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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川阁……”苏夜洵轻轻念叨了两遍。
若说起这兹洛城中的茶酒,银川阁的茶酒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不见丝毫特色。可是裴裘鲁是京中出了名的挑剔,眼光颇高,怎会突然对那里的茶酒钟爱有加?
“王爷……”见苏夜洵神色中有疑惑,曹溪小声问道:“要不要属下派人守着银川阁?”
“无须。”苏夜洵一口否定,眸色微冷,沉吟片刻,道:“明日,你虽本王走一趟银川阁。”
曹溪不由一惊,道:“王爷要亲去?”
“没错。”
“是。”
苏夜洵看了一眼曹溪的背影,神色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沉。
曹溪看不透他心中所想,甚至,他自己都有些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许多事情正在背离他当初的志向与抱负,那条原本已经计划好的路途,已经开始变动。而他明知是谁动摇了他的决心,可他却不想回去。
他在守着这江山,苏氏江山,可是,他却有些看不清,他这是在为谁而守。
九陵王,琅峫王……一个个虎视眈眈,野心勃勃,盯着天朝这壁江山,一个比一个凶狠,一个比一个贪心。
未时七刻,正是一天中最热之时。
远远地便看见裴裘鲁大步进了银川阁,依旧上了二楼,依旧挑了一个僻静的位子,临窗而坐。一壶清酒,两碟小菜,不急不忙,倒也悠闲自在。
二楼临窗,湖面上的风掠过湖水吹来,终于不至那么燥热。
“王爷……”曹溪看了看眼前这个一袭轻装的男子,低头道:“裴老每次来了都会选那个位置,时间久了,此间掌柜便将那个位置专门空了下来,留裴老所用。”
苏夜洵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裴裘鲁的背影,手中杯盏已经端起多时,却不曾沾一滴。“专门留座?看来,老师是真的很喜欢这里的茶酒,呵呵……”
曹溪提着心,小心地候在一侧,偶尔四下里循望,希望能发现点什么。
苏夜洵倒是镇定淡然,见裴裘鲁慢慢品起了小酒,便也跟着喝茶。说实在的,这里的茶水确不如揽月楼和润泽楼的好,总觉得有些太涩了,含在嘴里不够清爽……
蓦地,苏夜洵手中动作一停,看着裴裘鲁的目光骤然一缩,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那是对面的一家普通酒楼,靠着路边临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男人,乍一眼看去,略有些异域模样,看得苏夜洵心底咯噔一跳。
“曹溪。”他轻轻喊了一声,轻的他自己都听得不甚清楚。
“王爷。”
苏夜洵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对面的窗子努了努嘴,曹溪顺势看了一眼,顿然一怔,继而一脸严肃道:“是他?”
“你认识?”
“如果属下没有记错的话,之前那个与裴老起了冲突的男人就是他。”
苏夜洵目光微微一收,不曾移开半点,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这事属下尚未来得及好好跟王爷细说,那日裴老去揽月楼喝茶,正好遇上一个醉汉在与绍驸马纠缠,那醉汉紧抓着绍驸马的衣袖不放,道是绍驸马打翻了他的酒,要绍驸马赔。”
苏夜洵不由冷笑,“哼!区区一壶酒水,绍驸马怎会放在眼里?”
曹溪点头道:“属下也这么认为,可那醉汉不忍,偏偏说什么自己的酒水乃是外域好酒,这京都再繁华,却也买不到。裴老许是看不过,便上前与那醉汉理论,还差点动起手来,还好绍驸马的随从及时赶到,将那醉汉扔出了揽月楼。”
他顿了顿,又仔细将那个临窗而坐的男人细细看了几眼,道:“没错,就是他,属下记得他鼻翼左侧的那个红印。”
苏夜洵神色不变,将目光从那男子身上移到裴裘鲁身上看了片刻,却见对面的男子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匆匆起身离去。这边厢,那男子刚起身,裴裘鲁便跟着起身,大步下了楼,竟是连苏夜洵的存在都没有察觉。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曹溪小声请示:“王爷……”
“跟上去。”苏夜洵二话不说,起身便跟在裴裘鲁身后出了银川阁。
裴裘鲁一路跟在那异域男子身后,苏夜洵与曹溪便不远不近地跟着裴裘鲁身后,如此绕过两条小巷,突然不见了裴裘鲁的身影。
曹溪暗暗一惊,见苏夜洵眸子瞬间沉冷,正欲开口问什么,却听得身后有轻微的响动,继而有人沉声道:“王爷,是我。”
回身一看,正是裴裘鲁。
“裴老?”曹溪怔了怔,看向苏夜洵,苏夜洵神色冷静,示意二人隐起来,这才小声问道:“老师怎会在此?”
裴裘鲁向前看了一眼,道:“这个人,一直很可疑。明明是异域中人,却在京都盘桓多日不肯离去,还时常到酒楼与人暗中见面,为师心中有疑,便跟来看看。”
“与人会面?是何人?”
裴裘鲁摇摇头,道:“为师也未曾亲眼得见过,不过,前一次他们见完面之后,为师在他们碰面的地方发现了这个。”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坠,轻小精致,可是却有些可爱,并不像大人的玩物。
苏夜洵瞬间沉了脸色,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裴裘鲁不察,又道:“这段时日,为师一直悄悄跟着他,试图能查出些什么,却一直无所获。方才,这人似是要与人接头,只怕是发现了我,这才匆匆离开。为师跟着出来,不久便察觉王爷二人也跟在身后,王爷,是不是也查到了些什么?”
苏夜洵沉沉看了他一眼,见他眼中略带焦躁,便点点头,正要说话,突然只听得里面的箱子里传来一阵轻轻的谈话声:“大人,属下的身份怕是暴露了。”
“怎么回事?”熟悉的男子声音传来。
“属下也不知,今天属下像往常一样到那里去观风,隐约察觉有人在跟着属下,属下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们。”
“你被跟踪了?”男子微微一惊,沉吟片刻,方才严肃道:“这几日你不要再来见我了,先避避风头,待这事情过了,再继续观察,小心自己的安危。”
“是,属下遵命。大人也要谨慎些才是,如今皇上不在,情况不比以前,怕是有不少人想把大人从现在的位子上拉下拉,大人自己要多加小心。”
“我心里有数,你去吧。”
“是。”
巷子里传来轻轻离去的脚步声,过了许久,另一道脚步声才向着这边缓缓走来。三人相视一眼,迅速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隐起来,看着那位“大人”缓缓走出,却在看清他的面容之时,三人豁然齐齐怔住——
竟是,绍驸马绍元柏!
【三百八十五】吉凶祸福并肩行
震怒。
可是,越怒,他所让人看到的神情却越淡然冷静,没有人能看得透他心中所想。
宣政殿前百官伏跪,心中各有所疑,却无人敢疑惑出声。
一直以来,洵王便是以严谨沉冷、深沉大气闻名京都,嘉煜帝御驾亲征前往大宣,朝中大大小小之事皆交由洵王及泽王,虽有言洵王为主,然一直以来并未见洵王有和骄纵徇私之举,进退有序,赏罚分明,大小事宜亦会与泽王已经左右二相相商。
细细想来,嘉煜帝离京一月有余,今日是他第一次以理政王的名义召众臣早朝。
从阶上到殿门前,他已经走了两个来回,目光不深不浅,轻轻从众人身上扫过,众人皆知他心中有事,可是他不说,便没人猜得出。
良久,苏夜泽见朝臣皆已面色灰暗,有些不忍心,只得开口问道:“四哥,发生了何事?”
苏夜洵脚步豁然一顿,回转过身,静静地看着苏夜泽,若有所思道:“京中混进了异族之人,依其相貌言语判断,正是北域突厥人。”
“突厥?”
闻言,所有人都暗暗抽了一口气,突厥与天朝交战多年,天朝被伤及的无辜百姓何其之多,所有天朝之人皆对其恨之入骨,即便是休战期间,突厥人尚且不敢出现在天朝境内,更勿论大宣此事这当口上,竟有突厥人跑到京都来!
“人在哪里?”苏夜泽略有些激动,神色愤然,自从前年那一战之后,他对“突厥”这类字眼便有些异常敏感,“让本王抓住他,定要将他五马分尸,大卸八块!”
“呵!”苏夜洵轻笑一声,不以为意,摇头浅笑道:“十三弟不必激动,本王既是发现了他的行踪,也怎会轻易让他逃掉?”
他已经缓步踏回阶上,回身看向众臣,与裴裘鲁四目相对时,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然目光触及绍元柏,便下意识地双拳一紧。
早已说过,他绝不容任何人动苏氏的江山!
“本王只是有一事不解,这个突厥人是如何久居京中而不被人察觉,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本王细细想来,久不得果,只能暗中跟踪,想摸清他此行居心何在。好在,皇上福佑我朝,就在两天前,本王终于揪出这个与突厥人暗中会面之人——”
“哗——”殿内一片哗然,众人纷纷看向自己身侧,面面相觑,亦皆是心中惶然。
眼看着苏夜洵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个一个掠过,轻缓,却带着沉重的寒气。蓦地,他目光一顿,轻声问道:“两天前下午申时一刻,邵大人不知身在何处?”
众臣微惊,绍元柏却面不改色,神色无异,淡淡道:“十公主的坟灵久不修葺,微臣前往清扫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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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苏夜洵微笑,凝望于他,“可是本王却遇到一个大人的故人,这位故人想来邵大人也有兴趣见一面。”
绍元柏点点头道:“若有故人,见上一面倒也无妨。”
苏夜洵不言,只是向着殿门处伸手一指,众人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只见一名着了异域人着装的男子被五花大绑,正跪在殿门处,惶恐地看着殿内众人,虽然头发微乱,但通过身形依旧可以看出,正是那日从酒楼离开之后,被苏夜洵几人暗中跟踪的那人。
甫一见到绍元柏,他便面上一喜,急急道:“大人……邵大人救命……”
原本初见此人,绍元柏倒还淡然沉静,似是根本不认识他,却在听到他这一声喊之后,顿然一怔,俊眉紧蹙,沉声喝道:“你是谁?”
“大人,是我啊,前天我们刚刚见过面,您还说这段时间风声紧,让小的先躲起来避避风头,待风头过了,再来与你见面……可是,可是小的却还是不小心,落在了洵王手中……”
“住口!”绍元柏微怒,喝道:“本官与你素未谋面,何来商谈?”
“大人……”
苏夜洵不言,只是摆了摆手,禁卫会意,将那人的嘴堵上,拉到了一边。而后他转过身,冷眼看着绍元柏,嘴角是清冷笑意,“本王从来不以片面之词定人罪责,可是,本王却必须相信本王亲眼所见。方才他所言,邵大人可敢对天发誓,你未曾说过‘先避避风头,待这事情过了,再继续观察’这类话语?”
“我……”绍元柏一时语塞,竟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旁,苏夜泽看得焦急不已,这会儿终于得空插一句话,不由对着绍元柏道:“邵大人,许是洵王对你有误会,你便说一句话,解了这个误会,不就没事了?”
绍元柏握紧双拳,却闭口不言。
他越是沉默,苏夜泽便越是着急。
苏夜洵缓缓走到绍元柏面前,眼中有笃定,已有一丝难掩的不解与悲哀,他轻轻摇头,低声道:“皇上临行前,对大人多有交待,希望大人能助本王一起处理朝政,可是大人此等行径,却教本王伤心不已,失望不已。”
他缓缓抬起手,举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