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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住唇止住自己的抽泣,看向身前深深看着我的殷祁,“殷祁,不要再赶我走了,当初你也曾说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今生我愿与你同生共死,这世上没有你我绝不会独活!”
殷祁只是看着我,眼眸中波涛汹涌,许久才郑重点头,我苦涩一笑,握紧了他的手,两人十指紧紧交缠着。
我转头看向远处白茫茫的高上,薛灏,你可否回来?我心头苦涩,即便来了又如何,那也是三日后的事了,三日后会怎样,谁都不知晓!
城楼上把守的军士们的士气现在也是一片低落,要知道现在将要面对的将是二十万大军!人们心中都有了怯意!殷祁与元庆也是愁眉不展,又是何时才能再相见?我望向茫茫苍穹,上天,你一定要保佑我的夫君和哥哥!
更深露残,到处是白茫茫一片,月朗星稀,军营到处是军士来回的巡视,士兵磨刀霍霍,雪亮的兵器在夜空下反射着异样的光彩!一派肃杀之色!
殷祁元庆以及继位将军现在还在城楼上议事,我站在雪地中,望着夜空心中伤怀不已,马上北军就会兵临城下,这一切的繁华盛世就要被血淋淋的战争践踏!太平的日子终究要过去了!
二哥,明日你我战场相见,就不再是兄妹,而是刀戟相向的敌人了啊!而这场仗又是谁生谁呗?我记起了元睿当初那一句,“哪怕是踩着最亲的人尸体也要爬到最高的位置!”你明日当真会那么做吗?
身上一暖,原来是殷祁自背后为我披上了一件外袍,我回头看着他,“怎么现在过来了?不是在商议军事吗?”
殷祁柔声道:”现在先行回营整顿,你怎么补去休息?“
我看向殷祁,轻声道:”你不休息我怎么能安睡?殷祁,申时真的要打吗?“
殷祁重重的叹道:“张青云的北军长年在西北操练,训练有素,是我大秦最精锐的军队,不过今日京城的百姓自发组成民军,却也大大增加了我的胜算!这场仗我们只能胜不能输!”
我抓紧他的手,一时无言,只是轻声道:“我们一定会胜利的!一定会的!”
殷祁点头,握紧了我的手,我轻轻靠在他的肩头,看着远方迷蒙的夜色,闭上了眼睛。
申时时分,京城的城楼下,逼近了张青云与元睿的二十万北军,朦胧的月色下,黑压压的玄铁兵甲,士兵手中的刀戟反射着黎明惨败的寒光,元睿一马当先在城楼下喝道:“殷祁,本王念你曾是自家妹夫,今日姑且饶你一命,待我北军拿下京城,对你封官进爵如何?”
殷祁一身戎装站在城头喝道:“乱臣贼子!休得乱我心神,今日想要拿下京城除非踩着本王和众将士的尸体过去!”
元睿身边的张青云厉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众将士听令!全力攻城!遇敌杀敌!杀无赦!”
顷刻间,喊杀声四起,霎那间,黑夜中烽火连天,四处充斥着刀戟相碰撞的刺耳声音,二十万北军袭击城头,兵临城下,好在我方早已做好充分准备,面对北军咄咄逼人的攻势,还算应付的了。
张怀元此刻出现正奋力杀敌,他的亲自上阵激励了北军的士气,面对密密麻麻的箭簇,不少妄图从云梯爬上城楼的士兵被射死,城楼久攻不下,北军又开始采用撞车,数百个士兵抬着巨木狠狠撞击城门,我方溅落下风,已经有敌军攻上了城头,城门也渐渐抵挡不住势头。
殷祁当机立断命令军队发动投石机,城楼上的士兵抬起一块块几百斤巨石砸下城头,下面的士兵躲闪不及,被砸到的人不计其数,有的甚至被砸的血肉翻飞!那血腥的场面骇人心神!
元庆拔起腰间的佩剑,直指天际,呼道:“众将士听我号令,全力固守城门!誓死与京城共存亡!”
顷刻间,士气大震,士兵们群情激昂,愈加奋力杀敌,黎明渐渐来临,东方的天空露出鱼肚白,胜负还未分明,元睿和张青,我们的军队伤亡惨重,却仍是士气不减,张青云见久攻不下,遂命北军暂时撤退,这一场持续了几个时辰的激烈战役总算暂时告一段落,殷祁与元庆薛灏几人也是疲惫至极,却不敢有半分懈怠,叛军随时都会发动又一轮攻击!
而今日一战,我方损失惨重,不少士兵都负伤挂彩,城头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殷红鲜血!殷祁迎风独立站在西北角的城头上,我走到他身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站在他的身旁,我看着眼前的他,一身玄铁重甲,眉尖素日的温润儒雅此刻又加了几分刚毅,愈加英武不凡!
殷祁转过身看着,微蹙眉头,“萱儿,不是让你不要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吗?”
我微笑着,“我只想与你在一起,不想此生留下什么遗憾!”
殷祁微微动容,只是握紧了我的手,他手心传来的力量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刚刚收到消息,南郡还有三日就能赶到了!到时再与我们的军队里外夹击叛军,定能一举剿灭叛乱!”
我低声问道,“那这两日该怎么撑下去?”
殷祁抬头望向天际,“此次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大秦定能撑过这一关的!”
城头的风寒携着大片的白雪吹来,狠狠的砸在人的脸上,我们两人的十指紧扣,凝眸对望,彼此的心意早已明了!
午时,叛军又开始发动了一轮攻势,这一次元睿和张青云似乎是做了必胜的打算,攻势比黎明时分还要狠厉几分,数万士兵不顾密密麻麻的箭雨荷巨石,直直的向城门冲来!城门已经有抵挡不住的趋势,情况万分紧急,元睿与张青云得意的看着眼前的形势,命令军队暂停攻击,张青云一马当先,厉声向城头上喝道:“殷正,你降是不降?”
南阳王冷声嗤道:“老夫一生精忠报国,怎能向你这乱臣贼子屈膝投降!老夫舍了这条老命也要与你决一死战!”
张青云得意的大笑着,元睿在一旁没有吭声。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城下的军队后方忽然有一抹素白的纤秀身影起马飞奔而来,仔细一看竟然是大姐,她一身风尘仆仆,衣袂飘飘,却也是美得不似凡人,只见她不顾生死危险策马冲入阵中,直直向前方的张怀元奔去,口中呼道:“怀远,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阵前的张怀元惊愕的转身看着大姐,大姐自马上翻身下来,奔到张怀元的马下,直直看向张怀元,急声道:“怀远,原来你这么急着要把我送去徽州就是想要反我父皇江山?你怎能这样做?”
张怀元一时语塞,只是默默的看着大姐的疾声质问,一边的张青云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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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元一时语塞,只是默默的看着大姐的疾声质问,一边的张青云吼道:“芷瑜,老夫念在你是我张家的儿媳,暂且饶你擅闯阵前的死罪,还不快下去!”
大姐闻言,直直向张青云和元睿跪下,凄然道:“公公,二哥,求求你们快放手吧!他日父皇还能饶你们的死罪,求你们放手吧!”大姐伏在地上低泣着。
张青云狠很喝到:“来人,将她带下去!”
立刻有士兵将大姐架起,不想大姐却一把抽出一旁士兵腰间的佩剑,横在颈上,对着张怀元含恨道:“今日我的公公夫婿谋逆叛乱,我欧阳芷瑜身为大秦公主有何面目再见天下人,此生已尽,怀远,来生再见!”
张怀元失声喊道:“瑜儿!不要!”
我在城楼上看着大姐这突然的举动,来不及惊呼就见大姐狠狠将剑在脖子上一抹,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大姐柔弱纤细的身子瞬时萎软倒在了地上|Qī|shu|ωang|,鲜血瞬时浸红了她素白的罗衣,元睿与张怀元两人立时奔下马。
“大姐!”
“瑜儿!”
我的心中猛的一痛,大姐!张怀元上前一把抱起大姐,伤神道:“瑜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要这么傻!”
大姐在他怀中喃喃说着什么.城楼上早已听不清楚,只见张怀元紧紧的抱着大姐,元睿在一旁站着面带痛苦愧疚,却见大姐拿起手中的剑猛的狠狠朝张怀元的背后刺下!
张怀元的身子一顿,却仍是温柔的看着大姐,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大姐也深深的看着他,两军阵前,他们两人紧紧相拥,身下是大片大片刺目的鲜血,浸红了地上肮脏的泥土。
张青云失声喊道:“怀远吾儿!”
所有的兵士都惊愕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我的眼泪早已迷蒙了视线,大姐,你为何要这般决绝!大姐与张怀元相拥的身体缓缓倒下,那一滩鲜红的血迹如同妖冶的花朵在这充满着杀戮与寒兵交接的战场上绽放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张青云此刻像是要疯了一般,疾声吼道:“给我杀!为我的远儿报仇!杀!”
城下的将士听命,喊声四起,又一轮攻势袭来!元睿仍是怔怔站在原地,身旁的军士提着兵器奋力向前厮杀,他仍是静默的站着。刀光剑影中,他一人呆呆的看着地上大姐与张怀元相拥死去的身影,终于,他大吼一声,“全部给我住手!”
元睿的喊声出奇的大.所有人瞬间都停了下来.惊愕的看着他的举动,张青云此刻面目已经扭曲!喝到:“元睿!你疯了吗!”
元睿单膝跪地,向张青云拜道:“舅舅,这个皇位我不要了,求舅舅下令撤军吧!父皇追究时我会求他放过舅舅,此次的罪行由我一人承担!”
张青云狠狠扔掉手中的佩剑下马走至元睿身前,狠狠给了他一耳光,狂妄的笑着:“竖子,你休想我会撤兵!这皇位今日我是志在必得!我要这些人通通为我的远儿陪葬!这个江山能者居之!你们欧阳家凭什么就可以这么多年霸占着不放!那乾元殿上的位置我是坐定了!”
他的这一席话,众人闻言皆是惊愕无比,元睿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张青云疯狂的样子,“舅舅,你!”
张青云立时对身后的众军喊道:“还不快给我杀!攻上城头,杀进皇宫!”
元睿疾步跳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佩剑横剑指向张青云,“舅舅,今天你若想图谋这皇位就从我欧阳元睿的尸体上踩过去!”
张青云怒目看向他,冷笑道:“好哇!养虎为患,我的好侄儿!今日你既然要跟老夫反目成仇,老夫也不必跟你客气,来吧!”张青云抽出腰间的剑,与元睿横剑相对。
寒风掠过他们的身边,卷起了大片雪花,元睿大喝一声,举剑向张青云砍去,张青云以剑势挡住元睿的夺命攻击,两人在雪地中缠斗起来,兵器碰撞声铿铿作响,周围的一切仿佛静止,所有人惊愕的看着这两个刚才还并肩作战的叔侄此刻的拼死搏杀!
元睿的优势在于正值盛年,年轻气盛,而张青云虽戎马半生却在年龄上落了下风,渐渐处于劣势,只见元睿迅猛无比避过了张青云一个个夺命的攻势,猛地一个无比利落飞快的将剑尖对准张青云的咽喉,“舅舅,你输了!”
张青云冷笑着,“想不到今日的你竟然可以打败我!哈哈!老夫此生教出了你和薛灏这两个好徒弟,如今都对老夫反戈相向,成王败寇,你今日一剑刺死我吧!”
元睿利落的一把收住了剑势,转身对张青云道:“你是我的舅舅,我不会杀你,带着你的北军回西北吧!所有罪责我欧阳元睿一人承担!”
张青云站在元睿身后,疑惑的看着元睿的反映,忽然骂到:“休想!皇位老夫今日是志在必得!道不同不相为谋,留你这个祸害也没用!”说那时快,张青云举剑迅速就向元亦的背后刺去!
我在城楼上惊呼出声,“小心!”
元睿背对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