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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这一次苏夜泽没有嚷嚷吵着要与苏夜涵通行,自从上一次事情之后,他的任性终于收敛许多。这一次苏夜涵让他留下镇守军营,他竟是没有多言半句。
苏夜泽淡淡一笑,正色道:“七哥放心,我自有分寸。”
冬至将至,如今的北方寒冷至极,若非银甲军常年在外奔走作战,定是要受这天气的影响。
雍州城,这个他们已经在心底念过很多遍的名字,如今早已像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他们心里。现在他们就要向着那里去了,不管那里是刀山还是火海,都一定要拿下!
“哗……”门帘被人挑起,一道高大的身影应声而入,衣凰只是静静地坐着,并不回身看他。见状,琅峫不由低头无奈一笑,道:“如今你是连看我一眼都不愿了。”
衣凰自顾低头写着些什么,没有应声。琅峫却似已经习惯,徐步走上前将手中的一株白梅插进案上的瓶子里,而后定定地看着衣凰,缓缓道:“十二株……竟然已经十二天了,我还以为你会像上次那样,会在第十天突然就从这里消失。”
闻言,衣凰终于搁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琅峫,“所以,这十二天的时间也应该足够你想好让我为你做些什么了。”
琅峫微微蹙了蹙眉,神色不悦地起身往门外走去,只是刚走出几步又顿然停下,“也许,有一件事你可以代我去做。”
“什么?”
“替我杀一个人。”
衣凰微微一愣,“什么人?”
“一个,欺骗了我很多年、最终背叛我的人。”琅峫嗓音沉冷,身上有凌冽的杀气渐渐升起。衣凰怔怔看着他,竟是在他眼中隐约看到一丝心痛与不忍,然而更多是痛恨与狠绝。
【二百七十七】情之深浓恨悠悠
天气太冷,苍彤身体向来不好,琅峫便说服她让她回了城里的屋舍内住下,那里御寒取暖都比营中要好许多,而且距离军营也不是很远。
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地皑皑白雪,她只觉自己似乎看到了那个面容总是冷峻、却在与她四目相对时,骤然一笑的男子。
他执她手,与她并肩静看落雪,与她一同策马奔原,他对她说,待得时机成熟,他一定会娶她为妻。他还说,等到他夺下可汗之位,她就是他的王后,他会助她恢复薛延陀氏的地位,光复他们的荣耀……
而今,所有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吱呀……”沉重的开门声传来,她循声望去,待看到那一抹素白身影缓缓如内,她稍稍吃了一惊,继而又似想到了什么,不由弯起嘴角,凄凄一笑。
“难得,你会到我这里来。”她缓缓起身,目光不离衣凰。衣凰已然看出她神色不对劲,徐步上前道:“即便是今日来了,也非我本意。”
苍彤并不介意,抬手示意她进屋,“我知道,是他让你来的。”
衣凰微微愣了愣,“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
“这么说,这一切当真是你做的?”衣凰说着稍稍挑眉,看向苍彤的一双眸中并无杀意,却反倒有一丝感激。
感受到衣凰的目光,苍彤只是低头清冷一笑,“你大可不必感激我什么,我这么做并不完全的为了你们,而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你自己什么?”衣凰神色微冷,“身为突厥前王后,更有可能成为新汗王后,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王后?”苍彤冷哼一声,突然朗声笑开,“哈哈……什么前王后,什么新王后,这些都与我有何干?我想要的这些统统都给不了……”
她神色越渐凄冷,悲伤之色跃然面上,好不隐藏地展现在衣凰眼中,看得衣凰心下好一番疑惑,“你与琅峫本就是青梅竹马,而今他既已成为新汗,又让你留在他身侧帮助他,其意再明白不过。”
“是吗?”苍彤反问一声,定定地看着衣凰,“你当真这么认为?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他那么多疑多虑,对于曾经身为琅华王后的我,莫说是新王后,便是如今他能放我自由之身已是很难,而他这么做并非你所认为的顾念旧情,他不过是想靠着是薛延陀氏的兵力,助他攻击中原……”她说着顿了顿,眸色骤然变得冰冷,“再说,他不是已经让你来杀我了吗?”
衣凰不禁轻笑一声,微微摇头道:“你这么聪明,为何要做出这般举动?你明知以他的脾性,是断不能容别人背叛他,尤其是你,他曾经深爱至此的女子。”
突厥三王爷阿史那琅峫心爱之人突然转嫁老大琅华,使得琅峫性情大变,冷面残酷,这件事众人皆知。
苍彤冷冷一笑道:“我曾经是他心爱之人又如何?我心中所爱之人并不是他,不仅如此,他还是害死我心爱之人的罪魁祸首,我如何能不恨他?”
闻言,饶是衣凰心里早已猜到些许,却还是忍不住微微怔住。这事,果然与琅轩有关。
苍彤似是不察衣凰神情变化,走到门外,伸手接住几片落下的雪花,语气有些轻飘,道:“我与琅轩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处处照顾我,关心我。父亲受到其他人的挤兑或者污蔑,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替父亲说话,每每天寒之时,他更是不忘给污蔑送来过冬所需之物,他还会特意去猎了只银狐,用银狐的毛皮给我做了件衣裳……”
“所以,你为了他,刻意靠近琅峫,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感情深浓,而后琅华为了借薛延陀的势力助自己地位稳妥,你又选择嫁于琅华,这样一来,琅峫和琅华之间就会有夺妻之恨,依琅峫的脾性,他绝对容不下琅华。”衣凰不急不躁地替她说出后面的秘密,听她所言,苍彤微微一笑,并不否认,“早就听说清尘郡主是何其聪明,只不过三言两语就能猜到这么多。”
见她承认,衣凰心下其他疑惑便已一并解除,“如此说来,放走涵王爷的人当真是你,便是当初那批随着护送你回雍州城的将士一起混入城内的眼线,也是你故意放进来的?”
苍彤垂首一笑,无声默认。“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你们,我只是不想眼下唯一能与琅峫抗衡之人就这么白白死掉,那以后谁来杀他?我虽不能亲手为琅轩报仇,但我至少可以救下他最强的敌人。”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
“呵呵……”苍彤的声音突然变得悲凉而伤痛,“早在半个月前我就已经收到族里传来的消息,族里的琅峫一党就已经以谋逆之名将他们抓住,命不久矣,我知道他肯定早就查出我薛延陀背后效命于琅轩之事,所以趁着他不在族中,便让其他人随便寻了个罪名除掉我薛延陀氏,如今就只剩我一个人,否则我又为何要这么做,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
那般语气太过寒凉,听得衣凰心里忍不住沉沉太息。静静地看她许久,衣凰缓缓开口道:“你走吧。”
苍彤不由一愣,“他不是让你来杀我吗?”
“呵呵……”衣凰轻轻笑着,“你救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要我杀你,我做不到。”
“可是,那样你就无法离开这里……”
“杀了你,他一样不会让我离开,除非我死。”
“你……”苍彤定定地看着她,满眼考究之色,“以你的武功修为和能力,想要逃出这里并不难吧。”
衣凰突然微微一笑,摇头道:“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我根本走不了,你是突厥人,总该知道‘忘忧’吧。”
苍彤豁然一惊,骇道:“他对你用了‘忘忧’?”
衣凰点点头,“我随身携带的所有药囊和针包,早在我刚到那晚就被他搜走,如今就算我能找出解药的方子,也没有草药去配药。更何况我每日都有人步步紧跟,就算我找到草药,也来不及配药。”
苍彤似是不敢相信,忍不住连连摇头,“他这是疯了……‘忘忧’岂能随意用来?”她说着又仔细看了看衣凰,果然发现衣凰脸色略有异样,眉心有一点红。
忘忧是突厥独有的毒药,无色无味,对人体肉身伤害并不大,只是会封住中毒之人的内力,然而却会一点一点侵蚀人的记忆与心灵,待得服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中毒之人便会将之前的记忆全都忘记,她的记忆会从第一次服下“忘忧”的那天重新开始。
衣凰却并不在意,从她得知苏夜涵已经安然回营,她便什么都不在乎。即便是要她现在就丢了性命,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他安然活着。
“所以,你还是赶紧走吧,用我一命换你一命,也算值了。”
苍彤怔怔地看着衣凰,半晌,她终于沉沉点点头,“若我薛延陀苍彤此次不死,定会想尽办法将你救出……”
她话音未落,突然只听得门外一道了冷冽阴沉的男子声音传来:“可惜,你已经自身难保了。”
二人豁然一惊,回身望去,只见琅峫身着黑色披风,缓缓步入院内,看向二人的眼神冷酷至极,身上杀气越发浓重。
见状,衣凰只稍稍一愣,突然起身挡在苍彤面前,沉声喝道:“快走!”
这段时日苍彤早已看出琅峫待衣凰不同,而今他甚至不惜试图以“忘忧”留住衣凰,想必他定不会轻易伤害衣凰。想到此,她足下一点,跃身而起。
“想逃?休想!”琅峫目光一狠,跟着起身,直追着苍彤而去,却是不想刚追出两步,突然只听得“唰唰唰”三剑,凌冽的剑势硬生生将他的脚步拦住,落地一看,只见院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行二十来名黑衣人,衣凰一见不由心下微惊,她知道这些人就是贺琏口中的羯族后人。只是,为何他们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琅峫!”只听其中一人冷声喝道:“你这卑鄙小人,今日便是取你性命之时!”
琅峫已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们,早在当年的并州城外,他与衣凰一起就见过他们,他曾说过这群人对他来说是个大威胁,决不可留于世间。
只不过他虽灭掉了当初前去的百十来人,可是他们后面还有多少人,还未可知。
闪身避开其中一人 =的攻击,琅峫不由疑惑问道:“我与你们究竟有何仇怨?为何你们要三番五次道想要杀我?”
“哼,以前是因为你的存在对我们族人来说是个威胁,若能顺便除掉自然是好。而今,你伤了不该伤的人,害得我们公主多日连番困苦,新仇旧恨,今日就算个清楚!”
虽是如此,琅峫却还是听得一头雾水,近日,出了苏氏兄弟,他实在想不出他就是得罪了何人,惹得他们齐齐来袭。可他们显然对衣凰也是充满敌意,自然不可能是与衣凰、苏夜涵一起的……
衣凰看了苍彤一眼,示意她即刻离开,突然她浑身一震,剔骨的疼痛从脑袋传遍全身,她脚下一个不稳,踉跄着就要摔倒。
“衣凰……”琅峫一声低呼,苍彤眼疾手快,转身将她扶住,神色清肃,“你不要强行运气,那样只会伤了你……”
“唰——”就在琅峫担忧道看向衣凰、愣神之时,突然只见四面各有一人持剑向他刺来,琅峫嘴角勾起一记冷笑,将他们一一抓在手中,又狠狠丢了出去,然而就在他不经意间,又一道人影自四人身后而出,动作迅速敏捷,手中长剑直指琅峫后心。
眼看不及回身闪避,突然只听得一声惊呼“小心”,继而便又一道人影直扑上前,硬是及时拦在琅峫身后,替他挡下那一剑。
琅峫回身,豁然一惊,“苍彤——”
【二百七十八】思君不知君如故
是他害死了她心爱的男子,她不是该恨他的吗?可是为何在这紧要关头,她会舍身前来替他挡下这一剑?
而他不也应该是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