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文举呆住,怎么她竟以为他是少年思春?!
他哑然失笑,连连摇头。
蓦然间,笑容尽失,取而代之的是失落和坚忍。
清扬——你到底在哪里,你长成什么样了,我一定要找到你,我一定要再见你。
太监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来,将案几上的灯吹灭,文举惊觉,天亮了,奏折竟批了一夜。他站起身,跨出宫门,朝霞漫天,空气清爽,好一个艳阳天。他长吁一口胸中的郁闷之气,把所有的烦心杂念抛诸脑后,又想起边关厮杀的豪迈之情。
是了,我何不去找杜可为?
他为人豪爽大气,朋友众多,三教九流中都不乏为他效力者,我去找他,或者他能有办法,可以帮我找到清扬。
希望重新浮现,他精神为之一振,换上便衣,一跃上马,直奔安国侯府。
杜可为正在假山莲池畔喂鱼,忽听一人朗声:“杜兄好雅兴啊!”
杜可为会心一笑,头也不回:“也比不得太子殿下忙中偷闲雅兴高啊!”
文举呵呵一笑,调侃他:“杜兄,见了太子还不恭迎?”
“不是便衣么?”杜可为回身,爽朗说道:“既是不想亮出身份,侯爷我也只能装聋作哑了。”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进屋。
“殿下今日来,所为何事啊?”杜可为摒退左右。
文举开门见山道:“我有一事相求。”
杜可为一挥手:“求什么求?!殿下尽管说。”
“请杜兄帮忙找一个人。”文举缓缓说道。
杜可为奇怪了,天下竟还有太子找不到的人?
文举见他奇怪神色,解释道:“我派人找了很多次了,新近又找了很长一段时间,杳无音信。”[·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杜可为明白了,原是通过正规途径找不到的,只能拜托他的朋友了。于是,问道:“殿下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人,请详细告之杜某。”
文举起身,双手背靠,缓缓走近窗前,目光悠远,深沉地说:“一个故友,现在应该已经十六岁了,当年皇家祭祀在归真寺桃花林中见到她时,只有四、五岁光景,襟衣雪白,清丽脱俗,谈吐大气,略会武功。”他深吸一口气,将来龙去脉细说了一遍。
听罢,杜可为沉吟良久,又问:“殿下都找过哪些地方?”
文举长叹一声:“整个白州城及周围县郡,莫不掘地三尺。”
“那殿下可有找过归真寺?”杜可为又问。
文举黯然:“寺里方圆百里,也悉数查找过数次。”
杜可为淡定道:“我指的是归真寺里。”
文举诧异,一想,还是摇头:“寺里全是僧人,怎会有女子?”
杜可为悠然说道:“最不可能的地方或许就是最有可能的。”
文举脸色大变,他直觉,杜可为一定知道什么,他急切地扑上来,抓住杜可为的肩膀,大声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殿下可曾想过,为何会在归真寺的桃花林遇见她?她既不是参加祭祀的皇亲贵族,谈吐大气、略会武功又岂会是山野村姑?何况皇家祭祀戒备森严,归真寺境内还有僧人把守,谁人可贸然进入?别说一个小姑娘,就是一只苍蝇,怕也飞不进去。”杜可为抿一口茶,看一眼文举,脸上急切的神情,征战八年从未见过,是什么,竟让历来气定神闲的太子如此焦躁?
他将文举抓住肩膀的手轻轻放下,反过来拍拍文举的肩膀,轻声说道:“只有一种可能,她原本就是寺里的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找的应该就是她。”
文举的脸色骤然由急切变成惊喜。
“我确实曾经见过她”,杜可为凝神,思绪又飘回到了当年的佛唱阁。“大约是八、九年前,那一年皇家祭祀后我没有随仪仗队回朝,去找戒身大师,想替过世的母亲做一场法事。穿过偏殿时,只见雪白襟裙一闪,我一时好奇,跟了进去,发现竟是一个超凡脱俗的小姑娘,我抓住她的肩膀,想跟她开个玩笑,没想到小姑娘一点也不畏惧,不但没给我好脸,还使出武功挣脱。”想到当时的场面,小姑娘瞪眼的模样,他忍不住笑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走!去归真寺!”文举一把拖住杜可为,拔脚便走。
杜可为被他拽得一趔趄,连忙高声急叫:“备马!”
归真寺大殿,空灵方丈携戒身大师急急来见,“老衲拜见太子、侯爷,不及远迎,还望恕罪!”文举扶起方丈,恭敬地说:“老方丈,今日前来不是公事,就当是朋友到访,不必多礼了。”四人一翻寒暄,到禅房就坐。
“我是直性子,就不拐弯抹脚了”,杜可为对空灵方丈一作揖,便说:“小侯想向方丈打听一个人。”
空灵方丈点头:“请说。”
“寺中可有女人?”
空灵方丈一听,连忙跪下:“老衲该死。寺中确有一女孩。”
文举端茶的手停在了半空。
“噢,那女孩是何人?”杜可为漫不经心地问。
“是小僧的小师妹,师父的关门弟子,侯爷曾经见过的,不知侯爷是否还记得?”戒身奏报。
文举闻言,迅速与杜可为对视一眼,杜可为很有把握地冲文举点点头,微微一笑,开口道:“是了,我记得。方丈不要误会,今日前来,并不是责怪方丈在寺中眷养女孩,方丈在十六年前曾经收养了一名关门女弟子,这在白州城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留在寺中也无可非议。只是,从来没有人识得庐山真面目,杜某有幸,也只是在数年前见过一面。今天来,就是好奇,想一睹芳容。”
戒身脸色微变,心里忐忑,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这究竟是福还是祸?
空灵方丈默不作声,沉思良久。
戒身上前一步,跪下:“太子殿下,侯爷,小师妹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寺门,更不曾见过外人,恐两位见笑,还是算了吧。”他这么说是有私心的,尽管明白梵音的宿命与社稷息息相关,正因为如此,为了梵音的幸福,他不愿意梵音与皇族扯上什么关系。
“戒身大师为何遮遮掩掩?”杜可为身经百战,岂会如此轻易收兵,更何况此行是为了一偿文举的心愿。
戒身低头,牙关紧咬,坏了,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梵音,今日竟是真的躲不过去了,师兄再也没有能力保护你了。
两下僵持着,都不做声,都不退让,都暗地里较着劲。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空灵方丈缓缓道:“该来的总会要来,去把梵音叫过来罢——”
戒身一听,完全呆住,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他绝望地捏紧了拳头,——完了——
四人都各怀心事,无言地坐着。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文举定睛一看,桃红色的衣裳,杏眼粉腮,倒是有几分伶俐的样子。
这哪是清扬?
文举失望地冲杜可为摇摇头,杜可为却意味深长地一笑,示意他不要急于下结论。
这女孩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显然是跑得太急所致。
“素英,你怎么老是这样冒冒失失的?”戒身大师语气颇为不悦。
空灵方丈问:“小姐呢?”
“我找遍了寺里,小姐不见了。”素英满脸通红。
“啊?!——”四人同时起身。
空灵方丈又问:“山上找了没有?”
素英怯怯地答:“还没来得及。”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一惊一乍”,戒身愠怒:“你是怎么搞的?她平时都喜欢去哪里?去找!”
素英“哦”一声,若有所思地说:“可能在桃林练剑吧。”
空灵方丈道:“领我们去。”
于是,素英带路,一行人出了禅房。
刚过大殿,操场里远远走来一个人,素英惊喜地叫道:“小姐!”
手持宝剑,襟衣雪白,身姿婀娜,秀眉凝脂,素面纯净,清丽脱俗。
梵音走近,躬身叩拜:“师父,大师兄。”然后侧立一旁。
“你到哪里去了?”戒身语气严厉。
她没有抬头,低声回答:“我去桃林练剑了。”
空灵方丈看一眼杜可为,你已经看到了,可以了么?
杜可为看一眼文举,好好瞧瞧,是她吗?
文举看一眼梵音,点一点头,杜可为对空灵方丈轻轻一挥手,戒身如大赦般对梵音说:“去吧。”
梵音再行一礼,转身走去,素英赶紧跟上。
刚走数步,忽然——“清扬——”
她站住,迟疑片刻,谁叫我?再听,又没了声音。
于是复又往前走。
“清扬——”
她站住,又迟疑,谁叫我?谁会叫我清扬?这分明不是师父和师兄的声音。
她摇摇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继续往前走。
“清扬——”
她站住,仍旧是迟疑,真的有人在叫我,是谁?谁会叫我清扬?难道——她不确定地缓缓转过身来……
那是谁?
距离两丈远的青年男子,站在师父和师兄的前面,深兰色的袍子在风中翻飞,宽阔的额头,浓黑的剑眉,黑亮的双目,高直的鼻梁,方正俊朗的面庞,坚毅挺拔,英气逼人。阳光下的这张脸,似曾相识的面容,再往下,看他的手腕,那不是我的佛珠吗?
她呆呆地看着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她难以置信,宝剑也从手中滑落,发出“当”的一声翠响。
“文——举——”
她嗫嚅,迟疑着叫出他的名字,这个在她心里呼唤了千万次的名字,要真正开口叫起来竟是这样的生涩。
“是我”,文举走近她,柔声回答:“我回来了。”
素英为之一震,那个文举,竟让历来理智持重的小姐失了神!难道他就是小姐年年在桃林之中苦等的人吗?
杜可为为之一震,那是文举吗?何时见过他这般柔声细语,心如刚竟成绕指柔?
戒身为之一震,他们竟然认识?清扬这个名字从未被人提及,太子居然叫她清扬;而她居然敢直呼皇太子的名讳,叫他文举!
空灵方丈也为之一震,太子和梵音,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难道真是天意,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红黄的太阳从晨雾中升起,阳光斜照,缕缕金光铺洒在大殿操场的青石板上,归真寺清凉的晨曦,透出金碧辉煌的庄严,清扬素白的身影和文举深兰的身影近在咫尺,时隔八年的重逢竟象在梦中。
清扬从颈上取下玉指环,摊放掌心,伸到文举面前,白皙的掌心有些震颤,玉指环反射着阳光,发出绿幽幽的荧光。文举黑亮的眼睛含笑注视着她,两手将她发抖的手轻轻覆盖,触及她冰凉的指头,复又握住她垂放的另一只手,包紧,放在自己的胸前。清扬幽深的眼睛无言地望着他,伸着双手,任由他握着,宽厚的手掌带着温度从她战栗的指尖传来,有一种感觉,叫做温暖……
天地间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
风吹向何方 正文 第十二章 乖巧逢迎官升太子师 湖畔赏荷慧眼选儿媳
庞后宫中,一大臣躬立。
庞后和悦地对他说:“哀家弟弟庞瑞无端被人告御状一事,多亏你从中周旋,这个人情哀家记下了。”
堂下大臣回答:“不敢劳娘娘圣心记挂,卑职只是做了自己份内的事。”
庞后悠然道:“林大学士不但学问好,做人也很有造诣啊。”
堂下大臣谦恭回答:“娘娘过奖了。”
庞后关切地问:“林大学士有几年未得升迁了?”
“卑职不才,已有七年停滞不前了。”
“喔”,庞后思索片刻,说:“太子太傅年岁已高,正准备告老还乡,这样吧,哀家即刻禀告皇上,从明天开始,你任太子太傅。”
林展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