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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濑一郎说:“那你的意思是,所有你写的东西,你都可以告诉我们,说是你的臣子写的,而不是你的意思?”
“我抗议!”季南又在一边高声说。
溥仪说:“我愿意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季南怔了下,不再说话。
溥仪说:“不全部是。还有日本人的意思!”
法庭里出现了笑声。肖南的脸上也露出微笑。
溥仪抬起下巴:“还有,这首诗就不是我的意思。”
广濑一郎气呼呼地瞪着溥仪,他转向法官席:“庭长,我请求放一段影像资料!”他的要求被答应了。
灯光暗了下来,法庭的屏幕上开始放映溥仪访问日本的影像,天皇的弟弟雍仁作为代表在车站送溥仪。
雍仁:“皇帝陛下这次到日本来,对日满亲善,是有重大贡献的,我国天皇陛下对此感到非常满意。务请皇帝陛下抱定日满亲善一定能够做到的确实信念而回国,这是我的希望。”
溥仪:“我对这次日本皇室的隆重接待和日本国民的热情欢迎,实是感激已极。我现在下定决心,一定要尽我的全力,为日满的永久亲善而努力。我对这件事,是抱有确实信心的。”溥仪握着接待的林权助代的手,眼含泪水,“请一定要代我向日本天皇和天皇母亲致谢!真的是万分感谢……”
第三章罪恶滔天(6)
林权助代感动得哭了,握着溥仪的手说着什么。
看冠资料片,广濑一郎表情微微有些得意:“请问证人,你在影片里对日本天皇陛下的弟弟,雍仁先生说的话,是你自己说的吧?”
溥仪沉默地盯着广濑一郎:“那是你们让我准备的——”
“我只是问你那是不是你亲口说的?”广濑一郎紧紧盯着溥仪,“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溥仪倨傲地抬着下巴:“是!”
“刚才你握着当时负责接待你的林权助代先生的手时,你眼里含着泪水是吗?你马上要哭了是吗?”
溥仪沉默了一下:“是!”
“你为什么眼里含着泪水?你为什么马上要哭了?是因为感激日本天皇对你的帮助,对你的款待吗?是因为日本人民对你的热情吗?”
“因为——”溥仪沉吟着。
季南站了起来:“我抗议!”
卫勃说:“抗议无效!证人请回答!”
溥仪沉默地看着广濑一郎。梅汝璈这时有些为溥仪担忧。
法庭上出现了紧张的气氛。
广濑一郎紧紧盯着溥仪,忽然大声道:“回答!你为什么要哭了?”
溥仪上下打量了一下广濑一郎:“因为……那是演戏。”
满庭一片哗然。
广濑一郎愣了一下:“什么?”
溥仪冷冷道:“我说了,那是演戏!”他也盯着广濑一郎,“刚才我不是说过吗?现在我再重复一遍,我来日本所谓的访问根本就是演戏的!”
广濑一郎呆了,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停了一会儿,他失态地咆哮着:“你在说谎!你是一个骗子!你把一切罪行都推到日本人身上,可是你也是罪犯,最终你自己也要以战犯的身份受到中国的审判的!”
溥仪的脸微微一抽搐,他沉默了。
季南大声道:“我抗议!我抗议!辩方律师在恫吓我的证人!”
卫勃说:“抗议成立!辩方律师,请你控制自己的情绪!”
广濑一郎冷静下来:“你知道中国给你的罪名是协助日本吗?”
溥仪仍是沉默。
季南说:“我严重抗议!我对这个问题的合法性提出质疑,问题问得不合适,与本案没有关联!”
卫勃说:“抗议成立!辩方律师,请你只问与本案有关联的问题!”
广濑一郎想了想,盯着溥仪:“你在本法庭的证言有没有被胁迫或者有什么隐情不能说的吗?”
溥仪沉静地说:“完全没有人胁迫我,没有人对我说什么话,完全是我自愿的。我自己所说的事情都是实话。”
广濑一郎一脸的颓然,他咬牙站着;溥仪又是那种倨傲的表情,一直看着广濑一郎。
卫勃宣布:“证人作证完毕,你可以退庭了!”
溥仪取下耳机,在两个美国宪兵和一个苏联军官的护送下,在刺眼的闪光灯中,向外走去。
当天晚上,在小酒馆里。就白天在法庭庭审的情况,芳子与肖南之间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论。
芳子说:“你不觉得溥仪是在演出一部由你们中国人和傲慢的美国人导演的戏吗?”
肖南大度地笑了。
芳子变得有点咄咄逼人:“你真的认为日本侵略了中国吗?”
肖南愣了,他诧异地看着芳子。
“作为记者,我们是不是应该客观?”芳子说。
“芳子,你不是在赌气吧?”肖南问。
芳子自顾自地说着:“请你暂且忘记你的国籍,以一个记者的角度,客观地去看这场中日战争,你真的还坚持是侵略吗……”
肖南打断她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认为,日本去中国的初衷,是想去帮助中国吗?”
“起码是掠夺!”
“掠夺?一个强大富有的日本帝国,去掠夺一个弱小落后的中国?有什么可掠夺的?
“资源!”
“更准确地说是拓荒,是为了中国的强大共同开发、共同繁荣。没有满铁公司,中国的东北会有铁路吗?会有煤矿吗?会有木材制造业吗?”
肖南惊讶地看着她:“真不相信这些强盗谬论是从一个具有大学文化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芳子迎着他的目光:“你这是无力的狡辩。日本为了帮助你们,建立了许许多多的企业,当然也产生了丰厚的利润,于是,你们的当地政府和某些自以为是地头蛇的绅士、军阀眼红了,嫉妒了,想尽一切想把日本人挤走而独霸已经建好的企业,于是双方产生了冲突,于是,日本政府为了保护自己的侨民和企业合法的权益,征得你们政府的同意才派了几千人去东北,同样是为了保护日侨的合法权益才和当地的军阀发生一些冲突,于是你们的军阀以侵略的名义来激起不明真相的人们所谓的爱国热情,继而扩大冲突,才造成了你们所谓的战争!”
第三章罪恶滔天(7)
肖南不相信似地看着芳子,“我真的无法相信,你居然,会这么认为……”他放慢了语调,“难道这就是……就是你所说的客观?”
“是!我认为我比你客观。”芳子转头看见老板娘,走过去,把老板娘拉过来,“千枝一家就是当年在你们东北的侨民,他的父亲就是被你们所谓的志士炸死的,而那个志士,其实只不过是个被军阀收买的游手好闲的小地痞而已。”
千枝摇摇手:“不谈国事,不谈国事,来,”她赶忙给肖南倒酒,然后自己也拿个酒杯过来倒上,“来,中国人民和日本人民其实是同根同族,发生点小摩擦,邻居嘛,难免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嘛。来,喝酒。”
肖南一直盯着芳子,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他压抑着自己,“那我请问你的这种客观来自于什么地方?”
芳子正要说话,肖南打断她:“你这根本不是客观,这只是日本政府的说法!是愚弄宣传,是谎言,他们告诉所有的日本人,他们不是侵略,是去帮助对吗?那我也告诉你,在中国、在朝鲜、在新加坡,在所有被日本侵略的国家,日本都是这么说的!在欧洲,希特勒对捷克、对波兰也是这么说的,英国人对对印度,西班牙人对非洲也是这么说的……”他的声音渐渐提高。
千枝看了看周围:“肖南君,请你稍微冷静一点。”
“我无法冷静。”肖南稍稍控制了一下,“说实话,这种说法让我无法冷静。”
芳子说:“所以我说你失去了客观。世界上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侵略,只有冲突和冲突引发的政治战争而已,没有英国,印度能有科技吗?你们的香港,没有英国人它不就是个小渔村,是一个小岛吗?没有西班牙人、法国人,非洲至今还和野兽一起生活在森林里。”
肖南问:“那你知道日军在中国都干了什么吗?”
“我也不喜欢战争,甚至是讨厌战争。但是——”芳子停顿了一下,“既然战争已经爆发,那有死伤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肖南冷冷道:“仅仅是死伤吗?”
芳子说:“我不相信日本人会干出那些所谓的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日本是一个推崇儒家学说的国家,我们从小就受到这样的教育,要尊敬父母和老人,要爱护幼小,要敬畏神灵,要服从天皇,而天皇就是神灵赐予我们日本的!你想想看,天皇的军队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说这话的时候,肖南一直看着她。芳子也渐渐有些激动了,“这些先不说,我问你,北野雄一的弟弟北野弘二你还记得吗?”
肖南点了点头。
“我们就暂且拿他来举例,他是一个那么有礼貌、有教养、懂事、文弱的孩子,他信仰佛教敬畏神灵到什么地步你也应该很清楚,他连鱼都不敢杀!这样一个孩子,你相信他会干出那种事来吗?”肖南在一旁盯着她。
芳子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认为他去了中国就会杀人放火就会去奸淫妇女吗?”她停了停,“他只是响应天皇的号令,他只是想让自己去军队里锻炼锻炼,增加一点自己的男子汉气息!”
肖南说:“可笑。”
“请让我说完,我哥哥呢?你认为他也是那种人吗?没错,跟北野弘二比起来,他是显得强壮些、有力些,他对战争也充满了热情,他可能因为服从命令去向敌人开枪,你想一想,如果他不开枪,敌人就会向他开枪的!可他会杀平民吗?你告诉我,人,怎么可能会杀人不眨眼呢!”
“你真是冥顽不化。”肖南停了下,“我想,随着这次审判的进行,你会了解事实的真相的。”
芳子冷笑道:“我连这次审判的合法性都怀疑,怎么可能会相信审判的过程和结果呢?”
“你说什么?”
“日本凭什么被审判?就因为日本战败了吗?就因为日本打不过美国吗?就因为日本没有原子弹?就因为日本的科技还不够进步吗?”芳子盯着肖南,“一群暴徒把一个绅士打倒在地,然后自己制定了一套法律和所谓的宪章来审判这个绅士,能公正吗?如果是因为这样,日本就要站到被审判席上,这不就应了你们中国的古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吗?”
肖南忍耐着:“芳子,对你我实在不愿意说一句重话……”
“请直言。”芳子的话硬邦邦的,“我们这是在讨论,不存在什么伤害。”
“那我请问,你相不相信正义永远战胜邪恶这个真理?”
“那我也请问,古往今来,哪个胜利者不说自己是正义的?”
肖南眼睛都瞪大了:“按你这个逻辑,那古往今来,哪个失败者又说过自己是邪恶的?啊?”
芳子倔强地看着他:“所以说立场不同。”
“芳子,请你不要转换概念,我们刚才说的是客观。”
第三章罪恶滔天(8)
“是你丧失了客观!”芳子的眼泪快出来了,“因为中国没打过日本,因为日本战胜了中国,所以你丧失了客观!”
“我到底什么地方丧失了客观?”
芳子盯着他:“在我身上……你