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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来么?”
停了一下,伊达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深蓝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
深蓝也清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定是要被拒绝的,可如果不说出来心里总是不舒服。
对于伊达的提醒,深蓝并不是很在意,谷雨仍旧不肯甘心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深蓝不觉得他还有什么挣扎的必要,死撑着不放手应该不是他这种人能够做的出来的。
而且通过几天以来黑暗神殿的一些动作和表现,也证明了黑暗神殿意图与法协改善关系的心思。
从一开始到现在,可以说法协从来就没有表露过任何抵制黑暗神殿传教的念头来。虽然双方的关系经历过波折和紧张,但在大多数外人的眼里,两方完全就是亲密无间的盟友关系,所以黑暗神殿没理由在这种局势下还硬要去撕破脸皮。
一般来说,神殿势力是很少会与地方世俗势力发生正面冲突的,二者图谋的不同,导致了彼此间没有太过尖锥的矛盾。
当然了,想要和平的相处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定要是一强一弱一服从,方才能够安稳下来。彼此间的一些勾心斗角都只能是小手段,大的场面上还是要和和气气的才行。
而雪域现在的情形是法协比较强势,与海风堡联合之后,稳稳的压住了黑暗神殿一头。作为弱势的一方,黑暗神殿最好的选择就是委曲求全,先稳下这场面来,将来的事儿将来在慢慢的斟酌,没道理硬着头皮跟法协撕拼。正是出于这些考虑,所以深蓝才没有很在意伊达的提醒。
可惜,世事无常。未必什么时候常理都行的通,若是换了天臣定然不会如此大意,怎么也要调查一番才能放心,而不是像深蓝这样仅仅在脑中转了一圈就放心了事儿。
人,都有一个心里承受的底限,在这个底限被触及之前,无论是激动或是惊怒,总还要顾忌一个度的问题,不会轻易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采用的手段也都是限制在常理范围之内,可要是一旦超越这个底限,会有什么疯狂的举措,就难以测度了。
谷雨自负聪明,筹谋定计向来是其得意之处,在之前不是没有遇到过对手,但却也没怎样落过下风。可是这一次的迷梦之旅不巧遇到了深蓝,怎么也没有料到会输到这么样的惨。
几乎是从一开始就处处落在了下风,只能勉强站在弱势一方苦苦的挣扎,千方百计的谋求一个……仅仅是平等的机会。奈何深蓝偏偏就是不给这个机会,或有意,或无意,总是将谷雨苦心策划良久的方法轻轻巧巧的破去,甚至还有办法借题发挥,让自身的优势变得更多更大,让两者的差距变得更远。
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让谷雨虽然不甘却也无奈,苦苦的忍耐着,希望能够把握住最后的机会,也相信定会有最后一举翻盘的机会,为此甚至不惜动用了非万不得已不肯动用的力量。
等是等到了,也确实几近成功了。
可……还是输了。
再多的理由在无情的现实面前,也苍白的失去了色彩。这世界只以成败论英雄,输了就是输了,什么理由什么借口也只是换来几缕同情罢了。
这最后的一输终于触碰到谷雨心里承受的底限,让他失去了理智的束缚,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决定要争个鱼死网破。
在雪域法协的名声一向不错,除了加入到各组织的旅者因为立场的关系而略有微词之外,其他的旅者提到法协总是要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样的。
谷雨想争个鱼死网破也需要足够的本钱,联盟解散之后,谷雨手里只剩下不到一千人,这些都是一路跟着谷雨拼杀走过来的。那一次绿波镇亡命拼杀也都有参与,额上还剩两颗神泪的都是幸运儿了,更多的仅有一个魂石用来保命。不给这些人争到一个出路来,谷雨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
同样的,这千多个人也不能再有任何损失了,谷雨不能凭借这些人的力量再去招惹深蓝,于是他想到了黑暗神殿。
谷雨从一开始就清楚混乱之制计划,也很清楚神圣旨意玩的那些猫腻,更清楚黑暗神殿与法协之间分分合合的关系,所以谷雨才能在数次的狂浪风潮中站好队伍,让原本默默无闻的联盟迅速崛起。
现在联盟虽然没了,但是黑暗神殿还在。谷雨知道,在黑暗神殿眼中,这雪域的份量究竟有多重,弱势和委曲求全绝对不是那些祭祀大人们所能够忍受的。只是形式比人强,黑暗神殿再怎么不甘心也只得接受事实。
可如果在这个时候,他谷雨能够给出黑暗神殿另外一个选择,一个不需要妥协的选择,不信他们会不答应。
于是谷雨散去了队伍,连小妹白露也被赶去了其他地方,然后只身一人去了月牙山。在那里他需要凭借一张嘴,说服那些打算求全的意见,说动金袍主祭听从他谷雨的计划。让黑暗神殿放弃与法协修好的念头,转而同意他谷雨提出的,与法协生死一搏的主意。
这是一场赌博,是一场谷雨输不起的豪赌,因为他连赌资都没有,能押上的只有自己,而能依靠的也只有一张空嘴。
第八卷 尘埃落定 第十九章 斩首计划
绿波镇的面积已经扩展到了原来的二倍还多,可仍然不能满足需要。因为走的是商业路线,一切为着行商的方便,所以扩建的部分没有设置城墙,就连原本的四面城墙也改建了三面,只留下南墙做了纪念。
原本绿波镇的范围被改建命名为内城,其中一部分改成了高档住宅区,剩下的都划给了法协做会址。所以外面再怎么拥挤繁杂,这里边却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如此带有不公平的硬性规定却很为商人们所欢迎,法协那部分他们不去理会,只把精力放在那些高档住宅上,每个人都以拥有一间内城的住宅为荣,哪怕为此付出大笔金币也在所不惜。
这种开放式的建城方式在提亚是极为少见的,没有城墙的保护却也没有了那种束缚的感觉,作为商人对新生事物的接受能力比较强,也能够很快看出这种布局的优势所在。而且有法协强大的武力做后盾,也不怕会遭到怎么样的武力威胁。自由、繁华、富裕,每一个生活在绿波的人都享受着,也自发自觉的维护着。
作为法协的会长,深蓝在内城拥有一个不小的院子,鉴于深蓝自身强悍的实力,加之不大喜欢有人打扰,所以警戒的人手不是很多,分部得也不是很密集。
没有谁去怀疑绿波镇的安全问题,作为法协势力的中心点,绿波镇被数个防卫力量极强的城堡保卫着,一旦有其他不明势力的大规模侵入,就会迅速的作出反应。数千名法师联手的威力无人可挡,何况还有一个距离绿波仅仅一天多时间的铁木堡做后盾。不同于绿波的开放式格局,铁木堡选择的是坚实厚重,不但城高墙厚,更驻扎了大量的防卫人手,担心只是旅者防守会有错漏,天臣更是从浮云港说动了相当数量的驻军搬到了铁木堡。如此一来,铁木堡的安全性再无可虑。
说到浮云港的原驻军就不得不赞天臣一句,本来领主投降远去之后,这些驻军就需要自动解散的,因为法协不具备资格组军,也就不可以拥有这些军队的指挥权限。不过天臣舍不得这股力量,加之浮云港领主并没有死掉,只是带着财产离开了,所以这支军队的归属就有些不清不楚了。
于是呢,天臣就采用了一个更加模糊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领主没死,领主府天臣也没动,原来的那一套行政管理体系也都保存着没有触碰,自然的军队也就被闲闲的放置在那里。管理浮云港天臣是在新建的法协会馆,对原来的那一套体系不闻不问,薪金照付,军饷照给。这样的待遇没理由放弃,原来的那些官员每日里也不需要工作,只要做做样子就好了。同样的,军队也采取了这个方案,有钱可领,又没人逼着解散,那就维持现状好了。结果,军队就这么保存了下来。
虽然无法进行具体的指挥,但是保护城市这个最基本的一条是不需要指挥的,只要这支军队还在,就是一股无可忽视的力量,任何意图算计浮云港的势力,都不得不把他们考虑进去。也正是有了这么一支力量,天臣才能维持住法协控制的大片区域,才能在小寒带走了大批精锐的时候没慌了手脚。
与卡德尔联合之后,这支军队自然就有了合理的归处,卡德尔也不小气,一纸调令就把这个指挥权限交到了法协手里。
一支十万人的军队,数千名的法师,这样的力量让深蓝没有理由不骄傲。
不过深蓝却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强者。
旅者现阶段的平局实力刚刚达到普通冒险者的水准,高于军队中的士兵,与队长级的不相上下。只有个别得到奇遇,或者拥有神器和特殊职业的旅者才能勉强归在强者的范围里。
像深蓝就当得起强者的称谓;游鱼差了些,勉强能搭个边儿;火舞拥有晨曦,可以算一个;刹娜实力也不错,虽然杀伤力不足,但缠斗的能力不容小觑;出云去了冰原,实力应该会有很大的提升;小寒就不用说了,影月战士中数的上号的。
算算是不少,可是其他旅者就差的远了,与那些神殿势力拥有的强者数量一比,法协一下子就显出穷了。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在怎么厉害的角色,遇上人海战术也得落荒而逃,就连那绿龙埃因霍克也被逼得搬家落跑,理不过气来也只是喷了些口水罢了。凭法协现在的综合实力,哪怕遇上七八条埃因霍克也没什么可怕的。
但是,这需要有充足的准备时间,一旦遇到突袭的话,应变不足就要吃亏了。浮云港守军人数庞大,但调动需要时间。数千法师联合起来的威力无与伦比,但同样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都不是拿过来就能用的。
谷雨就是看中了这一点,而黑暗神殿恰好就拥有足够多的强者,只要说动金袍主祭动用这些猛人强袭绿波镇,于内城斩杀深蓝,只要得手法协必将陷入混乱,如此就大有可为了。
深蓝自己不觉得,可是在其他人看来,他深蓝就是法协最最关键的一点,离开了深蓝的法协就不可能再有今天的威势,法协与深蓝是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
如果深蓝不在了,法协就失去了精神领袖,那聚魔阵是否还能正常使用也成了问题,再加上或许可能的权力纷争,法协不出事儿才怪。
谷雨想的没错儿,深蓝就是法协的精神支柱,无论怎样的困难深蓝都可以轻松化解,每个法协会员都不会怀疑这一点。如果深蓝出了事儿,没有哪一个能够接手这个摊子,有能力的未必有资格,有资格的又未必有那个能力,不可能不出乱子。
但是深蓝三颗神泪全满,本身实力又极为强悍,想要在一群法协会员的保护下,强行击杀深蓝,难度非常大,而且击杀一次还远远不够,需要连续三次方才可以。
这需要决心,因为一旦动手就再无退路,就等于是黑暗神殿向法协、向海风堡直接宣战。
而且!这一战将是无比惨烈、无比凶险的一战。因为采取了斩首计划就代表着将战争上升到了无限制级别,任何的手段都无需顾忌结果,双方不死不休!
谷雨现在可以算是无家无业,就算是鱼死网破,就算是同归于尽,在他都无所谓。可黑暗神殿不同,月牙山上明明白白的建筑,湖畔镇里数千的守卫,这都是躲不了放不开的,只要动了手,就不得不承受来自于法协和海风堡联合的打击,能否承受的住谁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