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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怎么样?”轻柔的声音传入耳中,焦急之中带着一丝愧疚,紧接着一张俊美面容映入眼中。
衣凰挣扎着欲起身,“大宣王……”
“娘娘莫动。”大宣王连忙阻止衣凰,见苏夜涵眼底的担忧去了大半,也跟着放了心,“既然娘娘无碍,我也放心了,否则,因我大宣之事而上了娘娘,我定会愧疚不已。”
源源不断地有清和内力输入体内,衣凰的气力不由恢复了些许,她向大宣王一笑,道:“大宣王不必自责,这本就是我个人之事……”
说到此,她侧身看了琅峫一眼。
苏夜涵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琅峫也正向他看来,眼底笑意非善亦非敌。大宣王双拳紧握,却一动未动,只是看向苏夜涵。
良久,方听得苏夜涵缓缓道:“我苏夜涵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今日你舍命救衣凰,我苏夜涵便以一命换一命。只是……”
他站起身,也将衣凰拦在怀中抱起,回身淡淡瞥了琅峫一眼,又道:“仅此一次,从现在起,你若是再伤及衣凰一丝一毫,我苏夜涵定不放过,必会挥军入突厥,灭、你、全、族!”
最后几个字说的斩钉截铁,也冰冷至极,就连一向风雨不惊的琅峫也被他的气势所震慑,怔怔看着他的背影片刻,一句话也没说。
正沉思间,突然听得盾牌的那一边有人惊恐道:“王上,不好了,我们的突袭军队中了埋伏,只怕是……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三百九十二】一语惊醒梦中人
“怎会如此!”
高楼殿内,九陵王怒不可遏,扬手打翻桌案上的东西,只见碎片洒落一地,所有人都一脸如履薄冰的表情,心惊胆战地站在一旁。
“为什么?你究竟想做什么?为何要放走她?”一阵嘶吼之后,他转过身,对琅峫怒目而视,“你明知我做梦都想杀了他们,而今晚这么好的机会,你却偏偏放走了他们!”
琅峫神色不变,坐在桌边手捧杯盏细细品着,目光有些游离,似有所思。对于九陵王的咆哮,他置若罔闻。
见状,九陵王抬脚走下台阶,朝着琅峫走来。“你不要在这装聋作哑,今晚若不是你,她慕衣凰绝对逃不了!”
“九陵王。”琅峫语气平淡,全然不似九陵王的焦虑与燥怒,“今日并非本汗不愿让你杀她,而是你根本就杀不了她。就算我袖手旁观,任由你取她性命,只怕到头来,你也只能得到一场空。”
九陵王怒喝:“何意?”
琅峫嘴角一挑,笑道:“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她。上次的草药一事看来九陵王并未从中汲取教训,若一直这般下去,那九陵王就只有常败不胜的结果……”
“砰!”
众人齐齐一惊。
琅峫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想去拿起的酒杯已经从桌上摔下,应声而碎,而九陵王则手握成拳,还保持着方才砸在桌上的姿势。
“琅峫!你别以为本王不知你心中所想!你喜欢那个女人,你不忍心伤害她,所以你一次次护她救她,可是你别忘了,她已经是天朝的皇后,她已经是苏夜涵的女人,这辈子都别再妄想!”
直到这时,琅峫的眼底终于缓缓升起一丝怒色。
九陵王却不查,继续道:“今日本是你我除掉她的大好机会,可是你就这么白白放过了,只怕今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琅峫,你定会为你今日所做之事付出代价!”
“唰——”一声剑鸣,一柄长剑已然架在九陵王的脖子上。
琅峫站起身来,面色冷酷至极,嘴角却始终挂着一抹冷魅笑容,“九陵王,为人做事都该有个尺度,今日你暗中跟踪本汗之事,本汗尚不与你追究,你却在此直呼本汗名讳,大呼小叫。你别忘了,我阿史那琅峫不是你的臣民,甚至,只要我阿史那琅峫愿意,眼下即刻挥突厥大军灭你小小九陵朝也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你是不是也该把你的态度与言行,稍加修改?”
“你……”
“还有,你若是能把撒疯泄气的精力用来思考怎么对付苏夜涵,想来也不会直到今日还是这种光景。”
九陵王虽面上不服,却也明白他所言皆在理。“哼,本王还没跟你算,今晚我九陵将士夜袭,怎会着了他苏夜涵的道儿?我已经听你所言,这几日按兵不动,只等着他们放松警惕,可是,却依旧一败涂地!”
“那是因为你根本无法静下心来等,等他们放松警惕,等他们精神懈怠。”琅峫依旧冷笑,“本汗让你不动待休,时间越长越好,可是你却只等了三天,甚至连三天都等不了。”
九陵王凝眉问道:“什么意思?”
琅峫笑道:“你别以为本汗不知,你暗中派人打探他们的消息,却不知早已被人察觉。你以为那一场野外狩猎是闹着玩?呵!却不知那是别人做戏给你看,还派了人去跟踪。”
九陵王脸色一变,问道:“你怎么知道?”
琅峫不答,只是从怀里取出一条白色丝带握在手中,“你派去的人在跟踪过程中,险些被他们狩猎的弓箭所伤,本想暗伤苏夜涵,却不慎伤了一只小鹿。苏夜涵手下兵将所有羽箭皆是特制,尤其是那箭头,与寻常羽箭大不相同,所造成的擦伤自然也不相同,你认为,以苏夜涵和慕衣凰的聪明,会猜不出是何人所为?”
饶是九陵王心中早有底,却还是被琅峫这一言一语惊醒,怔道:“你的意思是,他们这一场狩猎和晚宴,皆是设计好的,只等着本王乖乖跳进去,赔了三万精兵!”
琅峫冷哼道:“哼!本汗早与九陵王说了,切不要小看这二人,亦不可轻举妄动,只可惜九陵王却全然不放在心上,只当本汗是危言耸听。”
九陵王道:“如此,是本王轻敌了?而你早已看透这些,可是你却不早点点出?”
琅峫道:“九陵王此言差矣,本汗早已提醒过九陵王,只是九陵王自己没有将本汗之言放在心上罢了。也好,让九陵王自己吃点苦头方能明白本汗所言非虚,否则,只怕九陵王怎么都不会相信本汗。”
“好……好……”九陵王一连说了很多个好。
今夜前往夜袭之人皆是精锐好手,却几乎无人生还。据好不容易逃回来的人说,银甲军今夜防守疏松,全营笙歌。大老远地便能问道从军营里传来的阵阵肉香与酒香,再走近一点便能听到银甲军的欢笑之声,却是不知为何,他们刚刚逼近军营,就被身着寒光银甲的军队团团围住,接下来的就只有任人宰割。
一夕间,折损三万精兵,九陵王心痛难当,却不得不接受,而琅峫这一言便正好点中他的痛处与死穴。
“这一次,算本王认栽了!但是,绝不会再有下次,下一次,本王一定会让苏夜涵血债血偿!”他说得咬牙切齿,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眼下,只要突厥助我九陵朝一臂之力,灭了大宣,打败苏夜涵,今后这天下,便是你我二人的!”
琅峫挑挑眉,漫不经心道:“本汗是个实际之人,太遥远的事情多说无益,本汗只望九陵王能答应一件事。”
“说。”
“他日败天朝,夺大宣,本汗要向九陵王要一个人。”
“何人?”
正欲开口,殿外却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琅峫抬头看去,只见贺琏正缓步入内,目光与琅峫迎上,却丝毫不闪不避,看似清淡,却满是挑衅之意。
“哼!”琅峫冷笑一声,也不避讳,伸手一指指向贺琏,朗声道:“那个曾经害得我突厥将士死伤一片的人,贺琏贺大人。”
【九百九十三】君当心存三思虑
“真也奇了,阿史那琅峫这般谨慎小心之人,怎会与九陵王联手结盟?”大宣王满脸疑惑,心中万分不解。
依今晚情形来看,所有人都已感觉到这个九陵王脾气暴躁不定,喜怒无常,且他既然做得出派人到银甲军军营外探风、却又留下痕迹这回事,想来定也是个心思大条、做事欠缺周密思虑之人。而琅峫则恰恰相反,琅峫生性多疑,防范之心比任何人都要重,与九陵王联手,稍有不慎,他便要赔上自己的将士……
“呵!怕只怕,联手结盟是假,除强吞弱才是真。”衣凰眉角微冷,泠泠看向苏夜涵,见他眼底并无异色,想是赞同了她的说法。
“除强吞弱……”大宣王反复念叨了几遍,没由来的一阵恐惧,连连摇头,“说来也是,同在北疆多年,虽然未曾与其交手,但是阿史那一族素来好战,这位人称铁面将军的琅峫王尤甚。他既是连对自己的亲兄弟和心爱的女人都能下得了狠手,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来的?”
说到此,他不由感叹,语气中自愧之意,“只是同为北疆一族之王,相比而言,我这个大宣王……”
“大宣王不必放在心上,即便大宣王不必琅峫来得骁勇善战,但是你的身上有琅峫所没有的东西。”衣凰挑眉一笑,冲他缓声说道。
“什么?”大宣王怔愕,问道。
“仁慈,一颗慈悲之心。”她说着再度看向苏夜涵,大宣王闻言,不由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二人交汇在一起的目光中有一道清和旭光缓缓流过,虽淡然,却心照不宣。
继而听衣凰继续道:“古者有云:‘仁者无敌’,刀剑与战乱不过是征得这个天下过程中的一种手段,而最终能赢得天下百姓之心的人,是仁者。百姓不是将士,不是朝臣,他们不需要一个战无不胜的领将带着他们上阵杀敌,不需要一个争强好战的君王带他们开阔疆土,他们要的,不过是安稳太平的富庶生活。”
顿了顿,她回身看向大宣王,道:“再强大的帝王,如果不能心怀仁慈,定难长久。”
她嗓音澹澹,却有难掩的清越醇冽,听得在场众人皆暗暗心惊。
对于清尘郡主之高明眼见,冉嵘早已不是第一次见识到。想起他初见衣凰那次,便是半途中随苏夜泽返回并州,解救受伤被困的苏夜涵和衣凰,彼时衣凰自突厥军中走出,置三千精兵若罔闻,动作轻微却幽雅至极。而当她轻轻吐气,要求放走琅峫之时,他承认,当时确有冲动狠狠奚落她一番。
一个小小的女子,即便是受得睿晟帝宠爱,有些小聪明,却也不该如此嚣张无忌,更勿论这是家国大事。然而当他听完衣凰的一番分析,当即便转变了对衣凰的态度。至少,她一个姑娘家,能想到让阿史那氏兄弟相斗、天朝坐收渔翁之利这一点,就很难得。
到最后,得知衣凰以一己之力,不废一兵一卒、轻轻松松便退了琅峫的三千精兵,那一刻,他对眼前这个女子便不由得小心起来。他看到,她的眼中没有寻常姑娘家的娇羞与拘谨,身上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端正秀气,可那举手投足间的幽雅与大气却依旧让他侧目不已。
他是疆场上的斗士,是杀敌的将军,最是这般大气与潇洒,最让他喜欢。
大宣王神色怔然,凝视衣凰良久,直到听到轻咳之声方才回神。
“呵呵……”他终于轻声一笑,挪开目光道:“娘娘好气度,藏锋自愧不如。”
言罢,他站起身来,对着帐外喊道:“来人。”
“王上。”
“传令回营,全军加强戒备,不可有丝毫懈怠!”
“是!”
冉嵘与祈卯相视一眼,继而看向一直没有出声苏夜涵,见苏夜涵冲二人点了点头,似是已经猜到二人心中所想,且同意了他们的想法。
二人不动声色,起身出了营帐。
“九陵王一击不中,吃了大亏,近日怕是不会再来。只是,我们会这么想,琅峫同样也会这么想。”他终于缓缓站起身来,修长手指却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