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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主子奴才倒掉了个个儿不成!若是大总管你认为我不配管理王府,自去请了你家王爷来和我说!什么时候容得你来跟我罗嗦,还不下去!”
萧福一颤,连忙跪下,“王妃这话,老奴怎么担当得起,既然王妃喜欢阿谣,让她服侍自无不可,就是王爷回来,也必然欢喜。”
南阳听出他话外之意,只微微冷笑,“这才对,正因你王爷在外征战,不宜分心,我才要料理这些琐碎家事,免了你王爷后顾之忧,他才好安心在外。你要明白这个道理,就该自己勤谨做事,管束家人,别为这些小事情向我絮烦。王爷回来,好坏自有我跟他说话,且轮不到你们头上!下去罢!”一拂袖,再不看跪在地上的萧福。
萧福目送她一行人进去,见阿谣挽着个小小包裹,走在后面,经过时虽则紧锁双眉,却向他微微一笑,又轻轻摆了摆手,他只得长叹一声,旁边家丁忙搀了他起来,他举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忍不住说:“这南阳郡主,竟这般厉害,先前一些儿瞧不出。这阿谣姑娘只怕日子不好过了……”
旁边家丁问:“大总管,咱们要不要给王爷去封信?免得王爷回来怪罪啊。”
萧福瞪了他一眼,“你没听见刚才王妃说的话么?再说王爷此去是去打仗,阿谣姑娘再重要,能与军国大事比么。告诉王爷,他又不得回来,徒增他烦恼,万一分心,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家丁缩了头,连连称是,萧福却疑惑地自语:“只是王爷今天前脚刚出门,王妃后脚就到了山庄带回了阿谣。她才来一月,王爷又曾严令任何人不得提起阿谣的事,她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真是不简单……
第5章:披雪拾园葵(上)
已是半夜,整个延陵王府沉睡在静谧的夜幕之中,只有阿遥房中犹自一灯如豆。
她揉揉发酸的肩膀,一百遍平安咒只抄得了一半。微微叹息一声,她拔下头上玉钗将油灯又剔亮些儿。
自归来后,带的衣裳已经全部换成了丫头仆妇的布衣,身边所有的首饰也被紫英缴去,只有当日挽发的这根玉簪,是故去的父亲留给她的,并不是贵重之物,得以留下。她将玉钗插回发上,重新俯下身子抄写。
一色的竹油纸,工工整整的簪花小楷,看上去整洁悦目,她并不因这是南阳的命令而有一丝马虎,每一字都带了虔诚,一不小心写错一字,便要整篇重来,皆因这都是为了祈祷那人的平安归来……
那日她又被带到自己曾经住过的小阁之中,怔楞了好大一会,仍是那留下了萧乾与自己无数恩爱的小房间,只是房间里原本极尽精巧的摆设布置已经全部改换,只余藤床纸榻,简陋的一桌一椅。
紫英将一个包裹儿“砰”一声扔在床上,“这是你的衣裳儿,奴婢就该有奴婢的样儿,如今既然作了王妃的丫头,就说不得当日的话,将衣裳换了,听王妃的吩咐去吧!”说罢转身就走。
阿谣默默打开包裹,包裹里是几套布衣,非青即蓝,式样简单,毫无花饰。王府里粗使的丫头也没穿的这么简单,更不用说象紫英那样贴身的大丫头,穿的跟主子也差不了多少。然而阿遥还是顺从的换好了衣服,走出阁间,原是萧乾住的上房,大婚时洞房便设在这里,如今是南阳的寝室。
南阳正坐在榻上听紫英说话,见阿谣出来,摆手止住。
见阿谣一身青色衣裙,发上一根青玉簪,通身上下素净已极,微垂着头,柔润的下颌映着青衣,一头乌黑发亮的浓发如云堆鬓,脸色竟如瓷般明净,反倒更有一股子出尘柔弱之气。心里蓦地似被刺了一下,掩在宽大绣花衣袖里的手不由自主攥紧了拳:怪道萧乾成婚后对自己竟是一幅敷衍的样子!都是有了这么一个丫头在前,才勾了他的魂去!
想至此,冷了脸,阿谣已经轻轻跪下:“请王妃吩咐。”
南阳注目半晌,才慢慢让阿谣起来,“只知道你惯种荷花,可不知道还擅长什么?”
“奴婢自小进府,就随先父侍弄花草,除此外并无一技之长。”
“哦,看你谈吐文雅,可通文墨,解音律么?”南阳不动声色的紧盯阿谣。
阿谣顿了顿,她的父亲原是落魄秀才,精通杂学,母亲死后,不知为何带着年方四岁的阿谣进了王府做那低贱的花工,在府里人人只知他善于种花弄草,却无人知他过去身份,父亲也严嘱阿谣不得乱说出去,他的一身所学倒是大半传给了阿谣,只是却从不准她在人前卖弄,就连萧乾也多不知晓,只知她能通文墨,写得一手好字。
她微咬一下唇,南阳既然能把自己带到这里来,自然是这府中有人说了出去,想必也已经知道她会文墨,不用再掩饰,“奴婢只略能识字,并不算通。”
南阳早有计较,“既能识字就好,只要你勤谨忠心,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你白天听紫英的吩咐,晚上心静,你就抄写佛经,替你王爷祈求平安,你可愿意?”
“是。奴婢……愿意。”阿谣更低了头,事情已经至此,吵闹哭喊只会激怒南阳,给自己带来更大灾祸,不如顺从南阳的心意,一切只有先忍下去再说。何况,自己的身份原本就是丫头,再得萧乾宠爱,又怎能与天之骄女的南阳郡主争宠。
南阳满意一笑,却对她能如此低眉顺从也有些惊诧,于是对一旁的几个丫头吩咐:“以后,你们好好指点阿谣,可别有行差踏错,每晚让阿谣抄一百遍平安咒,早上带来让我过目。既然抄经,就要心诚,这段日子且让阿谣吃素,请尊观音像来供养在她房里,这是替王爷祈求平安,你们可务必小心了。”
说到“小心”二字,她加重了语气,目光盯了紫英,紫英自是心领神会,“是!”见南阳伸手要茶,忙递了茶,转头对另一个丫头说:“红芳,你带阿谣去,告诉她在王妃面前伺候的规矩,免得她不知道弄出笑话儿来。”
红芳应了,阿谣低身施礼:“奴婢告退。”跟了那丫头出去。
紫英等二人出了门,才问:“王妃,奴婢不明白,这么个勾引王爷的贱婢,为什么不直接撵走,或是打死了,好绝了王爷的念头。放在眼皮底下,就不怕王爷回来又……”
南阳慢悠悠喝茶,“你懂什么,我看这丫头不是一般的丫头,宠辱不惊,许是有些来历。何况我若把她撵走打死,不摆明了我已经知道她是王爷的宠姬,却分明容她不下么。就是王爷回来,必然跟我闹气。如今我只做不知,把她当个使唤丫头,既是丫头,自然随我摆布,我要她怎样,还敢不依不成!”
她将茶盏递给紫英,紫英恍然,一边忙接了,一边笑:“还是王妃想得周到。既然她做了丫头,紫英一定好好替王妃管教她!”
“你可不许明着胡来,虽是丫头,王府里没几个不知她的真实身份,折辱过了,留人口实,于我也不利。最好是……”南阳忽然一笑,“且过段日子,看看这贱人的反应再做打算。反正王爷一时半刻也不得回来。你只照平常样子使唤她,不要让她太闲,却也不可让她出什么意外,可明白了?”
“紫英明白。”
于是阿谣从此,白日里端茶倒水,洒扫庭院,不论活儿粗细,总没有一时空闲,一到南阳睡下,她便洗手焚香,拜了观音,就开始抄经。
虽不曾受打骂,然每日吃的是极简素的白饭青菜,又没有个休息的时候,晚上抄完经,往往已经是曙光将露,匆匆在床上靠一回,又得起身,过得十来天,人便消瘦了下去,秀丽圆润的下颌渐渐尖了起来。
第6章:披雪拾园葵(下)
堪堪已过了一月有余,萧乾的消息每隔几日就有使者向南阳禀报,每到这个时候,阿谣总是被差谴了出去,自不能得知任何消息。如此几次,知道打听也无人跟她说,倒也安心若素。
这日清晨将抄好的经文送与南阳,南阳正在房中,坐在镜前,紫英红芳替她梳头插戴。见阿谣捧了经文进来,日日的习惯,南阳也不若过去那般仔细查看,只在镜中扫了阿谣一眼,淡淡说了一声:“放下吧。”
阿谣依言放下,正转身,忽一阵头晕,日夜劳累,又早起空腹,支持不住,伸手欲抓住桌角,却没抓住,一下倒在地上。只感觉头晕目眩,胸中欲呕,说不出的难受。
南阳也吃了一惊,忙道:“扶她起来。”
丫头将阿谣扶起。南阳这才仔细打量阿谣,半晌,才挥手令丫头将她扶进去,紫英欲待说什么,她已开口:“去,将日常替我看脉的蒋太医请来,给她看看。”
紫英有些不甘,欲走不走,咕哝:“何必这么费事请蒋太医呢,开恩让她休息半日就是了。这贱婢定是以前享福惯了,做不来苦事情,才会晕的。王妃对她也太肯费心了”
被南阳瞪了一眼,紫英才不甘心地去了。
房间里一时静下来,清晨的阳光已从窗棂里照进来,照耀得满房间金碧辉煌,南阳起身走了几步,心下忽然有些烦躁。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依然是珠冠绣袍,娇媚尊贵的一个玉人儿,再想想青衣素裙的阿谣,顿觉这珠翠花绣都有些无味,坐在镜前,忍不住哭将起来。
想起自己自小何等娇惯,父母爱之如命,那当真是一呼百诺,从无一些儿违拗。从小时候儿起知道父王有意与延陵王府联姻,母妃就对她露了口风,她为此曾亲自偷眼瞧过萧乾,瞧完回来,母妃问她,她只是低头而笑,一句话儿不说,那时候才她盈盈十三,正是母妃一句话:“既然看中了,日后就切莫再只是贪玩了,诺大一个延陵王府,你要当好当家主母,让下人服气,让萧乾敬重,让诸多贵戚不小瞧了你,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以后也该学着管家理事了。”
从此她就以自己的母妃为榜样,渐渐从一个不知世事的郡主娘娘长成为精明干练的当家小姐。在洛川王府,母妃有意将王府日常事物交与她打理,她都能处理得令父母满意。
王府里大大小小姬妾争宠的事儿她也见得多了,洛川王虽有无数年轻美貌的姬妾,母妃又无儿子,但在王府的地位却从无动摇过,出嫁之前,也曾教导过她:“以萧乾的身份,自然少不了内宠。听闻他大婚之前,府里并无一个名正言顺的侧室,这也是对你的尊重,但成婚之后,你却切不可自恃身份,专房争宠,反要替他张罗,纳几个侍妾,才是正理。只是纳什么样的人,却要自己在意,万不可分了自己的宠爱,反倒给自己招惹麻烦。对待萧乾的侍妾,也该恩威并用,你只看你那几个姨娘对我就知道了。”
当时自己是将这番话牢牢记了,带着对丈夫的一腔敬爱与对未来生活的满怀热望嫁与了萧乾,举行了盛大而严肃的婚礼,结果却是新婚之夜,就立刻发现了萧乾对自己,只有例行公事般的敷衍,新婚燕尔,他虽然对自己敬重关心,但那是一位王爷对王妃应有的举止,礼数儿上不错。私下里两人独处,并无些夫妻间的亲密甜蜜,一切都循规蹈矩,使得自己有心要与他亲热,碍了王妃的身份,也不敢主动。
尤其疑惑的是,萧乾放了大书房不用,竟将婚房的小阁间竟做了自己的书房,并吩咐任何人不得轻易进入,连她偶尔进去了,萧乾也立刻将自己引到外房。到后来皇上有意让萧乾出征,他就有几夜住在宫中,有几夜却歇在了这小书房。
自己虽是不满,却又挑不出萧乾的刺来,归宁之时,父母问起,又怎好启齿说萧乾待自己不够亲热,且私心里也是认为两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