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统统都吃不完兜着走。”
白太医忙一迭声的应着“是”,而庆贵妃又随意的问了几句关于南承曜的情况,她听得并不仔细,我知道她想要的答案已经在方才她兄长的那一下点头里了。
果然,没多久,庆贵妃玉手一挥,开口道:“你们先下去吧,我和三王妃留在这里陪陪三殿下,也说几句体已话,有事会叫你们的。”
待到太医舞退了出来,她又对身后的宝胭吩咐道:“三殿下需要静养不能被人打搅,我和三王妃陪在这里,你到外面去守着,可别让人进来,仔细着点。”
宝胭伶俐的应了一声“娘娘放心”,便悄无声息的领着疏影和一众太监宫女退了出去,疏影无奈,却也只能跟着往外面走,一面频频回头看我,我安抚性的对她微微点了点头,她方乖巧的出了门。
待到四下无人了,庆妃娘娘的一双美目,不受控制的看向拉起的床幔之后,南承曜平躺着的身影,半晌,终究是缓缓移了开去,强自走到东暖阁内的主座坐下,语气平淡的开口道:“你过去看看吧。”
我慢慢走了过去,南承曜并没有醒,闭着眼,脸色苍白,双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印堂之间仍有隐约的黑气。
我心一惊,慌忙一手握着他的手做依恋状,另一手暗暗搭上了他的脉,过了片刻,方轻轻吁了一口气,重新拉被将他的手盖好。
他的脉象虽弱,但已趋平稳,体内虽仍有余毒,但已无伤根本,只需悉心调养便能恢复,凶险之势已去。
庆妃娘娘一眨不眨的看着我的动作,缄默不语,我对于她和南承曜之间的事情是知晓的,只是这一点,她却并不知道。
就像这一次的“珠兰大方”事件,她并不确定我是否知情,有没有参与到其中来,所以如今,只能坐在主座,眼中带着几分掩藏得很好的幽怨不甘,远远看来。
“三殿下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既然王妃人已经见过了,不如就先行回府吧,我让宝胭送你。”
过了片刻,庆妃娘娘的声音带了丝不耐的响起,我微微一叹,明白她方才携我一同进来,又摒退左右,为的,不过是这一刻。
毕竟身为帝妃,绝无可能与皇子独处一室,可是偏偏她心挂南承曜,又以为我不过是个温软可欺之人,所以一面利用我做掩护,让众人以为我与她同处东暖阁之中,一面又要心腹婢女将我暗中送走。
我垂眸温良答道:“谢娘娘关心,只是清儿想等殿下醒来好服侍殿下一同回府,等多久都没关系的。”
庆妃娘娘淡淡道:“你不用等了,皇上方才已经下过旨意了,三殿下身体复原之前,都会留在紫荆宫中由专人照顾打理,饮食用度都有天子一一过问,王妃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我答得越发的恭顺:“这个自然,可是清儿还是想等殿下醒了才能放心回去的,否则,三王府中众人和清儿的父母亲也不是能宽心的,请娘娘见谅。”
“你……”庆妃恼道,却不过片刻便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敛回外现的怒气,一言不发的看着我,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我只作不知,就像未曾察觉到一样,转而起身略带不解和惶惑的问道:“娘娘有什么吩咐?还是,清儿说错了什么吗?”
她自然是挑不出我的不是的,一时之间没有说话,神色复杂而略带担忧的飞快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南承曜,终究还是什么动作也没有。
我心内有种奇异的冷漠渐渐升起,明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明明知道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却偏偏不想退让分毫,疏离而无动于衷的看着她乏力的伸手用绢子抹了抹自己的脸。
正当此时,门外宝胭的声音急急响起:“娘娘,内廷的王公公求见!”
庆妃娘娘吃了一惊,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和仪容,方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那太监一进门,庆妃便笑道:“王公公,咱们可才分开没多久,怎么李公公又打发你过来了。”
我明白庆妃口中的李公公多半就是内廷总管李康安了,那这位王公公此来,只怕是与皇上的事有关。
果然,那太监尖声尖气的开口道:“哎哟娘娘,可不好了,皇上才一回定乾宫,头疾就犯了,李谙达这才打发奴才过来请白太医的,奴才想着,这样的事,怎么能不告诉娘娘呢,这才擅做主张的求见呢。”
庆妃一使眼色,宝胭立刻伶俐的上前塞了一张银票到那太监的衣袖里:“可有劳公公了。”
见那太监满面堆笑的收下银票,庆妃方微笑问道:“太医们都过去了吗?”
“除了庆太医自请留在这毓顺殿看顾三殿下以外,其余太医都过去了,娘娘还是快些动作吧,奴才方才来的时候,看见丽嫔娘娘不知是不是也得了消息,正往定乾宫赶呢!”
庆妃满意的点了点头,飞快的看了一眼南承曜,眉目间的抑郁担忧一闪而逝,她闭上眼,再睁开,重又是那个雍容华贵的贵妃娘娘,对着我淡淡开口道:“既然如此,本宫就不陪三王妃了,王妃担心三殿下是好,可也得仔细着时辰,别误了宫禁时间。”
我垂眸应了声“是”,然后目送庆贵妃走远,此刻紫荆宫的全部注意力,都移到皇上那儿,这毓顺殿也清净不少,或许是因为庆妃方才的吩咐,又或者是因为宝胭办事得力,反正此刻,诺大的东暖阁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就连疏影也不知到哪去了。
我自己动手将门关上,然后缓缓走到床边坐下。
我看着南承曜没有血色却依旧英俊的面容,沉睡中的他,没有了平日萦绕不去的那种漫不经心的冷漠,也看不出任何深沉心机,安静得像个孩子。
不受控制的慢慢伸出了手,指尖在触碰到他苍白脸颊的时候,那低于常温的触感,还是让我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下,即便我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掌控着的,即便我知道,他不会有事。
我的手指,轻而缓慢的抚过他的眉眼,他皮肤的凉意,一点一点,透过指尖,传递到我心底。
有无法抑制的疼,可是疼痛之下,却上莫可明状的害怕和侵骨的冷。
我想起了自己方才,在皇上心中吹生的荆棘,想起了滟儿温柔抚摩腹部的样子,想起了自己面对庆妃娘娘时那种陌生却顽强存在的冷漠,终于狠狠的闭上了眼。
从来没有一刻,像如今这样厌恶我自己,也从来没有一刻,这样的害怕无助,看不到前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对。
我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南承曜,他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要我相信他,可是我却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可以让我什么都不用想,全心去依靠。
他对自己都那么狠,对旁人还有什么不舍得?
他连自己都不在乎了,我不知道这普天之下,还有什么是他真正在意的?
慢慢收回了手,我一点一点的环抱自己的肩,可是没有用,还是冷,那样冷。
终于再无力强撑,我颓然的埋首于自己的臂弯当中,深深藏起此刻眸中的脆弱无助,却无法藏住,心底涌出的,暗沉如夜而又无法挣脱的害怕以及,沉沉悲哀。
第75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轻轻触及我的衣裳,于是从臂弯当中抬头,回眸看去,正对上南承曜暗邃幽黑的眼。
我深深吸了—口气,垂眸轻问:“殿下醒了,觉得怎么样?”
他静静看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依旧垂眸,不去看他,也不带任何情绪的轻道:“皇上刚回定乾宫不久,嘱咐殿下好好休息,稍后会再来看望殿下,庆妃娘娘也一直守着,刚刚才走。太子殿下因为“渎职”、“监管不力”和有负圣恩“,被圣上责罚在东宫禁足一月,并罚半年俸禄。御膳房昨日当值的所有太监宫女.全部杖毙。”
是不是,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
他的眸光微微转深,仍旧没有说话,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静静垂眸,不再说话,没有问他那“黑叶观音莲是不是真的放在那杯“珠兰大方“当中,又是怎样放进去的,到如今,再说这些,也是枉然。
他如此煞费苦心的布局,先用题字,引起皇上对太子的疑心,再安排庆太医和庆妃娘娘一起演一出戏,以“忌口”为名,阻止皇上去喝那杯“珠兰大方”,皇上既然巳对太子起疑,又或者是为了作一种姿态给知道题字时间的人看,必然是不会将御用香茗再按照常理去赏给太子的.那么,即便那杯“珠兰大方没有如他所料落到他的手了,无论是谁喝了去,太子殿下也一样脱不了意图弑君的嫌疑。
他将一切都谋算得无懈可击,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却并没有能够一举扳倒太子,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会觉得失望。
又或者,这一切其实都在他的掌控当中。
突然就觉得有些倦,而正当此时,疏影推门进来:“小姐,庆妃娘娘走了吗?怎么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刚才庆妃娘娘的婢女说娘娘有新贡的茶叶要赏给小姐,硬是要我去庆阳宫拿,我又不敢不去,折腾到现在才回来呢。”
我点了点头,转而面向南承曜轻道:“既然殿下醒了,我和疏影就先回府了,寻云他们大概是一直担着心的,皇上下了旨意要殿下留在宫中调养,庆太医刺客就在外面候着,清儿请他进来替殿下看看吧。”
话毕,起身欲走,却不意被他扣住了手腕,他体内剧毒初解,并没有太大的劲力,然而即便这样,他仍是牢牢握着我的手腕,不容我挣脱。
他没有看我,只是对着疏影开口道:“你先到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我有话要和你家小姐说.”
疏影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到外面去了,轻轻的帮我们带上了门。
待到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与他,南承曜却并没有放开我的手,幽黑的眸中暗沉无波,直直看进我的眼底,或许是因为初醒的缘故,他的声音虽是沉静,却带了一丝暗哑:“你在怪我?你觉得我不择手段心狠无情?但你知不知道,如果不这样,我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我有些怔然的转眸看他,他的眉宇间留着一抹淡淡的疲倦,他一点一点松开我的手,转而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就要自己坐起来。
我心内轻轻一叹,终究是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上前拿个个软枕放在他身后,扶他斜倚在塌间,再拉过被子替他盖到腰际:“殿下体内仍有余毒未清,不能受凉的。”
正想收回自己的手,却不意被他握住,我下意识的挣了一下,他却并没有放.握着我的手,就势覆伤了他自己左胸的位置,静静开口:“这里的伤,你知道是我多大的时候留下的吗?”
肌肤相亲的时候,我见过,在他左胸上,靠近心口位置,有一道伤痕.其实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处并不算少,我一直以为是长久以来的仗剑江湖和军旅生活所以如此。
他并没有等我回答,声音淡淡带笑,再度响起:“我五岁那年,父亲受诏进京,他一离家,便有一群刺客离奇闯进了守卫森严的将军府,正好不偏不倚的选中了我住的偏房,苦非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嬷嬷以身为盾护住了我,这个世上便不会再有南承曜。”
他依旧握着我的手,一同覆在他左胸的位置,继犊说道:“那一剑穿透嬷嬷的身体,刺进这里,只要再偏离分毫,便是心。这并不是我经历的第一次刺杀,也不是最后一次。”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在我的所有想象里,他是圣上最为疼爱的儿子,即便并非自小降生宫闱,却也应该是像潋那样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长大,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