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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魏凝萱的念头。像他们这种常年生活在边疆的人,来往打交道的不是细作就是心怀叵测的叛国贼。每一种存在都可能叫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顾准身为顾云鹤的心腹,是西北大军的重要参将,掌管着将军府里诸多的机密,北齐人为了挑拨离间,从没少使用过美人计这样不入流的手段。
在魏凝萱发话的一刹那,顾准想到的就是这个女子可疑的来历。
她果真是廉国府的嫡出小姐?可生在豪门大院的闺秀又为什么对满是血腥的疆场厮杀这样热心?
顾准心下慌乱,他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魏凝萱这样聪明的女孩子一定察觉出了自己刚才的不同,如果真的措手杀掉君山县主顾准简直不敢想象后面会发生的事情。
一个转身,他直奔外院二门,那里有个年纪不大的小厮正坐在门口的小杌子上和年轻媳妇调笑,猛见顾准出来,忙迎了上来:“爷,要出去?”顾准侧首看了看那小媳妇,后者讪讪的欠了个身一溜烟儿跑了。
顾准不悦的哼道:“这是公主府。不是咱们眉州的将军府,你做事小心些。”小厮笑道:“爷放心。咱们知道公主殿下的规矩。”顾准点点头,继而附在小厮的耳边低语一番。
小厮面色先是诧异,紧接着便是凝重:“爷您就擎好吧,一个时辰之后,咱就将那位县主的家底打听的清清楚楚,保管不耽误你的大事儿。”
小厮夸下海口,可在顾准心中,他是一点底儿都没有,相反。顾准越想越觉得魏凝萱此人深不可测,如果廉国公府一开始就是设了个局。诱导大公主收养这么个女儿,那幕后操作的会不会是另有其人?顾家的两个儿子虽然在军中领着要职,但紫华大公主从不干涉朝堂上的纷争,就因为这一点,德宗对这个异母妹妹异常的信任。
顾准只担心什么县主,什么养女,都是有心人使出来的幌子,目的就是来对付远在眉州戍边的云鹤和云霆。
想到此。顾准不禁捏紧了拳头。对于一切会危害到顾家的人,他都不会放过,自己少年时期经历的那一场巨变让顾准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
第二日。公主府的二门管事穿戴一新,脸上不断扬着笑,汉白玉高台阶上,几个门子笑道:“二管家,今日什么喜事儿,这样开心?说出来也叫我们乐呵乐呵!”
二管事有心板住脸,可心里的喜庆劲儿瞒不住人,就见他咧嘴一笑:“咱们县主今日请客,听说还叫了现在京城里最出名的三喜班。”门子肃然,不断挑着大拇指赞道:“听说那位白大家俨然就是京城里最红的角儿了。能被县主请来唱堂会,咱们说不得也要沾点光听上一听。”
其中一个消息灵通的门子笑道:“就是这么一说,最要紧的是,咱们二管事被姑娘派去接待三喜班,这可不是个体面的差事?”
二管事闻言忙谦逊的连连摆手,众人正说笑着,门子忽然一点长街的尽头,远远一对车轿缓缓而来:“莫不是三喜班?”二管事心一动,忙往远处张望,车子渐行渐近,就见朱璎华盖车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长牌,上面雕着漆红色的“廉”字。二管事忙喊道:“是廉国府的车驾,快开正门!”
门子们一听说是廉国府,忙收敛起轻慢之色车马从正门徐徐驶进了公主府,朱璎华盖车上,尺素有些不是滋味的扁扁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想到,当日还需要典卖东西来度日的五姑娘竟成了这样显赫的人物!”
马车上的三人正是廉国府二小姐诗琪跟她的两个丫头,尺素及银笺。银笺乐道:“当着咱们家姑娘的面儿你别说含糊话,当初五姑娘新进小桃坞的时候,没少塞给你钱吧?”
尺素忙瞪了好姐妹一眼,又拿眼睑的余光小心翼翼的瞥着诗琪:“姑娘,你看银笺啊,什么话都胡乱说!”
银笺一把扯出尺素袖子里的手腕,上面明晃晃一只碗口镯,足有二两沉。银笺笑道:“这个不就是?还有你往日常戴的那根银簪?不都是五姑娘的体己东西?”
尺素面色窘困,支支吾吾的冒冷汗。
二姑娘诗琪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收起来吧,五妹妹没看见也就罢了,若是瞧着,心里肯定不舒服!”尺素一面僵笑着收起东西,一面劝道:“姑娘,咱们来之前那些话你可都往心里去。”银笺闻言,吓得忙在暗地里给尺素打手势。谁知尺素熟视无睹,只闷头说道:“姑娘就算不为别人也要为自己着想。说句你不中听的,姑娘今年可都十八了。二老爷摆明了不管闲事,咱们那一房夫人又巴不得姑娘省下笔嫁妆,要是错过了这次好机会,尺素都要为姑娘抱屈!”
诗琪面不改色,仍旧死气沉沉的样子。近两三年,尤其是在宫先生走之后,姑娘就跟抽调了生魂一般,早先还知道讨好讨好国公爷,如今连这点心思也省下了,真成了四少爷口中常念叨的“活死人”。
尺素和银笺相视对望,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可无奈顶什么用,二姑娘自己不争气,她们这群当奴婢的心气儿高又管什么?
说话间,华盖车就进了内院,早有七八个婆子簇拥上来,一顶小红轿就摆在正中间,尺素等人端看这等气派就知道五姑娘的日子过的不错,二人不禁又在心中纷纷惋惜,若姑娘也有那样的机遇,说不定如今笑槐和碧潭做的差事就是她们的了!做公主府里的奴婢,总好过在国公府里任人欺凌。
带着些许遗憾,众人拐进了燕园。凝萱亲自到门口迎接,却左右打量不到雅静,“咦?四姐姐呢?不是说好了一起来的?前日她在锦乡侯家做客,说筵席上那碟儿翡翠玉真乳好吃,我特特叫厨房又做了一份,专等她来!”
诗琪默默的看了凝萱一眼,凝萱会意,忙遣散了众人,独拉着诗琪站到春水海棠树下:“二姐姐但说无妨,我这里的人嘴巴都紧实的很!”
海棠树下有一张汉白玉的老石桌、老石椅,左右各执黑执白,凭着诗琪的眼力和学识,她只看一眼便知道,眼前的棋局正是有名的珍珑。诗琪不客气的坐在了白字一方,手中却捻起黑子在棋盘上空挪移不定。“五妹妹不是问四丫头怎么没来吗?以你这样聪明难道不会猜不出?自然是被老太太留下了。”
诗琪的语气中透着蔑视和疏离:“有这样的好热闹,老太太怎么会舍得不叫六丫头来?她才是咱们家的天之骄女,就是五妹妹也要往后延续!四妹妹对此番选秀又很是高调,老太太为了打击她的气焰,所以叫人把她看管的死死的。”
凝萱吃了一惊,往诗琪的近前凑了凑:“这么说府里是打算送二姐姐和六妹妹去选秀喽?”
“是!”
廉国公的算盘打的还真是精明,两个孙女,一位庶出,一位嫡出,单凭这一点,太子就没有推卸的借口。太子今年二十有六,心智早已经沉稳,廉国公选了二孙女去争宠,就是怕太子殿下不喜欢年幼较小的少女,至少十八岁的魏诗琪品貌德行都是上层。
即便是太子殿下喜欢个新鲜的颜色,六姑娘乐熙也足以当此大任。
凝萱听罢,不禁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谁说只有女子才是宅门里逞凶斗狠的能手,一旦牵扯到朝堂上的纷乱政变,男人们的心机更甚女子十倍百倍。
凝萱语带关切的问道:“恕妹妹多言,二姐姐心里怎么个打算?你对那位宫先生”
魏诗琪神色一暗,丢掉了手中几乎攥出汗珠的黑子:“宫先生半个月前就成亲了。”
凝萱吃惊的张圆了小嘴,诗琪自嘲的笑了笑,“不但成了亲,而且娶的还是吏部右侍郎一房妾室的娘家妹子。”吏部右侍郎?凝萱越想越觉得熟悉,猛然间惊呼:“三夫人娘家?”
萧宝珠的父亲可不就是那位吏部右侍郎大人?五年来,凝萱和萧宝珠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不是诗琪提及,只怕凝萱早就渐渐淡忘了此人。宁肯嫁给一个小妾的妹子,也不愿意娶国公府里正儿八经的小姐,这个宫先生不会是被人下蛊了吧?
诗琪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如今的宫先生好生威风,还没进官场呢,就已经成为了吏部右侍郎的心腹幕僚。只怕将来成就非凡!”
凝萱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到了嘴边的劝解话语又吞了下去,看二姐姐的这个样子,只怕是心有不甘才打算赌上自己的全部青春!
可是这样做又值得吗?
第一三九章宴请
朝堂上虽然说风云变幻莫测,尤其是以德宗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这位临朝二十五年的皇帝还有可能活的更长久。史书上不乏年老昏聩的君主,年纪越是大越沉迷于女色之中,宠溺幼子,敌视长子。
太子兢兢业业十几年,即便是在德宗病重的那一段日子也不曾动过逼宫的歪念头,凭借这一点,他就胜过许多皇子而独占顶峰、。成为太子的良娣,将来极有可能成为嫔妃,甚至是皇贵妃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端看女子受宠的程度。凝萱不大相信这位二姐姐单纯是为了报复宫先生才进宫选秀,不喜欢珠宝的女人还是少数,不喜欢荣华富贵的女人更在少数。凝萱不禁暗中嗤笑一声,书中常讲,什么冰清玉洁的女子,会为了爱情抛弃父母爹娘?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最终落得的又是个什么?
凝萱再看诗琪的时候,目光中就迸射出了审视的华彩。二姑娘大约是感觉到了这道犀利的光芒,所以在一开始并不敢直视凝萱的举动,可没到半盏茶的功夫,二姑娘缓缓抬起头,浓墨似的眸子里沉甸甸全是凝重。
姐妹两个就这样,在春水海棠树下审视对方,没有一个人肯退让。
不远处伺候的碧潭从怀中掏出了表链子,“啪”的一声弹开了上面的银盖子,小指针滴答滴答走个不停。碧潭一皱眉,往前紧走几步:“姑娘。时辰不早了。”
凝萱看也没看碧潭,只是笑着向自己的心腹丫鬟摆了个手势。碧潭虽然欲言又止。可想了想,还是缓缓退了回去。
凝萱压低了声音问道:“二姐姐心里可有成算?妹妹但凡能帮上忙绝不含糊!”声音虽低,可架不住尺素等人的耳朵好使,她和银笺的耳朵支起来像只兔子,恨不得这就抢步上前替自己小主子应承下来。她们早就打听好了,按照宫中礼制,良娣进宫准许带去家中常用的女婢两人。女婢们一进宫就是女官,路途平顺的话,说不得还能做个美人。才人当当。
许是两个丫鬟的表情太过热切,二姑娘若有所思的往此处瞧了瞧。刚巧捕捉到尺素等人贪婪的目光。
“五妹妹的好意姐姐心领了,只是”诗琪自己也有难言之隐,十八年来都是孤冷的性子,叫她霍然间转变心性去讨好一个人,诗琪真的很难做到。若不然,这些年祖父廉国公对她也不会越来越冷淡。
凝萱了然的长叹一声:“二姐姐啊,不是我这个做妹妹的数落你!都已经做了决定走下这一步,为何不破釜沉舟?二姐姐这样游移不定。才是最大的忌讳。不但不能得到太子的信赖,还有可能得罪祖父!”
诗琪眼角泫然欲滴,她挽住了凝萱的手:“五妹妹说到了我的心坎里。除了放手一搏,我再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时至今日我才能切切实实的体会到妹妹当日的感受。三夫人进门,你前无出路,后无退路,好在妹妹命好,有三婶婶保佑着,能得公主殿下的庇佑,否则大抵也是我这个下场!”
二姑娘感伤的捏住了雪帕的一角擦拭起来。
凝萱心里觉得干涩涩的,原来这种彷徨与无助并不是自己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