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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见到苏夜洵,红嫣先是愣了一愣,继而连忙迎上前来,关切问道:“王爷今晚遇到了什么事?怎的如此半夜方才回来?听管家说,王爷赶去救什么人,是何人遇事了吗?”
“放心吧,我没事。”苏夜洵轻轻拍拍她的肩,神情之中有一丝疲倦,就近在桌边坐下。
红嫣见状,忙去给他倒茶水,“之前老师上门来找过王爷,说是有要事,可偏王爷不在,曹溪和王爷身边的那几个人都不在,我又不便外出去找王爷,这心里真是焦躁不已……”
“老师来找过我?”苏夜洵故作微微一惊,轻笑道:“看来改天要上门亲自向老师谢罪才是。你也不必担心,我只是在外面走了走,不过……你猜我见到了谁?”
“谁呀?”
“一位故人……准备说来,应该是一个与我的故人十分相似之人。”苏夜洵若有所思,打量的目光从红嫣身上不着痕迹地掠过,“你信不信这世上有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之人?”
“哪有这样的事儿?”红嫣只当他随口问来,不由笑道:“便是一胞双生,也不见得一模一样。”
“可是……这个人,真的很像我的一位兄长……”他侧过身去微微仰头,却不知红嫣闻言,脸色陡然一变,继续道:“若非我明知我的这位兄长已死,当真就要把他当成……”
“哐当……”红嫣突然手上一抖,手中的茶壶掉在桌上,茶水洒在她的衣服上和地上,吓得她不由低呼一声。
苏夜洵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护在身侧,复又将茶壶扶稳。
“没事吧?有没有烫着?”
“没事……”红嫣连连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掩藏不住的慌张,“茶水已经不烫了……”
“唉……”苏夜洵不由轻叹一声,“你现在是金贵之躯,可得小心着点,以后这些活儿就不要自己做了。”说话间他已经扶着红嫣在桌边坐下,“今日那人不是二哥也罢,若是让二哥那么温和性情之人得知你身怀六甲,我还让你为我端茶送水,定是要责骂我。”
“洛王殿下?”红嫣淡眉骤然一拧,回身看向苏夜洵,“你方才所言的那位兄长是……洛王殿下?”
“自然是二哥。”苏夜洵微微一笑,反问道:“怎么?你以为是谁?”
“没……”红嫣再一次连连摇头,背过身去悄悄松了口气。“我只是没想到,王爷会突然想起洛王殿下……”
苏夜洵沉沉一声叹息,道:“今晚,十八卫出动了。”
“什么?”红嫣蓦地一惊,垂首想了片刻,似是想起了什么,“救何人?”
苏夜洵沉吟半晌,终于开口轻轻说了两个字:“衣凰。”
【四百零八】天地迢迢自长久
夜深人静,兹洛皇宫内一片沉寂,唯独清宁宫尚有一丝声响。
“皇后娘娘迢迢而归,身心疲惫,需安心静养,所有人都退至清宁宫外守着,莫要扰了娘娘休息。”连安明站在思凰阁外,对着被深夜召集至此的所有清宁宫宫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对于连安明之言,莫有宫人敢不从。他是嘉煜帝的亲信,又是皇后娘娘面前的红人,这个宫里知道嘉煜帝与皇后之间事情最多的便是他,如今他的意思就是嘉煜帝、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看着众人陆续离去,连安明终于稍稍松了口气,可是提着的心却片刻不敢放下。
“你怎么会突然遭袭?”除去银色面具的陌缙痕,面色略显苍白,却丝毫不遮他的逼人英气,如水俊眸中寒光乍现,直直落在衣凰身上。
“不是突然,而是别人一早就谋划好的。”衣凰回身冲他浅笑,摇了摇头道:“先生不必担心,我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回来了吗?”
“那是因为洵王出动了十八卫。”虽是如此,陌缙痕却丝毫没有放松,神色反倒越发凝重,“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似乎已经猜到是谁搞的鬼,所以才会特意出动十八卫。若是如此,能得洵王如此看重之人,比不是寻常人士,你……”他说着抬起头看向衣凰,“是不是一早就料到会有人半路截杀你?”
不想衣凰再次摇了摇头,面色微沉,“宴城之事,我确实早已料到,但是今夜之事……”她咬了咬嘴唇,垂首沉吟。
杜远轻叹一声,道:“这一路上先后只有两拨人意图截杀娘娘,他们虽是训练有素的暗杀死士,却不敌凤衣宫弟子,是以都被我们逼退。而今夜这人,他显然对娘娘了解颇深,跟我们玩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招,如果我没有猜错,定是那两次紫铭现身,被他们发现了踪迹,是以,这一次在动手之前,他们已经先行除掉了暗中保护娘娘的人……”
一直满脸焦躁却沉默不语的苏潆汐突然低呼一声,抬起头凝眉看向杜远,问道:“你是说紫铭……紫铭她们已经……”
杜远不言,目光移向衣凰,只见衣凰眼底闪过一丝愧然。
“凤衣宫弟子,向来为了保护衣主,可以不惜一切,紫铭她们……”苏潆汐沉沉吸了一口气,低声道:“也算死得其所,完成了使命。”
衣凰凤眸微挑,在软榻前停下脚步,回身看向众人,眸色清冽,教众人齐齐一怔。
“他既动手杀我之人,我慕衣凰必不放过。”徐缓清朗的嗓音,却听得几人心下微微一惊,只见她一双冰眸从所有人身上一一扫过,陌缙痕、杜远、冷天月、白芙、连安明……
“从今日起,此人与贺琏同命,乃我凤衣宫万不能容者,所有人待命,遇机,必、杀、之!”
“是!”
“笃笃笃……”轻轻的敲门声,连安明看了衣凰一眼,走过去轻轻打开房门,“何事?”
“连公公。”黑暗中,小太监身后突然一道白影,吓得连安明微微一怔,“白蠡?”
言罢,面上一喜,忙侧身把他让进屋里,“娘娘,白蠡回来了!”
烛光下,白蠡满身风尘仆仆,一见衣凰不由心头一阵激动,欲要行礼,却被衣凰一抬手拦住。“路途遥远,奔波良久,先且去洗漱休息一番,明日再来向我回禀。”
“不可。”万不想白蠡一口拒绝,神色严肃地看向衣凰,突然单膝跪地沉声道:“属下请求单独向衣主一人禀明。”
衣凰凤眉一拧,看了几人一眼,众人会意,无声离开。
衣凰回望白蠡,虽不言,可看着白蠡这番神色,心头却没由来的一阵紧张。整个六个月,半年时间,她相信白蠡既是这般神色归来,就必有所获。
“呼……”所有人刚一离开,便听得白蠡低呼一声,身形摇晃,跌倒在地。衣凰这才注意到白蠡的手臂上和面前有点点殷红正缓缓印出,心中一凛,上前一步将他扶起。
“你受伤了!”
“不碍事,属下死不了。”白蠡咬咬牙,勉强站起身。
衣凰将他扶到桌旁坐下,取来药箱,先帮他清理伤口。“你慢慢将情况大概说一下,我先替你包扎伤口。”
白蠡额上汗珠成串,别过头去不看自己的伤口,皱紧了眉头,说了四个字:“他想杀我。”
“谁?”衣凰手中动作不停。
“害死洛王殿下的真凶。”
衣凰脸色骤变,努力稳住手上的动作,听他继续道:“你猜得一点没错,真凶果真一直都留在南海,没有离开,不,或者应该说,他的双眼、他的双手一直都守在南海,只等着有人前去想要找出有关洛王殿下死因的真相,这些手就会除掉他们……换言之,前去查探此事的人中,小姐是唯一一个安然无恙而归的人。”
“那你……”
“想来,这些年洵王殿下和毓后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真凶,每年都会派人前去打探,只是,悉数无果,侥幸归来之人非残即伤。属下路上留了心眼儿,特意置了一身龙武卫外出办事常穿的行头,果然被他们当成了洵王的人,一路追杀至南海,属下在南海待了整整四个月,每天不停更换住处,更换衣着,变化模样,这才躲过了他们的搜查……嘶……”
酒洒伤口,突来的刺痛让他轻呼一声,握紧拳头,却保持端坐着一动不动。衣凰神色不变,语气无波,问道:“那你的躲在了哪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死都想不到,我一直就在城里。前面的两个月我什么都没做,每天流连饭馆酒楼风月之所,将那里的民风民情生活习俗甚至他们的口音以及说话的习惯摸得清楚,然后才开始暗中搜寻线索。”
“呵呵!”衣凰眼底闪过一丝赞许笑意,道:“古人有云:大隐隐于市。你倒是聪明。”
白蠡挑了挑嘴角,道:“是小姐教得好,属下一直记得。”
顿了顿,又道:“我等了半个多月,好不容易等到个机会,在街上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说话间,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放到桌上,“这个符号属下越看越眼熟,却想不起是什么意思,但是能看得出那是他们在彼此联络,我一路跟踪而去,果然发现了他们的一个据点,也正好听到了他们的一些谈话。原来洵王与毓后,甚至皇上派去寻找真凶的人,都是被他们设计害死,然后做成是被贼寇杀死的样子,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要将洛王之死的真相守住,决不允任何人查出来……见过他们几次之后,我也大概了解了他们的习惯和特点,他们每十天一个会面,据点不停变更。至于我,在他们口中,便是那个逃脱的‘洵王探子’,他们一直在找我,却不知我一直就在他们身边。我等了两个月,始终都没有等到他们口中那个‘大人’,听他们所言,那位大人近日一直留在京都,我便想着既然他们会一直留在那里,我们便无需着急,我先带着这暗号回京,先且让小姐看一眼,若是小姐识得,那自然是最好。可惜的是,就在我准备的时候,最后一次跟踪他们的时候,被他们发现了,而后便被他们一路追杀,我途中连着换了很多回京的道路,总算是摆脱了他们……”
话说到这里,衣凰已经替他包扎好了伤口,听着他平稳的叙述,想着刚刚血肉模糊的伤口,衣凰不禁轻叹一声,“这半年辛苦你了。”
白蠡用力摇摇头,脸色依旧苍白,双唇干涩,衣凰顺手取来杯盏,替他倒了杯茶。
“他们既是能骗过皇上好洵王两个人的眼睛,自然非一般人所能比,你能从他们手中夺回一条命,也算是大难不死。”她轻轻说着,伸手展开了桌上的白纸。
蓦地,那一丝清和的笑意顿然消失,手指用力捏紧那张白纸,凌厉目光紧紧盯着纸上的符号,久久不言——
那个符号是,卍。
“果然是他……”
白蠡已然看不出她是震惊还是愤怒,但是他知道,衣凰定是已经猜出了这个“大人”是为何人,而且极有可能是与她关系很近,否则,她大可不必这般惊讶。
“你一路奔波,伤得不轻,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安心养伤,什么事都不用想,剩下的事情……”她站起身来对白蠡缓缓说着,踱步至窗前,沉沉一叹道:“我要亲自解决。”
……
弘文馆一如既往寂静无声,宫人们脚步匆匆,每每到了这里就步伐就更加迅速,除了在此当值的宫人,鲜少能看到别宫的宫人。
小太监抱着一大摞奏章快步走入殿内,避开外面的骄阳烈烈,只是放一进入殿内,那没由来的一阵阴冷又让他打了个冷颤。
“王爷,这两日所有奏章皆已在此,请王爷过目。”
“嗯。”座上之人头也不抬一下,只轻轻应了一声。
小太监见了,不敢多言,只是取过他手边的空杯倒上茶水,不想手上动作一个不小心,将搁在桌案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