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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见了,不敢多言,只是取过他手边的空杯倒上茶水,不想手上动作一个不小心,将搁在桌案边缘上的基本奏章打落。
“王爷恕罪,奴才方才是不小心……”
“这是什么?”苏夜洵毫无追究他过失之意,而是朝着他手中打开的奏章努了努嘴。这几本奏章都做了标记,其中所道皆是重要之事,几位大人也曾仔细叮嘱过,让他将这几本交予洵王优先过目。
“哦,这是礼部尚书杜大人的奏章,询问关于今年团圆节一事。”
“团圆节……”闻得这三个字,苏夜洵的眸色稍稍凝重了些,垂首沉吟,手指在案上轻轻敲打,过了半晌才开口道:“请镇国公和左右二相进宫一叙。”
“是。”小太监转身欲离去。
“慢着。”突然听苏夜洵又道,“罢了,天气炎热,岑相与慕老不适外出,晚点本王去见他们吧。”
他说着将手中的奏章放到一边,又拿起一本,问道:“这一本是……”
“这是羽林卫冷将军的奏章,冷将军没说奏章所提何事,这是嘱咐奴才要与几位大人的奏章放在一起,请王爷要慎重过目。这是岑相所提有关建平王去处一事,这是户部尚书杨大人所提调拨赈灾粮一事……”
“冷天月……”在小太监说话的时候,苏夜洵已经将奏章打开,刚看了两眼,神色便微微一变,点了点头道:“本王知道了,你先且下去吧,有事本王再传唤你。”
“是,奴才告退。”
看着小太监的背影,苏夜洵眼前出现的却系数是冷天月的身影,继而是连安明,是何子、元丑、邵寅……这些一早便已经出现在他眼中、他从未在意的人,如今却一个个都已成为苏夜涵的左膀右臂。
崇仁二十六年冬,那一场银甲军与突厥之对决,他站在后方高台上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激烈也最壮阔的一战,十二地支军如有神助,势如破竹,将突厥大军逼得没有还手余地。
“七弟呵……”他突然长叹一声,仰起头微微一笑,“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不为人知?”
“王爷。”刚刚退出去的小太监再度折回,站在门口小声道:“王爷,裴大人来了。”
苏夜洵浓眉微微一挑,道:“传。”
片刻之后,裴裘鲁缓步入内,轻轻笑道:“洵王殿下真会挑地儿,这里倒是清凉,既可批阅奏章又可避暑,当真是个好地方。”
“老师怎知本王在此?”苏夜洵抬头朝他微微一笑,却并未起身,而是伸手指向一旁的座椅。
“王府里寻不到你的人,各家酒楼也不见你人影,宫中各处也不见你人,为师便想着你可能到这儿避暑了。”裴裘鲁也不客气,自顾坐下之后,倒了杯茶水自饮。
“呵呵……”苏夜洵摇头一笑,认输道:“还是老师最了解本王,本王想什么都瞒不过老师的一双慧眼。弗如,老师再猜一猜,本王现在心中正所思所想之事为何。”
“唔……”裴裘鲁轻吟一声,闭目想了想,笑道:“莫不是昨晚皇后娘娘遇袭一事?”
一道凌厉微光从苏夜洵眼底一闪而过,他微微勾起嘴角,道:“老师一双眼睛实在太狠毒,本王认输。”说话间他站起身来,“不错,本王确实在想皇后娘娘遇袭之事。昨天夜里,皇后娘娘受困于京外小镇,贼人个个武艺高强,下手狠毒老练,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十八卫亲自出动,方才勉强将那帮人尽数击退。冷驸马已经将皇后娘娘所告知他的事情系数写进奏章呈与本王,本王看了,只觉心生惧意。”
突然他转向裴裘鲁,问道:“老师可知为何?”
“不知。”
“呵!说来老师许是不会相信,皇后娘娘向来是众人皆知的医术高明,可是这一次,在他们被困小镇之前,曾有人在他们的饭菜里下了药,可是他们却没有察觉。一个杜远,一个皇后娘娘,这两人加在一起却未能察觉饭菜里被下了药,说来何人会信?”
裴裘鲁不由得沉下脸色,严肃起来,“会不会是因为,药量下的太重会被人发现,所以故意放轻了药量?”
苏夜洵点点头道:“不无道理,对于寻常人来说,完全说的过去,可是对于皇后娘娘来说……”他迟疑了一下,话没有说完。
“皇后娘娘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也会犯凡人的错误,偶有失误也是情理之中。”裴裘鲁神情之中有一丝不悦,苏夜洵心知他对于衣凰向来不待见,便淡淡一笑,听他继续道:“再者,皇后娘娘有孕在身,反应不如从前灵敏也是情理之中之事。”
闻言,苏夜洵蓦地从座上站起,目光定定落在裴裘鲁身上,眉锋微冷,“皇后娘娘怀有身孕之事并未声张,只少数亲信之人方知,老师又是从何得知?”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既是有除了她本人以外的人知道,为师又如何不能知道?”裴裘鲁笑容清淡,眼中却有一丝难以捉摸的神秘之色。“包括昨晚皇后娘娘遇袭一事,你和绍驸马一致选择缄口不言,不对外透露,可是为师一样知道。”
苏夜洵目光凛凛地看着裴裘鲁,蹙眉不言。
他知道,这一切他都知道,却没有任何人告诉他。
苏夜洵果然没有猜错,裴裘鲁布在京中京外的眼线,绝不比他少,可是他却想不明白裴裘鲁这么做的原因。
因为,他还没有弄清楚,裴裘鲁究竟是谁。
“哈哈哈……”突然苏夜洵朗声一笑,连连点头道:“甚是,甚是!本王实在是太过疏忽,竟差点忘了老师向来是无所不知,那老师可知,这帮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能让十八卫都这般吃力?”
裴裘鲁摇摇头道:“这一点为师尚且不知,我连见都没见过他们,又如何得知?只是……”
“只是这群人既然是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动手,必然是已经藏匿在附近许久,如此一来,本王就是敌人临前却不知。”苏夜洵接过话,语气越来越冷,“看来本王不得不加紧防范,多加小心才是。”
“居安思危,防患于未然,方可万事高枕无忧。”说话间,裴裘鲁向苏夜洵投来一记目光,意味深藏,“尚且不到半载,他就无法再信任与你,终究还是让皇后娘娘中途而归。娘娘有孕在身乃是事实不假,可是,也难保这不是一个借口。原本皇后娘娘万般不放心皇上一人前往大宣,决心随行,按着时间来算,那个时候娘娘已经有了身孕,只是尚不明显。而今,绍驸马才刚一出事,她就立刻放下大宣之事,急赶着回来。他二人的心思你比我更了解,如他二人这般深思难测之人,这事其中用意如何,你应该想得明白。”
裴裘鲁字字珠玑,句句似针,直朝着苏夜洵的心底扎去。
衣凰突然归来,任谁都会想到没有那么简单,只是她究竟为何而归,却是不得而知。
苏夜洵心中雪亮,自有万般思量,方才裴裘鲁那一番话,他听得清楚,却也想得清楚。
“不管怎样,她能平安回京就是万幸,本王也不辜负皇上的信任,最重要的是她平安无事,本王也就少了个护驾不力的罪责。”说罢挑眉一笑,苏夜洵缓缓走下台阶,走到裴裘鲁身边,举杯与裴裘鲁手中杯盏轻轻一碰。
“此言不假,不过……”裴裘鲁淡淡一笑,道:“王妃这两日好像挺闲。”
“怎说?”
“在为师来这里与你见面之前,曾看到王妃往着清宁宫的方向去了。”
“呵!她与娘娘情同姐妹,是本王告知她娘娘受袭,她进宫探望不足为奇。”
“那……玄清大师呢?”
苏夜洵脚步一滞,回身凝眉看向裴裘鲁,“玄清大师?”
“多少年了?玄清大师上一次亲自进宫,怕是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四百零九】万事皆道算不尽
“算算日子,也快了。”
“闵太医亲自给算了日子,就在团圆节后面没几天。”
“十三的孩子,我没赶得上亲眼看他出生,你的孩子,我总算赶上了。”
“呵呵……还说呢,你看看自己,这肚子……”
白芙站在一旁,盯着红嫣打量许久,断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烽火雷厉的红座主,惊得合不拢嘴。
闻言,衣凰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虽不能与红嫣相比,却已然看得很明显。
“呵!”轻轻一笑,她垂首敛眸,“今年肖龙,可惜,我怕是赶不上了。”
“肖龙肖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你和皇上的孩子,是我天朝龙子,是未来之君,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切莫要再事事都自己冲在最前面,你现在要为自己腹中孩儿多想想……”红嫣话没有说完,衣凰心中却明白。
她已经丢了一个孩子,这一个就一定要安安稳稳保住。
“昨晚的事,王爷已经跟我说了,眼下王爷和绍驸马已经派出了侍卫全城搜查,城外也没有大意放过,只要这些人还在这里逗留,不管他们藏得多深,一定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放心吧。”衣凰轻轻拍拍她的手背,“我不会有事,他们想伤我,还没那么容易。”
说着,她脸色稍稍沉了一下,抬眼疑惑地瞥了红嫣一眼,“你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碍事。”红嫣淡淡一笑,却笑不及眼底,低头轻悄地避开衣凰的目光,“许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见她不想说,衣凰也不好勉强,“照顾好自己,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大意不得。”她说着打了个哈欠,脸上倦意顿生,“折腾了几日,一直休息不好。”
说罢站起身来,看似要走,红嫣突然喊出声:“小姐——”
“怎么?”衣凰回身,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红嫣跟着站起身来,犹豫片刻,终于无奈一笑道:“你早就知道……你就是故意逼着我自己说……”
衣凰狡黠一笑,并不多问,只是定定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红嫣问道:“先生最近可好?”
衣凰面上笑意蓦地一顿,反问道:“为何突然问起先生?”
红嫣摇了摇头,叹息道:“许是我多虑了……王爷这两日时常提起自己最近看到一个人,与他一位故去的兄长长相极其相似,我初以为是大殿下,可是他又突然改口说是洛王殿下,我……”
衣凰眉角一扬,眸中仅存的笑意瞬间略去,微微凝眉看着红嫣,若有所思。
“洛王殿下……”她轻轻念着,没由来地想起白蠡所言。“若是洵王当真是遇上了一个与洛王及其相似、相似到洵王自己都可能认错的地步,以洵王与洛王的感情,他会这般轻描淡写地向旁人说起吗?”
红嫣闻言,骤然一怔。
衣凰又道:“别说是洵王,便是我,如果真的遇上这么一个人,不管他是谁,定会将这人带回,仔仔细细差个明白……”
她说着回过身,正面对着红嫣,“这才是一个至亲之人该做的事。”
“我……”红嫣不由哑舌。
见她这般神色,衣凰心中已经明白了大概,心底一阵苦笑,面上却又不想让红嫣看出来。
不过一年多光景,她已然不再是从前那个敢爱敢恨、冷静果决的红嫣,她是洵王的王妃,是洵王府的女主人,是即将出生世子的母亲。
衣凰又道:“罢了,今日我与你所言,你且当什么都没有听到,回府安心等着孩子出世就好。先生的事你无需担心,他做事自有分寸,自能圆润处理了。”
“小姐……”红嫣起身,欲言又止。
“回吧……”衣凰抬手制止,面上一闪而过的倦怠丝毫不像伪装出来的,她扶了扶额头,感觉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