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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槐亦步亦趋的跟着,明显感到刚才的五姑娘和现在的五姑娘不大一样,少了几分的和蔼,多了几分的疏离。
凝萱数月不曾踏出房门,今日得赦,怎肯忽略这好风景?
恰昨夜雨停,满院子的紫藤花竞相开放,惹得彩蝶翩翩。
笑槐痴痴的站在院子中看五姑娘,紫藤瀑布下的姑娘有些……哥哥常说那句话是什么来着?对了,是不食人间烟火。
“笑槐”凝萱笑着招手,“来,我给你戴上”
凝萱正要摘一簇开的最盛的紫藤花串,吓得笑槐忙扯下凝萱的手,贼兮兮的四下里看。
“姑娘,你要吓死奴婢了。这花是三老爷钟爱的东西,若是有人告到老爷那儿……”
凝萱轻笑着将花束折了下来,揽在自己怀里,“我的院子,难不成连支花也采不得?这紫藤马上要过了最好的时节,咱们不摘,自然就凋谢,落在泥里岂不可惜”
凝萱不由分说的将小小的一串簪在笑槐的丫髻上,轻移步进了门。空留小丫鬟呆愣愣的望着五姑娘的背影,忽来一阵风,叫笑槐打了个激灵,她这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忙一把掳下花串儿,塞在袖口中,大步跟了上去。
第四章 问答
凝萱的屋子着实寒酸,连支像样的花瓶也没有,那些好东西早就叫父亲身边的婆子收了去,美名其曰,为母守孝,屋中可不敢太过喜庆。
凝萱冷笑:仗势欺人的东西近来可没少见,当她不知道,自己箱子里好些小玩意都不见了,就连明面上的瓶瓶罐罐也没少被她们觊觎。
若不是怕不好与上面的人交代,怕这些婆子们连奁盒里那些流苏、金簪、翠镯一个也难放过。
多少还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笑槐进了屋,见凝萱捧着花到处打量,忙从博古架上少的可怜的摆品中拿下一只竹筒。
“姑娘看这个可使得?”
凝萱轻笑一声,看来看去,也就它还能装些水,只可惜了好好一个笔筒竟在自己这里明珠蒙尘。
“就拿这个”
笑槐欢喜的抓着笔筒出门找水,临出门的时候迟疑的回头:“姑娘,食盒的早饭是我自己做的,怕不合姑娘的胃口,特多准备了几样,姑娘先尝尝”说完,乐颠颠出了门。
今早不见宋嬷嬷来,凝萱便知自己的坠子起了大用处,她伸手轻轻将食盒打开,上下三层,难怪刚刚笑槐提它的时候如此的吃力。
这一份早餐大约是凝萱重生以来见过最丰盛的一顿了。
状元饼、蝴蝶卷儿、白糖糕……难得的是那碗碧粳粥仍冒着热气,刚好驱走了晨露中的寒气。
凝萱端着碗小心的品尝着精致的早餐,可除了白糖糕略用了两块,余下一样没动。
笑槐捧着笔筒在门槛那儿伫立了良久,才轻声道:“姑娘,是不是我的手艺不好?我,我跟着我娘学的时日尚短,等再过两年一定能叫姑娘满意。”
凝萱放下了只剩一半的粥碗,笑着指了指对面的高凳,示意笑槐坐下。
笑槐迟疑了半晌,还是先将花束插好,才扭扭捏捏的搭了高凳的一个小角儿。
笑槐不敢抬头,三房的五姑娘长得漂亮不是什么秘密,她以前在厨房给娘帮忙的时候,那些丫鬟婆子们嘴巴最碎,没少嘀咕,就是她娘也常叹:可惜了五姑娘这幅好样貌,若是托生在大房太太身上,咱们魏家就又能出位皇子妃了只可是……五姑娘的父亲是个庶出。
笑槐当时不以为意,因为从没想过自己会到五姑娘身边伺候。不料三房太太新丧,自己被调去每日给五姑娘送饭,这才见的多了,只是五姑娘性子冷,笑槐又怕被人捉住把柄,所以二人之间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昨晚上宋嬷嬷来找自己的娘,偷偷给娘塞了一对儿耳坠子,笑槐都看在眼里,晚间母亲彻宿没睡,和爹念叨了一夜,笑槐就隔着帘子听的真切,心里也噗通噗通跳的厉害。
娘的忧虑,笑槐都明白。
她是家里的独女,上面只有一个哥哥,娘也不希望自己一辈子在大厨房做个烧火丫头,能跟着小主子们,谁知道将来有什么造化。
可是,不受宠的五姑娘……却叫全家人驻足不前。
笑槐听着,最终还是老父亲叹了口气,就凭着五姑娘那副相貌,将来也能成气候。
今儿一早,母亲就带着四样礼去了梁妈妈那里,不知说了什么话,才将自己调到了紫藤苑。
笑槐心里窃喜,自己今年十二,一下子就成了正经小姐身边的大丫头,唯一的一个大丫头。虽然五姑娘不得宠,但到底是位小姐。
凝萱坐在桌前,看着低头羞涩的笑槐,不知为什么就想到了前世,前世的自己也算是个小有权柄的公务员,给市委书记做秘书,坐在机关里,官职不大,但巴结的人不少。
见过的人形形色色,那些胡搅蛮缠的,多半又是眼神狡黠而唯恐别人不知的。
而那些有求于人的,多半是垂着头,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恰如现在的笑槐。
“笑槐……你愿意到我身边来做事?”
笑槐忙抬起头,颤着音说道:“姑娘,我愿意。”话说的急了,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笑槐满脸羞红的不肯再看凝萱。
凝萱伸手倒了杯水给笑槐。
水是昨晚宋嬷嬷送来的,宋嬷嬷发现自打太太去了之后,姑娘每早都要喝杯温水,只是形势有限,宋嬷嬷只好委屈了姑娘喝这隔夜的。
壶中空了大半,凝萱倒了满满的一杯给笑槐,小丫头忙双手接了,诚惶诚恐的放下茶盅,从怀中抬出了那对耳坠子。
“姑娘……”一对不甚细腻的手掌,上面因过早的辛劳而开始有了薄薄的茧子。
凝萱并不接,反道:“笑槐今年有十二了吧?”
此时笑槐收回来也不是,递出去也不是,只能尴尬的回着姑娘的问:“姑娘记得准,头三月里满的十二。”
凝萱侧着头,打量着笑槐的耳垂儿,见上面两个耳洞,却只用扫帚棍儿穿了。
笑槐有些躲闪,诺诺的叫了声:“姑娘”
凝萱拈起笑槐手心里的耳坠子,起身站到她身边,笑槐慌得要站,凝萱一把压住了她,力道出乎笑槐的意料。
“打今儿起,你就是我的丫头,咱们主仆俩不能叫人看不起,更不能叫人有了数落的把柄。三房虽不富裕,却也不短这一项。”
凝萱小心翼翼的为笑槐带上了耳坠子,几颗小小的宝石映着日光熠熠生辉。
笑槐猛的跪倒在地,这一次,凝萱却没去扶。
“姑娘是笑槐的主子,今后笑槐只听姑娘一个人的话,绝不生二心。”
凝萱眼睛不错的盯着地上跪着的丫头,直到笑槐撑不住,开始有些打晃儿,凝萱才轻轻的一搀,引着笑槐坐到椅子上。
凝萱重新将茶盅放到笑槐手里,悄然笑道:“知道为什么选你到我身边来吗?”
笑槐迟疑的看着五姑娘,不大确定心中的想法:“姑娘选我,因为我娘在大厨房当差?”
笑槐见姑娘点头微笑,胆子大了起来,接着笑道:“姑娘是觉得我娘在大厨房做事,连带着我的消息也能灵通,姑娘今后做事就能心想事成”
笑槐明白,有些时候可以藏拙,有些时候……却不能这样做。
凝萱小小的身板直挺挺的往那儿一坐,身上虽素,却分外的清丽,脸庞被素白色衬得更加皎洁:“那你便说说,如今廉国府谁最受宠,谁最讨老太爷、老太太喜欢,谁最多舌,谁又为下人们信服”
凝萱这一连串问叫笑槐应接不暇,笑槐不知道凝萱的真实用意,只当姑娘是考校考校自己,少不得要使出全力。
笑槐心里将这几个问掂量了一下,才开口道:“要说最得宠的不是咱们府上的哪位少爷,却是娘娘的七皇子,前年娘娘省亲带了七皇子同来,老太爷和老太太宠的不得了,七皇子又是皇上的最小的儿子,听说在宫里也是说一不二。”
凝萱心中一紧,这事儿自己却不知道,不过听笑槐的话,她心中就有了不安,听三哥说,当今皇后乃是原配,嫡出的大皇子名正言顺,是未来储君呼声最高的人选。七皇子虽小,但是这样纵容下去,保不准皇后有什么想法。
笑槐见凝萱微微点头,忙接道:“至于老太爷最喜欢的……自然是大少爷。大少爷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听所有人说,今年春闱大少爷是必中的。大太太为这个每月初一是必到长春宫去烧香,求的就是大少爷一举夺魁。老太太喜欢的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四少爷,从小就跟着老太太一日也离不了。”
凝萱见过四房的元安,比自己还小了一岁,却霸道的叫人皱眉,那日自己一身孝服去给老太太磕头请安,这小子瞧自己穿的素气,竟叫婆子拦着她,不准自己进屋,说满身的晦气。
老太太笑着免了自己的安,那次之后凝萱便再也没出过紫藤苑。
笑槐兴致勃勃的说道:“咱们下人最敬佩的是大姑娘,大姑娘聪慧,又温柔体贴,从不打罚丫鬟,而且……”笑槐压低声音咯咯笑道:“管事的妈妈们偷偷说,大姑娘是要进宫当皇子妃的。”
笑槐说完,眼巴巴的等着姑娘赞誉。凝萱却道:“你还差着一个人呢,这最多舌的是哪一位?”
笑槐僵着脸,不敢吭声。
凝萱淡然道:“刚才还在我面前指天画地的发誓,怎么,连这屋子都没出,说的话就反悔了?”
笑槐猛摆手:“姑娘,笑槐没那个心思,这最多舌的……最多舌的,却是老太太身边的富妈妈。”
笑槐硬着头皮在背后说富妈**坏话,唯恐有人偷听到在富妈妈面前告一状,“府里大事小情,哪一件也瞒不过去,老太太第二日就知道的清清楚楚,或是打或是罚,都是富妈妈出面料理。”
第五章 见亲
新婚之夜让原本单纯的少女霍然间变成了一个风姿翩翩的**,这里面的感触怕是没有人比新少奶奶孙氏体会的更清楚。
孙氏坐在梳妆镜前,有着婆婆派来的梳头丫鬟给自己盘髻,她满脸羞红的从镜子里扫着正捧着落红帕子的嬷嬷们,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回望自己的丈夫。
“嘶”孙氏只觉得鬓角一疼,几根青丝便被生生的扯了下来。
那梳头的丫鬟吓得忙跪倒在地:“大少奶奶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孙氏心中虽有火气,但她心知刚刚是自己回身,才叫丫头不防备,何况是婆婆好意,才将自己往日用惯的梳头丫鬟送来,就是为了在今日见亲的时候能大放异彩。
孙氏勉强笑道:“不碍事。起来吧”
她虽这样说,但是看到丫头手中的几根青丝,依旧心疼的不得了。
魏元堂穿戴整齐,笑着从丫鬟头里接过了妻子的落发,轻轻的打了个结:“我见孙妈妈预备了好些荷包,个个精致华美,不如挑拣出一个给我,将娘子的青丝放在里面,我时时带着岂不好?”
孙氏未成亲前哪里听过这样的甜言蜜语,又是羞涩又是欢喜:“这可使不得,那些荷包都是给几个小姑子准备的,用了好些熏香,夫君如何用的?若是叫你那些同窗见了,只会笑话。夫君若实在喜欢,等明日我专程绣一个送给你。”
元堂笑着点头,将几根青丝交给妻子,挥手遣退了房中下人。元堂随意坐在一边的小杌子上说道:“今儿是你刚进门的第一天,按照祖宗的规矩,几房的叔叔婶子都要见一见,我怕你心里没底,先和你交代些。”
孙氏忙笑道:“临出门之前,母亲也说过一些,只是到底不详细,还是夫君想的周到。”
魏元堂渐渐收起了笑意,正色道:“咱们魏家祖上靠的是军功,只是宦海沉浮,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