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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依依知道太妃的意思是要自己别将白日里那郑家公子说的话放在心上,心中很是感激,嘴上道,“臣妾有太多要感激您的,可是……却不知如何表达。”她说着带了奇怪地目光看着茜宇。
细读她的眼神,茜宇直言问道:“宜嫔有话要对本宫讲?”
蒙依依点了点头,毅然看着茜宇将心底最深处的事娓娓道了出来,茜宇静静的听着,面上波澜不惊,心里不知起伏了几回了。
原来那一年襄王受父皇之命下到民间体察民情,曾在京城郊外一家花圃住过一些日子。花圃家的二女儿貌美温柔、善良可人,几日相处竟与襄王互生情愫。然这位二姑娘并不知道臻杰的身份,臻杰离开后她还一直等待着有一天那位年轻公子会上门来提亲。日复一日直到两个月后,那公子才又出现在了家中,那一夜二姑娘与公子互诉衷肠、耳鬓厮磨,不料竟暗结珠胎。待臻杰离开三个月后家人发现二姑娘竟然未婚先孕了,这是如何大的丑闻,甚至要被村中族长送去火刑的。二姑娘的爹娘不舍得女儿受苦,便对外谎称其暴病而亡,暗里让女儿的奶妈奶爹带着她远离京城郊外,一直到了皇室猎场附近的小村落里佯装老两口带着怀了遗腹子的儿媳过活。后来十月怀胎,二姑娘一朝临盆,可是那位公子却从未有过任何音讯。那一日二姑娘的姐姐陪在了她的身边,因为久久地抑郁,二姑娘难产了,孩子头脚倒着出来,村落方圆十里没有医馆,只是几个村妪帮着奶娘一起接生,结果二姑娘产后下血不止,生命岌岌可危。二姑娘知道姐姐也在心里爱慕那位公子,只是成全了自己。临死前她抓着姐姐的手哭泣道:“姐姐,你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带着他等杰公子回来,告诉他小宜再也不能伺候他了,这个孩子是留给他对我唯一的念想……”随即便带着无尽的期待咽了气。二姑娘的姐姐痛不欲生,从此便带着那个孩子静静等在村子里,一直到孩子三岁时,才迎来了竟然已经贵为帝王的杰公子。
茜宇听得心里酸楚一片,轻声问道:“宜嫔就是那二姑娘的姐姐?”
“是!”蒙依依早已泪流满面,她哽咽道,“二皇子的生母便是臣妾的妹妹蒙欢宜。”
茜宇心中大悟,原来蒙依依从形容看来不像村野姑娘是因她也算在小户人家由奶妈婆子伺候长大的,而她那份不识大体懵懂糊涂却也是因这样的小户人家缺乏教养,更有她对二皇子那如同粗鲁妇女护犊子一样的情结全因这个孩子是她妹妹留下的唯一念想。原来这一切竟是这样的。
“妹妹她和臣妾长得很像,所以大家才会觉得二皇子与臣妾长得很像。”蒙依依此时已擦拭了泪水,好像一颗心落定了一样。
茜宇静静地看着她慢慢平复情绪,心中忍不住又想,原来这宫里所有人都误会她了,当初才进宫的班婕妤获宠,并非因她长得像如今的宜嫔,而是像曾经的蒙欢宜。大部分人心里怀疑二皇子是否当真为皇嗣,如今看来却是完全颠倒了,谁又知道其实他竟不是蒙依依的儿子。这一切都像梦境一般,亦真亦假,虚实不定。
“臣妾今日将这些告诉太妃娘娘,心中觉得坦然了许多。”蒙依依轻声道,她抬眼看茜宇,眼眸果然没有了从前拒人千里的模样。
茜宇伸出左手抚摸右腕上那串琥珀,冷静地问道:“皇室里还有皇帝以外的人知道吗?”
“承乾宫莲妃娘娘。”蒙依依答道,“当年臣妾不肯进宫,皇上便让莲妃娘娘来劝我,并且莲妃娘娘曾经夭折过一个儿子,皇上要莲妃以后就把杰欢当成儿子照顾。”
茜宇笑道:“难怪只有莲妃能和你说得上话了,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若皇后知道了,当做何想?如果没有算错,皇上与你们姊妹偶遇时,那会儿大皇子才出生不久吧!”
蒙依依起身跪到了地上,满目恳求地看着茜宇,却因怯懦而说不出话来。
茜宇叹了一口气,无奈笑道:“是不是想对本宫全盘托出后,便与你与皇帝与莲妃在同一阵营了,念着本宫与皇后的情份,也决不会让她知道这段过往。倘若往后你又有闪失要殃及二皇子,本宫看在皇帝的面子上,看在你妹妹对皇帝一往情深的份上,能出面扶你一把,扶二皇子一把!”
蒙依依将额头叩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句,“娘娘恩德,臣妾永世不忘。而这世上也只有您才有这样的心地。”
茜宇无奈,只能叫她起来,又问了一句,“本宫很好奇,你心疼外甥这是情理,但为何总是限制二皇子与兄弟们玩耍,不让他安心在书房上课?”
蒙依依的眼眸里掠过胆怯与恐惧,她鼓足勇气对茜宇道:“臣妾怕福嫔她连二皇子也不肯放过。”
茜宇有些奇怪,却淡淡道:“怎么说?”
蒙依依定了定心,开口道:“那一次臣妾在御花园被钱昭仪罚跪连累了她,当时她便恶狠狠地对臣妾道‘什么都是因为你,宜嫔娘娘还是安分的好,不然以后的日子就只能慢慢熬了!’臣妾听宫女们说大家都嘲笑她像……”蒙依依低头道,“那一**的眼神,当真是要吃人了。”
茜宇柳眉微耸,心下了然,心里暗年:女人的嫉妒,当真可怕的紧了。
然这一夜茜宇又一次失眠了,她蜷缩在床榻一隅,右手捧心,左手握在琥珀上,不为别的,只为蒙依依最后告诉自己的那段话,正一下下震荡着那颗受伤的心。“这件事情皇上写信向太上皇如实禀告过,太上皇对皇上说,若有一日朕不在人世,因杰欢出身而引起朝中波澜,你唯一能求助的便是皇贵太妃,只有她才能帮到你。”
茜宇将身子半躺下来,伸手覆在小腹上,眼角沁出的泪水顺着面颊滑落,“赫臻,对你而言我究竟是什么?”
“孩子……我的孩子……”坤宁宫里,章悠儿再次从梦魇中醒来,一身冷冷的汗,她开始厌倦这种不断萦绕的噩梦了,冥冥中总觉得若能知道些什么,就不会再做梦了。那一晚臻杰将如今前朝后庭的形势全部告诉了自己,眼下有着最重要的一件事要做,她必须为丈夫稳固他的皇位,至于这个梦……再等等吧!
第二十二章 欲壑难填
旭日东升,这是每一天都会发生的事情,即便有时乌云密布不见天日,但那普照众生的太阳依然存在,你看,黑夜不是过去了么!
茜宇依然每日早起为儿子准备梳洗更衣,一直送到馨祥宫外看着他坐了小轿离开才折回去自己吃早膳。她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就如同在家里时她会跟着母亲每日早起送父兄上朝一样,这样平常的举动,实则就是家的温暖,是不需要言语表达的。而此刻静静地喝着燕窝粥的茜宇不知道,他的父兄也正为了她的幸福积极地筹备着。
今日是钱昭仪受罚的第一天。这个骄傲的女人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禁足也罢了,她还要被管教嬷嬷押着,需步行穿过重重殿阁去那供奉了历代皇后遗容的崇德殿罚跪,被低等宫嫔当笑话看,被宫女太监在背后窃窃私语,钱韵芯恨得只想一头碰死才算完。
此刻她在管教嬷嬷的引导下,脱了珠钗去了华服,低头垂眉一路往崇德殿走去。到底她往日的厉害还是震得住一些人,并没有什么宫嫔敢在她必经之路上等着看笑话,即便要凑热闹也都远远地看一眼便罢。可当行至栖霞殿门外时,不知班君娆是有意为之还是恰巧路过,她似乎是正要回宫,便于钱韵芯一行打了照面。
“臣妾给昭仪娘娘请安!”班君娆恭恭敬敬地福下身子,眼眉间露出极淡的一丝得意。
钱韵芯又羞又气,一张美丽的脸涨得通红,她历来是看不起班氏的,只觉得如今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除了低低“哼”一声她还能怎么样?
惠嫔有腔有势地走上来,褪下手腕上的玉镯往为首的嬷嬷手里一塞,低眉顺眼地轻声道:“各位嬷嬷喝茶罢,只是别为难了昭仪娘娘。”
那几个嬷嬷知道这些日子惠嫔在帝后面前是很有脸面的一个,并不愿意得罪,又见她如此待见下人出手又大方,便也笑着默许收下了。
班君娆继而笑盈盈对钱昭仪道:“娘娘往后可不该和皇后娘娘致气了,多不值啊!”
钱韵芯气结,鲜红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双手藏在袖笼里攥着拳头,若换了从前她早就一掌掴上去了,但这一次她忍了下来。她知道在旁人眼里这个贱人是在好心好意地帮自己,若此刻起冲突只会更显得自己无理蛮横。而事实上班君娆是存心来向自己示威的,为的就是报当初在御花园罚她和蒙依依一同跪碎石路之仇。不就是一个月吗?除非你有本事一个月后越过我去,不然有的是日子再来收拾你。钱韵芯如此在心里愤然。
“惠嫔主子有话往后再说吧,眼看要耽误昭仪前去跪拜先祖了。”一个嬷嬷操着阴阳怪气的语调说着。
班君娆温婉一笑,往路旁挪了身子,微微福了福身子道:“恭送昭仪娘娘!”睫毛开合的那一瞬间,一股凌厉的目光从中透出。
待钱韵芯一行离去,她的侍女扶梅上来挽着主子的手笑道:“看昭仪方才那副样子,奴婢可算解气了。”
班君娆冷冷笑了笑,昂起头看了须臾钱昭仪远去的背影,方才转身回了栖霞殿去。往往得意便会忘形,恐怕她班君娆也不能免俗。
钱昭仪的笑话的确让好多人看得心里偷偷畅意,但是昨**嘴里说出的那一连串话,也在潜移默化中扰乱了众人的心神。毕竟空穴来风,不会没有由头就传说皇帝有退位之意,钱韵芯口口声声说是她父亲亲笔写的信函,可因皇后没有细究,这封信也未曾有人见过,若当真为钱公爷这样对女儿说过,岂不是又要改朝换代,那她们这些妃嫔怎么办?又是谁要做下一个皇帝呢?
此刻沈烟正带着元戎过来颐澜宫给皇太后请安,元戎一个三岁的小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地不懂什么规矩,只是腻着皇祖母撒娇,还摩拳擦掌地挥着一双小手对张文琴道:“以后谁再敢欺负二哥哥,元戎也要揍他!”
说得一屋子的人笑得合不拢嘴,张文琴亲了元戎香香软软的小脸蛋,对沈烟与章悠儿笑道:“那会儿太上皇给这孩子起名字叫‘元戎’,可是盼着咱们公主里出一个小将军呢!”
沈烟心里甜甜的,她知道女儿在皇族谱中行“元”字辈,她出生后太上皇便从南边来了信函,御笔给孙女起名为“元戎”。元戎者,主将也。沈烟知道元戎的将来一定不会比若晴长公主差。
嬉笑过后,众人散去,不扰太后清休。章悠儿说宫里有好吃的糕点,便又带着元戎去了坤宁宫,沈烟便一起过来。
古嬷嬷哄着元戎吃着点心,又拿了闲暇时刻亲手缝的棉布兔子给公主玩耍,一时间元戎又觉得古嬷嬷是世上最疼自己的人了。
章悠儿与沈烟看着脸上都挂着甜甜的笑容,少时悠儿对古嬷嬷道:“把元戎带去书房吧,一会儿孩子们午饭休息时,让她和哥哥们乐一乐。”
元戎乐颠颠跑来立在嫡母面前,挥着手里的棉布兔子,笑道:“母后也叫古嬷嬷带着兔子好不好?”
章悠儿心里极欢喜自然点头应允,继而又嘱咐了几句,古嬷嬷方才带着大公主走,悠儿又送到门口,见走远了才折回来。
沈烟静静地立在其身后,当皇后回身看着自己的那一屡目光不复方才欣然时,她更笃定了皇后定有事情要嘱咐。
“如今戎儿这样讨人喜欢,你不想为皇上再生一个孩子,也给戎儿添上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