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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领主虽然板着脸训示一翻，不过这心里头到底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吴忧没急着将堵死的雪谷城清理出通道，而是通过飞艇源源不断的将物质和建设人员运到。新成立的家庭被优先考虑发放住房，原有的盗贼窝先不拆除，新城完成规划后，先从半山腰开始建设。
先期抵达的是吴忧的建筑大军。这数万人都是吴忧历次赎回的奴隶。从事的也都是最辛苦的基础建设。不过饶是这样，这群人中也有不少升级成高级技工。
比如高级石匠、高级力士、高级粉刷工等。
谷中缓坡被他们熟练的清理出，与几位大师配合也很久了，所以能很合拍的完成工作。接着被运送来的是许多大型机械，整日担惊受怕的盗贼家眷们最先与新领主沟通的正是这些好奇的孩子。建筑大军也是隶属与工程局的内政人员，所以薪金不是一般的高，尤其是最近领主有钱了，福利更是好的不得了。许多人和这些好奇的孩子渐渐成了好朋友，接着便和孩子妈也熟络起来。随后许多失去丈夫又替强盗生了孩子的女人也有了新的归属。
原本也是由奴隶一步步走过来的建筑工们从心底喜欢这些坚强又同样出身卑微的女人，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找个山坡上的壮男人成为雪谷城最新流行起来的时尚。
当然吴忧对被他拉出去的五万新兵的家眷制定了严厉的制度，这些士兵的家眷是不允许碰的。
等建筑师们抵达，大建设随即开始了。街区首批的一千套住房在一个星期后完工，从未见过的‘画中天堂’深深震撼着雪谷城的居民。
头批一千户一半给了新组建的家庭，一半给了五万士兵的家眷。而且吴忧还有意识的将新兵们前三个月的薪金直接发给了她们。这让原本缺少安全感的家庭顿时放下心来。小犬的宣传队也加大了宣传力度，告诉这些曾经为盗贼卖命的家庭，成为领主的士兵为吴忧尽忠是她们的光荣，而且能享受和山坡上的壮汉们同样的待遇甚至更好。
所以，第一次大规模的亲情软化行动开始了。正被圈在一处鸟不拉死拉了也成化石地方的新兵营顿时躁动起来，许多人接到熟悉的笔迹或者熟悉的物件哭成一片。一直把他们当犯人看管的龙骑士们也放心下来。
能哭出来，说明还有人性。
天堂区一个月全部完工，10W人搬进了新家。向南的山坡早已变成和凤凰城、溪谷城、牛角城一样美丽的城市，而其他地方尤其是聚满盗贼的窝棚区却越发的丑陋。
平静的生活让盗贼们渐渐融入吴忧的世界，关于凤凰领主领地内的无数美景和建筑通过展览深入人心。让这些许多人一辈子都不会走出这片山谷的土包子第一次直面强大文明的冲击和洗礼。
自然美景能够愉悦心情，人工美景却会震撼心灵。
势力圈，这就是势力圈潜移默化的震撼、屈服、同化异族最强大的功能。当然，势力圈必须要求领主势力要有足够的武力威慑来保证所有美好的一切不是脱光衣服的美女。
武力震慑，文明软化，再加上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和一颗包容的心这才是不战的最高境界。
两个月后等雪谷城完工，美丽的城市有了一个贴切的昵称，碗，雪碗亦或是超级碗。
期间吴忧并没有停下他的脚步，正当超级碗如火如荼建设中的时候，小领主却和几位大师还有不少领地内的高级人才聚集在底层工厂区魔像工厂内研究着那台神奇的UFO。
“这应该是史前遗迹。”老胡子走了，所以最近陪在吴忧身边的是老臭虫。
“我看应该是神话时代的遗产。”老酒鬼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淬火那只独眼亮的跟灯泡似的。
“智者，您怎么说？”吴忧转身问向那位一身黑袍的神秘老者。
“这的确是史前遗迹，在那个时代，人们称之为繁星。”
“繁星……”这么一说吴忧能想象到无数飞碟起降的壮观景象。
“后来呢！”
“都毁了，被亚莎创造的物种毁了！”虽然看不见老者的表情，但吴忧还是能感受到老者的激动。
“都是怎么……”淬火的话被小领主用目光打断，吴忧想了想道，“我在里面见到唯一能揭开谜底的东西便是它。”
进门后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美丽的飞碟上，而忽略了吴忧旁边一座被遮盖的雕塑。
“！”从飞碟内搬出的魔像果然震撼的所有人。尤其是揭开帆布后，那若有若无的脑波，更让众位大师惊奇。
“这是谁？”吴忧突然走到黑袍老者面前，一字一句的道，“告诉我。”
“长老。”
“莫非！”一直懒泱泱靠在一边的老树皮双目中精光爆射。
“是的，很久很久之前，他们被称为‘Elder’，或者长老种族（The Elder mortal races）。”
“真的是无面者（Faceless）？！”老胡子惊的胡子都竖了起来。
“是的，是被天使们屠戮的无面者。”黑袍人悲声道。
“天使……”老树皮皱起眉头，“在我的印象中，无面者是亚莎创造出来，服侍六元素龙神的种族。为何光明之龙创造的天使却要对他们举起审判之剑？”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黑袍老者，老人却沉寂下来。
“咳咳，”吴忧打断众人逼问的目光，缓缓的道，“以前我也不明白，不过我现在可能想通了。”
“自由。”
“自由？”这是淬火不能接受的答案，“屠杀关自由什么事？”
“唉！”老树皮一声叹息，倒是黑袍老者不解的问，“自由？你确定么？为什么是自由？他们从不缺少自由！”
“呵呵……”吴忧露齿一笑，“神化时代的所有信息都来源于萨—艾朗记载的《神曲》，这也是公认的远古历史读本。不过，我想其实真正的历史是这样的……”
“亚莎先一步创造了六元素龙，而紧接着创造了长老种族。并告诉双方应尽的义务。”吴忧缓缓的说，大家凝神倾听。
“在初期，或者说一直以来无面者们都恪守着诺言，尽心尽力的辅佐六元素龙。直到被突如其来的攻击灭族。”
“可他们的忠诚毋庸置疑！”黑袍人叫道，“他们从未做过一件亵渎或冒犯龙神的事件，他们一直谦卑恭敬恪尽职守！”
吴忧环视众人，“无面者没有变，变的是龙神们。”
小领主叹息的摇了摇头，“就拿人来说吧。刚刚出生的婴儿需要父母无微不至的呵护，等到他慢慢的长大，直到有一天他已经准备好去闯荡世界，可是他的父母还是把他当成婴儿一样的呵护着……”望着浑身颤抖的黑袍人吴忧叹息道，“这时候，呵护就成了他的枷锁。无时无刻不存在，又无时无刻想摆脱的枷锁。”
“所以无面者不再是他们的良师益友，而是成了他们必须铲除的枷锁——亚莎套在他们头上的枷锁。”
“嗯……有道理。”老树皮很有感悟的道，“雏鸟展翅、雄鹰初啼，一代超越一代，一代强过一代，这是自然规律。”
“可为什么杀戮？”黑袍老者怒吼道。
“决心和勇气。”吴忧意味深长的一笑，“新力量要踏着老旧者的遗体迈向未来。”
第八十六章 王座的崩塌（6）
“是这样么……”在小领主建设凤凰城时投效来的黑袍人语气沧桑的道。
“智者，现在能告诉我您的真实身份了吧。”吴忧笑道，“刚才谈了这么多，我想您的身份我已经能猜到。”
“是的，我就是长老一族仅存的几个无面者之一。”老者除去头套和蒙面，露出一张看不见五官的灰色铁面。
“长老一族存在的证据只有数百年前黑暗精灵的诞生，此后再也没有人听说过长老族的消息。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无面者。”老树皮叹道。
‘七龙纪540年：苦灰之战——黑暗精灵的诞生。
图德哈娜的王国同时遭受了艾罗兰的精灵以及神圣猎鹰帝国的骑士的攻击。为了保护她的臣民，她与无面者签订了协议，获得了黑暗之龙马拉萨的祝福。从此以后，这群精灵便成为黑暗精灵。’
“是的，这件事是我干的。”智者的话让所有人惊颤不已。
“虽然光明龙神杀戮了我们，但作为龙神的仆人和助手，我们依旧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您说是您说服精灵女王信奉黑暗龙神？”老树皮略带质疑的问道。
“是的。我们仅有的族人发现六大龙神中只有黑暗龙神缺少信仰，所以便将一部分森林精灵转化成信奉黑暗之龙的精灵一族。”智者言语间有了一丝跳动，吴忧知道那一定是得意的表现。
“六大龙神各自有了信众，我们的任务也基本上完成了。”无面者缓缓低首，岁月斑驳的锈迹让他看起来和冥河守护者一样破旧不堪。
“大师，我曾经去过神奇的冥河，那位神奇的守护者也是您的族人？”
“您见过零号？”智者看起来很兴奋。
“是的。原来他叫零号。”
“对，我是三号。”无面者指着吴忧身旁的雕塑道，“他是一号，这座繁星是我们最后的母舰。毁在第六龙纪审判日。”
“长老，那这座飞碟还能用么？”
“刚才我已用心灵联系过它，没有反应，水晶被破坏了。”
“水晶？”
“是的。长老一族的力量来源于心灵，我们通过心灵交流并获得力量。心灵水晶就是我们的力量之源，也是我们的纽带。”
“所以当所有的心灵水晶被破坏，你们也失去了强大的力量。”吴忧点了点头。
“不是破坏，而是污染。”无面者道，“心灵只会被污染。”
“嗯，说的是。”
“三号，你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四个。”
“其他人在哪？”
“应该都和零号在一起。”
吴忧不再说话，几位大师早都等不及了，一直在给小领主使眼色。
“那好，三号请你告诉我，你来这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最后的任务。”三号锈迹斑斑的铁面忽的生出一抹光华，“在我带着所有族人的使命安息前，你是我最后的目标。”
“你刚才用了安息？”
“是的，一段完整的生命包括出生和死亡。”
“这叫人生。”吴忧顿时满脸钦佩，“不过自己能决定的死亡并不算数。”
“那谁来决定？”
“亚莎。”
“母亲？”
“对。她制定了规则，如果规则判定你的死亡，那才是真正完美的人生，即便你没有完成最后的任务。”
“明白了。人生充满遗憾，可是如果我完成了任务，亚莎还没有召唤我，那我的存在还有意义么？”
“有。”
“是什么？”
“静待死亡。”
“我终于全明白了。对于我们这些母亲创造的生命来说，将最后的时限交回给她，才是完整的吧。”
吴忧拉着三号长长的衣袖走向飞碟的入口。
“三号，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你可以不回答，但如果你决定回答，我希望你说的是真话。”
“请说。”
“许多日子过去了，你恨过光明之龙么？”
“没有。”
“为什么？”
“如果我说这就是我的人生呢。”
“哈哈哈……”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璀璨的光芒中，偌大的车间只剩下几个独自出神的老BT。
“呵呵呵……”老树皮忽的笑了起来，笑声渐烈，洪亮的笑声几乎震飞了屋顶。“你个老不死的，也不怕吓坏城里的孩子。”老酒鬼捂着耳朵跟了过去。
“人生……”一滴热泪绽放在风干的老脸上，似要填满岁月雕琢的纵横沟壑。
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