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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难道我不知道这个孩子碰不得吗?我倒是真希望自己不知道,那么我就不至于败的如此凄惨了!
我发觉的心病了,身体也病了;我真希望自己此刻能死去。一败涂地的我还有何理由苟活?
曾经对我前呼后拥的人全部转靠海兰珠那艘更坚固的大船,对我避若蛇蝎。离开科尔沁部十二年,我再一次被打回清冷孤寡的原形。又是拜海兰珠所赐!
不论苏茉儿怎么跪地乞求,我一律将汤药打翻。喝药有什么用,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
当我一心求死的时候,他却出现了。
“皇上——”我颤巍巍地扒住床柱爬起,简直不敢信任自己的双眼。
他面色平静地注视着我,无爱无恨,无悦无嗔。
我欲行礼,却因一时头昏跌落床榻之下。
他有力的手臂扶起我,说:“她说你也许快活不下去了,起初朕还不信,如今看来,你确实虚弱。”
海兰珠吗?怎么会是她?难道她时至今日还会在乎我的生死吗?
他扶我上塌,正坐对面,凝视无语。我突然掉落眼泪,低首仓惶掩饰,这种与他共处的感觉恍如隔世。
沉寂无边无际笼罩着黑夜,他无意言语,我却是千言万语口难开。曾几何时他也是喜欢过我的。
“你好好休息吧。”他突然起身欲离去。
“等一下!”我望着他的背影直觉地叫出来,他止住脚步,我却寻找不到要说的话。
他回身注视着我开口道:“既然死亡都不怕了,何必害怕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深邃的眼神下,我心慌无措。有什么瞒得过他呢?我罪恶满身,他却没有真正惩罚过我,也算对我的眷顾了。否则以我的行为,何以善终?
“皇上难道真得那么爱姐姐吗?”我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这一直是我最想问的话,时至今日,我怕再不问,自己永无勇气问出口了。
他深邃眼睛认真地看着我,肯定有力地点了一下头。我的眼泪瞬间倾泻而下。
“可是为什么?!明明就是布木布泰先嫁给您,难道布木布泰还不如她吗?”我始终压不下心中不服之气。
“别拿自己或者任何人与她相比,根本无从比较。”他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走后,我泄出一口气,颓废倒下。我终于明白,他不爱我,以前不爱,以后更不会爱。他的爱只会全部给她——海兰珠!
正文 何须再逢
“皇上吉祥!”众人请安的声音让我明白是他回来了。
我最近一直在头疼那只发情老虎的问题,戈砾是真得长大了,小小一个笼子对它而言成了酷刑。
“戈砾又怎么招惹你了,你与它对视做什么?”皇太极迈进屋内,好笑的看着我问。
“给它找只母老虎吧。”我回头望着坐下喝茶的他建议道。
“你做月娘也上瘾啊?刚刚嫁掉娜吉,又开始打戈砾的主意了?”皇太极放下茶杯,调侃着说。
“我怕它把忧郁发情症传染给我,看它一副多么渴望的眼神。”我笨拙地想站起来,七个月大的肚子已经开始成为负累了。皇太极快走几步过来扶住我。
“皇上,是不是现在布膳?”素玛询问的声音门外传来。
“先吃饭吧。”他扶着我走进饭厅。素玛已经将一切都布置妥当了。
“也许是时候还戈砾自由了,我看它这样真得瞒痛苦。”我吃的心不在焉。
“只要你舍得,明天我命人带了它去就是了。”他倒是不以为意。
“明天?!这么快?呃——”我的肚子内突然像是有人敲鼓,一阵“嗵通”的律动。
“你怎么了?!”筷子从皇太极手中掉落,他紧张地扑了过来。
我反应过来后,抓住他的手,轻轻放到肚子上。
皇太极感受到同样的鼓动后,深黑的眼瞳骤然扩大。“这是——他在动吗?”他难以置信地问。
“嗯!”我肯定地点头,几乎快开心地哭出来了。我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受到宝宝的存在。
自从第一次之后,宝宝就在我肚子里时不时打套太极拳,醉拳什么的。有时我平躺床上,明确能看到肚子一边比另一边高出一层,这准是那小家伙又滚到舒适的一方玩去了。
皇太极几乎爱上了观察我的肚子,每当他发现宝宝在动,总会借机得意地说:“我儿子一定聪明勇敢,在母亲体内便如此好动,日后定是满清第一巴图鲁。”
日后?宝宝的日后却是我最大的恐慌。纳喇氏与伊尔根觉罗氏的预产期估计就是四月左右了,生男生女还是未知数,而我肚子中的孩子又是男是女呢?日后将是何种命运等待着他呢?
真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多看些关于孝庄年代的书,那么也不至于对于这段历史感到如此苍白无力。我讨厌争权夺势的动荡中全然未知的恐慌!
我一直在想,如果真是个男孩儿,记得顺治时期除了被抢董鄂妃的博穆博果儿,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得善终的王爷了,那么就算宝宝没有皇位,是不是至少可以平凡地过一生呢?
布木布泰自从病愈后便开始诚心礼佛,每日晨昏必沐浴诵经。她并不经常出现我面前,实际上她有些退避的感觉。哲哲始终呵护备至,其他人也极力献好。
我难得生活在没有矛头相向的皇宫之中,但却始终不得不居安思危。就像打发掉娜吉,起初我并不理解素玛极力主张我给娜吉赐婚的用意,随后关雎宫内‘换了一次血’,我明白别有用心的眼线应该是被彻底扫地出门了。毕竟怀孕的宸妃最大,简直可以公然‘为所欲为’,‘挟肚皮以令各诸侯!’
我挑选了一个艳阳天放生了戈砾,这只好吃好睡的懒家伙也不知离开人照料还能不能存活。
“主子放心吧,无论如何戈砾都是万兽之王。”素玛搀扶着我粗笨的身子,安慰道。
“但愿吧。”我始终担心它强不到猎物怎么办?如果可以,真想走的时候给它打包些食物背在身上。
刚与素玛走近凤凰楼,一阵强烈的擂鼓声响彻皇宫。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解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素玛打发了身边的小太监去一探究竟。
不多时,小太监匆匆跑回来说:“禀告主子,是睿亲王率领着凯旋大军提前回京了。”
原来是多尔衮班师回朝了。
“还有朝鲜大世子与二世子也同行抵达皇宫。”小太监补充道。
“谁?!”一个惊雷电击了我全身的神经末梢。
“朝鲜昭显长世子与二世子。”小太监不敢怠慢,恭敬而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
李溰啊李溰!你又出现干什么?!盛京到朝鲜的距离难道这么容易逾越吗?!
我一整天都过得精神恍惚,特殊的不安心始终缠绕不去。
因为庆功宴,皇太极回来时已经接近凌晨。我面对他尽力掩饰不安,故作清闲地说:“听说今日多尔衮回京了。”
“嗯。”皇太极没表情应了一声,随即转了话题问:“送走了戈砾可有心里不舒服啊?”
“当然不舍得它,可是也不能继续禁锢它了。”我三心二意地答着,为皇太极除去外袍,准备漱洗用品。
皇太极接过我递上的抹面巾时双眉微挑,显出怀疑神色。
每次见到他这表情,我都莫名紧张,他难道就不能少睿智点儿吗?非把人看穿不可吗?
“有话就说。”他按照老习惯放下湿巾后,边喝茶边吐出关键的四个字。
“说什么?没什么要说的啊?”我继续装傻充愣。
皇太极轻笑一下,体谅地道:“不必介意朝鲜来的人,他们不过是李倧送来的人质罢了。”
人质?!是啊!李溰除了能来充当质子之外,还能做什么?
皇太极以为我是在后怕上次被朝鲜绑架的事情,可是真正为什么,只有我自己最清楚。如此多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除了深埋心底,我还能怎么办?
“难道朝鲜的世子要住在宫中吗?”这个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暂时赐住他们鉴丰斋,待我看清楚李倧的‘忠心’再做下一步打算。”皇太极执掌惯了别人的命运,甚至别国的命运,面对如此问题时总是表现的云淡风轻。
看来继韩烨杰之后,皇宫内又要软禁朝鲜质子了。还好上次李溰进入盛京时一直都蒙着面,否则能认出他的人就要车载斗量了。毕竟叶布舒,邡步,恪蒙都与他有过直面接触。想来他当初不以真面目示人,也许防患的就是会有如此命运。
“又胡思乱想什么呢?”皇太极走过来,自身后圈住我柔声问道。
微醺的酒气传来,我转身直视他严肃地问:“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瞒了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你会——”
他伸出手指止住我要说的话,包容地说:“我从来不会逼迫你服从我的命令,不是吗?”
我望着他点点头。
他又继续说道:“那么我更加不会强迫你剖开心灵,揭开伤疤给我看。只要你安全的守在我身边,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去计较。”
我感动地完全说不出话,只想紧紧地抓住他,永不放手。
因为介意李溰的突然出现,我变得深居简出,如非迫不得已,我根本不会离开关雎宫。气温日亦升高,我突然的足不出户也并没有引来怀疑。
“主子,睿亲王大福晋与新纳的侧福晋入宫请安,此刻正在皇后宫里行礼呢,过一会儿子就来给主子您请安。”媛茧伶俐地禀告道,她是素玛新挑选的侍奉丫头。平日里给素玛打打下手,很快接手了以前娜吉的工作。
我离开卧榻,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旗服,吩咐素玛准备茶点。邬聿敏隔三差五地往宫里跑,避谁也避不了她得到访。
几天前便听说多尔衮此次带回京一位朝鲜福晋,据说是朝鲜金林郡公李开音之女,绝对的皇亲国戚。如今正是机会一睹庐山真面目。
“吾叶俄格切,最近身子可安好?”邬聿敏人未现,声先出。
我望着阳光反射下从门口迈入的两个窈窕身影,光线过亮,一时晃眼看不真切。
“邬聿敏给吾叶俄格切请安,吾叶俄格切吉祥。”
“给宸妃娘娘请安。”邬聿敏带着身后压低脑袋的女子一同行礼,那朝鲜女子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都起了吧,赐座。”我早就对宫内的繁文缛节见怪不怪了。
邬聿敏神情充满阳光,看来多尔衮带了个朝鲜女人回家并没有波及到她的情绪。再望向始终不曾抬起头的侧福晋,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啊!”腹中宝宝似乎了解我的心思一样,把握时机地踢动了一下,我借故捂住腹部轻喊一声。
“主子!”
“吾叶俄格切您没事吧?”
……
众人的反应之中,我明确看清楚了朝鲜新福晋的面容。这次换我目瞪口呆,嘡目结舌了。李静炫正睁着一双深藏某种情绪的大眼睛盯住我。
怎么会是她,为何偏偏是李静炫?她不是表现得对李溰至死不渝吗?为何,怎么就会委身多尔衮了呢?究竟还有多少匪夷所思的事情?
“主子,要不要宣御医进来瞧瞧。”素玛的声音令我回神,抓紧时间整理情绪。
“不用,没什么大碍。”我说话的同时,眼神始终离不开李静炫。她却再次低下头,不愿与我对视。
“吾叶俄格切还是宣御医瞧瞧吧,防患于未然。”邬聿敏插嘴道。
“不需要弄得草木皆兵。——侧福晋可适应盛京王府的环境?”我的全副心思都在李静炫身上。
她弱声回道:“多谢宸妃娘娘关心,大福晋待人亲切,王府上下一派和睦,又岂会不适应。”
“适应就好。”我已是无话可说,问号满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