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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啦……”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发出一声叹息,他的视线落在妻子的“城堡”上:
“金泰!咱们要许多金泰才能在这儿造一座像梦境一般美丽的城堡!”
善解人意的意利亚公主拍了拍挂在身上的小荷包。“不用你操心!”
“哦?有这样的好事?”帝国摄政王突然像顺从的哈巴狗一样摇起尾巴。这年月,有钱的主顾就是爹地。在帝国财政和地方经济普遍陷入难以为继的困境时,有位夫人突然要自掏腰包造一座奢侈繁华的享乐设施,这种美妙地事可不是天天都会遇到。
“我说过不用你操心就是不用你操心!”卡罗阿西亚冲丈夫露出迷人的微笑,她又指向另一边,“我要去那里……”
妻子扯住丈夫的同时又用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瞪了瞪随后跟来的宫廷侍卫长,“你们不要跟着去!”
巴西利少将无辜地摊开手:“这……恐怕不太合适!”
奥斯卡似乎存心想看圣骑士长的笑话,他背着手。对妻子无理取闹一般的要求装作视未见。
“为什么不合适?”卡罗阿西亚开始拿出折磨人地公主脾气,“不说你们这些人高马大的圣骑士,在森林里,运河上,还有那些所有我看不到的地方!掷弹兵、军情密探、第一军区拨过来的一支水师,到底有多少人在这儿疲于奔命?”
巴西利翻了个白眼,危险只会来自看不到的地专,他自然要给那些看不到的地方最为稳妥地布置。
“算了巴西利!”奥斯卡终于出面为宫廷侍卫长解围,“我能保护自己的妻子……”
圣骑士为难地点了点。最后他还是朝身拆左方的护卫摆了摆手,机械一般的铁皮罐子迅速登上他们的船只,水桨一划便转进湖心。
卡罗阿西亚大胆地托住丈夫的手,她可以对光明神起誓,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碰触这个男人。
“你要干嘛?”奥斯卡在上船的时候忍不住询问他的妻子。
意利亚公主竟然会操舟,美丽的少妇轻轻摇动桨叶,小船立刻扎进一片绿意深浓的水道。不一会儿,除了一道荡漾的水痕,泰坦摄政王和意利亚公主的身影便消失在静寂无人、幽深美丽的湖泊里。
“这儿让你想到什么?”
奥斯卡倚着船船里的靠椅,他微笑着打量左近的景致:茂密的森林深不见边际,各种小动物在湖岸边直立上身偷偷模模地对向小船进行窥视。晚秋的果树果实累累,树枝就垂在湖面上。让松鼠和鸟雀提心吊胆地接近,可最后偏又无法获取。
“咚!”
“呀啊……”意利亚公主被突来的声响吓了一跳,她的丈夫连忙扶住她地身体。
安静地靠入男人的怀抱。卡罗阿西亚在和心中的魔鬼做着最后一轮斗争。她是一位妻子,她的丈夫在新婚之夜的第二天就带着他的士兵远赴战阵!一年了吧?意利亚公主不敢确定,但不管怎么说,没有肌肤交缠的喜悦、没有口舌传递的温存,这样的365天对一个少妇来说绝对是不公平地,而且无法容忍。
“天鹅湖!”奥斯卡笑了起来,他已经把多年都的那段美丽的场景在脑海中组织起来,令人赞叹的是,一样的河川、一样的秋日、一样的船、一样的苹果落水地声音。
“是啊……天鹅湖……”卡罗阿西亚的呻吟发自喉间。“我曾经以为……我的生命只为那一刻的悸动而存在。”
“现在呢?”
“现在……”意利亚公主的目光变得炙烈又大胆,“只为你!只为依偎在你怀里的每一天!”
“哦啦……”奥斯卡发出心满意足地赞叹,这无疑是他听到过的最动人的情话,此时此刻,他该用激情地拥吻回报妻子的爱心。
湖面漾起微波,水波沿着圆环形的轨迹冲向湖边。倒影在动,小船也在动,在天穹中间。世界以一对年轻夫妇的旅船为中心。小船时而抬头、时而下沉,始终保持这样的节奏,湖面上传来鱼跃的声音和响亮的雁鸣,等到鱼儿消夫大雁飞往南天,秋日的清新空气就变得浓烈起来,万籁俱寂中响起男子的喘息和女子地娇吟。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状似疲极欲睡的意利亚公主突然在丈夫怀里动了动,她小声说:“凉……”
奥斯卡揽住妻子光洁的裸背,用自己的元帅制服和法兰绒披风把萦弱的女人完全包裹起来。
“你会驾船?”丈夫问。
“我在威尔尼斯的一间修道院住过一阵子,那里和拉古尔一样美……我最喜欢在秋天的黎明独自驾船去到远郊,然后在岸边找一株苹果树,傻傻地等着苹果落水的声音……”
奥斯卡从妻子身上收回视线,他的眼睛渐渐合拢。在睡熟之前,他似乎看到湖心岛的方向耸立着一座精致紧凑线条柔和的城堡,孩子们在城堡前的绿地上开心地玩闹,间或还有一个男人哑着嗓子哦啦哦啦地叫……泰坦摄政王带着笑容进入梦乡,他的妻子就枕在他的肩腕上。男人的口鼻充斥女人的清幽体味和淡淡的发香。
很久之前,大抵是在拉古尔镇仍以贫瘠著称的时候,穷人家里的屋顶都是由当地盛产的一种芦苇属植物编积而成的。这在过去可比任何建材都耐用,一般这样芦苇顶的房屋使用年数都在半个世纪以上,而且冬暖夏凉,防雨耐晒。
在那个年月,穷苦人家买不起砖瓦才使用近乎不要钱的芦苇建材,可到了今天,芦苇的价格反居现代建材之上,如果赶上当年的收成不好,芦苇会卖到普通砖瓦价格的几十倍。
有钱人家多在主屋和别墅附近搭建临水的芦顶石屋,拉古尔镇的风貌就在原始和自然之间统一和谐。夏天,房屋的芦苇顶变成鲜明的浅绿色,使小镇看上去就像是一片物产丰富的原野;秋天,房屋的芦苇顶变成深碌色,绿得乏青、绿得发亮、绿得天空的颜色都相形暗淡;冬天,房屋的芦苇顶变成暖溶溶的明黄色,就像水道中遗落了干枯的麦田。
“其实,您应该在春天过来游览!”全身都罩在白纱里的新娘诚恳地劝诱帝国的最高执政官。“春天的拉古尔是最美的!树美、水美、山美、雾美!别处的鱼虾都在秋天长成,可拉古尔的水产在春天的时候最是鲜美,如果您在春天肯赏光,我会亲手为您烹制拉古尔最具特色的湖鲜。”
“树美、水美、山美、雾美……你忘了!还有人美!”
新娘子羞傀地垂下头,尽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以长辈的身份出席她的婚礼仪式,着她和他同样都是年轻人。
也许是感到自己的玩笑话稍稍有些过火,帝国摄政王连忙摸了摸鼻子:
“其实……我要对您的父亲、首都战区总司令安东尼奥尼。沃拉斯顿上将的殉难负有不可推卸地责任!是我的判断出现误差,所以才导致沃拉斯顿将军在战场上陷入困境,我……”
“您不能这么说。您是统帅!我的父亲应该在神明的殿堂得到了胜利的于无息,要不然……我不会梦到他突然答应我与卢卡斯的婚事!”
奥斯卡有些惊疑,“你是说……你的父亲一直反对你与卢卡斯交往?”
新娘有些落寂地点了点头,“他说……从一个人所做的事就能看出他的生活态度,为军情部门服务地人……都不适合婚姻!”
奥斯卡笑得莫名其妙,“火眼女孩儿”不会说谎,尽管他早就知道帝国军情局在贵族阶层中间进行的一系列抓捕行动已经触怒了一些从前或是现在的实权人物,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军情部门在外界的名声会这么恶劣!就连首都战区总司令安东尼奥尼上将这样的知情者也不愿和军情局的人接触太深!
帝国摄政王有些黯然,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安东尼奥尼将军对他的热情有一多半都是下级对上级的敬意,至于其他地……应该都是敷衍。
“为什么会这样?”奥斯卡从新娘的房间踱到新郎的房间,他是帝国的最高统帅、泰坦的终生执政官,文臣武将应该对他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可他已经见识了南方贵族决意与他分出胜负的信念,现在又见识了一位军队高官对他明里遵从暗里敷衍的手段,这是不是说明……他还不具备像一位真正的皇帝一样统治这个大帝国地全部条件?
“什么为什么?”正在试穿一套燕尾服的卢卡斯。迪亚马克尔子爵在发现自己的小主人犹自发呆的时候就放下了手里的活计。
“人心难测!怎样才能把持人心、控制人心、进而洗涤人心,让不同的心灵发出同一个声音?”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面孔阴郁得像冬天的阿卑西斯山。
“哇哦!”卢卡斯发出一声无意识的惊叹:“这可是一项浩大地工程。而且……这近乎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不可能吗?”奥斯卡露出迷惑的神情,他在逐级向着权利颠峰攀登的过程中经历了许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但最后都以他的胜利而告终。
“事物总有两面性!”卢卡斯试图从刚刚开始盛行的哲学辩证法地角度解释这个问题:
“矛盾是一个统一体,您有世上最强力的矛,自然会遇到世上最坚硬的盾,这样硬碰的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但您也得承认,即使两败俱伤是最坏的结果,矛和盾也始终是存在的!这种关系不会因为您地让步而缓解,也不会因为您的强势进攻而消散。”
帝园摄政王不耐烦地甩了甩头。“哲学辩证法是流氓无产者的理论,怎么说都不是全对,但也不是全错!一句帮就是——说了还不是白说?”
卢卡斯讨了个没趣,他就缩到一边不再发言。
奥斯卡指了指房间中的一个阴暗的角落:“喂!老家伙!出来晒晒太阳,老躲在暗处会得眼疾的!”
格莱恩。阿尔普勒侯爵已经穿上一件厚垂的棉裘,老人面容憔悴,佝偻着背、弯着腿,一副病入膏盲无可救药的样子:
“殿下!您说的没错。我要是个瞎子该多好!那样的话就不会见到我那可爱的故乡血流成河。”
“你害怕了?”帝国摄政王的声音冷了下来,他让这头出身南方的老狐狸主理清洗事务的目的就是要考验对方的意志,看他适不适合做一头忠心耿耿的好狗。
“害怕?我这样一把年纪还会怕什么?”老侯爵似乎真的不怕,他对帝国摄政王轻蔑地笑了笑,“名单您不是已经阅目了吗?我只是想问问,您要杀到什么时候?至少您得给我划定一个范围或是一个期限,因为人是杀不尽的。军情秘密行动部的投入和产出又无法达到平衡……”
奥斯卡攥紧拳头,他得承认,拿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开刀只是为了发泄私愤,掌控南方利益集团的几个头面人物至今仍未落网!何况说归根本。这还不是最危险的,最令帝国摄政王殿下担心的是那些大商人的态度。
泰坦帝国地大商人(特别是南方人)在战争期间并没有逃离他们祖国,真正的商人绝不会远离战争,他们会在战争中挖掘更大的商机,进而实实在在地大发一笔横财!如果说有人搬空了国库,那么国家收购计划多半都被盘踞市场的大商人给瓜分。
短的时间内恢复帝国的金融秩序和经济活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必须得获得这部分大商人地支持。如果没有这些人提供资金和税收,建设和复苏都是空谈,帝国摄政王的各种施政策略还不如躺左床上做梦来得轻松。
问题来了!在战争结束之后。泰坦帝国最大的商会并没有像遇到一次全民族地胜利那样大肆狂欢,而是静静地观望着届势,尽管他们派出了一个高级代表团向皇室和摄政王献礼慰问,可在双方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