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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海侧首问了问儿子:“消息可有说轿子里坐的是他们家哪一个?”
“并不曾,但看那四马驾车,想必应该是廉国府中的哪位夫人。”
梁国海了然的点点头,魏家人很少大张旗鼓的出城,若是个爷,肯定是骑马而行,剩下的便是女眷。听说他们家二夫人受了重伤,断然不会此刻出城,廉国府的大夫人架子大。又看不上这样简单的阵仗。想必里面坐的应该是魏家四夫人,若是她。梁国海倒有些棘手。
陈家在朝堂上虽从来不占据什么显赫的位置,可架不住他们家子弟众多,工部、户部、礼部、钦天监、国子监就没有他们家不占据的一处。就冲着这股势力,梁国海就不敢小觑,况且魏家四儿媳还是陈家家主的嫡女。
梁国海吩咐道:“你亲自去打探打探,这车里坐的是哪一个,若是魏家四房的人,暂且将其放过去,若不是”
梁无忧眼睛亮亮的盯着父亲,他巴不得父亲一声令下,好叫自己仗剑掀翻了那马车。
梁国海哪里不知道儿子的意图,他心里没由来一紧,总觉得此计偏离了他的预期。梁国海忙嘱咐道:“切记,你不可亲自出面,只叫校尉他们闹事便可,若是魏家人抓住了你的把柄”
梁无忧手一扬,毫不在意的吹嘘:“父亲放心,儿子的本事你还不晓得,如叫一群酒囊饭袋抓住了把柄,今后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城行走?”
见儿子这样大大咧咧,梁国海既喜欢又担心,只是话不能再啰嗦,梁国海只好挥挥手,在城楼上将儿子放走。
殊不知,梁无忧一转身,这心里的主意就全变了。他年轻气盛,总觉得父亲阴狠有余而果敢不足,明明知道陛下不喜某人,还非要等万岁爷下了命令,梁家的人才能上手。若换了他梁无忧,不等皇帝下令,他就先把那家人收拾的利利索索,到时候往金銮殿上一摆,皇帝见了哪有不欢喜的道理。
梁无忧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大气父亲懦弱,若是早就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行事,梁家也不会只封了个守城将军。听着好听,守卫京畿,是天子近臣,可到底没有兵部的实权来的大。梁无忧心一发狠,他今年才十七,有大把的光阴,他一定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在三十岁之前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成为天底下除皇上,权位最重的人!
梁无忧想到这里,右手拇指一弹剑鞘,“沧浪”一声,雪白的剑身露出半尺来长,远近跟着的小兵们陡然感到公子身上的杀气,纷纷看向远处不明原因的人群,暗暗替这户人家感到惋惜。公子的剑不见血是绝难收回的。
这厢,王管事被长枪架在脖子上,眼看性命堪忧,跟在最后车的王妈妈坐不住了,她连忙扶着小丫鬟的手下了车,踉踉跄跄的奔到前方:“这位官爷,我们清清白白的人家,又不曾动刀动枪,你上来就是一番为难,这是不是太出了格儿了!别说我们家出了一位丽妃娘娘,就是看在两位皇子的份上,你也不该肆意乱来。”
王妈妈的话一处,四下哗然。不少人稍稍后退了几步,将圈子拉开了些。
有人开始小声嘀咕:原来是皇亲国戚,怪不得排场这么大。也有的说:人家排场是大,可到底客客气气的,没看刚在那管事还往小兵手里塞银子了嘛,人家是不想惹事。说到底是康定门守城军贪得无厌。
小头目越听脸色越暗,他在心里大骂,不说就是城里一家富户嘛,怎么和皇子沾亲带故了?若真是,公子又为什么一定叫自己下狠手,难道他不知里面人的身份?
小头目开始后悔贪图公子许诺的高升机会,如果不是自己贪心,也不会抢在同僚面前出这次风头。
杂念一出,小头目手上的动作便有意无意的轻了几分,王管事是廉国府家丁里的一个小管事,纵然有仗着爹娘老子能力的缘由,可他本身也不是草包,忙将头往下一弯,躲过了小头目寒光凛凛的枪头。
王妈妈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转身冲着马车里的凝萱问道:“姑娘,你看,咱们是继续走或是这就回去?”
凝萱已经从车厢最尾移到了紧贴着帘子的地方,宋嬷嬷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几乎打算随时将自己给扯走一样,笑槐和碧潭夹在两边,虎视眈眈的看着竹帘外的王妈妈。
王妈妈等了片刻,不见里面的五姑娘回话:“姑娘若不方便,就劳烦宋嬷嬷吱一声。”
宋嬷嬷看着凝萱的神色,正欲开口,却被凝萱伸手一挡,歇了说话的念头。
“王妈妈,这求佛是大事,哪有出师未捷身先死,便要无功而返的道理,劳烦妈妈问官差一声,他们寻的是哪名贼子,姓甚名谁,可有官府通缉的公文?若来往车马都要搜检小女子愚钝,为何咱们右前方的三辆车马可安然出城,未遭官差们阻拦?”
凝萱的声音清凉滴翠,真如出谷的黄莺,脆生生的悦耳。
围观者先是被这户人家小姐的声音给吸引,过不须臾,马上意识到了凝萱在说什么,他们忙踮脚往右前方看去。果然,正打算通过康定城门的三辆马车均是富庶人家所出,不过气派比不上魏家,前后只有三四个中年书生模样的人护着,哪像魏家十余名家丁个个膀大腰圆。
也不知是否是未曾露面的凝萱给人以好感,这人群里突然就炸了锅呦。
“凭什么只检查人家?是不是看人家小姑娘好欺负?”
“对,我看是图谋不轨。”
“这群人,向来只捡软柿子捏,要我说,车里的姑娘,你们家不是有个娘娘嘛,赶紧和万岁爷说说这事儿,叫我们百姓也出口气。”
京畿四大城门,北边的嘉定门是通往北齐的必经之地,所以往来者多半是出行的官家。西边崇安门附近有胡市、马市,武林中人好此道,东城门玄武附近是百官的聚集地,出入往来非富即贵。只有这南面的康定门连着运河,往下走就是南江最富庶之地,也是四大城门油水最肥足的地方,老百姓们怨恨早深,此刻一人吵嚷,顿时激起了一阵诟骂声。
第七十六章自作多情
守城的官兵们眼见群情激奋,可没有命令,谁敢对妃子家的车马动手,而且公子有交代,是逼着对方先动手,可不是要他们自乱阵脚。
凝萱隔着帘子眼见人群中有隐隐要浑水摸鱼的,心中大急,那驾车的车夫就算有千万般高妙的技术,可驷马同时狂奔,结局只能是一个,车毁人亡。
果然,马儿开始躁动不安的跺着蹄子,一下比一下扬的高。魏家的车夫慌了神,高声喝道:“赶紧把人散开,这马要受惊了。”
惊马造成的恶果人人都不陌生,在帝京,豪门富户,纨绔子弟,哪一个不喜欢纵马驰骋,年年践踏死伤无数,可大多在最后是不了了之,大家心里都有数,官宦人家的马踩死百姓,顶多是赔了钱,人家照样信马由缰,不受拘束。
正因为这道这个,所以惜命的人“哗”的一声赶紧四散,比兔子蹿的还快,便是挑担子的菜农也不例外。魏家的马果然是良驹,没多大会儿便安静了下来,车子抖动的愈加缓慢。
梁无忧虽然鲁莽,但是事关他梁家的前程,梁无忧尽管着急,可没有迅速出手。眼见魏家的车马平息躁动,梁无忧这才有歹毒的念头一出,手心里不知什么时候攥了根细长如钢针似的东西,这东西几不可见,可入骨极深,马儿惊魂未定,若遭此一击,势必要疾驰飞奔,这样一来,马车里到底坐的是谁便可一目了然。
梁无忧的心思如此恶毒,全然不考量无辜者的性命。只可惜的是,梁无忧到底年岁尚浅。内力不足,想将钢针插进马背,势必要贴近魏家队伍,如此一来就很容易暴露。
梁无忧正在这里觑着机会,那边康定门的小头目已然招架不住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大声诟骂,加上王妈妈似笑非笑的一张脸,小头目只能硬着头皮一招手,命兵役们将立即要驶出城门的三辆马车拦截了下来。事情闹到这个田地,已经不是小头目能收场的。可偏偏自己上面那些能主事的大人物一个不到。尤其是公子爷,放不放人,怎么放,好歹叫人捎来句话也是好的,总比他现在晕头转向的好。
有一就有二。不多时,康定门前的车马队排气了长龙,凡是要出城的富贵人家几乎都被好事的老百姓们拦了下来。大家闹不清状况,纷纷以魏家马首是瞻,也实在是除了他们家,再无更显赫身份的门第。
梁国海在城楼上看的眉头大皱。忙伸手招来心腹:“去下面告诉他们,即刻放人!”
心腹一急。劝道:“将军,好容易碰到这么个机会,难道就白白的错过了?魏家向来少走南门,为了大姑娘,这盆子脏水怎么也得往魏家身上泼一泼。”
梁国海这么一犹豫,南城外不远处便疾驰来一队人马,梁国海眼睛半眯,细细的瞧着来人。
“是他家?”梁国海对来人并不陌生,却是庾信侯世子和他们家老二。庾信侯虽然实力大不如以前,可朝中余威犹在。梁国海见了仍有几分的忌惮。他一想到传闻中庾信侯家两位公子和魏家二房某位小少爷交好,于是心中警钟大作,忙探头往城下去寻找梁无忧的踪迹。就见长子不怀好意的徐徐迈着步子往人群里挤。试图靠近魏家。
“坏了,快叫公子罢手。”梁国海想也没想的低呼一声。只是这时想要拦住梁无忧已是难事。
城头上,梁国海看的一清二楚;城门前,梁无忧只能扫见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远处,楚牧的宝马良驹正如箭离弦的疾奔眼瞧着梁无忧就要出手,他人甚至已经到了车辕斜后方,只需再走几步便可靠近马腹,忽然从魏家那辆华车上跳下个黛色夏衫的小姑娘,堪堪挡在梁无忧面前,两个人几乎是面对面的碰上了。
梁无忧一怔,手心里的钢针顺着袖子一抖,倏地蹿到了小臂处,外人一点也看不出他准备下黑手的迹象。
梁无忧笑眯眯的看着黛衫少女,他现在一身的便衣,在外面眼中就是个愣头青的傻小子,甚至还有点无赖似的油滑,看见人家女娃娃长的漂亮就移不开眼睛。实则梁无忧一点也没放松对此人的警惕。马车上跳下来的这个少女一出来,眼睛就盯着自己的袖口,若不是她事先得知,就是此女段数极高,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梁无忧心下一凛,手臂在宽大的衣衫里悄悄拧了半圈,那银针就顺着旋转的角度慢慢上移,最终到了腋下,梁无忧一抬手,似乎打算止住即将打出来的喷嚏,胳膊肘高举,利器便滴溜溜顺着腰间的肉皮儿滑进了夏衫里,将将好卡在围住腰身的汗巾子处。
梁无忧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黛衫少女虽然心有疑惑,可是她又不能亲自去将人家的衣服扒开瞧瞧。这黛衫的少女就是碧潭,她隔着绣竹帘早看见梁无忧动作鬼祟,旁人都是老老实实不敢挤到魏家车马,独这人徐徐往前移动,右手始终不曾露出,似乎攥着什么东西。满车的老幼妇孺,唯独碧潭会些功夫,此时不叫王管事等人心生警惕,只怕等恶人下了手,一切都为时晚矣。
梁无忧一面傻看着碧潭,一面不动声色的后退。小头目远远见了梁无忧,心下就是一喜,以为对方是来给自己助阵,忙高声喊道:“公子爷。”梁无忧暗骂蠢材,只是这会儿人人都盯着自己,他不说话,反倒落了梁家的气势。
为今之计,众目睽睽之下,梁无忧想叫魏家不管不顾的耍起泼来,只怕是难事一桩。
“在下梁将军之子梁无忧,刚才城楼上听属下人通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