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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统帅!举剑向天!欢呼!欢呼!再欢呼!用最炙烈最雄壮的欢呼告诉天顶的神明,他们的统帅当封世界之王、人间天主!他们的统帅就是照耀泰坦大地的太阳!宇宙和世间万物的中心!
在营帐门前跳下马,没有理会同样跪在自己脚边的达答拉斯,奥斯卡随随便便地把雷束尔的缰绳丢给了一名赶到近前的圣骑士。
在无声中,最高统帅四下打量一番,他似乎对现场的气氛不是十分满意,于是他就扶起了一名跪在人群里的军官。
不凑巧!这位军官是所有在场的军官里面军衔最小的一个!
“少尉……你想说点什么吗?”
奥斯卡笑呵呵地打量着对方,这个面相青涩地小家伙显然是刚刚从军校毕业,摄政王殿下还看得出。对方是一个体面的贵族子弟,就像许多为了信仰和荣誉感参军入伍的小伙子一个样。
“元帅……元帅……”在军中刚刚度过成年礼地近卫军少尉说着说着就抽泣起来!光明神可怜见!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也许是因为太过激动、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和激动!他竟当着在场的所有将校和最高统帅地面泪流满面。
奥斯卡和身边的一干高级军官面面相觑,对面这个小家伙是怎么了?
“万岁……祖国万岁……近卫军……近卫军万岁……统帅……统帅万岁!万万岁!”
等到小小的近卫军少尉艰难地表达了他对满面涕泪的观感。奥斯卡就和周围的军官大声笑了起来。
最高统帅拍了拍小军官地肩膀,“路还长着呢小家伙……”
摄政王殿下被众多军官和护卫簇拥着。他在走进指挥大帐之后还不忘回头看了看那个情感丰富的少尉军官,奥斯卡想到自己在那个年纪时的样子,他不是那么爱哭,但面相是一样的年轻、青涩!那是一段如火如歌、如诗如画的岁月,对于现在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来说。那时的心境再也不会有了。
鲁宾元帅还是接受了最高统帅的拥抱,他被那个冲动的小伙子抱得太紧了,等到奥斯卡放开他的时候,老元帅发出一阵凶猛地咳嗽!连续不断的战事和艰苦卓绝的荒原行军完全破坏了老人地健康,鲁宾在靠大把的药物和惊人的毅力坚持主持世界上最残酷最伤脑筋的工作。
“我地老爷爷!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我此时此刻的心情!”这是奥斯卡的开场白。
“是啊!感谢光明神!看来我要比你这个傻小子还长命!”这是鲁宾元帅的答复。
奥斯卡皱起眉头,是他听错了吗?他以为自己的老师会像那个涕流满面的小男孩儿一样扑到他怀里,再亲他的面孔。
“这是怎么了?这里有人惹您生气了吗?”奥斯卡扫视了一遍在场的南方军官,包括南方军的司令员和参谋长在内,所有人都像见到鬼一样躲开了最高统帅向他们发来的探询的目光。
“不关他们的事……”鲁宾边说边指了指眼前的战场,“看看你干的好事!”
奥斯卡的视线落在战场上:南方战士排开了气势恢弘的进攻阵势。
塔里的纳索夫两位将军的身影在硝烟弥漫的炮兵阵地上若隐若现!似乎……这个势头还算凑活呀?奥斯卡一点也看不出鲁宾元帅会把脾气发在何处。
“看不出来?”
奥斯卡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瞪大无辜的眼睛。
“真的看不出来?”
奥斯卡无可奈何地摊开手,他和老师久别重逢的喜悦心情已经跌进谷底。虽然他在内心深处抱怨着老人的固执性格,可鲁宾一向如此,奥斯卡只能责怪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通常情况下,只要遇到有人犯错误。作为导师的鲁宾校长可不会顾忌场合,他会在第一时间义正词严地纠正这个错误!即使对面站着帝国的现实主宰者,只要这个人做过老人的门徒,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小子!你错了!”
“咱们别兜圈子了!”老人对门徒的迟钝彻底失望,他指了指远处那座摇摇欲坠的小城:
“你有没有想过……法兰王国军要是联合威典王国军拒不投降的话,你该怎么办?”
附近的军官都在看着,奥斯卡尴尬地抓了抓头,他已经是帝国武装力量的最高统帅,但他的导师似乎并不这样认为:
“哦啦……我觉得……哦不!是军部参谋部和作战部的同僚们一致认为,并不存在您所说的这种可能!”奥斯卡说出心里话,也是大实话,在历次突围作战都被近卫军以雷霆之威粉碎之后,彻底陷入重重围困的法兰王国军和威典王国军没有任何理由继续坚持作战,在丧尽颜面的战败和协议投降之间作出选择应该不难。
“这只是你一相情愿的想法!”鲁宾元帅斩钉截铁地下了断语,“要不是你选地那位总参代长官还有点帝国军人的风范和气节,我早就把他降到列兵去锻炼!看看你的幕僚都给你出了些什么主意?而你也不动脑子仔细想想!”
在场地军官都被老元帅的直言快语吓了一跳。他们着实为最高统帅捏了一把汗,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似乎并不打算据理力争,他只是傻呵呵地笑着。用讨好地眼色打量自己最为尊敬的导师和长辈。
鲁宾元帅的脾气发起来没完,从近卫军完成针对敌人的初步包围之后他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各种宝贵地战争资源就这样被他的小学生和一群一无是处的应声虫给浪费掉,而人们还口口声声地说这是为了避免造成士兵的不必要的伤亡,听听!听听!多么冠冕堂皇,没脑子的人们难道就没想过只要战争拖延一天,士兵的伤亡就地不断积累!这个道理多么浅显!
“你应该到西方战场和敌占区去看一看。看一看你的敌人把这个富庶的国家破坏成什么样子!国家战争资源和人力、物力以及财力资源都是有限的,你用这些累世储备起来地有限资源成就你的不败之名,我只能把这种做法理解为狭隘!”
奥斯卡连连点头,就像他根本不知道老元帅对他的批评有多么严厉!
“我理解你作为帝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地求胜心理!但你别忘了!你同时也是帝国的摄政王,你应该站在阿莱尼斯女皇陛下那样的高度为整个帝国和这个帝国的臣民考量对敌策略!在卡尔查克特战役取得大捷之后,当务之急不是逼使你地敌人向你低头认错,而是尽快把他们赶走,夺回失去的领土,稳定动荡的社会局势……”
说到这里的鲁宾元帅突然压低声音,“小家伙!这是你自己的帝国、你自己的臣民!对待敌人要用七分力。剩下的三分是给自己的力量做铺垫!你赢得了战争、赢得了伟名,却输了宝贵的时间!”
奥斯卡终于摇了摇头,“我不太明白!”
老元帅还给小学生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当然不明白!你知不知道重新建立西方防线需要多少时间?你知不知道在饱经摧残的敌占区恢复秩序、恢复生产需要多长时间?维耶罗那是怎样一座城市你最清楚不过,可为了你在中央战场上的伟业,你又如何知道维耶罗那的废墟散落着多少块砖?我们要把那些砖块一颗一颗地拣起来,修补、粉刷。严重的就要推倒重建!帝国的民生经济和地方政体的约束力已经倒退了好几个世纪,这是你的帝国!得由你的手重新建立被人破坏和被你自己挥霍的一切!”
“您是说……我们只要把他们赶走,然后再以有限的国力资源抓紧时间休养生息……”
“晚啦!”老元帅慨然长叹,“我率领西方集团军群出现在该在的位置上,这是对你的承诺!这样做的最有效的后果就是加速反坦联军向边境逃窜,可你……你给我出了一个难题!你选择把他们包围起来,成就一世伟名!你太年轻!你不知道在一世伟名和一个千年帝国之间该怎么选!”
奥斯卡摇头,连连摇头!
“不懂!老师!我真的不懂!难道在实质上歼灭瓦解敌人的有生力量就是错的吗?如果放任他们安然退返各自的王国,下一次组建反坦联盟就会在来年!那个时候我们就能恢复帝国民生了吗?”
“多么傻的问题!”鲁宾毫不留情地瞪了过来,“德意斯人撤退了吗?”
奥斯卡点了点头,“三天前就已开始全线撤退,看他们的架势……再有两个星期就能撤到边境那边。”
“俄列人按时出兵了?”
奥斯卡又点了点头,“完全遵照战前协议!库列佐夫一世皇领军亲征,在我们接到盟友送来的消息时,哥萨克骑兵的前锋部队已经攻抵德意斯北部的传统防线。”
“就是这个道理!”老元帅的心情似乎平复下来,语调也缓和了一些。“国家力量的消涨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在实质上歼灭瓦解敌人的有生力量地确能够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一个国家的对外策略,但矛盾是普遍存在的,利益决定一切!今天是敌人、明天就可能是盟友!世上没有绝对地事!所谓反坦联盟的立场也一直在变!过分地打击你地敌人只会让你和敌人之间的距离更加遥远。等到你有需要让敌人变成朋友的时候,最大的阻力就会变成你对敌人的打击太过惨烈!”
奥斯卡似乎有些明白,但更多地仍是迷惑不解:“这……是战略还是……”
“不!这不是战略!”鲁宾异常肯定:“这是政治!战争和战略只是政治的终极手段!我承认。你已经是一位优秀的军事统帅,但你的政治触觉和政治思维仍需要一番历练!”
“法兰王国的宫廷使者已经在赶来此地的路上了……威典国王里约里耶姆一世也给阿莱尼斯送去一封措辞恭谨的个人信件。政治这个东西……”
“千万别小看政治!”老元帅打断了小学生:“政治是万能的!黑能被它变成白、白能被它变成蓝,关键就看你怎么运用它!在战场上,一味争胜而忽略了政治因素,这会最终导致你的败北,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常胜将军。战争或许能让你在政治上占据优势,可不是必然,就像现在!”
鲁宾元帅说到这里不禁再次加重语气:
“无可否认,不管面前地敌人如何选择,你都将获得一场空前的胜利!可在政治上!于泰坦境内损失了五十多万子弟兵的西方王国联盟会视你为蛇蝎!你在军事上地不断胜利也会引起现在的盟友对你提高警惕,等到他们也认为必须得打击一下你的气焰时,你面对的就是整个世界!你地胜利、你的威望、你借由战争获取的一切优势都会把你推到所有人的对立面!”
“这就是政治?”奥斯卡的口气透露出他的惊疑和胆怯。
“没错!这就是政治!政治的最深层的内涵就是平衡,西方王国联盟希望借由战争获取国力上对泰坦的平衡,你的胜利却进一步地摧毁了这种平衡!等到你的力量进一步攀升,就会有越来越的人加入进来。谋求对泰坦的平衡,这一点你已无法避免!”
“您的意思是说……未来的某一天!我会是整个世界的敌人?”
“不!不对!”鲁宾摆了摆手,“看来我的话吓到你了!但你得明白。我的意思是你若真的有决心、有信心经营这个神圣伟大的帝国,你的敌人就是整个世界!”
“我的敌人是整个世界?”奥斯卡苦笑起来,“这和我会是整个世界的敌人有区别吗?”
“傻小子,动动你的脑子!两句话只是看似一致!可其中有着本质的区别!”老人的目光突然透出炙烈的光焰。他那微弯的脊背也在一瞬间抖擞起来:
“你的敌人是整个世界!你可以运用一切政治手段在整个世界寻求盟友,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