轻置于唇前一抿,苦涩渗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一口气喝完,他极力地忍住不适之感,穆裘语清楚的看见穆重擎将茶盏发到案桌上时,手筋有些抽动。
景亦雪的心底却是在颤抖,那可是一碗毒药!是端嘉送来的毒药,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国之君,年仅六岁就要学会隐忍,为了能够活下去,甚至是毒药也照喝不误!
穆重擎的面色渐渐红润起来,原有的病态逐渐消散了。
穆裘语心底自然是了然的,这药名义上虽为进补,但是长年累月的饮用,药中的轻微毒素便会在体中沉积。
穆重擎现在还能这般平静地喝下,是他没有察觉还是真相母后说的那样只是为了麻痹她?若真是为了麻痹太后,那穆重擎的身体这样日日亏损下去,到头来皇位还不是得落到他这个皇帝身上。
孟公公将药碗收了便端下去了。
“皇弟的身体可是康健了?”
“御医说还是得留看一番。”
这次罗云王突然返京,用的名义便是着了风寒,须得回京医治。
“倒是为兄未曾估量皇弟自小惯养在宫中,东地时境这般恶劣,真是委屈你了。”
穆裘语笑道:“万不敢当,归来后,裘语这心里甚是羞愧,未能——”
“既然罗云王已经平安返京,就莫再提及他事,安心养病才是。”
穆裘语听着景亦雪这般出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有劳皇贵妃提点,裘语心中有数。”
这一回倒是看见穆重擎脸上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且言:“臣弟此番前来便是为了探看皇兄,现下见着了,倒也无事,便先回去了。”
也不等穆重擎首肯,便大步往殿门走去。
等到再没了他的脚步声,景亦雪这才忍无可忍道:“穆重擎!”
“如何?”
景亦雪被他反问的心上一堵,这叫她如何回答,她是懂他的,从来都是懂他的。
眼前这个男人,从这深宫再到朝堂,都是步履维艰的。
微微有些哽咽:“我好生失望。”
他这么狠,对自己竟会狠到这般田地。
“珺姚,你若是这般说起,朕倒真觉得生无可恋了。”
喝毒药又算什么,他都能平平静静地接受,偏偏叫他看见穆裘语看她时别有用心的眼神!他甚至无法忍受任何一个男人去对珺姚有所垂涎。
“那你就可以喝得这般的心安理得?”
她盯着他的眉眼,她景亦雪发誓,穆重擎才是这个世上唯一能叫她发疯的人。
“穆裘语只是顺道看看朕的身体到了哪种田地,端嘉发难于朝堂,朕无用,只能发难于自己。”
他很清楚现在的形式,顾倾源刚前往动地治旱情不久,端嘉就决心打压。他断然要先稳住这妇人,才能有所行动。
“你看重的只有眼下,若是你——”她意识到自己的后半句不太吉利,便忌了口。
“罢了!”
“你也不必动气,朕还想借此瞒天过海出宫一趟。”
“出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