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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多铎的澎湃和感激,美目圆睁深受打击的东莪可就不那么好受了。她几次欲开口嚷嚷着反对,却都被多铎拽着手臂给制止了。
郁闷之极的她只好压低声音冲多铎发着牢骚:“阿玛吃错药了,要我变女儿。”“呸!什么吃错药了,待会又该罚你了”多铎点着她的脑门把她摇头晃脑的推开了去。叔侄俩可很有好哥们儿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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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四阿哥垂青【修】
宴席三日后睿亲王府别苑小书房
刚进别苑的厢房,一本厚书“嗖”的一声飞了过来,叶布舒一惊,敏捷的偏身闪过。
旦见东莪抱着一大摞书意犹未尽的样子,他沉下了脸:“你这是干嘛!谁招惹你了?”
收拾残局的小德子,闻声抬起了头,急忙打了个千儿:“小德子给四爷请安”
“起来吧!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
“回四爷的话,格格正在为——”
“要你多嘴!待一边儿去!”
“呵!还不让人知道?!”
扫视着她主仆二人,叶布舒愕然的一愣,跨过地上的书籍朝东莪走去:“十四叔不过是希望你能回归女儿身,过正常的生活,这有什么不对!值得你这么光火吗?”
“得!这话我听得多了,烦!你知道什么啊?一桩接一桩的倒霉事让人憋得慌!读了这么多年的兵书,敢情是屁用没有!到头来还不如大字都不识!”
话音刚落,“哗啦”一声,书籍又惨烈的腾空而起,顷刻间“片片凋零”在眼前,眼见着她转身又抽出了书架上的书,叶布舒心生疑窦,一手将她拽到了跟前:“到底是什么事儿!说给我听听!”
“说了有个屁用!!读万卷书有个屁用!!”东莪一个踉跄差点扎进他的怀里,随即恼怒的站直了身,抬头大喊到。
娇俏的鼻尖划过他的下巴,她的气息吹得他心乱如麻。两人的距离太近,他甚至能感到她紧裹在袍子内的峰峦,微微压迫着自己的心房。
他大退了一步,在面红耳赤的呆滞中,助涨了她继续撒野的气焰,更多的“书雨”倾盆而下。
一本厚书抛物线坠落,落在了他的小腿上。他闷声一哼,跳了起来。三分罪恶感被砸得烟消云散,不过七分心悸却仍然在,他冲着不知名的地方重重白了一眼,不敢和始作俑者对视。
“四爷,砸到哪儿了!?让奴才瞧瞧吧!”
“怎么啦?砸着了?让我来——”
那边厢的主子,颇带愧色的停了手,一挥手遣退了倾身而上的奴才,大跨步走过去蹲下了身子:“砸着腿了?”
“恩。。。。。”
“痛吗?”
“当然。”
“生气吗?”
“。。。。。。。。”
“真生气了??小德子——给四爷安置个座儿!”
“蔗!”小德子应声搬来了椅子,将二位主子一瞅,感到气氛有点微妙,便眨巴着眼哈腰退下了。
叶布舒别过头去,不坐也不言语,看起来像是在生闷气。东莪忽闪着黑白分明的眸子审视着他,呼了口气指着椅子说:“坐下!”
“你干嘛?”
“快坐下!!”
“你干嘛呀?喂——喂喂!你别!干嘛??”
掀起了他的袍子,东莪眼明手快一手握住了脚踝,叶布舒惊愕的一退,身后的椅子挡住了去路,他重心一歪,落坐了下来:“你做什么?!不要!!”
这边厢充耳不闻,“噔噔噔”三下五除二脱掉了他的靴子,惹得他瞪大了眼目,窘迫得不行。
叶布舒时年十九,早已不再是小嘎子(满语小男孩)了,宗室里的皇兄皇弟都已经娶妻纳妾,子嗣成群。纵然他执意等着东莪回归女儿身,不曾放纵过自己,不过年岁已到不懂也不成!
可怜他一个让皇室跌破眼镜的老处男,处处受人猎奇的侧目,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一干长辈、兄弟问起来,瞎蒙也要能蒙几句吧!为了安抚诸多无聊人士,他绞尽脑汁杜撰的通房丫头都能数出好几个了。。。。。。。。
不过这种白痴才会相信的神话,怎么逃得过太后的法眼。府邸内的丫头就那几个,人家都有名有姓的记录在案。你那宠婢;什么春儿、杏儿啊,从哪儿来、打哪儿去的呀!?
太后乐此不疲的“逼婚”早在去年就歇了势,皇子十五岁就该成婚,逼了他几年,每次都被他抬出“身子抱恙,行不了人事”抵挡。太后也乏了,随他去吧。大老爷们儿谁愿意告诉人家自己“不行”啊!可他就能,那还能拿他怎么办。。。。。。
这一对活宝凑在一起,也真是“天造地设”,东莪时年十四,按满清宫廷的标准,早两年间就该赐婚出嫁。若不是她情况特殊,府上的嬷嬷早就着手教会她男女之事了。但她现在这种状况,摄政王只要一日不开口,嬷嬷们就只能一日干着急。这小主到底是“龙”、是“凤”啊?!
好歹摄政王宣布了要让格格“名副其实”回归女儿身,不过至那以后,他除了责令所有人,不得再对格格施以男性化的称呼外,也没见有什么大动静。奴才们只好做观望状,担心这事儿会不了了之。
做了十四载男儿的东莪,由心而发的喜欢这个角色。她既能作为兄弟肆无忌惮的跟“四哥”厮混,又能骑马围猎享尽男人才有的特权,这样不受约束的生活,在她眼里,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家得劲儿多了。
况且她的喜好多变、好奇心颇盛,时常随之而兴起、转而又随之陨落,若是让她关门闭户的在家绣花,恐怕会闷得她气绝身亡。
有一年范文程送了个汉人用的鱼竿给她,她便愣是赖在雨儿胡同的四阿哥府,十天半月没肯走,把人家碧潭里的锦鲤钓了个干净,这才喜滋滋的打道回府。
叶布舒不但得忍痛割爱,还得替她打发一拨又一拨上门来“劝归”的奴仆。他潭里珍藏的昂贵鱼种,统统被“一网打尽”,连红顶虎头和玉印头都难逃一劫。好在那股热乎劲儿一过,那鱼竿便再也没用过了。
叶布舒对她如此的宠溺和放纵,她哪里还容他说个“不”字,此时她自然是有恃无恐的向他展开了“攻势”。满清人穿的长裤,用带子将裤脚在髁骨处扎紧。她径直扔掉他的靴子,将带子一拉,松开了裤脚将他的腿露了出来。
仔细瞅着“毛乎乎”的小腿,看不清楚哪里有淤青和红肿,她咋舌的想起了自己光洁如玉的腿来,惋叹自己的“男人味”实在太差!
莞尔、青葱白玉的十指搭上了他的小腿,左摸摸右掐掐的询问起来:“痛不痛?这里呢?不痛?痛?到底痛不痛?!怎么又摇头又点头的,是痛还是不痛嘛??”
叶布舒汗毛竖立、心如死灰的开口说到:“得!姑奶奶你别瞎折腾了,没病也快让你弄出病来了,不痛了、一点儿也不痛了!”
“是吗?我怎么折腾你了啊!这不关心你吗!”
“算我怕了你,甭关心了!听话,饶了我吧!”
说话中,他往回收了收脚,东莪莫名一愣,立即用了力道不肯放松,他的局促让她感到一成不变的事忽然起了质变,需要重新估量。她扑捉着内心的异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格格——还是让四爷穿戴整齐了说话吧。不然——”
“‘格格’??谁让你瞎喊的!”突兀的被打断,她没好气的挑起了刺儿,若隐若现的感觉陡然消散了。
“这个。。。。。可是。。。。。。。爷。。。咱还是让四爷将靴子穿上吧。。。。不然要是撞见了王爷——”夹缝中的小德子神情愁苦的破了戒,声音低得跟蚊子一样,害怕王爷忽然从哪个拐角冒出来,罚他挨上五十大板。
不过他的话倒是提醒了东莪,她终于翻了翻白眼,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手,起身将自己丢进了硕大的椅中。
小德子赶紧上前伺候四阿哥穿靴,叶布舒恨不得立即打赏他五两纹银,以示褒表!
两脚登在皂靴中,带给了他莫大的安全感。他坐到了东莪身边,抹了把脑门的汗珠,示意小德子退去。室内静谧无声,口干舌燥的他端起茶杯轻轻将茶末一吹:“你还没说呢,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东莪把玩着自己的辫梢,神色黯然的瞄了他一眼,终于打开了话匣子:“阿玛说了,母后皇太后想要给我指婚呢,就等我穿回女装了,真不得劲儿!皇额娘也太心急了吧!这不还当着大老爷们儿吗!怎么‘嗖’的一下就窜到嫁人上头去了。。。。。。。。。”
刚喝进嘴里的茶“扑哧”全喷出来了,叶布舒气急败坏的抡圆了眼睛:“什么!指婚??之前没听太后说过呀?”
“是啊,我这不也觉得突然吗!我问过阿玛了‘是要我给人家做福晋呢?还是娶个福晋回来呢?’他听了居然还哈哈大笑,气死我了!你说说看,这是个什么事儿啊!我这不。。。。这不还光着脑门吗!怎么嫁人啊?!”
叶布舒哑言的愣在了一旁,眼帘一扫转起了心思:两宫太后近年已不再频繁逼迫自己大婚,一是抗婚战役已打了很多年,她们也多少明白了其中的隐情;二是皇阿玛过世之后,自己更是被不冷不热的闲在了一边儿。
不过每年十月各部上报适龄的嫡亲子弟名单时,两宫皇太后仍旧会召见自己,呈长的数落一番。
为此,前不久才被召进了宫,可她们只是一味催促自己大婚,却绝口不提将东莪也纳入了待嫁格格的范畴。若是为了“行不了人事”一说,那也太离谱了。任谁也知道那根本是自己的托辞。
精明的圣母皇太后怎么会轻易相信那种谬论!合着小时候不慎从马背摔落,就摔得命根子也不能用了??就算她们想不明白,问问当年奉旨给自己诊治的太医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按理说抗了这么多年的婚,两宫皇太后早就该明白自己的心意,这在宗室里近乎是个公开的秘密。为什么如今她们倒装起傻来了?!她们是故意视而不见,还是当真糊涂得一无所知?
东莪怔怔的瞅着他,感到他凝重得过了头,让人不禁迷惑起来:太后逼我呢,干卿何事?
叶布舒回过神来开口问到:“十四叔怎么说?”
“阿玛说得给我点时间,现在不急,且也没有合适的人选,还说——”
“怎么没合适的人选?!”
“。。。。。。。。。。。。谁啊?”
“得、你接着说,十四叔还说什么了?”
“阿玛还说——将来要让我和额驸在睿亲王府住上三两年才能搬离。”
“说到这份上了,是真有其事了?”
“。。。。。。难不成你以为我在跟你闹着玩儿?!我用得着找这晦气吗!”
“啪”茶杯跺在桌上,发出了闷闷的声音。东莪一震,莫名其妙望着叶布舒站起身来朝外走去。她抖着睫毛顾盼了一番,混混沌沌看着他一脚跨出了门槛,撞了邪一般径直走了。迷糊半天,她跟着追了出去。
“叶布舒——叶布舒——叶、四哥!四哥——”
气喘吁吁的沿着鹅卵石小径追去,前头的人头也不回的迈着大步,任她换着花样儿、喊爹喊娘也不搭腔。
转而上了东厢回廊,她骨碌转着眼珠大叫了一声:“我肚子痛!别跑了!”前头那个人一愣,终于僵僵的停住了步伐。
“你上哪儿去?说走就走了!我没得罪你吧?在说要给我指婚呢,你使什么性子?说话啊——你倒是说啊!”
“我想去问问十四叔是怎么看待你这个事儿的,谁使性子了,这不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