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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是不允呢?”皇上漠然道,听上去,气已经消了。
“皇上一定会应允的。”清妃言辞凿凿,毋庸质疑。
“为什么?”皇上好奇。
“皇上是千古明君,绝不会因为一个后宫的妃子舍弃国之良臣、寒众大臣的心、受天下人的指责。”清妃缓缓道:“圣怒难消,如果今天一定要死一个人,皇上会赐死的一定是臣妾。”
清扬,你又来逼我。
皇上已听出了话里的弦外之音,诛杀忠良,寒大臣的心,受天下人的指责,清扬,你是在提醒我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朕生气为什么一定要死人,算了,都下去吧。”
大臣们鱼贯退出,周丞相回首深望清妃一眼,太后抚胸长吁一口气。
大殿静悄悄的,清妃还跪在地上。文举踱下来,凝神望着她的黑发,柔声道:“起来吧,地上凉。”清妃起身,侧立一旁,低头不语。
“已经没有外人了,”文举柔声问:“你好大的胆子,知道后宫干政是什么罪名么?”
“臣妾知道是死罪,”清扬低声道:“形势所逼,情非得已。”
“你为何一定要以性命相挟?”文举动情地说:“清扬,你明知道我舍不得让你死,你为何要一再逼我——”
清扬抬头,目光停留在文举的脸上,轻声道:“你不能任性,因为你是皇帝。”
“你始终还是在为我设想的,不是么?”文举感动,情不自禁地靠近清扬,想抱住她,清扬却决然转身,匆匆离去。
周丞相轻步靠近太后,轻声问:“太后,刚才殿上的娘娘可是归真寺空灵方丈的关门弟子?”
太后止步,问:“怎么了?”
周丞相亦步亦趋:“百姓都传言她是仙女下凡。”
太后悠然一笑,问:“周丞相以为如何?”
“臣早有耳闻,一直未能得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胆识超人,聪明过人,可敬可畏。”周丞相认真地说:“刚才殿上所作所为,实在令人折服。后宫有如此明理大义的妃子,真是朝廷之福,社稷之福啊。”
太后点点头,朝前走,再也没有回头,抛给周丞相一句:“以后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径直去找她,哀家也累了,是可以休息休息了。”
清扬,你到底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到底没有辱没我的调教。
举儿,我就交给你了。
这整座皇城,将来我也都要交给你。
风吹向何方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忧柔胸怀缓和母子情 多样手腕收买宫人心
庄和宫,太后叫人请来了皇上,说是有要事相商,另一头,又派人去叫清扬过来。宫女回报,清妃一早去了先祖祠,还要一会才能回来。
而皇上,已经到了。
文举请过安后,直奔主题:“母后,儿臣还有要事在身,有什么紧要事请母后直言。”
太后沉默了,到底是说还是不说,望一眼门口,清扬,怎么还没有来?
文举催促道:“请母后明示。”口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太后知道捱不过去了,只好开口:“举儿,娘有一个想法,既然左大人也上谏了,那就还是考虑一下,缓建孝慈宫吧。”
“不行。”文举断然拒绝。
“淮北赈灾需要银两呢。”太后轻声道。
“这个不需要母后操心,儿臣自有办法。”文举漠然地说。
太后听后神情一派沮丧。举儿,你真的就这么讨厌娘么?非要我搬出皇宫?!她幽幽地说:“举儿,娘在皇宫住惯了,不想挪动。”眼睛却望着文举,儿子,不要赶娘走,让娘留在你身边吧。
文举并不看她,只阴沉道:“孝慈宫是儿臣的一片孝心,母后怎么可以不领情呢?”
你不想搬,还想赖在这里给我碍手碍脚,做梦!前几日清扬上殿劝戒,定是你指使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老了老了,还不安分,非要把手伸到朝堂上去。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狠心。
“你的孝心娘心领了,孝慈宫以后再建吧。”太后仍不死心。
“朕已经说了,不行。”文举慢吞吞地说。
太后严肃起来:“不要再建孝慈宫,劳命伤财,纵然你是皇帝,也不可任性妄为!”
听见如此凌厉的口气,文举颇不以为然:“正因为朕才是皇帝,皇帝要想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有些事,不该是你考虑的。”
“你!”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大声斥责他:“身为皇帝,不为百姓着想,只为一己之私,连我都为你感到羞愧!”
“难道你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总是对孝慈宫一事推三阻四,不就是不想搬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文举反唇相讥。
“逆子!”太后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文举眉间怒火跳动,却隐忍不发,依旧冷淡地说:“如果你以后还用这种口气跟朕说话,朕可要对你不客气,你要知道,朕是皇帝!”
“你是皇帝?哼!”太后咬牙切齿道:“没有你娘我,你当得成这个皇帝?!”
“当然,”文举揶揄道:“朕是得感谢你六亲不认的狠毒手段。”
太后气急,嘴里叫着:“混帐东西!”冲过来揪住文举,文举反手一推,太后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想起过往的种种,不禁悲从中来,索性坐在地上,伤心得涕泪横流。
文举见母亲如此伤心,有些不忍,但想到往昔母亲令他不快的作为,面上又现坚决之色,愤然转身,却停住。
清扬站在门边,望着他。与文举四目相对,嫣然一笑道:“我真想扒开你的胸,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可以这么冷酷无情?!”
文举一怔,这不是那天,我在明禧宫对清扬说的话么?我当时是多么的痛心疾首,可现在,清扬却故意以此来回敬我,她,原来是在责怪我啊——
清扬越过文举,款款走过去,扶起太后,悠声道:“今天真是开了眼界,原来这世上,还有比我这个无心之人更无情的。”
她在讽刺我?!文举才被她的话触动,心里已经动摇,却又出其不意地被她奚落,不禁怒从心起,剑眉倒竖,蛮横道:“你也胆敢如此对朕说话?!”话语之中,杀机骤现。
太后担心不已,紧张地盯着清扬的脸,死死地扣住清扬的手臂。
清扬静静地转过身,面对着文举,用一种异常温柔的语调说:“我从小就没有娘,但我好羡慕别人有娘,没有人的时候,我就跑到寺里的老槐树下,对着槐树叫娘,想象娘的摸样。有娘可以孝顺,也未尝不是为人子的福气,你要知道,这对你触手可及的幸福,是多少人穷尽一生,都无法达成的夙愿。”她的目光从文举的脸上移开,投向广袤的天际,声音也飘渺起来:“人,为什么总要等到失去了,才来后悔呢?”她缓缓地回过头来,清澈的目光绵长,柔声问道:“你可以确定,将来的某一天,你不会后悔么?文举——”
文举——
她终于又肯叫我文举了,
他的心战栗,被她动情的话语唤起了心底深藏的柔情,那双英气的虎眼里,戾气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脉脉的柔情,僵硬的脸慢慢柔软,他望着她,忘记了身边的一切,眼里只有一个她。
太后有些惊异地看着文举的变化,她默然地看清扬一眼,清扬的眼睛里,似乎已经没有了爱情,但,包含了更浓的意味,是无暇,是圣洁,还是……太后想不出更合适的词语,站在原地失了神。
“母后,我们今天都在这里陪您进晚膳。”清扬轻轻地推了推她。
太后喜道:“好,好啊。”再去看文举,还站在原地,兀自望着清扬,唇边浅笑浮现。太后轻轻一推他,文举一愣神,顷刻间红了脸。
儿子,此刻竟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太后复又望清扬一眼,心里感叹,
清扬,你到底是谁?
是上天派你来拯救他的么?
你到底负有什么样的使命?
席间,清扬问文举:“皇上,可以问朝堂的事吗?”
文举看她一眼,点头。
“那淮北的灾情,有多严重?”清扬轻声问。
文举沉声道:“颗粒无收,眼见已到冬天,雪一下,又是哀鸿遍野啊。”
清扬凄然道:“又有多少家破人亡的惨剧要发生。”放下碗筷,不再动了。
“也不少你这一碗饭不是?”太后劝她:“先吃了饭再想办法。”
“挨饿的滋味不好受。”清扬望着桌上的菜肴发呆:“我小时候犯了错,师兄就罚我不准吃饭,我饿极了的时候,做梦都梦见好多好吃的,可惜每次要大快朵颐的时候,我都要醒来。”
太后看着清扬懊恼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文举默然地盯着她,怪不得,清扬会有那么一副风卷残云的吃相,看样子,常常是挨罚不能好好吃饭。他怜爱地注视着她,心中泛酸。
清扬,有我在,再也不会有人罚你不准吃饭。
“不如,”清扬犹豫片刻,试探着问:“皇上,还是缓建孝慈宫吧,那银两,赈灾也许够了。”
文举抬头,望着清扬,不语。
太后定定地望着文举,又为清扬捏了一把汗,下午母子俩才为此事起过冲突,儿子大为光火,现在又提起,只怕不妥。
文举的脸色却一贯平静,沉思片刻,答道:“恩,先缓一缓也好。”
清扬离坐款款拜下:“臣妾替淮北百姓拜谢太后,拜谢皇上。”
太后默然地看着,陷入沉思。
清扬,在他心中的份量,比她料想的还要重。
清扬与文举出了庄和宫,一路默默无言到了明禧宫门口。
清扬停住脚步,躬身拜下:“皇上,时候不早了,请回宫歇息。”
文举沉默半晌,怅然道:“进去坐坐都不可以么?”
“集粹宫已经不远了,皇上如果累了,可以去那里坐坐,”清扬低声道:“皇后一直都在等您。”
文举定定地望清扬一眼,走了。
过了些时候,公公来报,皇上没有去集粹宫,而是回了正阳殿。
清扬的眉头就索了起来,问道:“皇上有多久没有去集粹宫了?”
公公答:“有近十天了。”
清扬又问:“查查值事房的登记,皇上最近临幸了几名后妃?”
公公答:“近十天,皇上没有临幸任何后妃。”
“那皇上每晚都在做些什么?”清扬问。
公公再答:“皇上一个人在正阳殿,每天批阅奏章到深夜。”
清扬点点头:“辛苦李公公了,下去吧。”
公公跪下:“请娘娘不要这么说,奴才担当不起,奴才家里遭灾,若不是娘娘差人多方找寻,还送去银两,奴才的娘和弟弟们不被水淹死也会被饿死,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跑点小腿算什么,以后有什么事请娘娘尽管开口,奴才一定竭尽所能。”
这天夜里,太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归真寺大悲殿,太后伏在观音菩萨脚下,菩萨警肃的声音传来:“庞绮萝,你醒悟了么?”
太后恭声道:“信女不知所为何事?”
座上观音沉声道:“人人心中有明镜。”
太后谓然长叹一声:“信女自知罪孽深重,甘愿受罚。”
观音道:“你抬起头来——”
庞太后抬头一望,正迎上观音菩萨的眼光,她一怔,菩萨眼里的光彩,似曾相识。
观音菩萨沉声道:“罚你不得善终——”,缓缓抬手,竖指一弹,忽一阵金光劈头向太后打来,直入其胸,。
“啊——”太后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只觉胸口剧痛,她揉按着胸口,惊惧不已。
清扬叫沈妈备了黄金百两,去找内廷总管涂公公,与涂公公一席密谈,涂公公收下了黄金。出了涂公公房间,沈妈悄声问:“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