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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中火把火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那些黑色的虫子并未撤去,而是爬在原地不动,看得所有将士毛骨悚然,直觉那些虫子在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照此下去并非长久之计,人总有困乏的时候,更何况他们还要赶至登州作战,这么耗下去,只怕人还未到登州,就先倒下了。
冉嵘心中焦急万分,苏夜洵面上看似镇定,心中亦焦虑不已,却苦于想不出解决的法子。
就在所有人都恐慌焦急之时,前面手持火把的一人,突然手腕一酸,手中的火把掉在地上,被尘土熄灭,一瞬间黑色的虫子骤然动了起来,朝着火把灭掉的那个方向扑去,继而冲进人群里来,前面众人顿时大乱,有人甚至吓得丢掉了手中的火把,掉头就跑。
怎奈,他们被围堵在这个峡谷间,前后都有虫子,根本跑不了多远,很快又有几人被虫子缠上,倒地哀嚎。
这这样的夜里,这样的情景下,如此的哀嚎之声犹如从地狱传来的哭喊,听得所有人汗毛竖起,更加惊慌。
军中有人受不了这种恐惧的折磨,丢了手中的盾牌,大叫一声,朝着外面冲去。
冉嵘大叫:“不可——”
却还是晚了一步,那人刚冲出去,就被虫子缠上了身,片刻之后便成了一具尸骨。
这种惊慌情绪迅速传染,军中顿时一片大乱。
苏夜洵和冉嵘前后厉喝几声,虽让众人稍稍安静了些许,可是却抚不平他们恐慌的情绪。
苏夜洵不顾众人阻拦,硬是策马到了最前面,抽出腰间的剑连连斩杀不少虫子,可是却于事无补,杀的多,后扑上来的更多。
眼看着有一批虫子一跃而起,就要扑到苏夜洵身上,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恐惧地看着他,已经快叫不出声来。
突然只听上方传来一道犀利的喝声:“王爷退后!”
苏夜洵闻声,片刻不犹豫,一转马头,让到了一旁。
上方有三道身影落下,双脚着地的同时挥手洒出一片水滴,那些虫子突然就停了下来。
三人动作片刻不停,转身一把夺过士兵手中的火把,朝着虫子挥动了几下,而后直直扔了过去,那些虫子顿时就着起火烧了起来,后面的虫子也在连连退后。
黑暗的夜色里,只听前面不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一阵伴着恶臭的糊味儿,众人举起火把上前一看,靠前的那些虫子已经被烧焦了,而后面的那些正在慢慢后退,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离开。
众人这才稍稍放了些心,暂时松了口气。
再看来人,是三名妙龄女子,都在十七八岁的年龄,身着白衣,苏夜洵和冉嵘一眼便可看出三人皆非等闲之辈,该是难得的高手,至少轻功都非常人所能及,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就能从坡上跃下而脸不红,气不喘。
【一百六十七】故人有意伏中行
确认暂时安全之后,苏夜洵即刻唤来元丑等几名副将,吩咐他们迅速整顿队形,清点伤亡人数,并将伤者集中起来。
做完这些,他才回身仔细看了看三名女子,欠身行了礼,“多谢三位姑娘出手相救!”
三人一见,忙摆手道:“王爷无需多礼,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此一言出,苏夜洵和冉嵘都吃了一惊,再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三人他们确实不认识,见都没见过,再瞧他们衣着打扮轻逸超脱,非远近闻名的名门之秀,亦不似寻常人家的姑娘。
苏夜洵淡笑问道:“哦?只是不知三位姑娘是奉何人之命,可否告知?他日寻得机会,本王定会亲自登门拜谢。”
三人听后不由微微一笑,其中一名年龄稍长的女子道:“王爷不必姑娘这般叫着,我叫白芙,她们叫白芷、白町。王爷大可不必如此客气,我家主人鲜少出入江湖,不见世人,所以我等也不方便透露我家主人名讳。我们能告诉王爷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我们对王爷及诸位将士绝对没有丝毫损害之心,只是希望能以微薄之力,帮助王爷度过此难。”
“竟是这样?”苏夜洵似是喃喃自语了一声,笑容依旧,“既是如此,本王也不好强人所难,便有劳三位姑娘代为向你家主人传达本王的感激之意。”
他说着回身瞥了一眼烧焦的虫子的尸体,正色道:“三位既有法子克制这些虫物,想必该是知晓他们的来历了。”
白芙点点头道:“在为王爷解惑之前,我们有个请求,望王爷答应。”
苏夜洵道:“尽管说来。”
白芙道:“请王爷将这些死去将士的尸骨立即焚烧掉,连同衣物一起,寸缕不留。另外,派出一队人马手执火把严密将四周围起,一定要围成一个圈儿,而且任何人不得丝毫大意,灭了手中的火把。”
苏夜洵只稍稍思索了一下,便下令道:“来人,照白芙姑娘所说去做。”
见状,白芙三人相视一笑,各自从腰间取出一只杏子大小的药瓶,交给元丑,“请副将喂受伤之人服下此药,可保其十二个时辰无碍。”
元丑取药离开,冉嵘不由皱眉道:“只能保十二个时辰,不能解毒吗?”
白芙笑了笑,继续道:“不是不能解毒,是量不足以解毒,所以只能暂且先稳定他们的伤势,待明日一早进城之后,我三人寻来所需要材,再行配药服用方可。”
这下苏夜洵和冉嵘总算放了些心,冉嵘攥紧拳头,恨恨道:“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邪乎?本将在外征战许久,却从未见过。”
白芙道:“将军没有见过并不奇怪,这些东西来自苗疆。”
“苗疆?”二人齐齐一愣。
便是以各种千奇百怪的蛊毒闻名天下的苗疆?
“没错,这些虫子名为嗜虫,他们是一种以尸粉为食、繁殖迅速的虫子。想来王爷和将军该是和苗疆的人碰过面了,定是那人在这四周撒下了尸粉,引来了嗜虫。”
虽然二人从未听说过“嗜虫”和“尸粉”这两个名字,但经白芙这一说,二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她口中的那个“苗疆的人”定是之前那个长相妖娆的女子无疑,而她临走前所撒下的白色粉末便是所谓的尸粉,只是……
苏夜洵蹙眉,问道:“她是如何将这么多的嗜虫一次性带到这里的?”
闻言,白芙连连摇头,“这些嗜虫并不都是她带过来的,方才我已经说了,嗜虫繁殖迅速,它们只要碰着尸粉,就可以成倍地繁殖开来,十只嗜虫一夜之间便可变成千万只嗜虫。而这尸粉便是用尸体化来,他们把尸体反复清洗再风干,经隔许久之后再压成粉末,并在其中加入了多种香料,这些香料便可引来嗜虫。嗜虫一旦进入人的身体内,啃食了人的心脉,就会开始繁殖,不出一个时辰,便可成活。所以我方才才会让王爷烧了那些死去之人的尸体,否则后果不敢想象。”
附近的众人听完,个个吓得脸色苍白,双腿打颤,甚至有人跑到一旁吐了起来。
苏夜洵和冉嵘脸色越发凝重起来,嗜虫的可怕他们方才已经亲眼所见,然此时听白芙说来,只觉更加恐怖,若是没有她们的出现,真不知这一行二十万人能有几人活着离开这里。
白芙又道:“不过这些嗜虫向来怕火光,只要有人手执火把将所有人团团围住,这一夜应该可以安然度过,待明日一早我们便可离开。”
冉嵘问道:“为何不能今天夜里离开?”
白芙摇头道:“虽然方才嗜虫已经退了下去,可我不敢保证他们是退走了,还是潜了起来,夜色太黑,行走起来不能保证所有人相挨着,总归会给嗜虫有可趁之机。所以我家主人有交代,今天夜里决不能匆忙赶路,等到早上嗜虫的嗅觉减弱,这尸粉的气味儿也减淡了,赶起路来,比较安全。”
苏夜洵不由轻叹一声,浅笑道:“你家主人当真是位奇人,不仅知晓苗疆这些异物,心思更是严谨缜密,便是手下教出来的弟子也是这般有勇有谋,本王佩服。”
他这话说得真心真意,倒是不假。寻常女子莫说替他们驱虫了,看到这些虫子便是吓都要吓死了,哪还能这般镇定淡然地教他们驱虫之法?
白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王爷遇事不慌,处变不惊,尽显将帅之风,才教我们敬佩。其实我家主人一早便在登州附近布下眼线,注意着突厥的动向。昨日见几个怪异之人领着百十来名弓箭手悄悄离开,便知他们要有所行动。主人得知其中有名苗疆女子,又只带了这点人,便猜想他们可能会用嗜虫害人,这才吩咐我三人带上解药跟上他们。所幸我们来的还算及时,王爷和将军都安然无恙。”
听到这里,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苏夜洵和冉嵘都已经明白过来了。
可越是明白,便对三人口中的“主人”越发好奇,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竟有如此神通广大之能,虽然白芙只字不言“主人”的身份,可二人从她的言语之中还是迅速判断出了一点:这个“主人”认识苏夜洵和冉嵘,更有可能,他二人也认识他。
这一夜几乎无人能入眠,在那漆黑不见五指的暗处,不知还隐藏了多少欲啃食他们骨肉的怪物,任他们再困再乏此时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守着,一直到了近四更时分,有些人实在撑不下去,这才昏昏睡去。
白芙三人中一直都有人醒着,以便随时处理突发之况。苏夜洵和冉嵘看在眼里,心中不由万分感激,却又不好反反复复言明。
如此折腾了一夜,好不容易熬到了卯时三刻,天色已经大亮,苏夜洵这才命令队伍再次前进。
原本他就打算绕过东昌和并州,直接前往登州,给阿史那琅轩来个措手不及。而今既然阿史那琅轩已经派人探清了他们的行军路线,以正常的逻辑来想,苏夜洵必会先到章州与苏夜涵会合了。可是苏夜洵他偏偏不这么做,既然阿史那琅轩已经知道了他的踪迹,那他便照原计划行事,且看阿史那琅轩能否想到这一层了。
与冉嵘商议妥当之后,苏夜洵传令全军从小道绕行,直接奔着登州而去。
白芙三人对他们的行军没有过问一个字,只是先行一步到并州城内买了所需药材,又赶上了队伍,当晚将各种药材安量分配好,又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再往前三十里便是登州境内,苏夜洵率军在章州和登州之间停下,全军隐匿在一处坡上长着大片树林的凹地里。
白芙三人离开之后,直奔着章州方向而去,在距章州城门十里处寻到了一处农舍,三人毫不犹豫径直走入,刚一进去就看到两道人影正在院子里以树枝作剑,不紧不慢地比划着。一人身着白衫,一人身着青衣,动作灵动轻逸,翩翩而起。
三人上前,行礼道:“衣主。”
二人手中的动作片刻不停,只见衣凰一个挑剑,继而挽出一个剑花,将青冉逼得后退了几步,这才缓缓问道:“事情处理得如何?”
“回衣主,洵王和冉将军都安然无恙,属下已经按照衣主的吩咐,给他们配好了解药,也未曾向他们透露丝毫衣主的身份。”
青冉侧过脸来问道:“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啊?”
“属下在并州城内抓药时,遇上了青座的姐妹,他们说……”白芙犹豫了一下,看了衣凰一眼,“十三王爷被抓起来了……”
“啪!”
青冉不由一愣,动作稍稍慢了一些,手中的树枝被衣凰以两指轻轻折断,扔了出去。
“下次动手的时候要小心,注意力集中些。”衣凰淡淡睨了她一眼,转身看向白芙三人,“把事情说得清楚些。”
白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