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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见静妃未曾起疑,暗舒了口气。那日她命人趁乱在赵的酒中下了赤硫磺,使的赵玉莹气血上涌,肝气郁结,冲动之下做了触怒圣意之事。只那滑落的龙胎确是在她意料之外。
步出未央宫的殿外,天空碧色如洗,远处的一片朱漆红墙,触目惊心犹如狭长的血色。仿佛被这红色刺痛了双目,锦瑟微侧过脸,不敢再看。漫无边际的苍凉如潮水般涌上来,瞬时淹没了她。
她情不自禁双手合十,闭眼在心中暗暗祈祷。再度睁开眼时,眼中有泪水滑落,心中却将最后一丝不忍抛开。
锦瑟曾在娘的坟前立誓,定要让苏家的女儿血债血偿。娘亲若在天有灵,也会保佑女儿吧!
卷二 故人一
夕梨宫
绿乔伸手拨开层层叠叠的翠幛珠帘,小心的伸手将卧在塌上的女子扶起。“娘娘,该吃药了……”
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女子微叹一声,抬手将药盏推开。病中的女子脸色苍白,被塌上金线织就的大红烟罗锦被一衬映,更显的怯弱不胜。
“我这病还用的着吃药吗?”赵玉莹眼神空洞的望着绿乔,哀莫大于心死,她那失尽血色的脸在氤氲的药气中几乎透明。
“娘娘不必过于悲伤,调息身体要紧。以娘娘的才貌,再获圣宠决非难事。”绿乔苦心劝着,目光中有一丝悲凉。她心知今次的打击对小姐来说太过突然,从高高的云端一下子摔到地底,如此巨大的落差也难怪她会灰心丧气。
赵玉莹摇头,两行清泪从眼中滑落。“再获恩宠?要我甘心去做他人的替身,我宁愿长住冷宫!”她挣扎着起身,颤颤的坐在妆台前,抬手轻触镜中的脸,晕开一抹凄凉的笑。
“就是这张脸,使我平白独享恩宠,也使我在一夜间被弃如敝履。如今,竟然连自已都做不成了!”大滴大滴的泪水落在衣襟绽开泪花,眼中浸上无比的恨意。
一转眼,匣子里的金簪已被握在手中,她皓腕一翻,尖锐的锋利径直朝脸上划去。
“不要——”绿乔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回过神来,飞身一扑,死命夺下赵玉莹手中的金簪。全然不顾掌心被锋芒划出道道血痕。
还是迟了片刻,赵玉莹绝美无暇的脸侧已然落下伤疤,丝丝血珠沿着伤口渗了出来。
“娘娘……”绿乔无力的跌坐在地,心痛落泪。“……您为何这样傻?”
赵玉莹嘴角微微一牵,勾起一抹凄绝的笑,眼中却没有焦距,如同失了魂的娃娃。“太迟了,绿乔!我已经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五日后,婕妤赵氏上书齐尧,自陈身体虚弱,无法再侍君王左右。愿茹素吃斋,长伴青灯古佛。齐尧感其虔诚,遂应允。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已到秋末冬初之际。
这日掌灯时分,苏怡正在窗下填制前晚留下的半阕词,玲珑已经掀了珠帘进来。“娘娘加件衣裳吧,如今天冷了,仔细沾了寒气。”
苏怡这才觉得身上略有些寒意,听的窗外风吹竹枝掠过沙沙声,她笑着放下手中的笔。“什么时辰了?”
玲珑一边将缕金箱打开,一边取出云凤绣水仙花案的背心,服侍苏怡穿上。“已经亥时一刻了。”
苏怡推开窗扉,月光如水,照在窗前的梅枝上光华如银。那几株梅树上的梅花还未全开,花蕊半吐,只看的见顶上的一点嫩黄。
佟儿从外进来,瞧见笑到:“这会子,娘娘怎么倒还开窗,还不睡吗?”
玲珑见佟儿手里捧着海棠形的手炉,不由宛然。“才多冷,就用上这个?”
佟儿低头笑道:“怕娘娘夜间突然起意,要写那精妙诗文。早早预下,才有备无患嘛。”
正说笑间,忽然听的有阵阵萧声隐隐从夜色中传来,萧声清扬婉转,俨然是那日听过的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苏怡在心中默念着,沉醉在悠扬的萧声中。
忽然,那萧声突然拔高,音律突变,呜咽悲鸣,充满了冰冷肃杀之意。听的苏怡忍不住心颤,背上一片湿冷。
“吹萧之人心中似有抑郁不平之愤,听来,又不似表哥的平和。”苏怡心中暗想到,随即哑然失笑。表哥又怎会出现在皇宫中,说不准是哪宫的寂寞人,借此萧声舒缓心中郁意。
想到这里,她便回头唤过佟儿,“去将我的断纹古琴取来,与那吹萧之人和上一曲。”
佟儿依言从琴室取来古琴。苏怡将琴置于案上,十指轻捻,和弦抚弄起来。琴声渐起,素雅恬淡,怡然自得。琴音轻盈悦耳,如鸣佩环,在寂静的夜色中低吟浅唱。
那萧声初时一顿,复又响起,像是感知到了琴音的恬淡怡然,抑郁之气散去,尽是绵厚平和。一时间,琴萧和鸣。听在耳中只觉得心旷神怡,脑中一片清明。似是置身于浩淼烟波之上,听水鸟争鸣,渔歌晚唱。又似漫步院落庭前,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一曲终了,余音缭绕,众人皆陶醉其中,不愿醒来。
“真是……真是……”佟儿震惊无比,琴音萧声简直太合拍了。记忆中,只有表少爷曾和小姐弹出过如此天籁。莫不成,那个吹箫之人便是表少爷。她惊骇的朝苏怡望去,却见苏怡微微摇头。
不是他!虽然相似,却不是他!!
玲珑也听的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听那萧声,倒像和娘娘的琴音是一对。”
苏怡闻言,心中一颤,手停在琴弦上,涌上无限感伤。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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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故人二
十一月初五,波斯国派使臣来访。齐尧特在太液池设宴,命后宫诸妃和一众大臣出席。
绾碧宫
佟儿替苏怡挽了个惊鹄髻,两边用蝴蝶嵌宝压发固定,髻上插一只展翅欲飞的金凤步摇。玲珑一边从檀木柜中拿出缕金百蝶穿花桃红宫装替苏怡换上,一边抱怨道:“这样的天,怎么偏有使臣来访,娘娘加件氅衣吧!”
苏怡漾开了一抹轻笑。“这倒也罢了,最新奇的是,那使臣带了三道试题,说要和天朝的文人墨客比试呢!”
佟儿将孔雀金线织就的氅衣拿出来,捧到苏怡面前。苏怡看了一眼,摇头道:“怎么拿了这件,太过扎眼。”
玲珑叹道:“这样的场合,别宫的主子哪个不在穿戴上用心思。偏娘娘还嫌扎眼!”
苏怡扑哧一笑:“既如此,我把这件氅衣赐给你,好让你穿上显摆去!”
玲珑脸一红,低下头不再言语。
正在这时,有个小宫女挑帘进来,向苏怡行礼后,悄悄给玲珑打眼色。
“什么事?”偏巧给苏怡看见,好奇的问。
小宫女忙跪下:“回娘娘,奴婢刚听说了件趣事,想和如梦姐姐讲。”
苏怡知道玲珑素来和那些小宫女们要好,便笑道:“既是趣事,也说来我们听听!”
“才刚奴婢去御膳房,那里正闹的不可开交呢。听说是几个宫女姐姐,为了宴会上当差的事吵翻了天。”小宫女一边说,一边偷偷抿嘴笑。
苏怡皱眉:“这可奇了,怎么为这事争起来?”
小宫女边笑边道:“娘娘不知道,今日的宴席中有位太医院的大人,听说丰神品貌,如谪仙下界。那些宫女姐姐都抢着要去为他斟酒布菜。这才吵起来的。”
苏怡哑然失笑,这些宫女倒也有趣。佟儿撇撇嘴:“这些人真没见识,谪仙是谁都可以形容的吗?她们哪里知道……”说到这里,自知失言,忙停住不说。
小宫女又道:“姐姐不知道,那位大人除了外貌极佳,更重要的是素有才子之名,所以才会引的那些姐姐们互不相让。”
天朝的宫女与嫔妃不同,只是皇宫雇佣的宫人,一旦过了二十五岁,就能返回家中自主婚配。难怪那些宫女一个个花尽心思,以期飞上枝头变凤凰。
苏怡微微叹息:“官宦贵族之家,哪里有寻常人家的自由安逸。”人人看到的是表面的浮华奢靡,谁又知道背后的冷漠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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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设在太液池边的空地上。
太液池周近十里,广种芙蕖。池中筑着几座岛屿,沿岸是各式的亭台楼榭,玲珑山石。湖中停靠各色画舫,周边遍及奇花异草。以备帝王和后宫诸妃莲舟夹持,广开宴乐,休憩玩赏。
眼下,池旁林苑的梅花开的正好,遥遥望去,如那五彩云霞一般。淡粉,鹅黄,粉紫,一团团如跳动的火焰般,扑入眼帘。更有阵阵幽香萦绕不绝,只让人觉得美不胜收,叹为观止。
苏怡正贪看眼前的美景,耳边已传来阵阵笑声。
“到底是皇家的梅林,那一树树漫无边际花色,又岂是别处看的到的?”
苏怡回头望去,是姚锦瑟和她的大宫女秀云。
锦瑟今日挽着半翻髻,头上梅花嵌宝的绿玉簪,簪下别致的用五彩丝线串着珠翠。髻间零碎的点缀着同色的翠钿。穿着浅黄色绣梅的宫装襦裙,系着藕荷色珊瑚珠串宫绦。额间贴着扇面状的金箔花钿。真是仿若花树堆雪,明珠生晕,说不出的美态。
苏怡不由点头赞叹道:“妹妹今日打扮的真好,简直如同换个人似的,认不出来了。”
锦瑟脸上飞红,低头笑道:“锦瑟中人之姿,哪里比的上姐姐天仙化人。姐姐不过寻常装扮,就将我比下去了。”
一时间,沈媛和兰芷也到了。四人说笑片刻,便携手往苑外走去。
苑外空地上已经有一群宫女太监在紧张的布置。当庭摆着偌大的珐琅花瓶,插着各色的梅花。上方是嵌宝雕龙宝座,两旁一溜紫檀木的茶几。每张几上放着水晶花囊,冻石鼎,金炉玉瓶。炉上焚着龙涎香,玉瓶中供着丈许珊瑚。
四周围着曲曲折折的架屏,两层放着许多梅花的盆栽。此时月已初升,屏上各色的灯彩都点了起来。瞬时,架屏周围流光异彩,坐在其间,只觉得一片锦绣迷离,分辩不出哪是灯光,哪是花影。
引路的小太监将四人引至内侧的嫔妃席上,与外侧的宴席用琉璃障搁开。此时,后宫诸妃俱已到席,静妃望着下侧的空位,嘴角扯上不易察觉的微笑。
“赵婕妤又不到吗?”她转头问向一旁的女官。今日她一身五彩牡丹凤凰纹的锦袍,头上是金翠珠宝凤冠。两侧凤口各衔着二十四颗珍珠,坠着玛瑙水滴珠。周围嵌有各色红蓝宝石和翠玉金叶。更显的明丽动人,璀璨耀目。
她身边的女官点点头,伏身说道:“才派了宫女去催,说是感了风寒,不能出席了。”
静妃面上浮现一丝哀色,轻声叹道:“自从赵婕妤小产后,身体一直不好。如今又感了风寒,怕是要静养好一阵了。”
一旁的端妃连声冷笑,语带讥讽:“那日中秋宴上她多么风光,如今到了这地步,自然是抱病不出了。”
余下众人虽素日都于赵玉莹并无深交,此刻也觉端妃言语过于凉薄。兰芷更是面显不悦,只管转过身去和苏怡说话。
一时有宫女跪着呈上漆描锦盒,里面盛着各色糕点。苏怡见面前有碗翠玉杏仁糕,知是兰芷爱吃的,便端来放在她面前。自己则拣了个海棠花形的碧玉杯,执了玛瑙双耳壶自斟自饮。
外面已有三三两两的官员抵达,围在一起客套寒暄。此时齐尧还未驾到,不多时,官员们则按品阶一一入席。每席都有四名太监宫女垂手侍立,预备为众人布酒置菜。
再外则是十几名乐官,手持筑,瑟,鼓,萧等物。几十名内廷侍卫手持佩剑,侍立在架屏外,端的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