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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虽是不满,却又挑不出萧乾的刺来,归宁之时,父母问起,又怎好启齿说萧乾待自己不够亲热,且私心里也是认为两人还不够熟悉的缘故,只说一切都好,父母放了心,她的疑虑却越来越重。终于开始去查,一查果然就查出了个阿谣。
郡主的骄傲顿时被击碎,她想大声质问萧乾,想带人将那个贱婢乱杖打死,然而直觉与经验却都告诉她,绝不可在萧乾面前轻举妄动,否则只怕会弄巧成拙,弄拧了,萧乾若是名正言顺将阿谣接进府做了侧室,以他堂堂延陵王要纳一个丫头,自己根本就无可奈何,就是自己父王,也断不会为此怪罪萧乾。
所以她才暗地隐忍了,私下里却将萧乾和阿谣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待萧乾一走,才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阿谣带回。
在萧乾回来之前,她有的是时间慢慢处置。
只是每日里,见了这个日渐消瘦羸弱的丫头竟能夺去萧乾的宠爱,如论如何心里不是滋味,更慢慢生出一种切齿入骨的痛恨来。
南阳止了泪,对着镜子拿粉扑轻轻按压,将眼角的泪痕遮盖去,又重新抿抿红唇,待自己又恢复成了粉光脂艳的高贵王妃,才移步进小阁去瞧阿谣。
第7章:阖闾起参商(上)
自从蒋太医来瞧过病后,阿谣只觉得有什么事情自己被瞒住了。看紫英的神色,是越发的痛恨厌恶自己,每每于行动中带出,总要找借口夹枪带棒羞辱谩骂自己一顿,却又常常骂着骂着突然住口。是硬生生忍下去的样子,看南阳,虽然照常不动声色,但见到自己,脸色却更阴沉,而常不自觉的盯着自己出神,等自己的目光与她的偶然一碰,她便立刻又转了开去,这一切反倒令阿谣格外的忐忑不安。
堪堪又到初一,南阳照例进宫请安,紫英等一干丫鬟也跟了去,却留下了红芳,说是照看屋子,其实紧盯的无非阿谣一人。
奇怪的是,这一天原来延陵王府里的一个丫头瑞儿,这一天见南阳出门,却总是在上房里蹭来蹭去,故意的找活儿干。南阳来的时候,是把上房里所有的使唤丫头都换成了自己人的,这个瑞儿做的也只是些在院子里扫地擦桌抹凳子的粗活,平时并不怎么进房来。
阿遥正在房里,由红芳指挥着做这做那,见瑞儿一时又进来,拿了布擦多宝阁上的灰尘。小丫头托了红芳的饭来,瑞儿忙迎上去接了:〃正抹着灰呢,别弄进红芳姐姐的饭里。〃在红芳面前摆好了,又顺便回过身来一拉阿谣,已经飞快的把一个纸团儿塞到了阿谣手里,嘴上说:“阿谣姐姐也别扫了,且等吃了饭罢。”
阿谣应了,见红芳没话说,回了自己的房间。手心展开,看时是张纸条,赫然写着:“姑娘已有身孕,防人加害,一切小心,见机行事。设法脱身〃,落款是萧福。
阿谣耳边‘轰〃的一声,又悲又喜,忙将纸张撕碎处置了。定了定神,轻抚自己小腹,才想起萧乾曾给自己吃了无数补药,说是给她补身子,原盼的就是她能生下他的孩子,如今果然有喜,算算时间也才一个多月,自己竟然从未注意到,却又是处在这样危险的境地。王侯之家最重嫡庶之别,萧乾又远在千里之外,南阳郡主断不能容忍她先生下这孩子来母凭自贵。
想至此处,不禁落泪,暗暗发誓:宝宝,娘亲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把你生下来,让你见到爹爹。
这日午后阿谣做事总有些心不在焉,每每做着做着走了神,一忽儿想想萧乾,一忽儿想想腹中的孩子,又担心南阳不知道会如何对付自己,红芳排揎了她好几次,见阿谣只是默然不语,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也没了兴致,只顾搬了椅子坐门口磕瓜子儿。
傍晚时候,南阳回府,红芳忙迎上去,南阳看了里屋一眼,问:“家里没事罢?”
“王妃放心,今儿一天都没什么事。”
南阳略点了点头,进了屋。阿谣请了安,南阳阴晴不定地看了她一眼,迅速扫过她依然平坦瘦弱的腰肢,转而和颜悦色起来,“你先下去歇息吧。前儿蒋太医说你身子太弱,寒气侵替,竟是个很大的症候,须得及时医治,这些日子每晚抄经,你辛苦了。我已叫他开几贴药来你吃。”说完不待阿谣答话,吩咐紫英红芳:“明儿蒋太医会送药来,叫小丫头子们煎了,让她吃罢。”
阿谣一惊,忙回:“王妃,阿谣没有病,不需要吃药。”
南阳尖尖的涂了鲜艳蔻丹的长指甲轻轻敲击桌子角,一下一下都像是敲在阿谣心上,她的额头上渗出微微的汗来,竟不自觉的心慌起来,颤抖了声音,又道:“王妃……”
南阳却不容她再说下去,“说的什么傻话,就是小猫小狗病了,我还要叫人给瞧看呢,何况是你。”手一挥,容不得阿谣说话,紫英便和红芳一人一边半推半搡,将她推进小阁间。
阿谣一进门就跌坐在椅子上不动,心里如油一般沸滚,这个时候如何还敢吃药,这药也必然不是什么好药,只怕就是堕胎药,若真如此,不但孩子保不住,就是自己,能不能活得转来也是未知的。左思右想,只是想不出办法,闷坐房中,时间慢慢过去,急得出了一身汗。幸喜这晚南阳倒不曾吩咐她抄经,紫英等人也似得到了吩咐没来罗唣她,阿谣辗转反侧,直想了一夜,手在腹部摸了又摸,似安慰孩子也似安慰自己:宝宝不怕,她们真要伤害我们母子,娘亲只好跟她们拼命……你爹爹……你爹爹会保护我们的……说到这里,连她自己也不相信萧乾能赶回来救她,却早眼泪掉下来了。
忽然想起萧福既然给自己递了那样一张纸条,只要他知道了,必然会想办法帮自己,不由又生出一线希望,然而随即想到王府禁卫森严,正房周围早都换成了南阳亲信的丫头和卫士,自己的房间又在最里面,要出去必先经过南阳的正房,又如何能给萧福送信,况且就算萧福知道了,他只是王府总管,也不能当面和王妃相抗,又不由泄气。
眼看天将发亮,阿谣一宿未眠,静了静心,想着多想无益,既然想不出办法,只好硬拼了,虽知道自己一人是万万拼不过,但腹中怀的乃是萧乾的孩子,再不能如过去般逆来顺受,任人加害,只得见机行事,万一不幸母子遭了南阳的毒手,那也是命了。阿谣望了望窗,窗外正是一片灰蒙,眼前恍惚浮现萧乾那英挺的俊貌,喃喃说道:“萧乾,你可知道我母子今日为你受的苦么?你是威势赫赫的延陵王,这是你第一个孩儿,你若心有灵犀,就祈愿阿谣顺利生下这孩儿,与你回来想见!”
窗纸渐渐发白,反正已是睡不着,阿谣索性起了身,撕了一条白布,在腹部上缠绕了两圈,保护好肚子,又整整齐齐的挽好头发,穿了衣裙,对着观音像祈祷了一会,便坐在椅子上养息。
不一会儿外间房里传来声音。是丫头们服侍南阳起身了。
第8章:阖闾起参商(中)
紫英推门进来,见了阿谣严阵以待的样子,倒怔了一下,冷笑:“你倒起来的早,怕是眼巴巴的就等着喝补药呢!跟我走罢,王妃传你。”
阿谣不言声,跟了她出去。天光大亮,南阳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正中而坐,两边一溜儿站着丫鬟使女,个个垂手而立,神情严谨,比平日格外安静肃穆。
见这阵势,阿谣知今日势不能免,心下惨然,强自收摄心神,脸上反倒带出微笑。
紫英见阿谣站在地下却不行礼,不待南阳发话,已经厉喝:“贱婢怎不跪下!”一抬腿便朝阿谣膝弯里踢去。
阿谣一侧身,让了开去。紫英更气,抬手便要打,南阳瞪她一眼,“退下。”
紫英只得住手,南阳笑:“阿谣素来知礼,今日想必病的久了,身体虚弱,本妃不怪。来,快将药端来,喝了药,身子就好了。”
阿谣蓦然抬头,“王妃!”
南阳被这一声喊倒楞了一下,阿谣脸色如瓷如玉,苍白得竟似透明,身子在微微颤抖,眼神却十分坚定,索性挑明了,“王妃贵为郡主,金枝玉叶,原是天下最尊贵的人,阿谣只是一个低微的丫头,您抬抬手,阿谣就感激不尽,何苦非要为难下人呢?”
南阳全不防她竟说出这话,侍立的丫鬟们面面相觑,连紫英红芳都屏住了呼吸,南阳回思一时,面上一红,顿时大怒,冷笑一声,说道:“真是延陵王府的好丫头!我倒以好心待你,竟不知道何处亏待了你,让你这般委屈!”
“王妃,阿谣从来不敢对王妃不敬,也并不敢有什么冒犯王妃的想法,只希望王妃开恩,放阿谣回避尘山庄,阿谣此生就做个山庄里的种花丫头,谨守丫头本分,绝不再踏进延陵王府一步!”阿谣也横了心,说话倒越发爽利,若能说动南阳开恩,只要能保住自己腹中的孩子,哪怕此后再不见萧乾,她也甘愿。
南阳自然听出了她话中之意,心下倒一动,然而一想到萧乾,顿时将这点念头硬生生消灭,萧乾是何等样人,若容他的爱姬生下他的长子,就算阿谣甘愿退让终老山庄,萧乾也必然不许,王侯之家历来母以子贵,更何况这丫头未必就是甘心退让了,焉知她使的不是缓兵之计?当下放缓了面色,说道
“你愿守丫头的本分,那很好,你把药喝了,养好身体,本妃绝不为难你。就放你出去,任你去留。”
说完随即一挥手,红芳立刻捧过一个瓷碗,揭了碗盖,犹自冒着热气。紫英带了几个小丫头上来将阿谣牢牢按住,红芳端着药就要强灌。
阿谣用力挣扎,又顾忌伤了胎儿,只拼命扭着肩膀,却又哪里挣得动,口鼻中已闻到那辛涩的药味,中人欲呕,阿谣再忍不住,只将脸左右躲避,尖声大叫:“南阳郡主!我腹中怀的是延陵王的亲生骨肉……你今日滥用私刑,迫我堕胎,王爷回来,你如何向他交待!”
南阳怒笑:“你这贱人还想着王爷回来为你撑腰,你身为王府婢女,竟敢与人私通,珠胎暗结,坏我王府门风,王爷何等尊贵,岂会将你这卑贱之人放在心上!”一边又向红芳怒喝:“还不快灌!”
阿谣绝望之下,大喊:“萧乾!萧乾……”
却听院外传来“哎哟”“哎哟”两声痛呼,随即房门“砰”一声被重重撞开,一阵冷风挟裹着一个黑影冲了进来,紫英红芳及几个按着阿谣的丫头连声惊叫,药碗“啪”掉在地上摔成碎片,药汁泼了阿谣一裙子。
南阳又惊又怒,定睛看时,门口又跑进来一人,却是气喘吁吁的总管萧福。
萧福想是一路跑来,上气不接下气,进房见了这场面,顾不得喘口气,立即跪下请罪,“王妃恕罪!”
南阳见萧福跪下,心神稍定,随即看那先前黑影,才看出竟是萧乾带去出征的贴身侍卫碧城,这一惊非同小可,情不自禁颤抖了手指着碧城:“你……你怎会在此?你家……你家王爷呢?”
碧城正扶了阿谣在椅上坐下,他自小跟随萧乾,从来不离萧乾左右,南阳见了他以为萧乾也回来了,仓促间又惊又怕,却不知这次是刘妈见阿谣被王妃带走,怕萧乾回来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于是悄悄派人飞马传信,告之萧乾,萧乾接信吃惊,若不是军情紧急,皇命在身,立时三刻便要赶回,只是他自己脱不得身,派别人去又不放心,且也不明了内中情由,于是命碧城骑了御赐千里宝马,星夜赶回,刘妈并不知阿谣已有身孕,因此萧乾也道是南阳知晓了阿谣身份,他心里认定南阳是大家闺秀,千金的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