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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春:“等等,还是等友和哥回来,让他给拿个主意的好。”
娜烨:“等到张友和从山西回来,就怕是黄瓜菜也凉了!”
黄羊:“我看大格格说的有道理,行与不行咱试试。怕啥?俗话说得好,宁叫碰了也别叫误了。”
娜烨耐着性子,依然充满热情地说:“对啦,还是黄羊说得实在。那卜泰总不能把银子放哪儿来请你吧?”
太春还是顾虑重重,实在碍于娜烨盛情难却,迟疑了片刻说:“那……咱就去试试?”
05
这是一座颇有些讲究的宅院。宅院一共三进,迎门一面宽大的照壁,上面一个大大的“义”字;院子里青砖墁地摆了不少名贵的花木,院子东边是一排兵器架,西边则是好大一架葡萄,葡萄架下卧着一条黑狮子似的大狗;七间大正房翘角飞檐,雕梁画栋,很是气派。
此刻,太春、黄羊、娜烨坐在卜泰的客厅里,正在和卜泰说话。
卜泰端坐在太师椅上说话,声音嗡嗡的:“太春,你小子还记得我卜泰,算你有良心。哎呀呀,你走了以后我还到三义泰看过呢,听说是买卖做塌了,人回了老家。你狗日的,也不跟我老卜泰打个招呼!唉,你呀,做买卖么哪有净赚不赔的呢,俗话说‘胜败乃兵家常事’,赔赚也是商家常事吗!……”
娜烨:“卜老爷说的是呢,这不,听说你老要拿出八万两银子做买卖,太春和黄羊就麻溜地过来了!”
卜泰:“买卖的事好说。”
卜泰转向管家吩咐道:“老刘,你叫厨房备饭,我要和太春好好喝几盅!喝他个一醉方休!”
太春一下站起来:“卜老爷,饭就不吃了吧……”
卜泰:“为什么?”
太春恭敬道:“晚辈实在不好打搅。”
卜泰一睁眼睛:“怎么,瞧不起我卜泰?”
太春:“哪敢哪敢!我们是怕麻烦卜老爷。”
卜泰:“既然你们瞧得起我卜泰,那就废话少说。统统给我坐下!一个不能少,包括你娜烨大格格也要给我这个面子。”
娜烨笑嘻嘻地说:“那好,既然有好吃的,我就不走了。太春,黄羊,你俩也坐下,今天我们陪卜老爷好好喝几盅!”
黄羊和太春交换一下目光重新坐下。
说话间,酒菜就上来了,大鱼大肉的十分丰盛。
酒过三巡之后,卜泰的话明显多了起来:“说起来,我拿出八万两银子做买卖的事,全都是为了一口气。年前在赌场上文全葆他说我干不了商业,我非要干一回给他看看。他文全葆敢瞧不起我卜泰,他说我卜泰挖大渠弄水利行,做买卖做一回赔一回做十回得赔十回。我就是要和他赌一把,我押现在住的这处院子。他赌他现在住的院子,文全葆的院子也是全砖全瓦的四合院,蛮不错的呢。我打算把它赢过来!……”
娜烨笑道:“原来卜老爷是为了赌一口气呀。”
卜泰:“对了,我卜泰就是不服这口气。你说我做不成买卖我偏要做个给你看。”
太春小心翼翼地:“卜老爷,要是我把买卖做赔了呢。”
卜泰:“赔了?赔了就赔了,还能咋地?就跟你过去陪我赌钱一样,挣了算你的赔了算我的!”
太春推诿道:“那不成。”
卜泰:“唉,你呀!好了,你们甚话也别说了,太春这一来我的事就齐了。就算我的买卖开张了。这回咱索性就做大生意,做他通司买卖!你给我去挣俄罗斯人的银子……”
黄羊赞叹道:“卜老爷真是痛快人。”
卜泰:“这事要看搁谁的头上,要是换个人我咋也得打听打听,人品如何、能力咋样。起码也得做过十年八年生意咱才敢把买卖交给他。太春就不一样了,一句话,我卜泰信得过!太春,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赶快把三义泰的牌子挂起来,择个好日子,开张!”
一个大展宏图的机会突然降临了,它来得这样容易,这不仅没使太春欣喜若狂,反而使他增加了几分担心:“卜老爷,我虽说是多喝了几杯,可心里还没乱呢。八万两银子做买卖。这不是一件小事,你我都得好好思量思量,你说呢?”
卜泰有些生气地:“哼,真不痛快!”
黄羊和太春回到住处时,太阳已经压山尖了。进了门,太春脱鞋上炕,装了一袋烟慢慢地抽着。
黄羊坐在炕沿上,也拿起了烟袋:“哥,你咋不说话?”
太春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说道:“我咋觉得这事儿就像是做梦似的,这么容易就能把三义泰的招牌打起来了?”
黄羊:“哥,不是我说你,刚才在卜老爷家你咋那么不痛快呢,人家好心好意要把生意交给你做,你却推三堵四,没见过你这样的啊!”
太春:“黄羊兄弟,这事可不是儿戏,这事情顺得让我都不敢相信,我得想好了才敢答应。”
黄羊:“这世界上事请就是这样,说难可真难,说容易也真容易。咱弟兄铆足了劲儿干就是了。你这人也真是的,那几天什么眉目也没有的时候你说大话,狂言要做通司行的大生意。这会儿有人投资了,你又往后退缩了。”
太春:“不成,你别磨叨了,还得等等,等友和大哥回来咱们商量商量再说。”
黄羊:“还商量甚,你呀,我看你是属骒马的,上不了阵!”
太春:“黄羊,听话听音儿,你还不明白?那卜老爷是在和文掌柜打赌哇,他们可是押着院子呢!我若是答应了卜老爷,将来买卖赔了,卜老爷的院子就搭进去了,我实在是担待不起呀。不行,这事咱还得跟友和哥哥商量了才能定。哎,黄羊,天不早了,回去吧,你媳妇该着急了。”
听了太春这话,黄羊索性将鞋一脱上了炕,笑着说:“今晚上不走了,跟哥打被筒!”
太春撵着黄羊说:“去去,都娶媳妇的人了,还赖着我做啥!”
黄羊嬉笑着说:“媳妇是媳妇,哥是哥,不一样!”
那天晚上,黄羊到底没走,弟兄俩说了半夜买卖上的事。要说太春这会儿的心情正可谓喜忧参半。说做买卖就有大买卖做,而且还要当大掌柜,这不说是福从天降也差不多;但以往的失败又使他痛定思痛,对眼前的事踌躇难决,做成了皆大欢喜,再砸了呢……哎,这好事来了同样是满肚子的愁肠。第二天一早,黄羊正在扫院子,不经意间一抬头,呆了,他看见卜泰骑着马正向这边走过来。
黄羊朝屋里喊道:“哥!卜老爷来了!”
太春从屋子里跑出来时,卜泰已经来到院门前。太春恭敬地叫道:“卜老爷,这么早就出来了?还没吃早饭吧?”说着过去从卜泰手里接过马缰绳,牵马进院。
卜泰大步向院子里走着,朗声道:“许太春,咱们说的事你到底是做还是不做?你给我个痛快话!”
黄羊连道:“卜老爷,做做做。”
卜泰:“黄羊你给我闭嘴,你说了不算,我要许太春一句话。”
太春:“卜老爷你咋这么着急呢,不管咋说您也得先进屋子,咱坐下说话行不?”
卜泰:“我没工夫,咱就在这儿把话说清楚。”
太春犹豫着:“卜老爷,您容我再想想。”
卜泰:“有啥好想的!看来你是不想和我卜泰共事,对不对?要是这样的话我也就不强求了。”
太春急忙解释:“不是,卜老爷你别误会。我,得等我哥哥张友和回来,我得和友和哥哥商量商量。”
卜泰问道:“张友和哪里去了?”
黄羊插话道:“回山西老家探亲去了。”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不行,你现在就跟我走!”说着话,卜泰伸手拉住太春的手就走。卜泰较上了劲儿:“你越不痛快我越要聘你!别人上赶着找我,我还看不上呢!”
太春向后趔着身子,求道:“卜老爷,卜老爷,事情不是这么个做法,您让我想想,想想……”
卜泰大声道:“有啥好想的,你跟我走就是了,等咱俩把契约签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不管!”
忽然,太春喊道:“卜老爷,你的马跑了!”
趁卜泰愣神的一刹那,太春甩开了卜泰冲出院子。
卜泰回过神来,看见太春已经顺着麦田的田埂跑远了,大声喝道:“好小子,敢耍我!”于是大步流星地追了过去。
卜泰人高马大,别看已经是奔四十的人了,身子却异常的轻捷,他边跑边喊道:“许太春!你给我回来!”
太春站在田埂上,看见卜泰追上来了,立刻转身又跑。
卜泰大喊道:“太春,你这个家伙,逗得我上火了,今天我非抓住你不可!”
卜泰斜刺里穿过庄稼地去追赶太春,到底还是把太春抓住了,他喘息道:“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接着,两人就像是摔跤似的在地头上拖过来拽过去,将身旁的庄稼压倒了一大片。卜泰抓着太春问道:“你说,到底愿不愿意跟我合伙做生意?”
太春:“卜老爷,我啥时候说不愿意来着?我愿意!”
卜泰:“既然愿意你还啰嗦什么?”
太春竭力耐住了喘息,充满诚意地说:“卜老爷,你说这么大的事情,我总得考虑周全一些吧。”
卜泰:“有啥好考虑的!要不这样吧,咱俩摔上一跤,你要赢了,我听你的,我要是赢了你就立马跟我走,少废话!”
太春打量着卜泰那粗壮结实的身坯,咬着牙说:“行!”
卜泰脱了外衣扔在地上,露出浑身的疙瘩肉,腰间是一条巴掌宽的板带;太春也脱了夹袄,将腰带紧了紧。说着,俩人就在田埂上摔起跤来了。那卜泰虽然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但他身板结实魁梧,再加上他常年舞枪弄棒的,所以并不把太春看在眼里;那太春呢,若论力气恐怕不是卜泰的对手,可他也是学功夫的人,腾挪跳跃身子很是灵活,他依仗着自己年轻也没把卜太看在眼里。俩人你拉我往地招呼了几个回合后,太春赢卜泰的心切有些乱章法,这一切被卜泰看在眼里,于是卖个破绽假作招架不住,那太春不知是计,直向卜泰扑了过去。就在这时,卜泰身子一闪将太春让了过去,太春一下扑空了脚下不稳摔在了地上,卜泰趁机将太春压倒在地上。
卜泰问道:“许太春,你从还是不从?”
太春哭笑不得地:“卜老爷,你手下轻着些,我从还不行吗?”
卜泰松开太春,说:“哎,这就对了!太春,你听我说,你就甩开膀子在前头干,卜老爷我在后头给你撑着腰,用不了一年半载咱的买卖准发!”
接着,卜泰大笑道:“哈哈,我卜泰的买卖就要开张了,文全葆,你等着,我要做一个漂亮的买卖给你看,你就把你那全砖全瓦的四合院预备好吧!”
06
大观园的一个雅间内,娜烨和她的父亲已经在那里了,沙格德尔王爷陪着父女俩喝茶说话,桌子上摆放着纸墨笔砚。就在这时,只见伙计一撩门帘,卜泰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许太春和云黄羊。
沙格德尔王爷忙招呼道:“卜老爷,请,请坐!”
卜泰抱拳道:“卜某对不住大家,晚来了一步。”
说着卜泰拣了一个位子坐下。
太春犹豫着不肯坐,他注意到了桌子上的契约。
卜泰大声道:“太春,不要怕,这不是鸿门宴,你不是刘邦我也不是项羽。来来,太春,黄羊,你俩坐到我这儿来!”
见太春和黄羊还愣着,娜烨笑了,她揶揄道:“许太春,坐下吧,站客难打发,难道你是怕这椅子上有刺儿不成?”说着,将身边的椅子拉了一下,太春憨厚地笑笑,拽了黄羊一把,俩人坐下了。
这时,堂倌儿过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