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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我怎么忘记了。”索叔扬在夜奴对面的位置上坐下,“那次——那次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指的是刑部大牢被烧的之后。”他抬起眼睛,手指却紧张地交缠在一起,他在害怕他会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事情。
“这就是回答。”夜奴扯下脸颊上的面纱,她似乎很期待看见索叔扬惧怕厌恶的眼神,很可惜的是索叔扬表现的除了不敢置信与深深的愧疚之意之外什么都没有。他在愧疚,这是为什么呢!
沉默的气氛浮动着窒息的死亡味道。
夜奴深吸了口气,“我被念慈庵的了悟师太所救,唯一让我良心备受谴责的就是了悟师太因为我而散失了性命。”一旦记起了悟师太是死在纪江还的手里,她对纪江还产生的便是浓浓的恨意。
“对不起。”索叔扬忽然道,“我本有机会阻止颜茝若的,可是我……”
“这不怪你。有时候,这些事情都是命运的安排的,索大哥,既然你已经娶了沈果果,你就该好好地待她,女人的一生不可能拥有两个男人的,就算你心不在她,你也要好好地负责,这是男子汉大丈夫理应承受的责任。”
“小姐,不好了。”宝莲吓得脸色发白地跌倒在门槛前。
“发生了什么事情?”夜奴连忙站起身子,来到宝莲的面前将宝莲好好地扶起来,想检查宝莲是否受伤了,奈何宝莲执意不肯,她才妥协地松了手。
“什么事情那么着急?”受惊动的索叔扬来到夜奴身旁。
宝莲有所顾忌地看了索叔扬一眼,适才王氏的一番话也不无道理,只要是为了小姐好,宝莲虽然嘴上不饶人,可是心里还是会牢牢地记下的。
夜奴看出宝莲的顾虑,她和善地笑了笑,“有话但说无妨,索大哥不是外人。”她柔和的目光看向索叔扬,得到索叔扬浅浅一笑。
“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德息已经在客厅候着了,他说胡贵妃想见小姐,着轿子已经都备好了,如今老爷不在,府里上上下下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不去的话,骠骑将军府就此得罪胡贵妃,去的话,我又怕小姐出事,老爷会怪罪下来。”宝莲将她的顾虑脱口而出,目光恳切地看向索叔扬,现在恐怕只有索叔扬可以帮得上忙了。
索叔扬沉思有顷,道:“我们先去客厅会一会司礼监掌印太监,宝莲你立即休书一封,快速送往,骠骑将军今日前去祭祖,这山离我们不远,切记要快去快回,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胡贵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们尚且不清楚。”
此时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德息已经坐在客厅内的太师椅久候许久了,见夜奴与索叔扬前来的身影立即笑着迎了上来。
“柳小姐,好生难等,咱家这茶都喝了两杯了。”李德息笑意黯然,他目光转然落在夜奴身旁的索叔扬身上,“哎呀!这不是索三爷吗?看来三爷对柳小姐的清根未断,对骠骑将军府的事情还那么上心呢!需不需要咱家做趟顺水人情,向皇上请旨,也好讨得一杯喜酒喝。”
“公公真爱开玩笑,这喜酒哪有宫里的御酒好喝呢!不过话说回来,公公此番劳师动众、明目张胆地来骠骑将军府,可否顾虑骠骑将军府今非昔比,可是戴罪之身,难道公公不畏惧有人借此大做文章,将公公的名讳列入造反的官员名单之中吗?”夜奴半开玩笑地打量着李德息展露在脸颊上的表情。
李德息牵强地扯着嘴角,“这胡贵妃如今乃是皇上的心头肉啊!她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咱家就算冒着生命危险也得办呀!谁叫我们生得是做奴才的命,哪能与柳小姐相提并论了,偷得浮生半日闲,咱家这一来一往的目的就是请柳小姐跟咱家走着一趟。”
☆、第184章 冒然入宫险自来
索叔扬伸手将夜奴挡在身后,浓浓的保护之意体现的淋漓尽致,使得李德息看出索叔扬对她的警戒,他有所不悦地侧脸,似乎不愿意再正眼看待索叔扬。
索叔扬尤为客气地拱手道:“李公公,这骠骑将军祭祖未归,如果我让你几句话就把虞儿给带走了,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可无法向骠骑将军交代啊!还望公公体谅,在此久候片刻,这将军也该是回来的时候了。”他眯起眼眸,让虞儿只身入宫,实在是不妥,皇宫又是什么地方呢!进去了,可有机会出来吗?他不敢想象,他也不愿她冒这份险。
“哼——”李德息得意地道,“这贵妃娘娘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遭,早就吩咐过奴才了,三爷要是不放心,那么就陪着柳小姐随行吧!三爷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这柳小姐头一次入宫,就像是头次进花轿一样,规矩礼仪丝毫不懂,有三爷在,也好有人提点一番,也省得咱家多花一份心思。”他掏出怀里的白色绢帕悠哉哉地擦拭着手掌心。
“索大哥。”如今的情况是进退两难了,这也是夜奴最担心的事情。礼部尚书府今非昔比,要是索叔扬为了她的安危而得罪了李德息那么罪过可大了,李德息不当是胡贵妃身旁的红人,可也是皇上身旁的大红人。
“别担心。”索叔扬伸手安抚着夜奴,“难得贵妃娘娘想得周到,李公公对在下如此放心,索叔扬自当不负所望,与虞儿如影随形,直至出宫为止。在此期间,也望公公多担待着点,毕竟我索叔扬乃是位逍遥人,自向往逍遥处,对宫中礼仪清楚就不代表不会出差错,还是多劳烦李公公担待些。”
“好说,好说。”李德息满意地将绢帕揣进怀里,轻声细语地伸手道:“即是如此,那么三爷、柳小姐就早些启程吧!免得让贵妃娘娘就等,惨遭无妄之灾。”
马车在车夫的驱赶下慢慢地行驶起来。
夜奴翻开身后的窗帘,看着李德息慢悠悠地由仆人扶着上了马车。她总是觉得李德息这人不简单,庄悫与他斗了十几年,没分个胜负。
“在看什么?”索叔扬目光顺势探去,喃喃道:“自从胡贵妃入宫之后,这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的李德息居然甘愿成为她的鹰犬。”他微笑看向夜奴,“胡贵妃在十一年前,不过是昭仪的身份,不过这一切在皇上赐死他最为宠爱的妃子纪筠娥之后一切都改变了,风水轮流转,时来运转,现在胡贵妃地位虽然如常,可是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宠幸过她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夜奴记得庄悫所说,纪筠娥的事件宗卷上早就被除名,风波已过,朝廷中恐怕早已忘却纪筠娥的事件了。
“别忘记了,我爹可是礼部尚书索迩宕。”索叔扬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虞儿,你还记的你的同胞姐姐柳姿颜吗?她就是在十一年前失踪的,你之前老是缠着我要去寻回你失踪多年的姐姐,你说过,你们心有灵犀,你感应出她还尚在人间,我想过,她或许与这件事情有关,我们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找找看,或许还有踪迹可寻。”他万分肯定地道。
夜奴被索叔扬的一句话震愕住了。
柳姿颜,他可想过她就是柳姿颜,而真正的柳姿虞现在恐怕煎受着水深火热的煎熬。
“虞儿,怎么了?你脸色变得好难看,都怪明知道柳姿颜是你心中的痛,我就不该提起柳姿颜的。”索叔扬满是责怪地扭过脸颊。
夜奴抿了抿嘴唇,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索大哥,我——我只是在想着姐姐如果还活着的话,她为什么都不来找我呢!莫非她对儿时的记忆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她难道要骠骑将军府的所有家仆都忘记有她这个大小姐的存在吗?”声音放低,恢复了记忆又如何呢!这比失忆是更痛苦。
“虞儿,好了,我们不谈论她了,有缘自会相见的。”坐在身旁的索叔扬挪过身子,钳制住夜奴的肩膀,转移话题道,“如今我们想的该是如何应对胡贵妃,我记得当年她出入将军府的次数频繁,与你娘可是亲如姐妹,不少王公贵族的夫人见了都眼红,而去年你娘却突然暴毙身亡,事有蹊跷,是该弄清楚的时候了。”
“你说什么?”夜奴震惊地揪住索叔扬的衣襟。
索叔扬被夜奴突然转变的态度弄的有些漠然,他清了清喉咙,“虞儿,你忘记了,这可是你对我说的,不过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你似乎再也没有提起过了,我以为……”
☆、第185章 一线紧张露深情
“索大哥,你以为什么呢!以为我早忘记了是吗?”夜奴摇了摇头。
没错,她是忘了,忘了过去的一切,忘记种种的恩怨纠葛,更是没有料到的是娘的死因会有蹊跷的,胡贵妃与府里当真是过往慎密,关系匪浅的话,又怎么没有听起奶娘和众多仆人提起了,反倒是人人听力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害怕,宝莲适才的反应她不是没有看不见。
“虞儿,是我不好,我不该提起这件事情,有些事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何必记得呢!记得反倒是徒增忧愁,记得反倒是更加的痛苦。”索叔扬猛然惊醒。
索叔扬认为他不该唤醒她的恨意,就像他怀着对庄悫的恨意,这走起路来也不如过去的那般潇洒了,反倒是徒增了不少束缚,步步谨慎、步步吃力。
“这不怪你,倒是我们该好好揣测胡贵妃此番邀我进宫的真正目的了,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胡贵妃企图要爹联合一干在朝廷中德高望重的大人拥里十皇子为帝,更妄想能够废掉太子爷楚瀚泽,恐怕此番进宫,危险重重,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你——你后悔了吗?”夜奴不眨一眼地盯着索叔扬。
索叔扬笑着移开视线,“我若是后悔,就不会在这辆马车上了。”他揽住夜奴单薄的肩膀,深情款款地述说出心中所想,“虞儿,你给我记住了,无论待会儿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是有我索叔扬在,我就会不遗余力地保护你。”
“索大哥。”夜奴不适地抽离索叔扬的胳膊弯。
夜奴觉得自己是大骗子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她欺骗了索叔扬对柳姿虞的感情,若是此时因为感动而对索叔扬投怀送抱的话,不但会引起索叔扬更深刻的误会,还会使得她更加无地自容地为求解脱,从而背叛阁主,与整个“乾坤阁”为敌。
“索大哥,我希望在顾虑我的安全的同时你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安全,你是有家室的人了,事事都必须以沈果果为重,必当先考虑她的同时在行事,切不可冒然行事,那么——”
“那么什么?你会内疚,还是你会惦记我一辈子呢!”索叔扬手指托起夜奴的下巴,眼睛里透露的是说不出来的认真,要是换做沈果果的话,她恐怕早就无法控制情绪地晕倒在索叔扬柔情似水的目光之中。
夜奴摆脱索叔扬的手,始终保持着沉默。
索叔扬自嘲地笑了笑,收回手,道:“虞儿,我是……开玩笑的,你不必感到为难,也不必感到内疚什么的,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也是出于对骠骑将军的交代而已,从小到大,骠骑将军每每将你托付给我照顾时,他只有信任没有犹豫。”
“可是……”
“没有可是,有的只是你我之间这么多年来的情份。”
索叔扬的果决彻彻底底地将夜奴的可是、夜奴的犹豫给否决掉了。沈果果对索叔扬究竟是什么呢?附加品、累赘、愧疚的附身,还是沈果果只是礼部尚书府可有可无的摆设呢!
“索大哥,那么嫂子是什么?”夜奴改换了称呼,或许这样会唤醒索叔扬,会让他面对现实的痛苦,可是这是唯一让索叔扬知难而退的法子。
“沈果果,她是会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她会明白的。”索叔扬低声道出。
夜奴握紧拳头,咽下胸口上的这份闷气。
是的,她在气索叔扬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