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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们离开了睿晟帝才沉了沉脸色,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衣凰,问道:“慕衣凰,你倒是给朕说说,你方才是怎么知道这半边没有战书的?”
衣凰摇了摇头,冷笑了一声,回道:“回皇上,其实两边的炉里,都是有战书的。”
睿晟帝一怔,“什么?”
衣凰淡笑道:“衣凰说,两边都有战书。方才我按了两次黑色的旋钮,仔细听了听,发现里面发出的碰撞声很均匀,而且是两边都有,这就说明两边都有东西。我打开的这边其实是有战书的,只不过……”
她顿了顿,再一次按了一下黑色的旋钮,整个铜炉全部打开,另外半边里果然有一封书信,取出一看,信封上写着“战书”二字。衣凰并没有打开它,而是命宫人取来一只火盆,把战书放进去,手微微一垂,一只小瓶子便落入手心里,她打开瓶子,往战书上倒了些药水,战书瞬间化为一阵青烟,被侵蚀殆尽。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怔怔地看着一言不发。
衣凰起身对睿晟帝说道:“只不过,刚刚那一份也是像这样被衣凰毁了。”
睿晟帝冷冷一笑,“这么说,他们是故意的,无论朕让何人,先打开哪一边都会有战书出现?”
衣凰点头道:“没错。所以刚才衣凰斗胆自作主张,毁了那份战书。”
闻得此言,睿晟帝不禁抚掌而笑,笑过三声又顿然停下,定定地看着台下的衣凰,衣凰抬眼望去,眼神清冽决然,毫不退缩,睿晟帝不由得心下一颤,眼中的赞许之意毫不隐藏,“府中有此女,是慕相之福。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胆识与才情,堪当我朝第一才女。”
衣凰福了福身,“多谢皇上称赞,衣凰不敢当。”
“有何不敢?”睿晟帝眯起眼睛,将衣凰又是打量了一番,之前一心只顾她能否答题,没有细看,如今仔细一看,方才发觉越发的眼熟与相像。“衣凰,今日你不但维护了我天朝威严,更是避免了一场战争,如此说来,也算是救了万千百姓免于战祸,功不可没。如此女子,清雅绝世,冰雪脱尘,我朝难寻。朕今日便封你为清尘郡主,赐府园。衣凰,你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环境?可有什么想要的庄园?”
众人一听,不由惊叹,万万没想到一向严谨萧肃的睿晟帝今日会对一个小小的丫头如此盛爱。
然而,细想下去,他们心中也是明白万分——便如刚刚在座诸位妃嫔见到衣凰的那一刹那顿然吃惊般,这个年仅八岁的女娃,竟与那个人有好几分的相似,淡然自若的神情,以及优雅大方、进退得体的谈吐。也难怪皇上会对她恩宠有加。
衣凰却神情不变,看不出喜忧,只微微一笑,便可略去眼中脸上万千表情,“皇上厚爱,衣凰愧不敢当。”
出风头并非她本意,她只是看不过那个高丽使者颐指气使的得意之相。他当真以为是他们高丽人赢了天朝么?笑话,铜炉是由他身后的那位男子所造,就算旁人看不出,她却心明如镜,那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高丽人,活生生一个中原人穿上了高丽人的服装而已。
似乎是没料到她会拒绝,睿晟帝微微凝了凝眉。
慕古吟行礼道:“小女年幼无知,求皇上莫怪……”
“她不无知,她比任何人都聪慧伶俐。”睿晟帝打断了慕古吟的话,目光再度移向衣凰。“说吧,你想要的地方在哪里,只要是朕能给的,朕一定会答应你。”
衣凰低头侧目,悄悄咧了咧嘴,没想到自己这点小心思让皇上发现了。却更没想到,自己这一个小小的举动正好落在她左侧的一双眼睛里,原本毫无情绪的眼眸中骤然闪过一丝笑意。
“不敢有瞒皇上,衣凰自幼喜静,总想着能得一静处,安心学艺。”
“哦?那哪里才是你所希望的静处?”睿晟帝一只胳膊撑在玉案上,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衣凰。
“悠远清然,脱尘离世,静无喧嚣,都城之内,府宅之外。”
话音刚落,众人就注意到睿晟帝的脸色沉了下来,连带着几位妃嫔也低着头不做声了,一旁坐着的六公主苏潆泠和七皇子苏夜涵同时抬头,凌厉地眼神分毫不差地落在衣凰身上,似乎是衣凰碰触了他们什么重要的东西。
诸位大臣在疑惑之后顿然醒悟,衣凰口中所说的地方,那里本是冰贤妃的宫外别苑。冰贤妃性静,每年都会出宫住上一段时日,斋饭素衣,以祈天福。睿晟帝对她宠爱备至,知道了这一点之后,不忍她住在寺庙那么辛苦,便命人替她在郊外建了一座别苑,名曰冷泉宫。
然而五年前,冰贤妃像往年一样,出宫祈福,却再也没有回来过,说是不慎染了天花,不得治,是以冰贤妃便点燃了房中的帷帐。宫中的人就是因为看到燃起的大火才得报的,待睿晟帝赶到时,大火已经吞噬了整个冷泉宫,六百羽林军用了一个时辰才将火扑灭。只是此时,宫中已无生还之人,冰贤妃便这样殒身与大火之中。
在那之后,睿晟帝整整消沉了一年,这一年中,大小事务几乎全是由左右丞相承担,直到后来太后放话,若皇上再这么不理朝政,她便永远禁足永德宫,以谢教子无方之罪,睿晟帝这才继续亲临朝政,渐渐从贤妃过世的痛苦之中抽出身来。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在等着睿晟帝的回答,或者是降罪。
衣凰如此唐突大胆地提出这样的要求,无异于揭睿晟帝的心头伤疤。
不知道过了多久,睿晟帝才渐渐重新换出那种深邃不见底的眼神,墨绿色的眼睛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苏夜涵和苏潆泠身上,“泠儿,涵儿,你们可有话要说?”
被唤的两人相视一眼,只听苏潆泠道:“回父皇,儿臣无异议。那里风清景秀,本就是修身养性的好去处。既然清尘郡主喜欢那里,父皇不如就成全了清尘郡主。”
“涵儿,你呢?”
“回父皇,儿臣亦无异议,一切如六姐所言。”苏夜涵那冷如冰泉的嗓音传入衣凰耳中,衣凰微微侧身望去,看到他也正目光探究地看着她,四目相对,只那一瞥,仿若隔山踏水,穿尘往世,教二人都不禁心下一凛,然,亦都被冷静的表情藏在了后面。
“既然如此——”睿晟帝顿了一顿,将众大臣和众妃嫔惊诧的神情尽收眼底,“便在冷泉宫的残址处重建庄园,赐与清尘郡主,依朕看,就叫冰凰山庄好了。”
冰凰,冰凰,冰儇,衣凰。
众人皆迷茫,不解究竟是留了冰儇,还是来了衣凰。
衣凰浅笑,跪下行礼,“衣凰叩谢皇恩。”
在场众人本以为这一切皇上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拒绝,只是随口说说,却不想三日之后他便亲自下旨,集三百工匠即刻赶工,尽量在一个月内将冰凰山庄建成,以庆清尘郡主八岁生辰。
【三十五】追出马场遇危机
此时马场上已经沸腾一片,而冉嵘则骑着马立于场边一动不动。
马场中间,衣凰乘着子墨连越数道栅栏,再一个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长枪,起身扔向天空,仰身抬脚一踢,长枪便朝着冉嵘射去。冉嵘毫不犹豫,伸手接住了长枪,却不想手臂被震得一阵发麻,不由得微微一愣。
苏夜泽哈哈一笑道:“若教父皇见了衣凰这个模样,还会赐她清雅绝世,冰雪脱尘的名头吗?这活脱脱就是一只不服训的小野兽。”
听到苏夜泽的笑声,前面的人这才下意识回头,看到二位王爷都在不禁大吃一惊,正欲行礼,却被苏夜涵抬手制止了。
他面色没有多少表情,眼底却有赞同苏夜泽的笑意,走到前面,对着场边上的冉嵘说道:“冉将军,你下来,我来。”
见是苏夜涵,冉嵘也不多作犹豫,当即翻身跃下马背,落在场外。与此同时,苏夜涵足下一点,与冉嵘擦肩而过,稳稳落在马背上。
身后的苏夜泽“哎”了一声,却没来得及阻止,低眉想了想便又不去阻止了,饶有兴致地看向场中央——
苏夜涵一身玄色风衣被风吹起,跃马驰骋的模样盛气凌人,全然不似平日里的淡泊如水。只见他扬鞭一抽,马的脚步越发地快,虽追不上子墨,却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闻得身后的动静,衣凰早已回身去看,这会儿见是苏夜涵,嘴角的笑意越发深浓,像是早已笃定了苏夜涵会追来一般。
子墨的步伐渐渐放慢,似是有意在等苏夜涵,等苏夜涵追上与她并驾齐驱之时,衣凰顿然呵呵一笑,声音清脆空灵,说道:“怎么样?这下王爷总该相信我有能力与你们一并乘马前行了吧。”
苏夜涵眯起眼睛问道:“你这么做只是为了向我证明这个?”
衣凰挑眉回了他一记不好的眼色,反问他:“不然呢?”
苏夜涵忍不住轻叹,眼神却有些犀利,“以后莫要再这么任性了,这么做很危险。”
衣凰骤然扬眉一笑,看了苏夜涵一眼,却没有多说话,而是高高扬起手,未及她的手抽下,子墨就嘶鸣一声,加快脚步狂奔了出去,竟是冲出了马场,朝着远处奔去。
苏夜涵心中暗暗一凛,不及细想,策马追了上去。
先前一众围观之人全都面面相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本来是想抱着看戏的心情看一看究竟身上何人能拿下衣凰,却不想二人一转身就跃出马场,消失在黑暗之中,不知去向。他们没了主意,纷纷把目光投向苏夜泽和冉嵘。
冉嵘也是吃了一惊,好在他反应迅速,当下一声命令:“上马!”
“不用!”苏夜泽突然出声制止,眼角笑意狡黠,“留一丝自由的空间给他们吧。”
众人对苏夜泽的话中之意似懂非懂,然又不敢妄自加以猜测,看了看冉嵘,见冉嵘似乎明白了似的点了点头,众人便作鸟兽散,准备各自回营帐了。
却又听冉嵘再次命令道:“所有人都警醒点,一有动静,立刻禀报。”
“是!”
马场南边,两匹马狂奔驰骋,扬起一阵阵灰尘。
片刻之间已经跑出三四里路。
此时苏夜涵落于衣凰身后五丈之远,衣凰已经再一次慢下了子墨的步伐,苏夜涵只能隐隐瞧见衣凰的身影,脚下微微一用力,突然腾空而起,直扑向前,稳稳落在衣凰的身后。
由于突然之间又多了一个人的重量,子墨很不满地哼唧了几声,不老实地扭了扭身子,衣凰轻声喝道:“你若是再乱动我就让你再也站不起来。”
子墨像是能听懂衣凰的话一般,虽然还是哼哼唧唧的,却已经不再乱动,放慢了脚步慢慢行走。
衣凰倒也不管它,任它自由前行,突然感觉到有一双手臂从身后环上来,取走了她手中的缰绳,一勒缰绳,让子墨往后慢慢走去。
黑暗之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却能听得见尽在耳边的呼吸声,轻缓均匀。
有风吹来,衣凰往苏夜涵怀里稍微缩了缩,呵呵笑道:“王爷真是好好脾气呐,想了想,竟然至今都没有训斥过什么人。”
苏夜涵微微轻叹:“看来对你没有脾气并非好事,总是会助长了你嚣张的气焰。”
“有么?”衣凰撅着嘴反问道,“衣凰自知不是什么能恪守规矩的人,还不至于像王爷说得那样嚣张吧?”
苏夜涵又是一声叹息,那叹息声中却又无奈的沉溺,“罢了,便随你吧。你是从小自由惯了的,我又怎能用那些一成不变规矩来约束你?”
“呵!”似是没料到苏夜涵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衣凰惊讶道:“王爷竟然也懂得替他人着想了?”
“难道我在你眼中就只是个贪图享乐,自私自利的王爷?”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