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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他倒宁愿她能像段芊翩那样,大哭大闹一场,或者耍耍手段,向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略施小计,定会让那些人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他也知道她不会,因为她是慕衣凰。
“衣凰……”良久过后,他终于轻轻开口,声音有些哽咽,“我心疼你。”
闻言,衣凰浅浅一笑,伸出手抱紧他,语气平如秋水,“十三,足够了。有你们,就足够了。”
苏夜泽的心再次狠狠一抽,下意识地将手臂收紧,她的要求竟然就这么低么?她只是想要所有人都好好的,安安稳稳的,只可惜就是这么点要求老天都不可能达到。
缓缓松开衣凰,衣凰神色恬然静淡,水眸澄净无垢,却是苏夜泽自己红了眼眶,哽了喉咙。突然他仰头,手指苍天,对天大声吼道:“这般对衣凰,老天,你不公平,不公平——”
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做,衣凰先是愣了愣,回神时喉间不由一堵,鼻子一阵酸涩。有什么东西似乎在离开多年之后,又悄然回来了。她站在路边花园里的那株寒梅下,月白披风与寒梅、映雪形成一色,只是那眸中之色并不见与之相配的温柔,有的只是狡黠,是疏野,是放肆,是涟涟狡猾精光,如此看去,像极了他们初识那年。
镇外马场,她身着月白男装,于月下策马扬鞭,远远撇下当朝辅国大将冉嵘,风姿卓绝,恣意狂野。直到那时,他才豁然明白为何当年睿晟帝要封她为清尘郡主。
清雅绝世,冰雪脱尘。
放眼整个天朝,能担此名之人,已无他人。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他那位眼光高绝、自身清傲的四哥会对她念念不忘,甚至不惜为她与自己的母亲争吵,不惜派出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不远万里前往北疆相救。
“谢谢你,十三。”清冽的嗓音将苏夜泽从回忆中拉回,她向他莞尔一笑,沉静眸色让苏夜泽狂躁不安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
“所幸如今,你我皆好。”
【三百三十九】冷冷寒风人世中
大寒天,落雪,美则美矣,然各种麻烦也随之而至。
思凰阁内,一阵阵咳声传出,一声胜过一声,每一声都似重锤砸在衣凰心上。这样的夜晚已经持续了好几天,可任凭她绞尽脑汁却仍然找不到根治的法子。
本想将炉子移得近一些,却被苏夜涵挥手阻止。
“不必,靠得太近不免灼热,你知我不喜热。”
衣凰觉得无奈,见他这般倔强地强忍着,心底又心疼他,从腰间取出一只药瓶,倒出两粒药丸给他服下,衣凰凝眉道:“早知你这伤会留下症状,却不知会如此严重,都怪我……”
“不怪你。”话音未落就被苏夜涵打断,他伸手将衣凰揽进怀里,目光柔和,压低嗓音道:“当初伤我之人是毓后所派,追我之人是琅峫,若非是你,今日我魂归何处尚未可知。”
服下药丸之后,他的咳声渐止,然衣凰的心却不曾放下。
是药三分毒,她根本就不想苏夜涵要一辈子靠着药活着,每每到了冬天就要把药当成家常便饭一样服下,而且她心里也很清楚,长此下去,这药丸对于苏夜涵迟早有失去药效的一天。
衣凰无奈,轻轻拍了拍苏夜涵的肩,道:“别想太多,早些休息,明晚就是除夕,怕是有的要忙。”
苏夜涵点头,揽着衣凰的手却丝毫不放松,躺下的时候顺势一带,衣凰一个不慎,侧身倒下,刚一转身就看到一道黑影从头顶压来。
“答应我,不会离开我。”苏夜涵一只胳膊撑着头,另一只手依旧紧紧揽在衣凰的腰上不放,衣凰只觉腰上一阵痒,不由向里面缩了缩,伸出手指戳了戳苏夜涵,笑得狡黠,“若我离开了,你会怎样?”
苏夜涵凝眉想了想,而后一脸认真地丢出两个字:“疯掉。”
衣凰顿然一怔,水眸盯着他俊朗面庞看了片刻,心底一片柔软温暖,那道温醇柔和的目光似是直直看进了她的心底,只是转瞬那温柔似水就变成了灼热似火,结结实实地将衣凰包裹其中。
垂首,印上衣凰的双唇,苏夜涵眼角笑意越盛,眸底的狂野与霸道就越加浓重,而衣凰的一双凤眉便也跟着皱得越深,双手刚想动一动,却怎料苏夜涵早已料到,一抬手便把她双手压住,将她整个人困在身下。
唇齿交缠,眸光相顾,他们早已看进彼此眼底最深处,没有单纯的情欲,有的只是感情,是牵绊,是彼此相偎相依的喜爱。
良久,苏夜涵终于放开衣凰的手,修长手指缠入发间,另一只手轻轻抚过衣凰的耳际、脸颊、肩、胸前锁骨……
蓦地,他手上动作一停,终于缓缓离开衣凰的唇畔,目光下移,最终停留在衣凰胸前的伤口上。衣凰得了空不禁得意一笑,趁着苏夜涵稍有愣神的刹那,用力将他一推,形势顿然转换,换成她压在苏夜涵身上。
也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苏夜涵在看什么,伸出一只手遮住他的眼睛,恨恨道:“不许看。”
“为何?”
“已是旧伤。”
“却也是我苏夜涵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伤。”他伸手抓过衣凰遮着他眼睛的手,紧紧握在手中,衣凰用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戳着他的胸口,而后一只手指慢慢挑开他胸前的衣衫,几乎是在与衣凰的伤疤相同的位置,同有一道箭伤。
衣凰一边轻轻揉着一边道:“这算不算是我们特有的记号?”
闻言,苏夜涵原本略沉的眸子骤然一缓,轻声笑出。“如此记号,只此一个足矣。”
衣凰但笑不语,枕在苏夜涵胸前,听着他沉缓的心跳,嘴角下意识地高高挑起。一直以来她所想要的便是这般安宁的生活,却是直到过了这么久她方才第一次真正体会到。
若是,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停在这一刻,该是多好。
然,天不遂人愿——
“笃笃……”轻轻的叩门声,三声过后,外面的大门应声而开,有人缓缓入内,走到内室的门外停下了脚步。“皇上,小姐。”
“青冉?”两人相视一眼,衣凰起身问道:“何事?”
“小姐,前往护送南诏王与睦莲公主的军队中有个小兵带着巩副将的令牌策马赶回京中,现在正在清宁宫外候着。”
闻得“巩副将”三个字,衣凰与苏夜涵齐齐一皱眉,同时坐起身。
此行陪同祈卯一道前往护送南诏王的便是巩申,何故会有小兵在此时带着他的令牌赶回京中面圣?莫不是南诏王一行人途中受阻?
半夜时分,已近三更。
清宁宫却不安宁,那小兵全身是伤,盔甲早已不见,一副农夫装扮,衣衫亦是破损不堪,然那一脸倔强坚韧的神色却越发凌厉,衣凰与苏夜涵见之齐齐一愣,心下已有了底。
苏夜涵片刻不耽搁,直接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小兵伏地,咬牙道:“还望皇上能先派人前往岷城将巩副将接回,小人这就将情况详细地跟皇上说一遍。”
“岷城何处?”
“城北门出门五里处有个百十户人家的小村落,村子最西面有一户人家,四周都是农田,巩副将伤得太重,无法随小人一起赶回,暂且住在那户人家养伤。”
苏夜涵眸色顿然一沉,抬首看向殿外,“易辰、方亥。”
“属下在。”二人齐齐入内。
“即刻动身,前往岷城。”
“是。”二人侯在门外已将小兵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这会儿听得兄弟有难早已蠢蠢欲动,顾不得那么多,当即领了苏夜涵的御令在手,快步离去。
待二人一走,不等苏夜涵多问,那小兵便接着道:“我们随着祈将军护送南诏王和睦莲公主回南诏,之前一路上安然无恙,走出大约有半个月,距离京都已经越来越远,那几日祈将军一直都觉得情况有所不妙,下令全军加强戒备,不想还是着了别人的道儿,在凤府城遭了埋伏,来人个个都是精锐死士,他们似乎根本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只一心要置南诏王与睦莲公主于死地,最重要的是敌人人数颇多,兄弟们虽然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怎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兄弟们死伤还是很惨重……”
说到这里,那小兵不由一阵悲愤,想起一阵阵惨叫声,可是他却不能回去救他们,他和巩申受命一路赶回,一边向邻近邻近几地州城求援,不想这些年南征北战皆是靠着银甲军,倒是养了好大一批闲置军队,终日游手好闲,哪还记得对敌的本领?加之来人个个武艺高强,结果这些军将不但不敌来人,还被来人斩杀无数。
“巩副将一想,这样拖延下去,非但救不了南诏王和祈将军他们,反倒要平白搭进去这么多人,索性与小人一道抄小路连夜赶路回京,这一路上都有人在身后追杀我们,巩副将不慎受了伤,好不容易到了岷城,小人见巩副将伤得厉害,便寻了户可靠的人家将巩副将托付给他们,自己快马加鞭赶回通报皇上……”
冷风吹入殿内,带来一阵冷飕刺骨的凉意。众人要么垂首,要么偷偷撇着苏夜涵和衣凰,都在等着他们的决定。
半晌,苏夜涵转身对那小兵道:“你先随安明下去洗一洗,在好好吃一顿,暖暖身子。”
小兵一惊,急道:“可是皇上,祈将军他们……”
“朕给你三个时辰稍作休息,三个时辰之后你务必打起精神,随朕的人一起前往凤府,朕需要你为他们带路。”
小兵这才明白苏夜涵的用意,不禁心头一暖,伏地哽咽叩谢:“小人谢皇上圣恩。”而后起身在连安明的带领下迅速推出清宁宫。
苏夜涵却没有一丝放松,抬眼扫过站在面前的几人,沉吟许久。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刺客身份,他已然猜出几分,不是六诏部落的其他几诏就是贺琏联合羯族死士所为。若是六诏部落,天朝此次出兵援救南诏王,那么天朝的态度就会明明白白地摆上台面。
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然而却也绝非小事,在没有召集群臣商议的情况下贸然出兵,且又正值年关,少不了会让有些人抓了把柄,钻了空子,道他做事思虑不周。
衣凰一直静立一旁沉默不语,这会儿见殿内一片沉寂,不由挑眉浅浅一笑。
“这帮刺客倒真是锲而不舍,刚刚伤了贵太妃和毓后,又打起了南诏的主意。”清越冷冽的嗓音在殿内缓缓传开,听得众人都愣了一愣,有些不明她话中之意,不由齐齐向她看去。“他们明知护送南诏王回国之人是我朝祈将军,若是南诏王在途中有何不测,包括南诏在内的六诏必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我朝与南方六诏的关系也会就此破裂,此一举可真谓是一箭双雕,既除了南诏这个友邦,又给我朝制造了这个一个强大的劲敌,届时六诏攻来,我们便会无暇顾及他们,他们便可趁虚而入。”
说罢,她垂首轻叹一声,摇头道:“这算盘打得可真是精妙。”
苏夜涵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眸色深幽沉冷,让人捉摸不透,“这段时间朕一直在找他们,既然他们自己现身,朕又岂有放过这个为贵太妃和毓后寻得仇人的机会?”言罢,他眼神一冷,“何子。”
“属下在——”话音刚落,一行数人齐齐出现,一字排展开,让人一见心底就没由来的一阵心安。
去年那一战归来,银甲军名声大噪,其中尤其以十二地支军最为盛名,而领队的十二将领便更是引人注意,然却是没人亲眼见到这十二人一同出现。
而现在,眼前这一出现就有八人,除了祈卯、巩申、易辰以及方亥,其余八人均已在场。
目光从八人身上缓缓扫过,苏夜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