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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宫女从宫墙拐角匆忙闪出,冷不丁撞到了珠儿身上,手中的汤药也泼洒了一地,清扬一看这宫女,竟是庄和宫的小莲,问:“你这是端的谁的汤药?”
小莲回答:“娘娘不要问了。”
清扬奇怪了:“为什么不能问?”
小莲憋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是太后不让说。”
清扬急了:“太后病了?”珠儿在旁边帮腔:“太后和清妃娘娘是什么关系,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小莲踌躇半天,才红着脸点点头。
清扬匆匆赶往庄和宫,进了太后的寝宫,掀起纱帐,只见太后默然地躺在床上,一张苍白的脸。清扬忽然觉得心痛,轻声唤道:“母后,母后!”太后睁开眼,看见清扬,又惊有喜:“你怎么来了?!”探头看见小莲,忽又象想起了什么,目光中已有责怪之意,小莲吓得缩在一旁。清扬忙说:“母后,,你不要责怪小莲,是我见她端了药,自己跟进来的。”太后脸上紧张的神色才松弛下来,又问:“还有谁知道我病了?”
清扬柔声道:“没有了,在刚才之前,连我都不知道您生病了。”
太后点点头:“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我病了,没事你也不要久留,不要走得太勤,省得别人疑心。”
“母后,您是怕消息一旦传出去,会引起朝廷动荡吧,”清扬轻声道:“我会注意的。”
“岭南王想闹独立,卢州王也蠢蠢欲动,蒙古一直都想侍机报复,更有朝臣借口新皇残暴妄想另立新君,已经是内忧外患,好在还有一帮老臣和忠臣。举儿根基不稳,新近又想兴起举报之风,我拦他不住,可这样一来,势必会造成亲者痛、仇者快的结果啊——”太后急切地说着,一阵猛咳打断了话语。
清扬忙端来一杯茶,喂太后喝下去,太后缓一口气,接着说:“如此混沌的局面,让我日夜难安,偏偏后宫,还不让我省心,好好的一个皇孙,说没了就没了,怎不让我痛心?!”清扬自责地低下了头。
太后侧脸望着她,深沉地说:“清扬,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泪水无声地滑落下脸颊,清扬离座跪下,酸楚地说:“母后,玉妃滑胎一事,都是我的过错,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请母后责罚我。”
“清扬,”太后示意她起来,坐到床边,沉声道:“母后在后宫驰骋几十年,什么没有见过,你如此心甘情愿地代人受过,究竟是为了什么?母后说过不问你原因,要等你自己开口来告诉我,所以,今天母后还是不逼你。母后只想提醒你一句,不要让自己的好心成了对恶行的纵容。”
清扬闻言一惊,最后这句话,重重地砸在心上,她依稀觉得,自己好象,好象真的是做错了什么。
太后幽幽地说:“孩子,你终究还是不适合皇宫啊,我本想借这个机会送你出宫,可是举儿执意不肯,你不开口说话,他便误会是我下的套,我在他心目中,竟然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毒害自己孙子的女人……”说到伤心处,太后又是一阵唏嘘。
清扬万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会造成这样的误会,登时心如刀绞,他们母子之间的误会,有多少是因我而起啊,我竟然为了自己自私的爱,筑起了他们母子之间的壁垒。可是,如果我要解释,势必要牵扯出妹妹,那香儿,只有死路一条了,那又叫我如何忍心啊——
她左右为难,只能在心里默念着对不起,与太后相拥而泣。
“清扬,母后这一病,来得突然,千万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否则,局面一旦混乱起来,就难保太平了。”太后轻声道:“有些事我早想交代给你,上回差人送了牡丹花,以为你会来谢恩,我也好见你叮嘱一些事,谁知一等几天,你都没有过来。”
清扬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太后呵呵一笑:“是怕东窗事发无颜见我,还是听天由命准备从容赴死啊?!”清扬脸一红,咬住了嘴唇。
太后缓缓说道:“第一件事,我已经密令周丞相,朝中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与你商量对策;”看清扬一眼,接着说下去:“这第二件事,只有你可以做到,那就是密切关注皇上,适当的时候要规劝皇上。”太后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第三件事,后宫的吴美人已有五个月身孕,我将她安置在紫云宫禁足,你要代我照料她,确保胎儿万全。”
清扬惊讶,吴美人有五个月身孕了,那不是只比玉妃晚一个月,却比皇后早两个月吗?!太后真是精明,明的荣宠备至,暗的也是遮掩得密不透风,安排得如此周密,令人叹服。
太后从枕下拿出一个明黄色的小包裹,要清扬打开,里面赫然是太后的玉玺!
“我将它交给你,必要的时候,你可用它制约皇帝、皇后,和整个后宫。”太后抓住清扬的手重重一握,目光殷切。
“我……”清扬正要开口,却被太后堵了回去:“你不能推辞,母后已经没有人可以相信,没有人可以托付!”
清扬立身,面上显现坚毅的神色。
太后知道她已经接受,大感宽慰,忽然拉住她的手,殷切地说:“知道母后为什么不保玉妃而保吴美人吗?因为吴美人身份卑微,因为母后有私心,母后想你生一个皇子,将来可以做皇帝!”一边咳着,一边急切地说:“孩子,你就从了举儿吧,他很爱你,而你,不也是很爱他吗?”
清扬默默地抽回手,摇摇头。
“孩子,你就自私一次吧,也为自己打算一点吧!”太后仍旧不肯放弃。
清扬微笑着,悠悠地说:“请母后原谅,清扬有与生俱来的使命,尘世纵有千般可爱,万般诱惑,在清扬眼里,也不过是浮生若梦一场。”
太后哑然,定定地望着她,失了神。
天啊,清扬的脸上,她眼睛里射出来的光,象,象那夜梦境里观音菩萨的眼光,悲悯从容,明净深邃,在那眼光的笼罩下似乎置身于佛光普照中。
“你到底是谁呀?”太后怔怔地问道。
“我是清扬啊,”她回答道:“母后怎么老是问我是谁呢?!”
太后这才回过神来,沉声道:“去吧。”
清扬将太后玉玺高举过头顶,大礼三叩九拜,慢慢离去。
待到宫女回报清妃出了宫门,太后才转回头来,又是一阵猛咳,声嘶力竭地吐出几口鲜血,软软地向后一倒。
皇后,并非我不能治你,但我一定要让清扬看到,你不值得她为你用性命担待。
清扬,皇后的狠毒你已经领教过了,今后,你要更小心。
母后已经老了,也累了,该歇歇了,从今往后,所有的事情,你都要自己一个人面对,一个人解决,母后当年,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清扬,你一定不会辜负我的期望,我相信你!
我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风吹向何方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多行不义皇后逼宫受惊吓 赐毒相挟真相仍不得
清扬出了庄和宫,一公公匆匆赶上来,拉住她,悄声禀告一番,就要匆匆离去,清扬叫住他:“公公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公公回答:“太后吩咐,以后要禀告她的事直接告诉清妃娘娘就行了。”
清扬忽然想起那夜罚跪出来,许公公来接自己,说是太后派他来的,她问太后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公公回答说:“这皇宫之中,还有什么事是太后不知道的?!”
这宫里错综复杂的关系和盘根错节的暗线,又一次令她大吃一惊。太后把自己的眼线都留给了她,从此以后,她可以足不出户,就尽知天下的事。也就在这一瞬间,她忽然醒悟到,她的暗线可以在别人的身边,别人的暗线也可以安插在她的身边。太后曾经提醒过她,这世上,谁都不可以相信。那么,珠儿、四喜、许公公,还有明禧宫里其他的公公和宫女,都是效忠于谁的?!谁会是我的同盟者,谁又会是我的敌人?
她的目光移向手中的玉玺,她忽然想到,在这宫里,从得到文举的爱开始,从得到太后的信任开始,从她一进宫,她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再也没有朋友,再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清扬挺直了腰,向皇宫深处走去,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一定要走下去,为了完成师父交付的使命,为了天下苍生,也为了太后的信任和对文举深深的爱。她再一次回头,望向暮色中的庄和宫,决然离去。
回到明禧宫,清扬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不许人任何靠近寝宫,她要好好想想,自己要如何开始,如何承担太后交付的重担。
静夜里,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闪进集粹宫。
皇后在睡梦中,忽然感到一阵凉意,迷迷糊糊地从梦中醒来,蓦地发现床头坐着一个黑衣人,她吓得正要惊声尖叫,却被黑衣人一手捂住嘴巴,一手用匕首抵住她的咽喉,皇后吓得半死,吱吱呜呜挣扎着要说话,黑衣人将手中的匕首指向她隆起的腹部,皇后禁不住涕泪横流,一个劲地摇头。黑衣人在唇边竖起食指,嘘一声,皇后明白,只要自己保持沉默,事情还是会有转机的,她连忙点点头,黑衣人松开捂着她嘴的手,匕首却仍悬在她的腹部。
皇后拼命克制住颤抖的全身,强撑着说:“壮士,有话好好说,哀家可以给你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黑衣人摇摇头,皇后急切地说:“那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都可以办到!”黑衣人还是摇摇头,匕首从皇后的腹部轻轻地划过,皇后吓得脸色苍白,连声企求:“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求你了。”
黑衣人沉默一会,缓缓揭开猛面的黑布,皇后定睛一看:“清妃,你……”
清扬的匕首已经横到了她的颈前,皇后声音发抖:“你,要干什么?”
清扬低沉道:“玉妃已经流产了,对你已经没有威胁,你还派人每日在她饭菜里下迷幻药,致使她疯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皇后恨恨地说:“谁叫她装纯勾引皇上!”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你真是无药可救了!”清扬怒从心起,反手抽她一耳光,皇后吓得往后一缩,战战兢兢地说:“不要杀我……”
“你也会害怕吗?”清扬冷笑一声:“那你害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自己也会有这一天?!”皇后开始哀哀地哭泣。
“今天夜里我杀了你,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干的。”清扬继续阴森森地说:“你死了,后宫就少很多冤死鬼。”
“求求你,我还有孩子。”皇后抽泣。
“你的孩子是孩子,别人的孩子就该死了?!”清扬斥责她,皇后一个劲地哭:“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可以不杀你。”清扬低沉道:“但你要发毒誓,以后不可以再害人。”
皇后鸡啄米地点头,说:“如果我以后还害人,就不得好死。”
清扬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严厉地警告皇后:“你要记住,不然,或者哪一天我改变了主意,再来就不会跟你客气了。”
皇后惊恐地望着她,不敢吱声。
清扬起身,将手中的匕首对她一抛:“送给你做个纪念!”转身一闪,即刻消失在夜幕中。
皇后在床上呆坐了好一阵,才回过魂来,瞥见被子上的匕首,又是一阵抽搐,鼓足了勇气摸过匕首,到手便觉得不对,一扳,竟然是软的,匆忙下了床,点上灯,再看,居然是纸做的!她不禁恼羞成怒,忿然地将纸匕首撕了个粉碎,歇斯底里地叫道:“来人呐!都死了吗!”
好你个风清扬,竟然敢要挟我!
我绝不会放过你!
几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