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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夏长空面露难色,看向衣凰的眼神甚是诚恳,“请郡主莫要相逼。主人要的仅仅是涵王,只要郡主交出涵王,属下可保郡主安妥。”
衣凰突然轻呵一声,侧身看了看脸色微微发白的苏夜涵,“如此看来,衣凰得用王爷的命来换我的命了。”
却不想苏夜涵淡然一笑道:“若是用我的命能换你安全,我倒是愿意。”
衣凰微微一愣,沉默片刻,骤然笑道:“那可不行,你的命是我的,没我的允许,谁都别想带走。你信我吗?”
苏夜涵没有说话,只是用沉敛的眼眸看向衣凰,信任的同时竟然还带着一丝考量与疑惑,看得衣凰无奈苦笑,说道:“清尘郡主救不了你,但是慕衣凰救得了。”
话音刚落,她扶着苏夜涵的手也骤然松开,一震水袖,平日里平淡无奇的长袖瞬间飘荡开来,狂风吹着她垂下的浓密长发以及她烟色裙衫,火光下看过去好不妖娆妩媚,只是那眉眼太过寒冷凛冽,一眼扫去,竟教众人心生寒意。
夏长空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此时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眼看着衣凰双袖隆起,一股强大的力气要将他吸过去,他连忙定住脚步方才勉强站稳,再看过去,四周的沙石树叶已被卷做一团,周围的狂风吹到衣凰身边似乎就被软化了一般,瞬间变得绵柔无力,一点点卷进了衣凰的衣袖之中。
众人被风沙吹得睁不开眼睛,纷纷用手去挡住眼睛,苏夜涵却只是眯着眼睛,不闪不躲。
只见衣凰脚尖轻点,人已腾至半空,长袖一挥,被卷成一团的东西立刻分飞各处,四周的无影队顷刻之间死伤一片,衣凰脚步不停,移至苏夜涵身侧,携着他轻功一跃,便在眼前消失不见。
何子几人见苏夜涵已被安全带走,围袭他们的人又死的死伤的伤,当即交换了一个眼神,六人呈三角阵列,朝着其中以何子为首的一角直直杀过去,硬是杀出一条出路,从总兵府逃离。
刚一出了总兵府,便看到身后火光冲天,追来的脚步声一阵接着一阵。
方亥边走边问:“现在往哪儿去?”
何子毫不犹豫道:“并州。”
邵寅问道:“去并州做什么?”
“我们随郡主一起遇见清王的地方正是出了并州十里,一路上除了住宿,我们就只在那个地方做过停留。郡主离开时指的方向也正是并州,相信郡主的意思便是要我们到那里会合。”
听完何子的解释,一行六人不敢多作停留,借着夜色的遮掩,一路直奔着并州而去。
正如何子所料,衣凰和苏夜涵一起,也正往并州赶去。
一路上衣凰不敢脚步太快,刚才逃脱的时候,苏夜涵已经被牵动了伤口,此时一丝殷红已透过他白色的外衫,看得衣凰心下一阵寒凉。
刚入寅时,天色稍微亮了点,衣凰担心光明正大地走大道会被发现,便找了个隐蔽的树林,扶着苏夜涵慢慢坐下,看了看他的伤口,伸手就要去解他的衣服。
苏夜涵一把抓住她的手,摇摇头,看见她紧蹙的眉头,不由得轻声一笑道:“你一个姑娘家,动不动就去解男人的衣服,竟然一点都不犹豫?”
衣凰新心知他是不想让自己看他的伤口,免得她担心,才故意这么说,不禁白了他一眼,沉声道:“若不是皇上让我来救你,我才不管你……”
正说着突然手腕一抽,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掌心传来。苏夜涵感觉到了她这一细微的动作,立刻抬起被他握住手腕的手,仔细一看方才看到一根细小无比的针斜着扎进肉里,几乎要没进去了。
衣凰试图抽回手,“一根小针,不碍事。”
苏夜涵不理会她,伸手就要拔出针,却被衣凰死死拦住,“别动它,针上有毒。”
苏夜涵脸色陡然冷下,只是在这一的夜色里看得并不清楚,却能听到他带着微怒的声音:“你不是说不碍事么?”
“我碰不碍事,你碰就不行。”衣凰毫不理会他阴沉的声音和脸色,抽回手,掌心凝集内力一挥,那根针便从手中脱离,扎在身旁的一根树上。她从腰间取出一只瓶子倒出一粒药丸服下,再自己运行内力,将毒一点一点逼出体外。
苏夜涵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娴熟而镇定,不禁轻呵一声,“果然是玄清大师的弟子,确实有过人之处。只是,你不该在已经受伤时还继续催动内力使出菩提心法,那样会加速毒液在体内的运行。”
衣凰神情一滞,愣了片刻,“原来王爷也识得菩提心法。”
苏夜涵并不否认,“略有知晓。想必那根针就是在你使出菩提心法的时候有人故意放出的吧。”顿了顿,他微微太息道:“刚才你若把我交给夏长空,自己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衣凰呵呵一笑,“说的也是,是我疏忽了,下一次一定得记得。”
苏夜涵眯起眼睛,眼中精光却犀利如锋,直射衣凰的清眸,却在看到她掌心的伤口时化作一缕担忧。他心里明白,衣凰若真想出卖他,又何须等到下一次。
衣凰清理好自己的伤口,不管苏夜涵微微凝起的眉头,低喝了一声“别乱动”,解开他的衣服和里面的纱布,看到刚刚愈合的伤口有重新裂开一口,若不是纱布上涂有伤药,只怕早已与鲜血凝结在一起了。
看着衣凰一直皱着不散的眉,苏夜涵微微挑起嘴角,“放心,我死不了。”
“闭嘴。”衣凰似乎在思索什么,听到苏夜涵的声音不由得一瞪眼,想了想,复又取出刚刚那只药瓶,倒出三粒药丸在手心里,用力紧紧一握,再松开时药丸已化成粉末。她什么也不说,直接将粉末洒在伤口上,又重新包扎好伤口,这才抬头看着苏夜涵,看到他正用一种很奇异的目光打量着她。
见她不说话,苏夜涵也是沉默不语,只是盯着她看,看得衣凰心里毛毛的,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那是什么?”
苏夜涵坦然道:“总之是对我无害的东西。”
“呵!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衣凰狠狠地说着,替他把衣服整理好,系腰带的时候,害怕带到他的伤口,手上的力道不由得轻了点。
苏夜涵一动不动,就这么任由她摆弄,突然他一低头,下巴正好垫在衣凰的额头上,衣凰手上的动作微微一停,只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的嘴角浮上一抹邪魅的笑意,低声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孤男寡女,你不怕我吃了你?”
衣凰先是怔了一下,继而腾出系好腰带的手托起苏夜涵的脸,扬起头道:“那我建议王爷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一来你现在不一定是我对手,二来,你有伤在身,若是再不小心挣裂伤口,衣凰怕王爷这病根是留定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苏夜涵看着衣凰满是挑衅的眼眸,失声笑出,往背后的树上靠了靠,似乎很是疲惫,衣凰沉默了片刻,兀自一笑,笑意不明,只是在他身侧坐下,试图给他一些支撑……
【十六】巧设计谋出章州
从章州到并州,徒步行走,至少一天,加之涵王和楼陌均都有伤在身,若想天亮之前到达并州汇合自然是不可能。更何况,现今摆在他们面前的是章州城门,若是不能想法子出了这个门,一切都是妄谈。
衣凰遥遥地看着正严密排查的城门守将,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想出城门,必被仔细搜查一番。
墙边贴了公告,昨天夜里有刺客闯入章州城,意图刺杀总兵大人,却失手逃脱,一行九个人,七男两女,画像均被张贴于大街小巷,告示上还说,目前已有六个男子逃出了城去,夏总兵已联络了沿途的并州、东昌等地的总兵,协同搜查刺客的下落。剩下的一男二女尚在城中,希望百姓能奔走相告,重金悬赏。
衣凰面纱之下的嘴角浮上一丝苦笑,章州这一代算是天高皇帝远,苏夜涵虽身为涵王,却极少露面,就连都城的百姓都不见得悉数都能认识他,在这边远的章州城则更是没有人会知道他是涵王,如此一来,只要他们一露面就会被当做刺客,全城追杀。
看来,夏长空是做好了不让他们有机会活着回兹洛城的准备。
只是,她奇怪的是那第二个女子究竟是何人,难道除了他们,除了楼陌均和曾明,总兵府中尚有太子的其他心腹?为何画像上只画出她的半边脸?
她紧了紧遮面的面纱,转身快步往城郊的破庙走去。现在满城都是他们的画像,想要住客栈是不可能的,所幸夏长空笃定他们会急着出城,派了重兵把守城门,并没有对城郊进行仔细的盘查。
眼下除了出城,还有一件要紧的事便是苏夜涵的伤,再不换药,不能好好清洗一下伤口处的淤血,只怕伤口会恶化。
衣凰握了握手中的金笛,看来,如今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抬眼望去,四下无人,衣凰眼神一定,手腕一转,三寸金笛横于手中,她将金笛送至嘴边,微启丹唇,怪异迤逦的笛声传出,笛声依旧短促,却似长了脚一般,蜿蜒着朝着某处流去。衣凰手指停下之后笛声尚未停下,如似弯转回旋了片刻方才消失。
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一名身着青衣的女子从远处匆匆赶来,大约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身材姣好,面容保养得也很精致。见到衣凰之后先是疑惑地打量着衣凰的背影,待衣凰回身除去面纱时,不由得脸色大惊,俯身拜道:“青座弟子青芒参见衣主。”
衣凰微一抬手,示意她起身,又重新遮上面纱,冷声道:“城中的告示你可看到?”
“嗯,”青芒点点头,“属下一大早出门买菜的时候看到的,当时颇有怀疑,不敢确定画中女子是不是衣主,就等着看是否会有人以金笛之音相召,一直等到现在。”
衣凰眼神微一缓和,“辛苦你了。”
青芒随意一笑道:“不苦,这是属下的职责。衣主有何吩咐需要属下完成?”
衣凰沉吟了片刻,方才叹息道:“这一次不是你的任务,是我以慕衣凰的身份请你帮忙。”
“衣主——”闻言,青芒不禁惊呼出声,“衣主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衣凰点了点头,明白她忠心为主的心意,“想必画像上的几人你也都猜测过了,不瞒你,其中一人正是当朝七王爷涵王,其他六人亦均为皇室的护卫。夏长空不知为何人效命,企图取了涵王的性命,被我们发现了,不幸涵王重伤在身,且不能再伤上加伤,所以我们无法强行逃走……”
见她话音一顿,青芒似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皱眉道:“这是皇室的事,衣主可是已经想好了?”
衣凰沉默,良久方才抬起头缓缓说道:“涵王不能死,他命不绝于此。”
青芒了然地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需要属下做些什么?”
衣凰抬眸看向远方,眼中闪过一道坚毅的光芒,沉声说道:“药,救命的药。”
待青芒离去,她又站在那里思索了半晌,方才回身走进庙里。
苏夜涵尚在昏迷之中,伤口已然有些恶化,她随身携带的药囊早在总兵府就已被偷,而身上仅留的逸灵丹只能通血解毒,却治不了他的伤。从总兵府逃出之后,由于衣凰中了毒,身体微弱,在树林里竟不知不觉便睡着了,是以苏夜涵便守了她一夜没睡。一早,衣凰找到了这间破庙,他刚一坐下便昏迷入睡了。
看着他连日来一直倦怠的面容,衣凰不禁怀疑,他是否睡过一个安稳的觉。
那张本该俊秀得不带瑕疵的脸庞,却因为伤痛而憔悴了几分,浓眉微蹙,惹人心忧。
轻叹一声,在他身旁坐下,衣凰伸手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