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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迪摇了摇头,奥斯卡就更不耐烦了。他径直转向呆愣的东方拳手。
“李!你以后就呆在我身边,保尔和黑魔会关照你!他们会让你知道并不是所有的西方人都是自以为是、缺乏教养的东西!”
受到训斥的小恶魔尴尬地退到一边,奥斯卡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他看到桑迪就生气。
“你是真傻还假装自己是个白痴?”小亲王用危险的目光瞪视杵在原地的南方佬。“没看到我的胳膊脱臼了吗?去找个骨科医师啊!真他妈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桑迪恍然大悟,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奔了出去!
奥斯卡望着桑迪的背影啐了一口,“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我一度以为这家伙是个哑巴,谁知道他地嘴巴比市井里的短腿妇人还要讨厌!”
塔里耸了耸肩,“有句话您可没说错,个别时候……桑迪给人的感觉像极了鲁道夫。霍斯!没错!就是像鲁道夫。霍斯!”
就在奥斯卡冷冷哼过一声之后。呆愣半晌地东方拳手突然凑了上来,他端起小亲王脱臼的手臂,这令奥斯卡有些诧异。
“你会……嗷嗤!”亲王殿下在感到手臂一阵剧痛的同时便大叫出声。他敢肯定是东方人治好了他脱臼的关节,因为手臂在剧痛过后便涌出一阵令人身心舒泰地麻痹感。奥斯卡趁机活动了一下,他终于点了点头,“东方武者真是神奇!”
霸拳李轻轻点头算是回应了小亲王的夸奖。然后他接着为未来的主人进行推拿按摩,奥斯卡就感到伤处的麻痹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酸、痒,和极度的肌肉疲劳。
“好啦!没事啦!”东方人终于放下年轻人的胳膊,他朝对方笑了笑,就和他认知中的一样,这些长着一双异色眼睛的西方人并不都像恶魔桑迪那样不可理喻。奥斯卡和他的朋友们坐倒在武场的休息区”卜亲王仍对刚刚那一击耿耿于怀,他抱怨东方拳手反应太快,而保尔就说是他自己慢得离谱;他抱怨霸拳李只是躲避没有回击,保尔就说光是闪避就能让你脱臼,要是回击企不是会害你丧命。奥斯卡越听越生气,他就动员拳手和暴雪打一架,可奸滑的杀手之王始终顾左右而言他,总之就是不愿意。
就这样说说笑笑了好一阵,男人们终于安静下来,大家都陷入霸拳李叙述的身世。东方人用浅显至极的泰坦语概括了一下他那过往的经历,在一个被他称之为“武术之林”的地方,他曾是极有声望的拳师,但他厌倦了用拳头和智谋不断进行角力的生活,他利用一切机会想要退出“武术之林”可用他自己的话说,“每次想要退出,总会有令你无可奈何的人和事再度把你牵扯进去!”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保尔突然说出一句字正腔圆的东方语言。
霸拳李诧异地望了过来,杀手之王尴尬地冲他笑了笑,“我还是不太了解东方武者的精神世界和你们的……‘江湖’,但这句话是我的一位老朋友经常挂在嘴边的,连带我也学到了几分神韵!”
拳手眨了眨眼,他已经有点爱上这里的生活了,这个世界竟然存在没有“江湖”的地方?若是在故土,他知道自己只有在见到那位西方人称之为冥王的神明时才会相信。
“身不由己……是这样说吗?”奥斯卡沉吟起来。
保尔点了点头,“是的没错,就像李说地那样。当你想要退出。总会有令你无可奈何的人和事再度把你牵扯进去。”
奥斯卡闻言不禁发出一声叹息,“哦啦哦啦……看来确实是这样。西方不存在,武术之林”也没有,江湖,那样的东西。但我们有政治!就像我想把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关进监狱,再饿他几年。可实际上呢?我不但要让这头猪猡分享南方政府地岁收,还要给他送去一个人见人爱的好姑娘……”
“你等等!”塔里大声叫唤起来,“都林城传得沸沸扬扬地南方女孩儿……就是海怪的那个未婚妻!是你……送去的?”
奥斯卡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确切一点说她是为军情南方分局服务,和我没有直接或是间接的关系。”
“可你是军情局的头儿!”塔里固执地叫嚷着。“这还不是你安排地吗?”
奥斯卡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这件事只有我和南方分局长亚宁,切尔曼知道,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也知道吗?”
塔里摇了摇头。
奥斯卡就用担心的眼神望着老朋友,“你的火炮毁了特勤处几代人的心血,就算鲁道夫。霍斯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也丢不起这个脸!所以你在都林要处处小心,万一遇到无法为继的紧急情况!注意……我是说足以威胁性命的紧急情况——就去找海怪的未婚妻,她有能力帮助你离开都林,以达就是我给都林的朋友们留下地最后一步棋。”
塔里紧抿着嘴唇,他想对老朋友说声谢谢,可他又觉得这会破坏了现在的气氛。
“别逞能你这个冒失鬼!”奥斯卡仍在叮嘱一向少根筋的炮兵将军。“鲁道夫。霍斯忍到现在实属不易,别再招惹他。就算见到他了也要绕道走,你明不明白?”
“没问题!我明白!”炮兵准将异常肯定地点头,这样一来奥斯卡才放心地站了起来。
时间刚刚好。地底武场走进来一名通讯官,他向亲王殿下报告说一位自称是南方商会密使地子爵大人请求谒见。
奥斯卡拍了拍手,“哦啦!大家猜猜是谁来了?”然后他便兴高采烈地走出门去。
穿过雕刻精细的楠木门,再经过一片散落着葵花和茶花的荒废花园。特勤处长在就要到达目的地地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他犹豫好久才打出一个响亮的大喷嚏,花园里争食的鸟儿吓得四散奔逃,鲁道夫。霍斯望着那些惊慌失措的鸟儿不禁冷笑起来,他知道又有人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诅咒自己。这些恶毒的诅咒就像窝藏在身体内部的那颗毒瘤,迟早都会腐烂,变成腥臭的碎肉,然后在地狱被贪婪的恶鬼分食!
鲁道夫。霍斯从来就没幻想过自己能够登临天堂,那个地方不是他这种人去得的,再说天堂的空气可能会令他窒息,不过谁知道天堂有没有空气呢?特勤处长懊恼地别开头,最近他老是走神儿,老是在琢磨天堂和地狱的问题。尽管他明知道自己会下地狱,可无论怎样讨厌天堂,他对那个所有人都一心向往的地方还是存在一丝期待,看来这都要怪那个该死的瘤子!不过……也许……在他面临死亡的时候,负责迎来送往的天使和死神会把事情搞错也说不定,因为鲁道夫。霍斯也没想过自己会死于癌症,他觉得自己应死于一次精心策划、规模空前、声势骇人的暗杀计划,就像他的历届前任一样死得轰轰烈烈,而不是倒在床上一病不起。
“你想见我?”特勤处长打量着整理花草的那位匠人。
威舍尔转过身,他消瘦得厉害,两眼深陷,只有捏着小铲的手掌稍显有力。
跳蚤坐到花园中心摆放的长椅上,他将对面的位置向特勤处长示意了一下。
“感谢您在百忙之中……”
“别说这些废话……拜托!”鲁道夫。霍斯不耐烦地坐了下来,他不知道面前这个家伙到底想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个鬼地方会见一个早已失去利用价值的人。
“那就直接进入正题!”威舍尔男爵突然把愁苦的面容换了下去,“咱们实话说了吧,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儿?”
特勤处长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就像他听到了一个百年难得一遇地笑话!
“离开这儿?你想离开这儿?”
“是的!”大跳蚤点了点头。
鲁道夫。霍斯四下望了望,在他眼里,这个秘密联络点的景致还算凑活。至少这里并不会使人产生不耐烦地情绪。
“那我问问你!你知道失去特勤处的保护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门外有多少军情局地密探在打听你的消息吗?你知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向来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吗?你知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跳蚤打断了鲁道夫的设问,他一点也不想听。“你所说的都不是问题。我只想去见见她,再看看孩子。”
特勤处长用手指捏着额头,“你一定是疯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会让你见到他地情人和儿子?在大街上!我敢保证,就在门外那条大街上!你只要走出这扇门就会被人乱刀……”
“我怎么知道门外那些人是不是你派来的呢?”威舍尔又一次打断了特勤处长的话。
鲁道夫。霍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会在乎这个吗?你一向都很聪明。只要走出门就是死路一条!我不会让你泄露绑架事件的秘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也大致了解是你出卖了苏霍伊,所以……你总是要死在一方手里。”
“让我出去!”跳蚤固执地坚持着,他只是想去道歉,然后……他还没想到呢。
“一个问题!”特勤处长伸出一颗手指,“我若是能搞清这个问题就立即放行。”
威舍尔摊开手,“说啊!你还在等什么?”
鲁道夫。霍斯清了清嗓子。“告诉我!那个被你称作主母的妻子到底与安鲁达成了怎样的协议,其中涉及到多少关于火器……”
“我不知道!”威舍尔懊恼地别开头,并不是他故做姿态,而是他真的怨恨鲁道夫。霍斯净挑他不知道的问题。
特勤处长连连摇头。“你看啊威舍尔!我无法得到答案,你也就不能出去,这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
大跳蚤无奈地叹息一声。“你应该知道那个被我称为主母的妻子是怎样一个女人,她像历史上所有出名地女皇一样精明!与安鲁的协议是只有她和那位阿欧卡亚女爵两个人知道的事情。你若是不相信,就去问问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相信亲王殿下也会这样告诉你!”
鲁道夫。霍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无奈地朝一无是处地威舍尔摊开手,“抱歉了朋友,看来我帮不了你!”
跳蚤分毫不让地与特勤处长对视,“很遗憾你帮不上忙,可我还是要出去!”
鲁道夫只得苦笑,“朋友,我得说你这是自寻死路。”
威舍尔耸了耸肩,“我总得试试,我可不想在这个地方老死。”
特勤处长向左右招了招手,隐没在向日葵和茶花间的黑衣密探鱼贯而出,两双大手同时按上男爵的肩膀。威舍尔四下望了望,他并不是搞不清现下的状况,他只是微笑着站了起来,那种笑容就像即将获得解脱一样。
鲁道夫再也没心思在这儿胡扯下去,这个一无是处地家伙总算要被人道毁灭了!这多少都令他松了一口气。
威舍尔被反剪着手,一众高壮的特勤行动人员不断推搡着他,他知道自己在下一刻就会死在花园深处的某个地方,估计到时身上会落满剑,疮,因为身边的每个人都会刺他一剑,也许一剑还不止。
“阁下!您等等!”
特勤处长微笑着调转头,原来他一直留在原地。“怎么,改变主意了吗?”
大跳蚤笑了笑,“让您失望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人们为什么叫我跳蚤!”
“为什么?”鲁道夫。霍斯好奇地打量着苏霍伊家的叛徒,也许是出于同是将死之人的关系,他对失去一切价值的威舍尔男爵始终抱有一点善意。
“我是孤儿……”男爵自嘲地笑着,“在小的时候,我学习了许多取悦于人的活计。其中最拿手地就是逃脱,你知道吗?被关在一个大笼子里,躲避狮子老虎的侵袭。还要不断挑惹这些野兽,给那些喜欢刺激的人制造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