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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笑容道:“反正没死,还留了颗脑袋给我喘气。”
赛阳吓得倒抽一口冷气,眼泪接着就落了下来。我看她这样好象刚才跟皇太极争执的是她不是我似的,我马上安慰她道:“你怎么了?放心我暂时还死不了,就算我要死,也一定先给你找个好婆家嫁了。别哭了!”
听了我的话,她反而哭得更凶了,突然一下子跪到我面前说:“主子,赛阳从没想过离开主子,如果主子有什么万一,赛阳决不苟活。赛阳只是替主子不值,主子究竟是为什么啊?您这么做不但得罪了国汗,侧妃也未必会领您的情啊!更何况当初主子您就是为了淑哲公主才不肯出嫁,而与大贝勒王闹翻的。”
看来这里面是有什么关于这孩子的内情是我不知道的了。我问赛阳:“你能不能把最后一句话说得明白点儿?”
赛阳惊讶的道:“主子您不记得了?当初侧妃怀着淑哲公主的时候,也就是国汗要为您下聘的时候,侧妃与大妃曾经认为那胎会是个皇子,因此一起以这个孩子的名义阻止过您嫁过来。主子却为何今日为着淑哲公主惹怒国汗呢?”赛阳显然是替我不平极了。
我终于明白了,难怪皇太极不赐封号予这孩子了,也难怪他今晚会大发脾气了,他根本就是在惩罚布木布泰当初的行为。其实只要是个女人,又有谁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丈夫的宠爱呢?与自己的亲姐妹分享的感觉,估计就更难受了吧!布木布泰这么做,我真的能理解。哲哲当初未能生育时,便万般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亲侄女嫁给了自己的丈夫。而现在她们两个都未能孕育位皇子,所以才再一次无能为力地看着海兰珠也嫁了过来。如果我是她们任何中的一个,估计我也会‘奋力一搏’的吧。
我把赛阳从地上拉起来,看着她依旧是一脸的泪水,忧虑不平的。唉!真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其实我这么做也只是一时意气用事而已,并没有真正考虑过后果;至于说到布木布泰究竟会不会领情,我就更不在乎了,我本身也不是为了她。如果一定要为我的行为找个理由的话,也许就是淑哲吧,毕竟我看不惯不负责任的父母。孩子永远都不应该是被利用的工具。
我用手帕为赛阳擦着泪,道:“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带着一份上天恩赐的礼物——就是父母的爱。不论是富有的父母,还是贫穷的父母都应该全身心地爱自己的孩子,如果得不到这份爱,这个孩子将会成为世上最不幸的生命。出生帝王家本应该是至高无上的尊荣,但是就算是这份尊荣也弥补不了一份父爱啊!赛阳,你也有父母不是吗?如果你父亲如此对待你,你难道不会恨天不公吗?”
赛阳懵懂的看着我说:“奴婢的父母自小也是很疼爱赛阳的,只是迫不得已才将赛阳卖予大贝勒王府里。奴婢知道父母的难处。”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她能理解的,这丫头其实很有灵性。
我感觉自己实在是站不住了,刚才被皇太极在地上拉扯的时候似乎是伤到膝盖了。赛阳看出我有些不妥,马上扶住我下滑的身体,将我扶到床上,然后慢慢卷起我的裤管,一片惊人的红色令我们两个都不禁皱眉,我的双膝被磨掉了很大一层皮,赛阳的眼泪嗖的又落了下来,我忍着疼笑着骂她道:“傻丫头,该哭得那个是我吧,你掉什么泪啊?还不快去打点热水来帮我处理一下伤口啊!”
赛阳迅速摸掉了脸上的泪水,就往外跑去,我又叫住她说:“动作小点,别让人知道我膝盖受伤了。”赛阳认真的点了点头就去了。
她不一会就回来,为我处理包扎了伤口。之后我也感觉乏了就让她下去休息。她端着药箱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了,喊住她问:“淑哲公主睡下了不?”
“睡下了,交给奶娘不多会儿就吃了奶睡去了。”赛阳回身答道。
“那就好。告诉奶娘先不用安置淑哲日常用的东西。另外告诉门房明天一早备好轿子。”我吩咐着。
赛阳听完后有些迷茫的问:“主子明早可是要去哪儿?另外若不安置淑哲公主的用品,恐怕会不太方便。”
我看着她摇了摇头说:“别问那么多了,叫你去做就去吧,我自有我的道理。”
赛杨应了‘是’就退出去了。
我倒在床上,突然感觉这间屋子空荡荡的。脑子不知为什么总是会浮现皇太极愤怒的脸,他今晚估计是真的气坏了吧?做皇帝也许就这点不好,受不了气!我确实开始并不知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现在看来他也不过是气我被布木布泰利用罢了。不过我还真是有些窃喜自己居然还有那么点不怕死的精神,这要是放在抗日战争时期,我绝对不会是叛徒朴志高那类的人物。
第二天一早果然不出所料,布木布泰那面打发了人来接淑哲回去,说是怕小公主闹会叨扰了我休息,我笑着把小淑哲送上了提前准备好的轿子,又命几个小太监抬了淑哲的东西跟着轿子一起送回了布木布泰那里。
赛阳敬佩地看着我,我却只是平淡地笑着。意料之中了。
正文 惩罚
也许他是想惩罚我的不逊吧,自那夜起,他已经接近一个月没有再踏进我的院子了。现在大家看我都是或同情或轻视的眼神了,估计他们是认为我这个可怜的女人,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得罪他们至高无上的国汗,活该现在蹲冷宫。其实我已经尽量的在诸位嫔妃面前‘表现’我的坚强了,但是她们就是不肯相信我其实过得不错,我也没有办法。
这半个月来,我开始苦学蒙古语与满语了。赛阳便是我的老师,一有时间我们就关在屋子里,隐蔽学习。开始赛阳听我说我几乎忘记了所有的蒙古语与满语,她还以为我拿她开玩笑;但当她发现我是真得不会的时候,她惊讶得半天闭不上嘴巴。虽然她始终理解不了为什么我会忘了自己的‘母语’,但是她还是很小心的作起了我的‘外教’。其实满蒙这两种文字无论是书写还是发音都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是对我来说他们都太陌生了,所以我几乎每天学到废寝忘食。这种表现令我院子里的奴才们更加‘同情’起我来,认为我是因为才新婚便失去了皇太极的宠爱,抑郁而致。这样正好,若是我好吃好睡的岂不更可疑。
布木布泰自那天命人接走小格格起,过了大概十几天之后又来了一趟。还哭着拉着我的手说了很多感谢自责的话,我也只能耐心的配合她演出直至落幕离去。并不是我冷酷绝情去否定她的‘真心实意’。而是我早就自赛阳那里得知,那天之后皇太极还是去看了淑哲,不仅抱了那孩子,而且还赐了淑哲很多的珍贵玩意儿,皇太极更是频繁的留宿布木布泰宫里。虽然我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但是毕竟我的目的达到了,小淑哲总算是得到了那么点微薄的父爱了。至于布木布泰,毕竟她也是个不得不自保的女人而已,这时候不论换作是谁都会和我保持距离的。其实我也乐得清闲,只是有些时候会觉得这屋子有些大,显得特别空落落的;有时我会对着窗外发会呆,想些有的没的。赛阳找来了很多满蒙文字的书,我便用最原始的临摹方法来学字。我却没有再看《文心雕龙》,其实那本书本身就很无聊,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天吃过早饭,我和往常一样坐到书桌前开始临摹满文,赛阳站在边上慢慢的读着并解释着我所临之字的意思。突然,娜吉急匆匆的进来说:“主子,大妃那面打发了轿子过来,说是要接您过去尝尝国汗赐的扬州点心。”
郁闷!我和赛阳互看了一眼,真不想去,不过我也不能抗旨啊!于是我对吉娜说道:“知道了,告诉他们侯一下,我换身衣服就出去。”娜吉应了就退出去了。
赛阳开始帮我换宫服戴旗头,她先是拿出来一套大红色的旗服要我换,我想既然大家都觉得我过得不好,我还是别太违背大家的‘意愿’了,穿这么喜庆做什么;于是挑了一套淡蓝色的换了。赛阳还想为我上妆,我嫌麻烦又耽误时间,挥挥手,踩上花盆底便带着赛阳出门了。
到了大妃院子里时,打眼一看屋外侯着的丫头们,我就知道今儿个帖子下得到齐全,估计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吧。没有多想,将赛阳留在外面,我便一个人进了偏厅里去。
太监通报了一声:“侧妃海兰珠到!”
我低头走进去,除了地什么也不看,跪下说:“海兰珠给大妃请安,大妃吉祥!”
说完后却半点声音也没有,似乎过了很久,只听大妃“嗯…嗯”的咳嗽了声。我终于忍不住了,缓缓得抬起头来。接着一双深邃而严肃的眼睛映入我的眼帘。
我迅速低下头道:“国汗吉祥!”心里一阵慌乱,他怎么会这个时间在这里啊!
半天没有回应,我能感觉他锐利灼热的眼神看得我头皮都快被烧焦了。真不知还要我跪多久,至于这么整我吗?屋子里静得吓人,难道他想让我在这么多妃嫔面前出丑?又过了一会儿才听见他终于开口说:“起吧。”那声音冰冷的不带一点温度。
我低着头慢慢地站起来,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斜眼瞥了下周围,屋子里坐满了嫔妃。真是从来没这么尴尬过,我只能缓缓地向门边退去。
“你要去哪里?”他冰冷的声音让我不禁抬头对上了他严酷的眼神,停止了后退的步伐。
“你才进来难道就要退出去吗?”他的声音真是比我记忆里那夜还冰冻得可怕。我只能无助地看着他,不知怎么掩饰我的窘迫。
“海兰珠,来,过来坐我这里。”大妃和蔼可亲的笑着对我招手。我迅速收回注视着他的眼神,移身到大妃身侧,坐了下去。
他不再看我,而是开口对着满屋子的妃嫔说道:“今晚将为蒙古喇嘛墨尔根进贡的玛哈噶拉佛金像举行庆典仪式。诸位爱妃都要列席一睹‘大天黑’的威仪。”他没有再‘针对’我,这令我长出了一口气。
他一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每个嫔妃都跪下领旨谢恩,只有我还木呆呆的坐在凳子上。他的目光又射了过来,我立即“扑通”一下跪了下去,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他不说话,但是我却知道他的目光还在我身上。今天真是出师不利啊!早知道我就装病不来了,今夜我一定不去什么宴会,同样错误犯两次就是自虐。
我正悔恨不已的时候,就听他说:“晚上一个也不许缺席。”说完他便离去了。大家也都慢慢起身坐回原位。
我真无奈啊!我就这么点小想法他也不成全,至于这么气我吗?
庆典活动在傍晚天刚黑就开始了,后宫妃嫔们都坐在揽月楼内。我与布木布泰,钮祜禄氏等同桌,她们都打扮得极其靓丽,穿得也华贵至极,真是争香斗艳啊!我看看自己,还是白天那套行头,还是不施脂粉,看上去我肯定像是落在孔雀堆里的山鸡。不过我也不在乎,只希望这宴会快些结束,因为我既不喜欢与这些美女们‘斗艳’,也不喜欢对着这满桌的肉菜,更不喜欢整个‘黄金时段’只能无聊的玩着手里的丝帕。
布木布泰靠过来关心地说:“姐姐脸色看上去很不好,为什么不多吃些呢?”
我朝她微微一笑道:“我最近几天胃口都不太好,妹妹你吃就好,我已经饱的吃不下了。”跟她们相比,我的脸色若能好看就是世界第九奇迹。
“怎么胃口这么不好呢?还是多吃些吧,就算食不下咽也不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