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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眼前这一出现就有八人,除了祈卯、巩申、易辰以及方亥,其余八人均已在场。
目光从八人身上缓缓扫过,苏夜涵心底已然有了打算,只是他一时不出声,众人便一时不敢大声喘息。
“何子、元丑、言午、严戌,你四人领一千将士前往凤府,朕命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救下南诏王、睦莲公主以及祈将军!若是败了……”他顿了顿,回身的瞬间殿内空气骤然一缩,众人只觉呼吸困难,略显疲倦的面容丝毫不遮他凌厉如锋的气势,半晌,他方才从齿间丢出几个字:“自行了断。”
【三百四十】凌厉风行嘉煜帝
崇仁二十五年冬,彼时嘉煜帝仍旧是清雅高洁的涵王,只是那时更多的人都已知晓他用兵如神、战无不胜的过人之处。
这一点,在其先后两次击退琅峫、琅轩两兄弟之后,开始在朝中渐渐流传开来。
而他第三次领兵前往北疆的那一战,当真让涵王的名声传遍周边各国各族,琅峫为破其城、败其军,几乎出动了全突厥最善战、最勇猛的军队,然这一次他非但未能占得半分好处,更是被已为涵王收为己用的银甲军大败,损伤严重,而琅峫自己亦身受重伤,修养了一年时间仍未痊愈。
从此,众人不但知晓了银甲军,更是将十二地支军的威名铭记于心。尽管未曾看到他们是如何大败突厥军,尽管他们甚至从未见过十二地支军的模样,然而当初那一战仍旧不胫而走,每每众人言说之时,皆是波澜壮阔、气势飞虹,那番锐不可当的士气着实让每一个从军之人为之向往,亦让无数天朝男儿热血沸腾。
而今,旁人不知,朝中几位大臣却是知晓,嘉煜帝此番遣往凤府的就有何子、元丑、言午以及严戌四人,加之有三品大将祈卯,显然他是有将半途刺杀南诏王之人一网打尽之意,而今京中尚留邵寅、曾巳、董未以及冯酉四人,更是有冉嵘坐镇,即便有贼人欲趁此时来犯,亦不足为惧。
为难的是最近几年一直是北疆与西疆两方动乱较为频繁,好在并未出什么大事,而且经此之事后,两方守将一直受命招兵买马,加紧练兵,军队的应战能力自然是提升不少。就北疆而言,如今的登州、章州及并州三州城兵力,绝非寻常之人能对付得了。
而南方一直是和平景象,多年不曾有过战乱,虽前有南郡张茂通叛变之事,但睿晟帝当初派出了冉嵘与祈卯两名大将,且有中幽王苏启烈、洛城总兵朱晗以及南辅王李未天三人在后追击,根本不需要其他人为之操心,久而久之,南方各城总兵大人不免有些怠慢,便是边城守将也是混沌度日。
通往南方的宽道上十来匹快马疾奔而去,这两日雪停了,天气颇好,加之寒风不断,主道上又时常有车马来往,雪化得很快,并未对几人的赶路造成什么阻碍。
“驾——”一阵挥鞭策马之声,所过之处溅起一阵烟尘或泥水。
今夜除夕,本是大团圆之日,然而他们却远离京都,朝着边疆而去,实在怪矣。细看那一马当先领头之人,却正是木剑庄庄主、当朝左相绍元柏的叔伯兄弟绍元杨。
碍于种种之事,毓后已于除夕前一天匆匆下葬。在天朝,死者拖过年关不下葬,便会对来年时运造成各种影响,尤其是毓后身份特殊,极有可能会影响了天朝整个国运,是以毓后下葬本不是什么怪事,只是洵王殿下这次竟是这般通情达理,不但没有让任何人为难,甚至不曾等到嘉煜帝下旨,他便自行请命,道是想让毓后早些入土为安。
殇则殇矣,已成事实,活着的人日子还是要照常过。宫中不宜大肆铺张,然也不能清简了,嘉煜帝登基第一个除夕,万不可寒碜了。
如此一来,可算是忙坏了礼部众人,尤其是礼部尚书,早在一个月前就想好了各类布置与安排,却是不想这一个月里变化竟如此之大,将他之前的计划全部打乱,不得不重新安排。所幸宫中各部倒也算配合,终是赶在除夕之前将宫中一切都布置妥当。
想来也不足为怪,嘉煜帝甫一登基,便废三省、设行省,朝臣之位更是大有更替,朝中旧臣去了近四成,单单毓家的人就占了两成,宫中众人自然更换得更多,换言之,如今这宫中各处掌事的尽为嘉煜帝的人,办起事情来自然也轻松方便很多。
碍于如今各位王爷均已成婚,更有孩儿在侧,冬日里来回奔走不免不便,独剩苏夜澜一人,难得回宫一次,便一直陪着靳太妃,嘉煜帝索性一改往常各王入宫赴宴之习,允众人留在各自府中过除夕之夜,不必进宫。
凤寰宫内和乐融融,靳太妃依旧不改往日习惯,这一夜必是要在华太后这里度过。今天晚上更是将苏夜澜和苏潆汐一起拉着,让两个孩子陪着她们。
说笑声中,华太后一身红莲色锦袍华服在宫人的簇拥下缓缓步出,苏潆汐与靳太妃齐齐一怔,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只见苏潆汐一跃而起冲上前去,拉住华太后的胳膊嚷嚷道:“母后打扮起来还是那么年轻,若让不知情的人瞧见了,定要以为母后是我姐姐。”
“瞎贫。”华太后轻轻拍在苏潆汐的手背上,嘴角笑意却越发浓重,苏潆汐继续道:“真是没想到十三哥平日里看来一事无成,关键时刻眼光竟这么好。”
靳太妃起身道:“还是泽儿孝顺,赶着年关还想着给姐姐做新衣服……”
苏潆汐忍不住偷偷瞥了苏夜澜一眼,见他只是安静地坐着,不急不忙,看向华太后的一双眼睛清新澄澈,眸色柔和,如他手中白璧盏一样温润。
“十四哥莫不是没有给靳姨准备礼物?”
华太后轻笑一声,摇头道:“你与你十四哥从小一起长大,竟是连这一点都想不到?”
苏潆汐不由皱了皱眉,突然眼尖地瞥见靳太妃左手腕上戴着一串她未曾见过的木质手串,那手串表面细腻光滑,润泽典雅,似有光晕,细细嗅来似还散发着淡雅隽永的古韵木香。
“这是……”自小见惯各种奇异珍宝的苏潆汐也不由得吃惊,叹道:“这是辟邪木?”
“算你还有点小聪明,这雷劈桃木手串正是你十四哥特意为你靳姨所做,相传由雷击的桃木具备神灵之气运,佩戴于身不但可以抵御坏与邪恶之气近身,还可带来祥瑞和幸运,你十四哥可算是孝心有加。”华太后说着侧身瞥了苏潆汐一眼,故意问道:“你十三哥十四哥都送了东西,却是不知你打算送些什么?”
苏潆汐顿然一哽,迎上华太后的目光讪讪一笑,“我……这不是有十三哥吗?母后您就别老是盯着我了。”
“唔……”闻言,靳太妃不由点头轻声应着,“想来,潆汐也不小了,姐姐该考虑考虑寻个好日子把她的婚事给办了,可不能一直这么留在宫里……”
“靳姨!”苏潆汐惊呼一声,有些懊恼地看着她,“靳姨这么快就嫌弃我了吗?这么着急把我赶出去……”
华太后道:“有涵儿和衣凰这样的皇兄皇嫂,哪里还用得着哀家操这个心?前些时日衣凰已经与哀家商量了,年后便寻个好时候把婚事给办了……对了哀家听闻冉嵘的婚事也要一起办了,这宫里当真是许久不曾有这般双喜临门的好事儿了。”
靳太妃应道:“说来也是,那姓冷的小子虽然目前只是羽林卫统领,但是妹妹看得出,皇上对他器重有加,就连衣凰都曾夸他前途不可限量,能得衣凰如此夸赞之人,必有其过人之处,咱们啊就等着好事儿近就是了。至于冉嵘,之前我还一直在想什么样的大家小姐能配得上咱们这位骁勇善战的武将军,现在看来,一般人家中规中矩的闺秀还真的镇不住他,到底是衣凰身边的人有本事……”
一直不曾开口的苏夜澜突然“嗯”了一声,道:“听闻冷天月去年随七哥出征北疆,一展身手,七哥很是看重他,原来却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才能……七哥也有偏心的时候。”
“十四哥!”苏潆汐拦不住两位前辈,只能将脾气撒在苏夜澜身上,“你少污蔑七哥,小心我现在就去告诉七哥……”
话音未落便见一名宫人匆匆而来,对几人行了礼,“太后,连公公来了。”
“连安明?”几人都稍稍吃了一惊,整个皇宫里被称为“连公公”的就只可能有一个人,便是苏夜涵身边的连安明。“传。”
片刻后,连安明出现在外厅,隔着垂帘对几人行礼,道:“禀太后、太妃,皇上召十四王爷和十五公主前往紫宸殿。”
【三百四十一】阿玉那月是玄音
没有歌舞升平,没有管弦笙箫,只有清酒一杯倾倒琉璃盏中,映光折照,晶莹剔透。
缓步踏入紫宸殿,宫人引着苏夜澜和苏潆汐直奔着后院而去,刚进了院内就听一道澹然清冽的嗓音道:“还说不是你偏心?若是当真丝毫不偏心,又怎会不让冷统领前往凤府,而今晚又偏偏只传召他与冉将军前来?”
听得“冷统领”三个字,苏潆汐面上没由来的一喜,她自己不曾察觉,身侧的苏夜澜却看得清楚,嘴角浮上一抹清淡的笑意。
“凤府一行太过危险,七哥自然是舍不得他去。”苏潆汐盈盈一笑,大步上前,却见院子里只有寥寥数人,除了苏夜涵、衣凰、冉嵘、冷天月以及青冉几人,便是连多一名伺候的宫人都没有留下。
“我当是谁,这么大老远的就闻到一阵特有的香味儿,却原来是十五公主驾临。”衣凰话中说的是苏潆汐,目光所看之人却是冷天月。
冷天月闻声向她看了一眼,撞上那皓月明眸,没由来地惊了一惊,又迅速垂首。
十五公主苏潆汐爱熏香,这一点宫中众人皆知,当初苏夜涵隐在暗中,很快便将她紫座座主的身份识破,靠的就是她身上的这股奇香,可怜苏潆汐至今都不知晓。
“七嫂又来折损我,我哪敢称得上是驾临?我这是受命前来拜见帝后。”嘴上这么说着,脸上笑意却不减分毫,步伐轻快,心情很是愉悦,说着微一欠身行礼道:“臣妹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苏夜涵浅笑,轻轻挥袖,“罢了,你心里在想什么为兄都知道。”
苏潆汐便贼嘻嘻地笑了笑,起身拉着苏夜澜在桌边坐下。“方才刚一进院子就闻到很香的味道,馋得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说话间她已经朝着石桌上那一盘盘饭菜和点心伸出手,不等旁人开动,她最先捏起一块梅花糕放入口中,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容。
“你瞧瞧你,可有一点姑娘家的模样?”苏夜澜忍不住笑他,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责备之意。苏潆汐哪顾得上他,一边吃一边把盘子里的糕点夹到其他人的碗碟里。
“我记得很早以前十三哥便说过,七嫂的点心做得最好,小菜更妙,吃了一次就会想着下一次。现在看来,实在是比润泽楼的饭菜好吃多了。”
衣凰不由挑眉,“我已经许久不做这些,有些生疏了,早已做不出以前的味道。”
苏潆汐又是一脸惊叹之色,道:“做得不好也能这般美味,若是做得好了,岂不是要撑死我不可?”
她的神情与语气都有些故意的夸张,众人见之不由嗤笑出声,苏夜涵笑容虽浅,眸底却有清晰的轻松之意,语气幽深道:“这当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苏潆汐脸色骤然一变,皱眉道:“七哥!”
“公主。”冷天月心知苏夜涵和衣凰二人宠着她,但又怕她做得过了头,忍不住出声提醒。
冉嵘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微一抬头就看到正注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