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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拉!你和近卫军打过无数交道,知道他们的脾性,这些家伙不到关键时刻放不出一个屁!奥斯卡反复强调战术穿插和战术迂回的灵活性,可摆在战场上的部队就像扯线的木偶,总是与固定位置有些出入,真是受不了他们!”费戈倒完苦水之后就双手叉腰挺直腰背:
“帝国近卫军的行动总是力度不足、迟缓有余,无论是各级军官还是普通一兵,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够干净利落。要我说……到底不是自己的兵!”
卢瑞尔老将军不耐烦了,他受够了费戈的狂妄无形:
“臭小子!我得警告你!这种话在自家人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别到外面去丢人现眼!”
费戈的五官纠集在一起,“老爷子!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缪拉只得站到两位统帅中间,他得说起一件不会让人争吵起来的事。
“战线上的损失一定很大对不对?”
果然!此言一出,水仙骑士的总参谋长紧紧抿住嘴,费戈。安鲁。底波第也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的神情。
“谁说不是啊……”安鲁家族的武装力量总指挥颇为感慨地赞叹了一声,他收起了脸上的倨傲和插在腰间的手臂,就连声音也有了一丝肃穆的意味:“战斗已经持续两个多小时,核心阵营有奥斯卡亲自坐镇,可即使是这样也有一支精锐的骑兵旅必须退出锋线重排编制。直到刚,刚。北部阵线传来消息,已经有两个冲锋师因大量减员被撤出了战斗序列!再说南边……”
““哼哼……”费戈说到这里不禁冷冷地笑了一声,“都以为南部阵线没有问题!近卫军总参谋部的代长官加布里约翰特上将被奥斯卡寄予厚望。可这个家伙只是嘴上说得漂亮,现在真地打起来了……你猜猜!他在首轮攻防战里损失了多少兵力?”
缪拉有点犹豫。他说多了不是、所少了也不是!而且他也听说过这位加布里约翰特上将,既然这位总参谋部的代长官是零号计划的主要策划人,他就该是一个有着真才实学地优秀指挥官。
“一个师?两个师?”
“切……”费戈不屑地撇了撇嘴,“是一个军!也许是法兰人都吸了鸦片,也不知他们从哪来的劲头。一上来就斩掉了九纵地一条胳臂。不是我说,奥斯卡差点被这件事气疯了!但他还没有责怪加布里约翰特的组织不力!”
缪拉挠了挠头,“不对呀!这才两个多小时!西方联军的右翼又没有火器部队,若是严格按照加里宁舒曼将军的调度原则操作起和——“,怎么也不至于被法兰人干掉一个军!”
“法兰人也不好过!”卢瑞尔将军再次加入进来,他又狠狠地瞪了费戈一眼,因为他的元帅老是不提好地一面。“为了拖垮加布里约翰特的这个军,法兰人调上了五支直接隶属于宫廷的禁军重装骑兵师!大家长没有责怪约翰特上将,这也说明加布里将军的应敌措施还谈不到对错与否,他是损失了一支步兵军,可他把敌人的两个最精锐的重装骑兵师全都留在了战场上。真要细算起来,我还觉得是加布里将军占了便宜。”
“这么说……敌我双方在伤亡数字上并没有多大差距。”缪拉有些担忧地拢着胡子,这是他的新习惯。说明他已不再年轻。
“这只是最初的交锋!再说也不能这么算,单纯的伤亡数字说明不了问题。”卢瑞尔将军对着红虎总司令不住地摇头。“西方王国既然是联合起来发动战争,那么只要有一个国家承受不住战场损失,他们的整个群体就会迅速瓦解!所以……大家长已经下达了命令。再过一会儿,等到位居第二出击阵营地部队吃过午餐,由北部阵线开始,集中优势兵力猛攻利比里斯人的阵营。”
“恩……利比里斯人最好欺负!”费戈补充了一句。
缪拉看看总参谋长,又看了看总司令,他觉得事情可不像说的那么简单:“……最好是不要出什么差错!”
“是啊……”费戈叹息着点头,他望往战场地方向,但他知道没人能够确定那里到底会发生什么。
南部阵线,由基伦布波村开始,直到中央主战场的边缘。这里草木茂盛,视野就不是十分开阔,因着地势的关系,近卫军要架起二十几米高的瞭望楼才能看清敌人在锋线对面布置地阵营。
正午,阳光烂漫,至少是在南部战场,高低起伏的都林斯平原静悄悄的,不闻一点动静。在轻微摇摆的萱草丛里,依稀能够看到鲜血、尸首、还有断箭残枪的碎片,其间到处点缀着野百合,就像绿色的地毯上摊开了无数支水晶酒杯。无风时,烈阳炙烤一切,天鹅绒般的绿地上就泛开了白色的花纹。
白色的花纹隐约浮动,近卫军士兵就在草丛里开始了搜索,他们三无一群、两人一组,有些负责搜集还能使用的战具,大多数是在清理打点牺牲者的尸首。
尸体还是热的!血也没有凝固!排除成群的苍蝇和那些对着草地虎视眈眈的食腐动物,这里的景致还是十分动人的。揭开高高的草丛,一株野百合误入石竹花的领地,她是那样骄傲的抖擞着身姿,一点也不在乎石竹对她的嫉妒。
一双坚实有力的手掌摘取了这支百合,军人已经搜集了一大捧。他走在战场上,四下环顾,这里就是他的战阵,他的士兵在这里被杀,他的心灵在这里遭受重创。
一阵浓烈的香气飘了过来,是什么?军人用力吸着鼻子,答案是肯定的!红酒洋葱烧牛肉。加布里约翰特将军循着诱人地浓香走了过去。在一株高大的橡树底下,他见到一名厨师长。
“呜呜呜……呜呜呜呜……”
帝国近卫军总参谋部的代长官疑惑地凑了上来,“这是怎么了?多好地红酒洋葱烧牛肉!”
厨师长抬起头。他像所有那些大厨子一样,挺着一个大肚子、带着白色的包头帽、穿着白色地工作服。厨师长止住哭。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丢脸的,只是感到异常古怪。前锋阵线,一位穿着近卫军上将制服的官老爷在跟自己这个不入流的小人物打招呼,不但如此,这位将军还捧着一大把百合花。就像……就像一个精神病人。
“是啊……多好的红酒洋葱烧牛肉!”厨师长收回怀疑地目光,他望向身边的两个大铁桶。
加布里约翰特四下望了望:“到底是怎么回事?午餐时间,士兵们都到哪去了?他们不来享用你烹饪的美味吗?你是为了这件事而伤心吗?”
厨师长苦笑了一声,“红酒洋葱烧牛肉就是为了犒劳英雄们的!战士们都在!他们就在面前的这块国土上!”
总参代长官望向面前这片国土,这里就是帝国近卫军首都战区十纵第二步兵军战至最后一人的地方。
厨师长突然用围裙抹了一把脸,然后便用大铁勺使劲儿敲打装满美味的铁皮桶;“开饭喽……开饭喽……十纵第二军……开饭喽……”
声音传出很远,旷野上似乎还响起了回声。时隔许久,即使大厨师喊破了喉咙,面前的这方国土依然不为所动!董草丛在微风中轻摇慢荡,那些可爱的小伙子们走了进去。就再也没有走出来……
“开饭喽……红酒洋葱烧牛肉……”大厨师哽咽着,最后他也一句话都说不出。
加布里约翰特傻呆呆地站在那里,作为一名指挥官。他应对每一个战场决策的后果负全责!十纵第二军打得英勇、打得惨苦,他都看到了!他看到一支气势汹汹地队伍斗志昂扬地杀进战场,他看到英勇无畏的小伙子们像木桩一样深深地钉入脚下的这片国土,他看到无险可守地步兵战士高挺着胸膛迎击骑兵的冲锋。他看到林立的枪刺、飞蝗一般的箭幕、四散崩裂地盾牌碎片、扬起又被抛落的残肢断臂!再然后,他的士兵全都倒下了,他就再也没有看到什么,只有寂静动人的风景和一锅无人享用的红酒洋葱烧牛肉。
平原深处突然响起一阵杂乱的吆喝,加布里将军转过头,在他看不到的一块平原洼地里面,泰坦战士不知为何发出了绵长的欢呼。
过了一会儿,纷乱的叫喊停歇下来,一个粗扩的声音就开始了嚎叫!
加布里倾耳细听,那个声音在说:
“兄弟们!睁大眼睛看清楚!面前的这片土地……是谁的?”
千百个声音同时回答:“神圣泰坦的……”
“兄弟们!睁大眼睛看清楚!神圣泰坦的土地上……有什么?”
千百个声音接着回答:“侵略者……”
“兄弟们!睁大眼睛看清楚!神圣泰坦的土地上……除了侵略者,还有什么?”
千百个声音再次回答:“英雄的尸骨……”
“兄弟们!睁大眼睛看清楚!神圣泰坦的土地上……满布英雄的尸骨,为什么?”
千百个声音继续回答:“为了祖国!”
“兄弟们!可以把眼睛闭上了,让我们祈祷……神圣泰坦的土地上,高贵的爱国者的鲜血遍洒这方国土,等到来年,我们的墓碑旁,就会绽放最纯洁、最美丽的花朵!帝国近卫军,追随英烈的脚步,向着荣誉、向着永生,让我们去完成伟大的使命吧……”
总参代长官掏出怀表看了看,战役第二阶段的首轮进攻就要开始了吗?
粗扩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猛地爆发出最凶狠地吼叫:
“兄弟们!睁开眼睛吧!你们还在等什么?”
千百个声音发出最后的策动:
“近卫军……前进……前进……前进……”
“哗……哗……哗……哗……”平原上响起整齐有力的踏步声。从大橡树底下望过去,地平线上突然升起一片长枪组成的丛林。这片钢铁森林越来越高,铺开了数百米地锋面。风突然烈了。草丛凶猛地抖动,终于能够看到泰坦战士的身影,他们走出地平线。一排又一排、一队接一队,他们喊着口号。坚定地踏出每一步。
加布里约翰特将军被这个场景震慑住了,他只从侧面和后面观察过这支部队,这是他头一次从正面看到陆续进入决战场地的近卫军战士!
应该怎么形容呢?
行进中,那个声音又开始叫喊:
“盾阵在前……弓箭手在后……枪手居中……刀斧手两翼伺候……兄弟们!死亡并不可怕,可怕地是没有了战斗至最后一人的精神!”
千百个声音立刻回答:
“万岁祖国!万岁泰坦!我们战斗至最后……”
加布里用手掌盖住自己地面孔。尽管他已升任近卫军总参谋部代长官这样一个最高级别的军职,可在过往的岁月里,或者是说他在流连于贵族豪门的灯红酒绿和轻松恢谐的图上作业笔上战争地时候,他根本就不清楚使命是什么、责任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之服务、为之出谋划策的战争到底是什么!
近卫军战士走了过来,他们惊异于一位出现在前锋阵线上的高级军官,在与这位将军擦身而过的时候,战士们不禁好奇地打量他,这位将军双手捧面,肩膀还在不停地颤抖。
也许是感受到了目光的关注。加布里放开手,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万军阵中。无数士兵与他擦肩而过,他不得不面对这些年轻、严肃、却又充满活力、充满生机的面孔。
所有的士兵都在前进,一个跟着一个,他们让开了一动不动的近卫军上将。有些战士还在越过这位将军的时候拘谨地向他笑着,一个大胆的尉官走过去时突然说:“将军,我可领先您了……”
加布里,约翰特由纷乱地思绪中醒转,“你说什么?”
那名尉官已经溶入战士的集体,走到前面去了。
“胜不在我……我先牺牲……我领先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