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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因为您信任我!您相信只要有我在。真相迟早会水落石出!”
“还有呢?”奥斯卡继续追问。
“还有……”帕尔斯难堪地嗫嚅着,这个承诺不能轻易示与摄政王,可现在又不是退缩的时候。毒医猛地咬牙,“还有您的妻室在健康方面的安全问题。我想我不会再让阴谋份子有机可乘!如果有……您再把我变成陪葬品……”
“得了吧!”奥斯卡突然挥了挥手,他的神情已经放松,“如果再有下次就是世界末日,我会杀光世上所有的父亲和丈夫,让他们经历和我一样的痛苦!”
毒医战战兢兢地退到一边,他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缓缓开口:
“您……还想听那个好消息吗?”
“当然!”帝国摄政王颇为期待地扭动起来,他要为倾听这个好消息保持一个舒服的坐姿。
“阿莱尼斯女皇陛下的身体虽然还很虚弱,可她在生理上仍是一个完全的女人。”
“什么意思?她要变性了?你这是跟我开玩笑吗?”
“我是说她已准备好怀孕了!”毒医讨好似地拍了拍手,“皇室医师曾在女皇陛下上次流产时的诊断书上写道——‘再次怀孕怕是难了’,但现在看来……她恢复得很好,她可以像任何一个正常女子那样怀孕生子,当然……您若是愿意的话!”
“我当然愿意!”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一边措手一边在宽大的起居室里来回走溜。
“现在我可以去看她吗?”帝国摄政王突然停了下来,他指着妻子的卧室。
“陛下睡了!这几天她过得辛苦!”帕尔斯无奈地摊开手。
“还有!”奥热罗男爵夫人突然睁开眼睛,她的声音把两个男人都吓了一跳。“即便女皇醒着您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为什么?”奥斯卡望着罗兰娜的时候带着谐谑的笑,“难道我地史记官要准备现场记录?”
“下流……”男爵夫人低低地啐了一口,她不得不由贵妇躺椅上走下来。又朝男人们指了指书桌上的座钟。“今晚十一点要召开全军扩大会议的最后一次预备会,而八点……您忘了吗?首都军部和十九大军区地主官为您准备了招待酒会!”
“哦啦……”奥斯卡了然地点了点头,可他又对着天花板翻了翻眼睛。“是什么招待酒会?招待谁?”
“今天是3月31日……妻女山阻击战胜利五周年纪念日!”奥热罗男爵夫人捧着额头呻吟起来,她真为自己当初的痴迷感到不值。
“哦啦……妻女山阻击战胜利五周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由妻女山地胜利开始,他的人生走过了辉煌的五年、也是血腥的五年。他并不会经常回顾那场惨烈至极的战役,但他始终认为那是自己军旅生涯地真正起点。
这么说……“2。23改旗易帜”已经过去一个月,时间还真快!不过仅仅是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做很多事……
不管地方政府和首都贵族对汉密尔顿宫上的猛虎水仙旗作何感想。
也不管西方主要君主国对“2。23兵变”(西方王国联盟一致认为这是一次军人哗变)的态度如何,当今的泰坦帝国最高执政官宣布提前召开近卫军扩大会议,将民族危机引入所有人的视线。
这种做法虽不怎么聪明,可在短时间内,泰坦帝国上上下下,特别是那些对莫瑞塞特王朝抱有幻想、对安鲁抱有敌意的人明智地选择了静观其变。在全面开展反侵略战争这个大的历史境况下,泰坦民族保有了团结和献身的传统精神,这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执政王殿下在士兵和普通民众中间的威信。
莫瑞塞特王朝地统治并没有真正终结,帝国最高执政保留了首都贵族在政府中的发言权,尽管我们在形容这项权利的时候用词有些勉强。
但首都贵族绝不会把心思花在狡辩上,他们忙着转移钱财、转移家属,原因只是因为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稍有了解地人都不相信这个出身多摩尔加监狱的少年犯会忘记睚眦必报的本性——说不定哪一天。估计就是战争结束的时候,对首都贵族地大清洗就会迅即降临。
在外人看来,最高执政把一个月的时间都消耗在与不同地域的不同利益团体进行的谈判上,他在“2。23改旗易帜”后的第三天就应北方集团军群和几大贵族领主的恳请。将大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和首都炮兵师全员送往北方前线,消息一经传出便立即绞杀了“德意斯人即将开进都林”的谣传。
在“2。23改旗易帜”后的第九天,贵族元老院在34票弃权、6票作废、余下全数通过的情况下确定了奥斯涅亲王做为泰坦终生执政官的法律文件。这款文件在第二天获得帝国女皇阿莱尼斯一世陛下的亲准,安鲁家长就在实际上夺得了帝国军政事务的主导权。
在“2。23改旗易帜”后的第十七天,来自维耶罗那的信使送来了最新战报。在这十七天里,于不久之前依靠奇袭夺得战场主导权的南方集团军第一集群在长近四十九公里的战线上顽强阻击了二十三万法兰王国军
由正面发动的三十一次大规模进攻,在武装力量最高统帅收到这封战报的前一天,已经无力修补防线漏洞的南方集团军群不得不退入维耶罗那固守待援,等候全军扩大会议确定新的作战方略。
第二十一天,阿莱尼斯一世陛下终于在“2。23改旗易帜”后发布了莫瑞塞特王朝的第一项皇旨——授费戈。安鲁。底波第元帅临时领制帝国东部集团军群,并在完善队伍建制之后全军开进帝国内地,于上泰坦尼亚省集结。
第三十天,以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为代表的泰坦军部首脑与到访的俄列联合王国军事顾问团展开了长达一个星期的公开会谈,与会双方就当前的国际时局交换了意见,并在一致动武、协同作战和皇室联盟等问题上初步达成一致。会晤最末,泰坦摄政王与俄列联合王国军事议会副主席舍普钦科库列佐夫亲王签署了《俄坦宣言》这标志着西大陆上的主要君主国在世界大战面前最终形成了对立的两大军事集团。
历史习惯将法、荷、德、葡、利、威称之为联盟国,将坦、俄、英、捷、意、波称之为会约国……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战争将随着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崛起降临与世。
军人政府在并不曾在真正意义上出现于泰坦帝国的历史中,这个老牌君主国迄今仅仅经历了两代王朝,以莫瑞塞特家族的统治最为持久。
在西大陆的封建化进程由最开始的城邦联盟向中央集权过渡的历程中,莫瑞塞特皇室占据最为重要的地位。泰坦帝国基于君主专制和神教规则建立的等级制度、分封制度、农地制度、兵役制度、赋税制度等等封建化措施都是世界历史的典范之作,这些行之有效的规范化制度在很大程度上巩固了莫瑞塞特王朝的根基、促成了四百多年来的一姓统治。
放眼当今的泰坦,离心倾向最为显著的南方贵族在日益繁盛的商品市场中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不过也可以形容为一次前所未有的机遇。
令世代积累的财富和多样化的贸易不断进去,这在本质上是对农地的大量消耗,南方贵族需要足够的权利和足够的土地来维护不断膨胀或是急待发展的势力范围,可权利和土地他们都没有,莫瑞塞特皇帝的意志并不允许南方人在经济利益和政权塔楼中再做突破。这样一来,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领袖的军人政府必然代表一部分南方大贵族的利益,南方人只要做到迎合军人的需求,他们在政权中的地位就会得到稳步提升。
泰坦摄政王应该是一个典型的军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军人的需求,虽然他明明知道安鲁的水仙骑士对世界大战并不十分热中,可泰坦会是安鲁地泰坦。莫瑞塞特的统治会由安鲁继承。在这个意义上,水仙骑士的参战就大不一样了!同样是保家卫国地战争,安鲁之前的一系列抗争只是出于传统、职责和信仰。而到了现在,集结在上泰坦尼亚省地二十余万水仙骑士已被明确告之。他们为之牺牲为之奋斗的目标是击败所有人、征服这个国家和这个民族。
相信费戈。安鲁。底波第元帅在这个问题上看得比摄政王殿下还要透彻。他生于安鲁、长于安鲁,成长过程中受到保守派的影响、受到激进派的熏陶,这使费戈在本质上是个彻头彻尾机会主义者,就像他那赖以成名的战略战术。就过往地事迹来看,费戈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侵略扩张的机会。也没有在影响家族全局的重大决策上背弃相对温和的多特蒙德。
到了现在,相信全世界的人都已发现事情不同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加封为合法的帝国终身执政官,那么再接下来,人们即使用肚脐也会想到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么。
在费戈看来,这件事固然可喜可贺,但他与小弟弟的意见存在本质上的分歧。奥斯卡幻想着一个强大的封建军事帝国,他要击败由西方赶来阻止他的强者。而费戈……与波西斯人抗争了四百年地神选战士会看得上西方来的下等人吗?水仙骑士的总司令更愿意征服已经支离破碎地宿命之敌,他已经尝到征服部分波西斯民族的那种浓烈至无法形容的巨大满足感和荣誉感,他要把事情进行到最后,他要带领神选战士踏足波西斯的每一寸土地。并告诉每一个他遇到地波西斯人:你们败了!安鲁胜了!我是征服者!
兵锋向西还是向东?奥斯卡与费戈从来没就这个问题展开过讨论,但他们彼此清楚——战略决策从一开始就存在着分歧,只不过这种分歧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登临权利颠峰之后显得犹为突出。
若是将兄弟二人在战略上的分歧凶猛地延烧起来。我们不难在火焰中看到事物的本质:水仙骑士是帝国的军人还是安鲁的军人?这个问题乍看起来是矛盾甚至是无稽的,因为一位安鲁子弟已在实际上控制了帝国,但另一方面的实际呢?
水仙骑士若是帝国的军人,追随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荡平天下就是他们的使命职责:水仙骑士若是安鲁的军人。追随费戈元帅荡平波西斯征服异教徒就显得更加具有诱惑力。在国家民族的生存危机迫在眉睫的时候,费戈元帅选择了服从家长的意志,因为这毕竟是决定安鲁家族能否接掌皇权的战争,但问题并不没有因此消亡,它是确实存在的。
也就是说,这个确实存在的问题就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接掌帝国之后的另一方面的实际。他拿到了梦寐以求的权利,可他的家族却没有为这项权利的光顾做好万全的准备,安鲁内部根本没有搞清楚怎样面对失去了莫瑞塞特王朝的泰坦帝国。
于这个帝国,安鲁的义务早就由四百年前成军时的誓言蜕变为独立自主的发展思想,可一眨眼!一瞬间!一刹那!安鲁不再是那个受封于东疆的大军阀了,它的家长摇身变作帝国的主宰者,一部分安鲁人固然认为这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大好事!可相当一部分安鲁子弟却在迷惑:
“离开了水仙郡的安鲁子弟兵还是水仙骑士吗?他们是不是要离开故土?水仙骑士是不是要变作东部集群?安鲁在历史上建筑起来的荣誉和信仰会不会随着一位帝王的降临而彻底消散呢?”
这些问题横亘在帝国摄政王和他的家族之间,短时间内无法说清,也无法解决。
和正在急切关注泰坦局势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